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奈若何
揣著明白裝糊涂是一種很令人惱火的行為,王欣然用強硬的手段制止了吳中元的這種行為,但她也只想制止吳中元繼續(xù)裝糊涂,并不想懲罰他,所以當(dāng)吳中元松口,她也就松手了。 吳中元無奈且羞惱的看著王欣然,仿佛第一天認(rèn)識她。 “看什么,你第一天認(rèn)識我?”王欣然挑眉,看得出來她也只是在故作強硬,以此掩飾自己的羞澀,畢竟這種事情她還真是頭一次干。 吳中元只是皺眉看她,并不接話。 王欣然站起身,去給吳中元倒水,“你也別搞的跟吃了多大虧似的,你在床上躺了半年,該看的我早就看過了。” 這話令吳中元心頭一軟,可以想象在他沒有意識的這半年中,王欣然都是怎么照顧他的。 即便心軟,該面對的事情還是要面對,“你也知道,我很快就要走了?!?/br> “我知道,”王欣然端水回來,見吳中元抬手困難,便直接喂給他喝,“這段時間我也想了很多,女人這輩子不太容易遇到一個真正的男人,能遇到你是我的運氣,我不得寸進(jìn)尺奢求長久,能遇見你,我就已經(jīng)知足了,你多待一天我就多賺一天,我留不住人,但我可以留住記憶,跟你在一起的這段記憶值得我用一生來回憶?!?/br> 話說完,水也喂完了,吳中元騰出嘴來,半開玩笑,“你這話練習(xí)多少遍了?說的我想哭?!?/br> “在你昏睡的這段時間這些話我對你說了無數(shù)遍,”王欣然放下水杯,自床邊坐下,“我都怕你永遠(yuǎn)醒不過來,當(dāng)時我就在想,哪怕你能蘇醒五分鐘也好,我可以把想說的話說給你聽,只要你能聽到,我也就沒有遺憾了?!?/br> “你這……我……”王欣然的炙熱表白令吳中元有些手足無措,不過他雖然緊張,卻能體會王欣然的心情,盡管他從沒跟王欣然說什么,生死關(guān)頭卻把生的希望讓給了她。 王欣然也不等吳中元支吾完,又說道,“我甚至想,不要五分鐘,哪怕你能蘇醒五秒鐘也好,我至少能跟你說聲謝謝?!?/br> 吳中元沒哭,王欣然自己哭了,王欣然一哭,吳中元越發(fā)不知道如何應(yīng)對,愣神過后,尷尬的笑道,“我已經(jīng)醒了,有什么話可以留到以后慢慢說?!?/br> 王欣然也發(fā)現(xiàn)吳中元有些不知所措,知道自己的表白有些cao之過急,“該說的差不多都說了,還有最后幾句?!?/br> “你說吧,我聽著?!眳侵性f道。 “你不要自以為是的認(rèn)為拒絕我是為我好,真心對一個人好,不是做你想做的事情,而是做她想做的事情。”王欣然說道。 吳中元沒有接話。 王欣然盯著吳中元,等他接話。 吳中元知道王欣然在等他回答,但他卻一直沒有說話。 數(shù)十秒后,吳中元打破了沉默,“你猜我剛才想了什么?” 這不是王欣然在等待的回答,王欣然有些意外,但也不是非常意外,因為她能猜到吳中元想了什么,“你在想你離開之后我會怎么樣?!?/br> 吳中元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平靜的說道,“我在想如果以后遇到趙穎,能不能設(shè)法做些什么,讓你誤解我喜歡的是她,這樣一來你或許就能疏遠(yuǎn)淡忘我。” 王欣然笑了,笑的很苦澀,“但是你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你知道不管你現(xiàn)在做什么,我都不會誤解你。” 吳中元點了點頭,“知道我為什么打定主意要回去嗎?” “你肩上背負(fù)著不可推卸的責(zé)任。”王欣然說道。 “什么呀,我沒你想的那么偉大,”吳中元搖了搖頭,“遠(yuǎn)古時期對我來說是完全陌生的,我對那里的人沒有感情,我的父母也已經(jīng)不在了,回去之后等待我的將是隨時都可能出現(xiàn)的殺身之禍和舉目無親的孤獨,我之所以想回去,固然是不想逃避責(zé)任,但根本原因是這里沒有我牽掛的人?!?/br> 聽了吳中元的話,王欣然心里非常難過,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緊緊的握著。 吳中元也握緊了王欣然的手,“李局長的態(tài)度也很明確,我留在這里對你們也是個潛在的威脅,我就算有了牽掛想要留在這里,他們也不會讓我過普通人的生活,結(jié)果已經(jīng)注定,不管出于什么動機,也不管我愿不愿意,我都得走?!?/br> 王欣然黯然落淚。 吳中元又說道,“在大巫師沉睡的地宮外有塊石碑,就是我用鐵錘砸毀的那塊,那上面刻的是回到過去的我對現(xiàn)在的自己所說的話,你知道我是怎么對自己說的嗎?” 王欣然悲傷搖頭。 吳中元說道,“我對自己說,‘王欣然喜歡你,臨走的時候一定要抱抱她?!?/br> 王欣然大哭出聲。 吳中元又說道,“你知道我喜歡你,我也知道你喜歡我,這就夠了,我們不能因為害怕失去而不去擁有,但我們也不能明知會失去而非要去擁有?!?/br> “你可以回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做完你再回來,你們部落的巫師能把你送來一次,就能把你送來兩次,”王欣然哭道,“我可以等你,不管多少年,我都等你,我一定等你回來,一輩子我都等?!?/br> “我出現(xiàn)在現(xiàn)在本來就是個錯誤,回去就是糾正錯誤,一旦回去,我就不可能再回來了,不是我不想回來,而是我不能再回來了?!眳侵性f道。 “為什么不能?”王欣然哭問。 “因為我回去之后做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會對現(xiàn)在產(chǎn)生影響,這種影響不是改變,而是不變,為了確保現(xiàn)在不變,我只能留在過去?!眳侵性f道。 王欣然情緒激動,痛哭不止。 “你別這樣,”吳中元說道,“我只不過把解毒丹留給了你,這種事情其實也不算什么,任何一個男人,只要真心喜歡一個女人都會這么做的。” 王欣然并不接話,只是傷心的哭。 吳中元也沒有再說話,他剛剛自漫長的昏死狀態(tài)下蘇醒,本就虛弱疲憊,接連說了這么多話令他筋疲力盡,不再說話之后很快昏睡過去。 再次醒來是傍晚時分,房間里沒開燈,這處病房有陽臺,王欣然坐在陽臺的椅子上夾著煙翻看著手機,她的這部手機其實不能算是手機,而是她的工作設(shè)備,兼具很多功能。 吳中元躺的難受,想要坐起來,王欣然聽到聲響,掐滅煙頭兒走了進(jìn)來,幫助吳中元坐起,此時她的情緒已經(jīng)恢復(fù)平靜,“喝不喝水?” 吳中元搖了搖頭,“我睡了多久?!?/br> “七八個小時?!蓖跣廊徽f道。 吳中元點了點頭。 王欣然問道,“精神怎么樣?可以的話我把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跟你說一下。” “白天不是說了嗎?”吳中元問道。 “那只是一部分,”王欣然說道,“你有點心理準(zhǔn)備,不全是好消息。” “至少還有好消息?!眳侵性Φ?,王欣然此時已經(jīng)恢復(fù)了往日那種雷厲風(fēng)行的狀態(tài),王欣然的這種狀態(tài)令他略感輕松。 “你的免疫能力在抵御b病毒的過程中被充分激活,免疫能力得到了恐怖提升,雖然還沒有進(jìn)行病理實驗,但根據(jù)化驗的數(shù)據(jù)來看,你的免疫能力對已知的大部分病菌都有抵御能力?!蓖跣廊徽f道。 “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百毒不侵?”吳中元半開玩笑。 王欣然點了點頭,“也可以這樣理解,不過免疫能力對化學(xué)制劑是無效的?!?/br> “化學(xué)制劑是不是就是敵敵畏一類的毒藥?”吳中元問道。 “差不多,”王欣然點頭,然后又說道,“還有就是你嫂子的情況又有好轉(zhuǎn),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淺層意識,動物性神經(jīng)對外界刺激也有反應(yīng),只是仍未蘇醒。” “在這半年中,我?guī)熜秩ミ^醫(yī)院幾次?”吳中元問道。 “三次?!蓖跣廊徽f道。 “有沒有趙穎的消息?”吳中元又問。 “有,”王欣然說道,“在你昏睡的這段時間,總部分析出了幾個疑似目標(biāo)人物,也大致確定了這些疑似目標(biāo)人物墳?zāi)顾诘拇蟾艆^(qū)域和位置,總部在處理的過程中出現(xiàn)了漏洞,被他們鉆了空子?!?/br> “什么意思?”吳中元追問。 王欣然說道,“由于你昏迷不醒,總部不確定你能不能醒過來,所以即便分析出了疑似目標(biāo),也沒有前去探尋,只是派人暗中保護(hù),但他們好像在監(jiān)視我們的一舉一動,我們所保護(hù)的幾處墳?zāi)篃o一例外的都出現(xiàn)了盜洞?!?/br> 王欣然說完,吳中元眉頭大皺,“幾處?” “三處,都是大墓,這些大墓被盜挖之前,你師兄和黑西裝都曾經(jīng)在附近出現(xiàn)過?!蓖跣廊槐砬閲?yán)肅,她很清楚這個數(shù)據(jù)意味著什么。 見吳中元面色凝重,王欣然又說道,“好在不久之前我們已經(jīng)鎖定了他們的位置,如果有必要,我們隨時可以對他們進(jìn)行抓捕?!?/br> 吳中元沒有接話,他此時想的是有三處疑似墳?zāi)贡槐I挖,而林清明恰好去了醫(yī)院三次,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潛在聯(lián)系。 見吳中元沒接話,王欣然又重復(fù)了一遍,然后說道,“我建議抓了他們?!?/br> 吳中元未置可否,沉吟片刻,出言問道,“他們現(xiàn)在在什么位置?” “在四川廣漢?!蓖跣廊徽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