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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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云淮一直在門口等她。 白得晃眼的路燈下,薄幸月敏銳地注意到他的手背有一條不知道怎么弄的血痕。 她出聲提醒說:“等會兒,我有創(chuàng)口貼?!?/br> 身為醫(yī)生,她的口袋里時常備著這些小物件。 就是沒想到。 她的創(chuàng)口貼是粉色的。 季云淮蹙了下眉頭,到底沒說什么,順從地貼上了。 就是貼上去的效果一下子勾起他過往的回憶。 兩人剛在一起,少女驕縱肆意,故意涂豆沙紅的口紅,在他課本的扉頁留下唇印,沖他明媚一笑,“季云淮,你是我的人啦——” 他低眉斂睫,聲線蕩漾著顆粒感:“給,你的手表。” “謝謝。”薄幸月反應過來,伸手接過。 她眼睫細而長,在光線下投出錯落的陰影。 也這才讓他看清楚她光潔如瓷的手腕上青紫一片。 一路上,薄幸月忍著痛,硬是一聲沒吭。 季云淮的臉色迅速冷下來,磁沉的嗓音滾過喉頭:“手怎么了?” 第7章 念你入骨 “這么大度???” 07 月色清凌,樹影憧憧。 薄幸月收回視線,不以為意道:“沒什么,可能是留下來的印子吧?!?/br> 即使是從前所謂的市長千金,但她生性就沒那么嬌氣。 慘白的路燈下,季云淮眉眼冷冽,沒有陷落半分柔和,側(cè)臉輪廓硬朗。 他凝視那塊青紫的皮膚一會兒,鴉羽般的眼睫壓下陰翳:“在這兒等我?!?/br> 薄幸月愣怔了一瞬,剛想說拒絕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 恍然間,他的背影還和從前的少年一樣。 那時候她發(fā)燒了,嘟囔著說想吃小時候mama做的山楂糕,少年就能跑幾條街去給她買。 平心而論,季云淮對她的好無可挑剔。 男人身形高挑,走進附近的藥店時,店員都多看了他幾眼。 買完蘆薈膠和治療跌打損傷的藥后,他拎了個白色的袋子回來,挪唇道:“拿著?!?/br> 薄幸月思忖一陣,開口時嗓音晦澀:“謝謝?!?/br> 他可能是忘記了。 她就是醫(yī)生,這么點小傷自己能處理得好。 黑色吉普就停在不遠處。 季云淮拿了車鑰匙,扭過頭瞥了眼深不見底的夜色:“我送你回去?!?/br> 薄幸月的指尖縮了下,淡淡中流露著倔強:“我可以打車回去。” 今晚的事情,季云淮已經(jīng)幫她太多忙了。 季云淮眼眸漆黑淡淡,迎著她的視線,似乎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時間太晚了,上來?!?/br> 車門被拉開,風中的枯葉吹起,打了個轉(zhuǎn)而落到車頂。 經(jīng)過了一晚上的折騰,薄幸月也確實有點累了。 她到底沒說什么,一言不發(fā)地坐到了副駕駛。 不同于上次幾個醫(yī)生待在一起,這一回車里只有她和季云淮兩個人。 車內(nèi)的空間里,暖意拂面,寒氣驅(qū)散了不少。 他要開導航,順口問道:“住哪兒” “還是以前的地方。” 機關(guān)大院還是那個大院,只不過早就物是人非了。 薄幸月打開手機才發(fā)現(xiàn)里面有不少同事朋友發(fā)來的問候和關(guān)心。 她一一回復過去,指尖在屏幕上敲動,瑩白的光反射在那張秾麗的臉龐。 其實重逢至今,兩個人的狀態(tài)一直都像是在醫(yī)院再見面時的暗潮涌動。 同時憋了股兒勁,兩把硬骨頭擰巴在一起,難舍難分。 是啊,他們都默契地沒問,這六年你過得怎么樣。 是好是壞似乎成為了一個不重要的答案。 其實在她分手后的一天,季云淮就發(fā)了場高燒,一連幾天沒去上課。 在陰冷破舊的房子里,他喝完藥,腦海里的夢境一場接一場。 可不管是什么夢,夢里的人都是漂亮肆意的少女。 會勾著他脖子撒嬌,喊著“季同學”的薄幸月。 上臺發(fā)表演講時,折了紙飛機朝臺下扔的薄幸月。 …… 夢里的薄幸月沖他張開手,眼眸明亮,笑起來整個世界都亮了:“季同學,來抱一下,你就不難過了?!?/br> 少女宜喜宜嗔,脾氣算不得好,可不管好的壞的都坦蕩無畏,是他十七歲那年遇見過的最耀眼的陽光。 如同罌|栗,是他日記本里寫了上千遍人名的存在,每寫一遍,心頭都會像是遭到蟲蟻啃噬。 他根本戒不掉想她的。 最終,夢醒萬事空。 那時候,他睜開眼看著生活得逼仄狹小的空間,嗓子干啞得發(fā)疼,自嘲地笑笑。 是不是面對薄幸月,他就沒有第二種選擇? 她永遠都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如果可以選擇,還不如從一開始就別泥足深陷。 吉普飛馳在主干車道上,窗邊的街景如夢似幻,幻彩霓虹和路燈光影被拖曳成閃亮的飄帶。 頓了頓,薄幸月的目光從屏幕移開。 車停在了機關(guān)大院門口,她收拾好東西,道完謝,一字一頓溫聲道:“晚安,季隊長。” 嗓音極淡又滿是蠱惑。 隨后,那抹窈窕的背影消彌在夜色里。 車內(nèi)還充盈著淡淡的果香味。 季云淮垂眸去看,手背的粉色創(chuàng)口貼還在,原本平靜的心境輕而易舉被她攪亂。 她總是這樣。 對他很好,也對他很不好。 拿鑰匙打開房門后,薄幸月摁亮了玄關(guān)的燈。 暖色的燈光打下,長卷發(fā)鍍了層暖色的光澤。 也許是今晚發(fā)生的事情太多,薄幸月有點兒無暇去思考更多。 泡完澡后,她挑了件霧霾藍的睡裙換上。 鏡子里,女人膚白唇紅,纖秾合度,細瘦的胳膊摁滅衛(wèi)生間的燈,她只想好好睡一覺。 結(jié)果就夢到了去年的圣誕節(jié),街頭熱鬧非凡,城市的上空小雪盤旋,很快雪花兜頭而下,洋洋灑灑,落滿肩頭。 等趕到歡送會的派對時,朋友們都攛掇著得讓她多喝幾杯。 在這座城市待了六年,不少同學都挺舍不得她的,紛紛過來寒暄送禮物。 在他們眼里,moon漂亮大方又神秘捉摸不透。 一個華人同學提議說可以用真心話大冒險的游戲熱場子,她笑笑,同意了。 結(jié)果沒想到到頭來誰也逃不掉。 她抽中了一個真心話的簽,要求是——“對前男友說一句話。” 周圍人起哄。 本以為會炮轟前男友,連amy都說,誰會對前男友那種生物念念不忘啊,后面的話更是引得滿座人哄堂大笑。 華人同學問她:“moon,你呢?” 沉默半晌,屋外的雪似乎下得更大了。 薄幸月將杯中的烈酒一飲而盡,緩慢又清晰地說:“祝他一世平安,心想事成?!?/br> 她用中文說完,又用英語翻譯了一遍。 在場人面面相覷,畢竟moon看起來高冷又難追,這還是她第一次在這種公開場合提及自己的前男友。 十八歲時的生日,少年把施華洛世奇項鏈一起送來的還有一張賀卡,上面寫的是—— 【祝我的小月亮生日快樂,心想事成?!?/br> 那就通通還給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