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辯駁
白雪直視著她,“舅娘,我和我娘可有對不住你們的地方,你為何要誣陷我?你家的弟弟我也應(yīng)該稱呼一聲舅舅,他為何深更半夜拿刀撬我家的門,究竟要干什么?” 小偷小摸不會拿著刀,除非是有別的心思。 其實這把惹出事情殺了人的刀,主要怪陳大。 林三花找到他的弟弟,蠅營狗茍的人一拍即合,錢沒搶到先說了分贓的事。 陳大也說了地址,還囑咐了一句白雪不好對付,讓這個人帶刀。 林三花聽問,一個飛撲過去,伸手去撓她,破口大罵:“小賤人,你還好意思叫舅舅,他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就這么被你害死了,以后可怎么活?!?/br> 白雪跪在她旁邊,在她張牙舞爪打來的時候,只是緊緊的護住了自己的臉,身上挨了兩拳頭。 她順勢倒在了地上,免得再被拳打腳踢。 衙役不是死的,過去攔著林三花,呵斥道:“你在鬧騰,直接給你轟出去。” 林三花沒有打夠,惡狠狠的盯著白雪,“我讓你給我弟弟償命?!?/br> 縣太爺看著她鬧騰并沒有及時的拍驚堂木,反而看了一下白雪的反應(yīng)。應(yīng)該是比普通的小姑娘聰慧一些,首先護住了臉,下意識的做個防范的動作,而不是反擊,應(yīng)該不會武功。 他看清這一切,道:“陳大夫婦,你們說弟弟死在了白雪的手里,可是這個人我們有目共睹,她不具備殺人的能力,如果你們一意認(rèn)為她殺人,可還有什么有利的證據(jù)?” 縣太爺這么一問,陳大著急:“大人,有件事情我有所隱瞞,可是現(xiàn)在為了給妻弟報仇,我顧不得臉面,只能大義滅親?!?/br> 白雪冷冷的看著他,“何曾有親,何為親。” 縣太爺?shù)溃骸按嗽捲趺凑f?” 白雪神情黯然,“我娘是陳家的童養(yǎng)媳,在被拋棄之后被我爹聘娶回家,所以說有親,是念在多年的撫養(yǎng)之恩,說無親,是此時此刻被大義滅親。” 這話一說底下圍觀的百姓都聽得明白,要是真的是親娘舅,怎么會為了一個妻弟來告外甥女兒的狀。 于是百姓就有議論,“這樣的舅舅還給他買rou吃,都不如喂狗了?!?/br> 陳大聽著惱怒,也不管是不是大堂之上,直接怒懟:“你們知道什么?這小丫頭和他娘特別歹毒,我先前去過他家接我那妹子,結(jié)果在村外的時候被下了毒,要不是我命大,現(xiàn)在都不可能活著。” 白雪不言語,迅速在腦內(nèi)想著對策。 陳大就道:“大人,你看她不說話是默認(rèn)了吧?” 那縣令看著白雪,“他說的是事實嗎?” 他緊緊的盯著白雪看,如果說先前想不通一個小姑娘如何殺死那么一個壯漢,那么現(xiàn)在他似乎覺得有一種可能,是不是中毒了? 白雪抬頭就看到縣令那種質(zhì)疑的眼神,面不改色心不跳:“大人,我不說話不是默認(rèn),而是陳大扭曲事實。” 現(xiàn)在她舅舅也不叫,直呼其名。 陳大怒目圓睜,“對,我喝了你娘下的蘑菇湯的毒,是你往我嘴里灌鳥糞,你讓我說出這惡心的事實,對嗎?” “不對?!卑籽崙嵉溃骸笆悄銢]說我娘即將臨盆,要被你從楊柳村一路步行帶到你陳家村,那對一個孕婦來說要走一天一夜,你是要害我娘死,還是要害她肚子里的孩子?” 陳大一時噎的說不上來。 林三花低頭聽著,狠狠的咬了一下牙,可是這個時候也顧不得恨,陳大答不上來,她就得說:“白雪,這么說確有其事?你娘害了你舅舅,你們?nèi)绶ㄅ谥坪α宋业牡艿?。?/br> 白雪神情冷冷,林三花不好對付,她巧妙的避開了一個問題,又問出了一個更加令人懷疑的問題。 縣令問:“可是如此?” 白雪搖頭,“大人,我娘根本就沒下毒,是陳大非說有毒。我首先在村里發(fā)現(xiàn)有些蘑菇能吃,于是告訴村中人,我娘吃著無毒的蘑菇就分給了陳大,陳大知道自己吃了蘑菇,一口咬定我娘要害,根本就不聽解釋。無奈之下我才給他喂的鳥屎,把蘑菇吐出來。實際上那蘑菇根本就沒有毒,縣令大人如果不信可以詢問村長,我們整個村兒的人都吃蘑菇。林三花避開這個問題問她弟弟是不是中了毒,那么請問深更半夜來我家的賊,是撬開了門要我娘做湯嗎?” 這話說出來,百姓們哄堂大笑。 村長探著腦袋說:“真的,我們村的人都吃蘑菇,活下來好幾個窮戶。” 縣令看仵作,“尸身上可有查證中毒?” 仵作一直看著冷靜的小姑娘,句句話都說在理上。他抱拳回答:“大人,不曾有中毒的跡象?!?/br> 林三花也知道這一點,搶著說:“大人,白雪這人為人狡詐,我弟弟是個壯漢死在他家里,其中緣由我也是猜想,但絕對是這丫頭害死的?!?/br> 縣令看她一口咬定,“那你說說原因吧。” 林三花道:“其實我弟弟真心喜歡陳三娘,也就是白雪他娘。在她做了寡婦之后我弟寢食難安,常常問我們打聽消息。我家的去想把她帶回來,也是想讓她有個好的歸宿,結(jié)果差點被毒婦害死。我弟不知情,白天去了怕虧了她名譽,所以一定是晚上去敲門,然后不明不白如此慘烈的死在他家。大人,若是不能問出實情,這害人的小妖精豈不會害更多的人?!?/br> 林三花捶手頓足,說出來的話不單是給弟弟報仇,甚至影射著白雪狠毒的,以后還會害人。 縣令沉思片刻,看著尸首覺得小姑娘不可能殺人,但是陳大爆出了中毒的問題,或許他們查證不到的地方,真有什么隱瞞? 他縣令也當(dāng)了許久,見過哭天搶地抹眼淚的,也見過畏畏縮縮不敢說話的,撒潑打滾的也有。 唯獨沒見過白雪這樣的,他想,小小年紀(jì)心智倒是堅韌的很。怕也是個心狠的。 他想了想,嚇唬道:“你是孩子,即便是用了犯罪手段,罪責(zé)也會減輕,可你若不認(rèn),恐怕你要受皮rou之苦?!?/br> 白雪攥著拳頭,堅定地說:“大人,我們沒有殺人?!?/br> 林三花趁機說道:“大人,你不用刑,她不招還藐視你?!?/br> 縣令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嚇得這個人閉嘴。然后繼續(xù)威脅白雪:“你認(rèn)不認(rèn)?” 白雪心中有一股怒氣,對這個時代深深的厭惡,簡直讓她作嘔。屈打成招,這四個字說出來都血腥。 她干脆站起了身子:“不用大人用刑,既然大人不信,那我便以性命起誓,我沒說謊?!?/br> 她看向衙內(nèi)的柱子,直接飛撲過去,要來個血濺當(dāng)場,外邊一陣驚呼。 一個衙役眼疾手快,按住了她的脖頸,將人拽?。骸拔掖笕瞬皇遣葺讶嗣娜耍」媚锊灰募?。” 白雪苦笑,她對這個時代充滿了不信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