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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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名字,包妍眸光更亮,激動道:“難怪姑娘殺這些馬賊如殺雞般輕松,原來姑娘就是傳聞中的天下第一劍。”
因為江湖少俠榜第二和第三都是她的好友,之前包妍還很好奇,能夠力壓明初和鐘哥的得是何等人物,今日一見,包妍方知盛名之下無虛士。
剛剛她已經(jīng)充滿死志,是戚姑娘將她從死亡的邊緣又生生拉了回來。
想到那種劫后重生的喜悅,包妍仍然有種熱淚盈眶的沖動。
衡玉仔細打量她幾眼,見她面色潮紅,似乎是身體正在發(fā)熱,不由出聲提醒她注意休息。
包妍搖頭,明明看著有幾分嬌氣,但在這個時候她性格里的堅韌一面也體現(xiàn)了出來:“我得先清點商隊的傷亡人數(shù)?!?/br>
衡玉想了想,沒有勸阻:“好,如有需要之處盡管開口?,F(xiàn)在天色暗了下來,我也在此地休息,安全的問題你們不用擔(dān)心?!?/br>
包妍看向衡玉的眸光更亮了。
她現(xiàn)在覺得,鐘哥隨和、明初張揚,他們兩個壓根沒有戚姑娘沉穩(wěn)霸氣。而且戚姑娘還長得如此漂亮,誰在黃沙里行走不弄得灰頭土臉啊,她一身干干凈凈、清清爽爽站著,整個人似是從畫中幻化出來的一般。
“麻煩戚姑娘了。”包妍脆聲道。
包妍不愧是從小在大漠里長大的姑娘,待在鐘離樂他們身邊時,她的才能還沒顯現(xiàn)出來,但現(xiàn)在,她撐著病體將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條。
等包妍忙完這些瑣事,端著干糧來找衡玉時,她看到衡玉抱劍坐在沙地上,仰頭凝視明亮的星辰,星辰倒映在衡玉的眼里,于是衡玉的眼睛熠熠生輝。
似乎是聽到包妍的腳步聲,衡玉側(cè)眸看向她:“怎么還不去休息?”
包妍道:“我給戚姑娘送些吃食?!?/br>
“可以讓其他人送過來,包姑娘現(xiàn)在需要好好休息?!边@么說著,衡玉還是伸手接過干糧,輕聲向包妍道謝。
明明衡玉的聲音疏離而冷淡,包妍卻還是從中分辨出了幾分溫柔關(guān)懷之意。
世人總是傾慕強者的,但包妍行走江湖時見多了無情無義的武林高手,所以她更加崇拜欽佩如戚姑娘這種關(guān)懷弱小的強者。
一時間,包妍睡意暫消,她在火堆另一側(cè)坐下,兩手抱膝問衡玉:“戚姑娘來塞外可是有要事?”
“是有些事情。我想調(diào)查一下這些馬賊的來歷?!焙庥竦故菦]瞞著包妍。
沙漠到了夜里溫度驟降,衡玉往火堆里加了兩根柴火,讓火燒得更旺些。
包妍道:“我知道不少內(nèi)幕消息,不過不知真假,戚姑娘要聽聽嗎?”包家是塞外最大的勢力之一,包妍的消息比衡玉靈通也是正常的。
衡玉點了點頭,認真傾聽包妍敘說。
聽著聽著,她心底覺得有些好笑。
她以明初的身份跟包妍相處時,包妍的姿態(tài)十分大方自然,現(xiàn)在她用了主馬甲行走江湖,包妍反倒成了迷妹姿態(tài)。
是明初那張臉還不夠帥嗎?衡玉忍不住反思起自己。
反思片刻,她得出結(jié)論:行吧,肯定是她的主馬甲帥得超越了性別。
從包妍口中,衡玉得知了不少內(nèi)幕。結(jié)合小頭目剛剛說的那些話,衡玉大概推測出馬賊的老窩到底在哪個地方。
“明日一早我將你們平安送出沙漠,然后我會再度折返回來,趕去馬賊老窩一探究竟?!?/br>
包妍心下一驚,但想到衡玉的戰(zhàn)績,又覺得如果是戚姑娘的話肯定不會出任何問題。
她唇角微動,余光掃見衡玉左手手掌綁著的手帕,擔(dān)憂道:“戚姑娘受傷了?”
“小傷?!焙庥癫缓媒忉專纱嘁还P帶過。
包妍的目光停頓在手帕上,愣愣點了下頭。她還想找話題跟衡玉聊,但她今天提心吊膽了很久,來找衡玉之前又剛喝過藥,坐在火堆邊,一個不注意就睡了過去。
衡玉沒有喊醒她,只是往火堆里又扔了幾根柴火,順便將自己身上的斗篷脫下來,輕輕蓋到包妍的身上。
第二日,晨曦灑落。
包妍睜開眼睛時,面前的火堆還在燒著,她身上蓋了件黑色斗篷。
包妍眨了眨眼睛,殘存的最后一抹睡意徹底消散無蹤,她猛地從地上站起來。
“醒了?我們準備可以出發(fā)了?!焙庥褡叩桨媲?,將一個水袋遞給她。
包妍用一只手掌拍拍自己的臉,她昨晚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過去的。
接過水袋后,包妍將斗篷還給衡玉。
收拾好所有的東西,眾人啟程離開沙漠。
緊趕慢趕之下,在太陽落山之前,一行人終于順利出了沙漠。包妍深深舒了口氣,剛想扭頭去向衡玉道歉,卻發(fā)現(xiàn)對方早已悄然離開。
之前明初也是這樣,但包妍熟悉明初的性子,所以能提前逮住明初??伤蛲聿鸥莨媚镎J識,實在沒辦法提前預(yù)料到戚姑娘的行事作風(fēng)。
包妍無奈,小聲嘟囔:“是不是高手都有怪癖,喜歡不辭而別?!?/br>
她心下有些許遺憾,一邊期待能與戚姑娘再次相遇,一邊在心底默默祝她此行平安。
第62章 一劍霜寒十四州20
馬賊的藏身之地就在大漠深處, 外圍布置有簡陋的奇門遁甲陣。看到這個奇門遁甲陣,衡玉再次確定這伙馬賊與太一宗關(guān)系匪淺。
故劍山莊,七星閣, 絕世秘籍, 涂家,馬賊……范圍從中原遍及到塞外。太一宗到底想要做些什么,是想要借此統(tǒng)一武林,還是想要顛覆整個武林?
衡玉思忖片刻,依舊想不明白太一宗的真正目的。
她冷靜站在暗處, 觀察前方的奇門遁甲陣, 確定不可能不驚動任何人就闖進陣里,衡玉也不遮掩行蹤了。她倒提洗煉劍, 一步步朝前走去,迅速踏入陣法邊緣。
這個奇門遁甲陣壓根就是衡玉玩剩下的,它壓根沒對衡玉起到任何阻攔作用。
衡玉邊大步朝前走, 邊一掌掌向陣法的關(guān)鍵之處擊去。
幾十息后,陣法徹底毀掉, 衡玉進入馬賊的住處。
馬賊守衛(wèi)早在陣法觸發(fā)時就發(fā)現(xiàn)了異常, 然而,他們完全料想不到衡玉會這么快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他們這些人才剛握住武器,甚至沒能從地上站起來,就已經(jīng)被衡玉一掌接著一掌震碎心脈。
“出來得真慢?!鼻鍒鲞^后,衡玉抬眸看向里面, 發(fā)現(xiàn)還沒幾個馬賊從住處里跑出來。
她也懶得等待, 步步向前走去,遇到一個屋子就以掌震碎房門,然后將從里面跑出來的馬賊利落解決掉。
馬賊再多, 也耐不住她殺人的手法干脆利落。
能用一掌殺死的,絕對不多補一掌,能用一劍刺死的,絕對不多補一劍。
不斷有馬賊沖出來,但衡玉的四周又一直處于真空狀態(tài)。
這些馬賊都是窮兇惡煞的亡命之徒,他們手里沾滿了無辜之人的鮮血,但是,在這個關(guān)頭,他們依舊被衡玉殺到了膽寒——怎么能有人殺人時,姿態(tài)如此風(fēng)輕云淡。
就在一些馬賊心生畏懼、不敢往前時,一道凌厲的攻擊自衡玉耳畔劃過。若不是衡玉的反應(yīng)快上一些,迅速側(cè)頭避開,剛剛那道攻擊就要落到她的脖頸上了。
衡玉身形如鬼魅,往旁邊躍了兩步,拉開和那個偷襲她的人之間的距離:“太一宗之人?”
剛剛那道攻擊,正是太一宗絕學(xué)海波濤掌。從這個人的年齡和內(nèi)力深厚來看,他要么太一宗的大長老,要么是二長老。但無論是他們中的哪個人,這對衡玉來說都不算是個好消息。
自己最強的一道攻擊居然被輕飄飄避開了,太一宗大長老有些錯愕,他的目光落在衡玉臉上,看清她那過分年輕的臉后,神情冷淡下來,殺意升騰而起:“你就是戚衡玉吧?!?/br>
衡玉抬手一揮,將兩個試圖偷襲她的馬賊當(dāng)場擊斃,落在大長老身上的目光冷淡:“太一宗的長老出現(xiàn)在馬賊窩里,還幫馬賊偷襲我,這個消息要是傳出去,整個江湖都要為之動蕩吧?!?/br>
大長老冷冷微笑:“我們的人如今一直在尋你,你現(xiàn)在出現(xiàn),不過是在自投羅網(wǎng)?!?/br>
馬賊首領(lǐng)是個臉上有刀疤的老人,滿身風(fēng)霜愁苦之色,但那雙眼睛卻蘊滿精光:“別跟她說廢話了,只有死人才能永遠閉嘴,你我一塊兒上,聯(lián)手將她擊斃?!?/br>
馬賊首領(lǐng)這些年雖然一直待在塞外,但也聽說過戚衡玉的名聲。
這個小輩年紀不大,武功卻深不可測。但是他和大長老兩個人早已一只腳踏入超一流境界里,兩人聯(lián)手,足以稱得上是‘超一流境界下無敵’,他還真不相信戚衡玉能夠逃出生天。
“上!”大長老暴喝出聲,右手握拳,內(nèi)力聚于拳頭處,剛猛的勁氣從他全身散開,將他腳下站立的巨石碾得出現(xiàn)裂痕。
與此同時,馬賊首領(lǐng)也抽出長戟,用至猛至烈的手段向衡玉壓來。
衡玉神色慢慢凝重下來,心里沒有絲毫的退卻和畏懼,而是被激起了幾分好勝之心。她的內(nèi)力是不如大長老他們深厚,但她的綜合實力卻很高,現(xiàn)在,正好用這兩人也檢驗她的武功境界,順便印證她接下來的習(xí)武之路。
她足尖輕點地面,迅速迎上前去,高聲道:“來得正好!”三人迅速戰(zhàn)成一團。
衡玉以劍架住長戟,調(diào)動劍氣加持在劍上,想要將長戟挑飛,卻錯愕發(fā)現(xiàn)那戟重如深淵,完全無法被她撞開。就在這時,身后有剛猛的拳頭向她砸來,衡玉催動體內(nèi)的內(nèi)力,試探用掌接住大長老的拳頭。
兩人內(nèi)力對抗,底子偏薄的衡玉被擊得往后倒退幾步。而且長戟的反震力也作用在她的手掌間,震得她虎口發(fā)麻開裂。
“再來!”這回是衡玉主動提劍迎上前。
在大長老和馬賊首領(lǐng)的圍攻下,衡玉始終處于下風(fēng)境地,但她沒有任何畏縮退卻。慢慢地,馬賊首領(lǐng)最先察覺出不對來——她手中的劍,變得更加靈動詭異了。她那凝滯不前的內(nèi)力,似乎也提高了不少,現(xiàn)在再與大長老擊掌,不會和剛開始時那般后退兩步。
心念一轉(zhuǎn),馬賊首領(lǐng)下意識往后退開兩步:“你在借我們二人突破?”但退完這兩步,馬賊首領(lǐng)頓時后悔了。
在劍客面前,退卻是最愚蠢的做法,因為劍客永遠都不會畏縮退卻,他們只會往前,義無反顧地往前。
這抹因馬賊首領(lǐng)后退而露出來的空當(dāng),瞬間成為衡玉拉開反攻的號角。她借著空當(dāng)拉近與馬賊首領(lǐng)的距離,洗煉劍猶如鬼魅般如影隨形,無論馬賊首領(lǐng)怎么閃避,都避不掉這道劍光。
他心下一時間有些慌張起來,匆忙擋下衡玉的攻擊,朝大長老喊道:“快,攔下她,為我爭取時間?!彼拇蚨饭?jié)奏在剛剛那一退間亂了,如果不能重新組織起節(jié)奏,他勢必會被壓制得死死的。高手過招,一念之差就能導(dǎo)致很多事情出現(xiàn)變化。
衡玉像是沒感受到大長老的威脅般,她的眼里只有馬賊首領(lǐng)的命,在取走對方的命前,她沒有多余的心思分到其他人身上。所以除了閃避必要的攻擊外,其他攻擊衡玉都是直接用身體擋下,她的打斗節(jié)奏完全沒有被打亂。
終于,她苦尋許久的空當(dāng)出現(xiàn)。
劍光揮斬而去,劍光如鴻照耀黑夜。一擊即中,衡玉沒有絲毫留戀,猛地轉(zhuǎn)身貼向大長老,在一息之間就拉近了她與大長老的距離。
大長老眸光一凝,下意識往苦苦抵擋的馬賊首領(lǐng)看去——月色照耀下,他的右手依舊緊緊握著武器,左手抬起捂著自己的脖頸,臉上遍布痛苦之色。在大長老的注視下,這具尸體終于承受不住重量,沉沉倒在地上。
意識到馬賊首領(lǐng)當(dāng)真斷了氣息,大長老心頭巨駭。
“還沒看夠嗎?”
衡玉戲謔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她都有這個時間和心思去嘲諷對手了,可見她對接下來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心中有數(shù)。
“這些年,你立于江湖絕巔處,很久沒有跟人廝殺過了吧。”
如果遇到不如大長老的人,他還能憑著自己深厚的武功輕而易舉擊斃對手,但現(xiàn)在,他居然在一個綜合實力與他不相上下的人面前走神,如果這樣了衡玉還輸,那她真是對不起天下第一劍的美名。
當(dāng)大長老也步了馬賊首領(lǐng)的后塵,重重倒地時,衡玉心下稍松口氣。
這口氣一松,她就猛地擰起眉,倒抽了兩口冷氣——剛剛為了攻勢不被打斷,她直接用身體攔下了不少攻擊,現(xiàn)在渾身幾乎成了血人,有敵人的血也有自己的,而五臟六腑也在隱隱作痛。
重新為自己蓄了力,衡玉倒提洗煉劍,繼續(xù)將營地里的馬賊都解決了個一干二凈。
等到天邊終于拂曉,天色明亮起來,衡玉猛地往后一倒,背脊重重靠在粗礪的墻壁上。借著墻壁的支撐,衡玉勉強保持著站立的姿態(tài),她手腳發(fā)軟,從袖子里取出傷藥,胡亂倒在自己的傷口上。
剛剛她已經(jīng)上過一輪藥止血,但是在她將馬賊窩清場時,動作幅度過大,又一次撕扯開了傷口。
藥粉落入傷口里,疼得衡玉的臉色越發(fā)蒼白。她唇角輕輕抖了下,身體滑落到地上,閉著眼睛慢慢調(diào)息恢復(fù)內(nèi)力。
=====
駿馬在沙漠里疾馳,黃沙被奔騰的馬蹄一揚,瞬間迷了人眼。
因為江湖少俠榜第二和第三都是她的好友,之前包妍還很好奇,能夠力壓明初和鐘哥的得是何等人物,今日一見,包妍方知盛名之下無虛士。
剛剛她已經(jīng)充滿死志,是戚姑娘將她從死亡的邊緣又生生拉了回來。
想到那種劫后重生的喜悅,包妍仍然有種熱淚盈眶的沖動。
衡玉仔細打量她幾眼,見她面色潮紅,似乎是身體正在發(fā)熱,不由出聲提醒她注意休息。
包妍搖頭,明明看著有幾分嬌氣,但在這個時候她性格里的堅韌一面也體現(xiàn)了出來:“我得先清點商隊的傷亡人數(shù)?!?/br>
衡玉想了想,沒有勸阻:“好,如有需要之處盡管開口?,F(xiàn)在天色暗了下來,我也在此地休息,安全的問題你們不用擔(dān)心?!?/br>
包妍看向衡玉的眸光更亮了。
她現(xiàn)在覺得,鐘哥隨和、明初張揚,他們兩個壓根沒有戚姑娘沉穩(wěn)霸氣。而且戚姑娘還長得如此漂亮,誰在黃沙里行走不弄得灰頭土臉啊,她一身干干凈凈、清清爽爽站著,整個人似是從畫中幻化出來的一般。
“麻煩戚姑娘了。”包妍脆聲道。
包妍不愧是從小在大漠里長大的姑娘,待在鐘離樂他們身邊時,她的才能還沒顯現(xiàn)出來,但現(xiàn)在,她撐著病體將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條。
等包妍忙完這些瑣事,端著干糧來找衡玉時,她看到衡玉抱劍坐在沙地上,仰頭凝視明亮的星辰,星辰倒映在衡玉的眼里,于是衡玉的眼睛熠熠生輝。
似乎是聽到包妍的腳步聲,衡玉側(cè)眸看向她:“怎么還不去休息?”
包妍道:“我給戚姑娘送些吃食?!?/br>
“可以讓其他人送過來,包姑娘現(xiàn)在需要好好休息?!边@么說著,衡玉還是伸手接過干糧,輕聲向包妍道謝。
明明衡玉的聲音疏離而冷淡,包妍卻還是從中分辨出了幾分溫柔關(guān)懷之意。
世人總是傾慕強者的,但包妍行走江湖時見多了無情無義的武林高手,所以她更加崇拜欽佩如戚姑娘這種關(guān)懷弱小的強者。
一時間,包妍睡意暫消,她在火堆另一側(cè)坐下,兩手抱膝問衡玉:“戚姑娘來塞外可是有要事?”
“是有些事情。我想調(diào)查一下這些馬賊的來歷?!焙庥竦故菦]瞞著包妍。
沙漠到了夜里溫度驟降,衡玉往火堆里加了兩根柴火,讓火燒得更旺些。
包妍道:“我知道不少內(nèi)幕消息,不過不知真假,戚姑娘要聽聽嗎?”包家是塞外最大的勢力之一,包妍的消息比衡玉靈通也是正常的。
衡玉點了點頭,認真傾聽包妍敘說。
聽著聽著,她心底覺得有些好笑。
她以明初的身份跟包妍相處時,包妍的姿態(tài)十分大方自然,現(xiàn)在她用了主馬甲行走江湖,包妍反倒成了迷妹姿態(tài)。
是明初那張臉還不夠帥嗎?衡玉忍不住反思起自己。
反思片刻,她得出結(jié)論:行吧,肯定是她的主馬甲帥得超越了性別。
從包妍口中,衡玉得知了不少內(nèi)幕。結(jié)合小頭目剛剛說的那些話,衡玉大概推測出馬賊的老窩到底在哪個地方。
“明日一早我將你們平安送出沙漠,然后我會再度折返回來,趕去馬賊老窩一探究竟?!?/br>
包妍心下一驚,但想到衡玉的戰(zhàn)績,又覺得如果是戚姑娘的話肯定不會出任何問題。
她唇角微動,余光掃見衡玉左手手掌綁著的手帕,擔(dān)憂道:“戚姑娘受傷了?”
“小傷?!焙庥癫缓媒忉專纱嘁还P帶過。
包妍的目光停頓在手帕上,愣愣點了下頭。她還想找話題跟衡玉聊,但她今天提心吊膽了很久,來找衡玉之前又剛喝過藥,坐在火堆邊,一個不注意就睡了過去。
衡玉沒有喊醒她,只是往火堆里又扔了幾根柴火,順便將自己身上的斗篷脫下來,輕輕蓋到包妍的身上。
第二日,晨曦灑落。
包妍睜開眼睛時,面前的火堆還在燒著,她身上蓋了件黑色斗篷。
包妍眨了眨眼睛,殘存的最后一抹睡意徹底消散無蹤,她猛地從地上站起來。
“醒了?我們準備可以出發(fā)了?!焙庥褡叩桨媲?,將一個水袋遞給她。
包妍用一只手掌拍拍自己的臉,她昨晚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過去的。
接過水袋后,包妍將斗篷還給衡玉。
收拾好所有的東西,眾人啟程離開沙漠。
緊趕慢趕之下,在太陽落山之前,一行人終于順利出了沙漠。包妍深深舒了口氣,剛想扭頭去向衡玉道歉,卻發(fā)現(xiàn)對方早已悄然離開。
之前明初也是這樣,但包妍熟悉明初的性子,所以能提前逮住明初??伤蛲聿鸥莨媚镎J識,實在沒辦法提前預(yù)料到戚姑娘的行事作風(fēng)。
包妍無奈,小聲嘟囔:“是不是高手都有怪癖,喜歡不辭而別?!?/br>
她心下有些許遺憾,一邊期待能與戚姑娘再次相遇,一邊在心底默默祝她此行平安。
第62章 一劍霜寒十四州20
馬賊的藏身之地就在大漠深處, 外圍布置有簡陋的奇門遁甲陣。看到這個奇門遁甲陣,衡玉再次確定這伙馬賊與太一宗關(guān)系匪淺。
故劍山莊,七星閣, 絕世秘籍, 涂家,馬賊……范圍從中原遍及到塞外。太一宗到底想要做些什么,是想要借此統(tǒng)一武林,還是想要顛覆整個武林?
衡玉思忖片刻,依舊想不明白太一宗的真正目的。
她冷靜站在暗處, 觀察前方的奇門遁甲陣, 確定不可能不驚動任何人就闖進陣里,衡玉也不遮掩行蹤了。她倒提洗煉劍, 一步步朝前走去,迅速踏入陣法邊緣。
這個奇門遁甲陣壓根就是衡玉玩剩下的,它壓根沒對衡玉起到任何阻攔作用。
衡玉邊大步朝前走, 邊一掌掌向陣法的關(guān)鍵之處擊去。
幾十息后,陣法徹底毀掉, 衡玉進入馬賊的住處。
馬賊守衛(wèi)早在陣法觸發(fā)時就發(fā)現(xiàn)了異常, 然而,他們完全料想不到衡玉會這么快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他們這些人才剛握住武器,甚至沒能從地上站起來,就已經(jīng)被衡玉一掌接著一掌震碎心脈。
“出來得真慢?!鼻鍒鲞^后,衡玉抬眸看向里面, 發(fā)現(xiàn)還沒幾個馬賊從住處里跑出來。
她也懶得等待, 步步向前走去,遇到一個屋子就以掌震碎房門,然后將從里面跑出來的馬賊利落解決掉。
馬賊再多, 也耐不住她殺人的手法干脆利落。
能用一掌殺死的,絕對不多補一掌,能用一劍刺死的,絕對不多補一劍。
不斷有馬賊沖出來,但衡玉的四周又一直處于真空狀態(tài)。
這些馬賊都是窮兇惡煞的亡命之徒,他們手里沾滿了無辜之人的鮮血,但是,在這個關(guān)頭,他們依舊被衡玉殺到了膽寒——怎么能有人殺人時,姿態(tài)如此風(fēng)輕云淡。
就在一些馬賊心生畏懼、不敢往前時,一道凌厲的攻擊自衡玉耳畔劃過。若不是衡玉的反應(yīng)快上一些,迅速側(cè)頭避開,剛剛那道攻擊就要落到她的脖頸上了。
衡玉身形如鬼魅,往旁邊躍了兩步,拉開和那個偷襲她的人之間的距離:“太一宗之人?”
剛剛那道攻擊,正是太一宗絕學(xué)海波濤掌。從這個人的年齡和內(nèi)力深厚來看,他要么太一宗的大長老,要么是二長老。但無論是他們中的哪個人,這對衡玉來說都不算是個好消息。
自己最強的一道攻擊居然被輕飄飄避開了,太一宗大長老有些錯愕,他的目光落在衡玉臉上,看清她那過分年輕的臉后,神情冷淡下來,殺意升騰而起:“你就是戚衡玉吧?!?/br>
衡玉抬手一揮,將兩個試圖偷襲她的馬賊當(dāng)場擊斃,落在大長老身上的目光冷淡:“太一宗的長老出現(xiàn)在馬賊窩里,還幫馬賊偷襲我,這個消息要是傳出去,整個江湖都要為之動蕩吧?!?/br>
大長老冷冷微笑:“我們的人如今一直在尋你,你現(xiàn)在出現(xiàn),不過是在自投羅網(wǎng)?!?/br>
馬賊首領(lǐng)是個臉上有刀疤的老人,滿身風(fēng)霜愁苦之色,但那雙眼睛卻蘊滿精光:“別跟她說廢話了,只有死人才能永遠閉嘴,你我一塊兒上,聯(lián)手將她擊斃?!?/br>
馬賊首領(lǐng)這些年雖然一直待在塞外,但也聽說過戚衡玉的名聲。
這個小輩年紀不大,武功卻深不可測。但是他和大長老兩個人早已一只腳踏入超一流境界里,兩人聯(lián)手,足以稱得上是‘超一流境界下無敵’,他還真不相信戚衡玉能夠逃出生天。
“上!”大長老暴喝出聲,右手握拳,內(nèi)力聚于拳頭處,剛猛的勁氣從他全身散開,將他腳下站立的巨石碾得出現(xiàn)裂痕。
與此同時,馬賊首領(lǐng)也抽出長戟,用至猛至烈的手段向衡玉壓來。
衡玉神色慢慢凝重下來,心里沒有絲毫的退卻和畏懼,而是被激起了幾分好勝之心。她的內(nèi)力是不如大長老他們深厚,但她的綜合實力卻很高,現(xiàn)在,正好用這兩人也檢驗她的武功境界,順便印證她接下來的習(xí)武之路。
她足尖輕點地面,迅速迎上前去,高聲道:“來得正好!”三人迅速戰(zhàn)成一團。
衡玉以劍架住長戟,調(diào)動劍氣加持在劍上,想要將長戟挑飛,卻錯愕發(fā)現(xiàn)那戟重如深淵,完全無法被她撞開。就在這時,身后有剛猛的拳頭向她砸來,衡玉催動體內(nèi)的內(nèi)力,試探用掌接住大長老的拳頭。
兩人內(nèi)力對抗,底子偏薄的衡玉被擊得往后倒退幾步。而且長戟的反震力也作用在她的手掌間,震得她虎口發(fā)麻開裂。
“再來!”這回是衡玉主動提劍迎上前。
在大長老和馬賊首領(lǐng)的圍攻下,衡玉始終處于下風(fēng)境地,但她沒有任何畏縮退卻。慢慢地,馬賊首領(lǐng)最先察覺出不對來——她手中的劍,變得更加靈動詭異了。她那凝滯不前的內(nèi)力,似乎也提高了不少,現(xiàn)在再與大長老擊掌,不會和剛開始時那般后退兩步。
心念一轉(zhuǎn),馬賊首領(lǐng)下意識往后退開兩步:“你在借我們二人突破?”但退完這兩步,馬賊首領(lǐng)頓時后悔了。
在劍客面前,退卻是最愚蠢的做法,因為劍客永遠都不會畏縮退卻,他們只會往前,義無反顧地往前。
這抹因馬賊首領(lǐng)后退而露出來的空當(dāng),瞬間成為衡玉拉開反攻的號角。她借著空當(dāng)拉近與馬賊首領(lǐng)的距離,洗煉劍猶如鬼魅般如影隨形,無論馬賊首領(lǐng)怎么閃避,都避不掉這道劍光。
他心下一時間有些慌張起來,匆忙擋下衡玉的攻擊,朝大長老喊道:“快,攔下她,為我爭取時間?!彼拇蚨饭?jié)奏在剛剛那一退間亂了,如果不能重新組織起節(jié)奏,他勢必會被壓制得死死的。高手過招,一念之差就能導(dǎo)致很多事情出現(xiàn)變化。
衡玉像是沒感受到大長老的威脅般,她的眼里只有馬賊首領(lǐng)的命,在取走對方的命前,她沒有多余的心思分到其他人身上。所以除了閃避必要的攻擊外,其他攻擊衡玉都是直接用身體擋下,她的打斗節(jié)奏完全沒有被打亂。
終于,她苦尋許久的空當(dāng)出現(xiàn)。
劍光揮斬而去,劍光如鴻照耀黑夜。一擊即中,衡玉沒有絲毫留戀,猛地轉(zhuǎn)身貼向大長老,在一息之間就拉近了她與大長老的距離。
大長老眸光一凝,下意識往苦苦抵擋的馬賊首領(lǐng)看去——月色照耀下,他的右手依舊緊緊握著武器,左手抬起捂著自己的脖頸,臉上遍布痛苦之色。在大長老的注視下,這具尸體終于承受不住重量,沉沉倒在地上。
意識到馬賊首領(lǐng)當(dāng)真斷了氣息,大長老心頭巨駭。
“還沒看夠嗎?”
衡玉戲謔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她都有這個時間和心思去嘲諷對手了,可見她對接下來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心中有數(shù)。
“這些年,你立于江湖絕巔處,很久沒有跟人廝殺過了吧。”
如果遇到不如大長老的人,他還能憑著自己深厚的武功輕而易舉擊斃對手,但現(xiàn)在,他居然在一個綜合實力與他不相上下的人面前走神,如果這樣了衡玉還輸,那她真是對不起天下第一劍的美名。
當(dāng)大長老也步了馬賊首領(lǐng)的后塵,重重倒地時,衡玉心下稍松口氣。
這口氣一松,她就猛地擰起眉,倒抽了兩口冷氣——剛剛為了攻勢不被打斷,她直接用身體攔下了不少攻擊,現(xiàn)在渾身幾乎成了血人,有敵人的血也有自己的,而五臟六腑也在隱隱作痛。
重新為自己蓄了力,衡玉倒提洗煉劍,繼續(xù)將營地里的馬賊都解決了個一干二凈。
等到天邊終于拂曉,天色明亮起來,衡玉猛地往后一倒,背脊重重靠在粗礪的墻壁上。借著墻壁的支撐,衡玉勉強保持著站立的姿態(tài),她手腳發(fā)軟,從袖子里取出傷藥,胡亂倒在自己的傷口上。
剛剛她已經(jīng)上過一輪藥止血,但是在她將馬賊窩清場時,動作幅度過大,又一次撕扯開了傷口。
藥粉落入傷口里,疼得衡玉的臉色越發(fā)蒼白。她唇角輕輕抖了下,身體滑落到地上,閉著眼睛慢慢調(diào)息恢復(fù)內(nèi)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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駿馬在沙漠里疾馳,黃沙被奔騰的馬蹄一揚,瞬間迷了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