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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睖馗妇芙^,“我有個學生在這里,我們?nèi)フ宜秃茫麜才乓磺?,不用麻煩你。?/br> 藍青在旁聽著,覺得這位溫教授真的和溫時一模一樣,總是把“不用麻煩”掛在嘴邊。 “原來是這樣?!鄙趟寡粤巳坏攸c點頭,然后,他看了溫時一眼,略帶歉意地說,“原本應該讓溫時送送你們,但是很不巧,我有任務要交給他,需要他和我一起回去。” 聽到這話,溫時朝他看去,眼神之中有略微的詫異。 溫母與丈夫?qū)ν谎郏朴行┸P躇,問道:“是很重要的事情嗎?” “是?!鄙趟寡渣c頭,“非常重要?!?/br> 溫母理解地笑了笑,“既然是這樣,就讓溫時和你走吧,我們自己過去也是一樣的?!?/br> 商斯言卻不贊同:“這怎么能行呢,二位畢竟遠道而來。這樣吧,我讓我的助理送你們過去——藍青?!?/br> 藍青上前一步,“是?!?/br> “這……”溫母遲疑。 “這是我的一番心意,請二位務必不要推辭?!鄙趟寡钥蜌獾卣f。 “那好吧,謝謝?!?/br> 溫母轉(zhuǎn)向溫時,柔聲說:“孩子,我們就先去邵因那里了,你自己要好好的?!?/br> 年長女性的聲音已經(jīng)不再清脆,被歲月磨礪之后,卻又多出一股奇異的溫柔來,仿佛再堅硬的內(nèi)心都會被這溫柔的話語融化。 溫時看向母親,只一眼,便又低下頭,小聲說道:“抱歉,不能送你們。” “沒關系,工作比較重要。”溫母微笑著說。 她轉(zhuǎn)向商斯言,開口:“商先生,溫時就拜托你了?!?/br> “好的,請二位放心?!鄙趟寡猿兄Z一般鄭重說道。 溫母看看黑著臉的丈夫,還想說什么,但是最后也只是輕嘆一聲。 王經(jīng)理一直在會客室前轉(zhuǎn)悠,不時停下腳步側(cè)耳傾聽,試圖透過厚重的門板聽到里面的談話。 但是很可惜,他什么也沒聽見。 他又湊近一些,耳朵幾乎貼在門上,然而,他聽到的是一陣竊笑。 “笑什么笑!活兒干完了嗎就在這偷懶!”王經(jīng)理轉(zhuǎn)過身,瞪著那些偷笑的員工。 就在這時,身后的門鎖發(fā)出“咔”的一聲。 房門開了。 王經(jīng)理連忙扭頭,與開門的藍青大眼瞪小眼。愣了一下,他趕緊往旁讓了一步:“你們談完啦,呵呵,呵呵?!?/br> 藍青對他點頭示意了一下,隨后將房門完全敞開。 商斯言和溫家父母走了出來。 溫母對他微笑著說:“這位是經(jīng)理吧?很抱歉今天打擾你們了?!?/br> “沒有沒有,沒這回事!你們也是擔心孩子嘛,我能理解!”王經(jīng)理哈哈一笑,擺著手說。 溫母朝他點點頭:“謝謝。那我們就不多打擾,先告辭了?!?/br> 王經(jīng)理看著離開的三人,心想之前不是還劍拔弩張的,就談了一會兒,這就完事了? 商斯言出聲叫他:“王經(jīng)理?!?/br> 王經(jīng)理忽然一個激靈,這位主兒還沒走呢,還是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去應對。 “是是是,商總還有什么吩咐?”王經(jīng)理臉上堆著笑。 商斯言客氣地說:“感謝你把會客室借給我。” “這個???不客氣不客氣!”王經(jīng)理連忙說道,一邊搖頭還一邊擺手。 兩人寒暄片刻,商斯言向他頷首:“那么我也不打擾了,告辭。溫時,走吧?!?/br> 溫時跟在商斯言的身后,他一路走著,看到許多熟悉的面孔,他們向他投以羨慕向往的視線。 他的脊背挺得很直,就好像這些目光不存在。 直到兩人進了電梯,那些目光才消失。 溫時仍直著腰背。 狹小的空間被沉默充滿。 溫時稍稍扭頭,看向旁邊的男人,與之前談話時展露的溫和不同,現(xiàn)在的他,有點拒人千里的冷淡。 他暗暗握緊拳頭,低聲說道:“很抱歉?!?/br> “嗯?” “很抱歉臨時取消面試,還讓你親自跑一趟。” 商斯言這時才向他看去。 少年低頭斂目,下頜收緊,嘴唇微微抿著。他的頭發(fā)有些長,鬢邊的頭發(fā)遮在耳朵上,只露出小巧的耳垂,很薄,誘著人上去抿一下。視線往下,頸部白皙而頎長,曲線優(yōu)美,宛如天鵝一般。 再往下看去,他看到了包裹在衣服里的肩頭。 少年穿的是一件圓領T恤,除了稍稍露出一點鎖骨來,其他地方都遮得嚴嚴實實。 商斯言想起那晚少年被迫裸露出的肩頭。 許是感受到他的注視,少年的喉結(jié)微微顫動起來,最后,滾動了一下。 商斯言收回視線,淡淡道:“你不會以為,這沒有代價吧?” 溫時疑惑地看過來。 沒有解釋的意思,電梯抵達一樓,商斯言率先走出去。 走出寫字樓,車已經(jīng)在外面等著了,司機見他出來,立刻下來為他打開車門。 商斯言坐進去之后,看了一眼還在車外躊躇的溫時,于是說道:“上車。” 這一聲漫不經(jīng)心的,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 溫時依言上車。 “回公司?!鄙趟寡詫λ緳C吩咐。 “是?!?/br> 車子發(fā)動,很快便上了路。 即便是坐在車中,溫時仍沒有放松儀態(tài),挺直的腰背亭亭如松,看上去賞心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