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拿著香囊擺弄了半天，手指做剪刀狀夾出來了幾塊石頭，在眾人的視線中晃了晃：“這就是肖大少爺?shù)亩ń?？你們莫府拿石頭付賬？”

    肖張從容不迫地說：“月牙jiejie，你也是我們莫府的。”

    月牙幽幽的說：“白雪，為了證明我已經(jīng)和莫府劃清界限，專心致志地站在你這一邊，我決定替你上衙門打官司去，保準讓霍先生關(guān)他三年。”

    白雪笑了笑，歪在一邊看熱鬧，笑得身子直發(fā)抖，好像她不是收到石頭做定金的那一個苦主。

    肖張瞬間便慫了，賣可憐道：“jiejie饒了我吧，莫爺一毛不拔、愛財如命、銖施兩較、視財如命、錙銖必較，拉屎都不去別人家，我上哪兒從他那兒拿錢，情急之下只能出此下策?！?/br>
    先前的商人態(tài)度那么囂張，肖張自然不能坐視不理，他找回了面子，對方灰溜溜的溜走，但都改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他沒錢拿石頭充數(shù)。

    月牙在懟肖張和替莫云淵辯解當中猶豫片刻，選擇了后者：“莫爺很大方，只是針對他而已?！?/br>
    肖張一臉生無可戀：“……”

    白雪笑的開心：“肖公子還是個小可憐?！?/br>
    肖張湊上前去，“白雪，你可要憐憫我?！?/br>
    顧二在忙忙碌碌的收拾兔子，眼睛一個勁兒的往柜臺那邊兒飄，見到那兩個身影靠近，立即粗著嗓子喊道：“東家，您來看看，火爐燒的不旺?！?/br>
    白雪到后廚檢查了一下火候，沒什么問題，彎腰的時候錯過了肖張和顧二眼神短暫的接觸，以及那一瞬間迸裂出來的火花。

    月牙旁觀，露出了個看透一切的笑容。她湊到了肖張身邊，小聲說：“jiejie的肩膀可以借給你哭，少年人的心總是要被嫉妒占滿的，jiejie我懂?！?/br>
    肖張看她的眼神充滿了古怪，“月牙jiejie又說一些稀奇古怪的話了。”

    月牙嘖了嘖舌：“年少無知?！?/br>
    肖張笑嘻嘻道：“我雖然是紈绔子弟，但好歹知道孔孟之道，可不想被不學(xué)無術(shù)的月牙jiejie說教?！?/br>
    月牙：“……”我可是211畢業(yè)，有朝一日居然被人嘲笑文盲，這是何等的心酸。

    白雪檢查完火爐后，便再次回到柜臺前，聽到二人對話，她有些驚訝：“月牙不學(xué)無術(shù)嗎？”

    肖張一把辛酸淚：“莫爺親自教她都不學(xué)，成天耍賴，我年幼無知便學(xué)她，結(jié)果莫爺拿著這么粗的戒尺把我小手打的通紅。”他比劃了一下寬度，讓人望而生畏。

    “我不學(xué)是有原因的，我忙?！痹卵烙X得忒丟臉，穿越而來這么久，是有機會接觸書本，奈何古文連個標點符號都沒有，光是看著腦袋都疼。她這身份是宮女，天天忙著伺候人，所以就毫無心理負擔地當起了文盲。

    白雪遺憾的說：“我也不識字，只能寫些歪歪扭扭的東西。”

    月牙覺得機會來了，一推肖張的肩膀：“你教教白雪?！?/br>
    肖張：“怎么那么想不開，讀書寫字是人生兩大折磨，我可以教你打架喝酒?！比绻籽┦悄泻?，后面還可以加上泡妞。

    他充滿憧憬的說：“咱們兩個可以一起仗劍江湖?！?/br>
    月牙翻了個白眼：“你怎么不自己仗劍江湖去？”

    肖張手一攤：“莫爺不給錢。”

    莫云淵防著他胡鬧，限制他的花銷，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從前他仗義疏財，把錢袋子丟給白雪，看著瀟瀟灑灑，過后就得跟兄弟們蹭吃蹭喝，跟月牙撒嬌賣萌，跟莫扒皮想盡辦法的討要幾文錢，勉強過活。

    后來白雪生意好轉(zhuǎn)，不需要他接濟，幾個月還真攢下了二兩銀子，不過這點兒錢在酒樓里是一碟牛rou外加一壺好酒的價格，他就算離家出走，都走不出這小縣城。

    白雪安慰：“等我賺了多多的錢，再支持你仗劍天涯。”

    肖張感動的熱淚盈眶：“知己呀?！?/br>
    月牙涼涼的說：“掏錢的都是爸爸，叫什么知己？”

    白雪噗嗤一笑，笑著說：“客人的兔子烤完了，我讓顧二給你烤一只，再上一壺酒，你和月牙邊吃邊斗嘴。”

    肖張看了看天色，“不了，我得回莫府了，莫爺身邊現(xiàn)在離不開人，就是你們一走三四個月，好不容易回來了，差我來看看?！?/br>
    “哎?！痹卵廓q豫了一下，還是打聽道：“爺，過得怎么樣呀，什么時候娶袁寶寶？”

    肖張：“已經(jīng)娶完了，好像是你們走的第三天，那袁寶寶穿上嫁衣，勉強算上一個蛇蝎美人?！?/br>
    白雪握著拳頭抵在唇邊咳嗽了一聲。

    肖張立刻改口：“但是不如月牙jiejie和白雪漂亮，差了幾個檔次?！?/br>
    月牙勉強笑了笑：“我可不敢和太守家的千金比，她和莫爺才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br>
    肖張一臉嫌棄：“她壓根配不上，小門小戶出身，沒教養(yǎng)，還尖酸惡毒?！?/br>
    白雪一時之間有些悵然，太守千金還小門小戶，他們這地兒都拿對方當公主供著呢。

    月牙酸溜溜：“嫁都嫁了，還是她有福氣，往后就是你主母了，你可客氣一些，否則她收拾起你來還不是順手的事兒?！?/br>
    肖張：“月牙jiejie心疼我，那就回莫府吧，有你護著我，莫爺都不能把我怎么樣，何況是那個女人?！?/br>
    月牙扭開頭：“我在白雪這兒呆的可好呢，已經(jīng)找到人生追求和目標了，往后準備向無產(chǎn)階級發(fā)展革命，讓他洗干凈了脖子，等著……”她含糊的沒說完。

    白雪反應(yīng)了半天，無產(chǎn)階級革命，那不就是無產(chǎn)階級奪取政權(quán)，建立無產(chǎn)階級專政的政府。呵，自己這邊還在發(fā)展農(nóng)業(yè)，月牙已經(jīng)開始追求起了謀反嗎？

    肖張沒聽懂，懵懵懂懂的問：“洗干凈就行了？”

    ……

    后來肖張回了莫府，摸著下巴，對莫云淵說：“我覺得月牙對你有想法?！?/br>
    莫云淵面無表情，像是石雕出來的人。

    “她讓我轉(zhuǎn)告你一句話，我都不好意思說?！毙埣t著臉：“讓你洗干凈了等著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