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兇殺案(一)
從這天談話起,白雪獲得了久違的安寧。 肖張不再莫名其妙的撩她,而是乖乖的退出了視線。 顧二言辭切切的表白后,就恢復了若無其事,退回了長工的位置。 白雪本來以為自個兒要焦頭爛額地來處理這層三人關(guān)系,卻不想兩個男人各退一步,避免了她的難堪處境。 月牙感嘆:“這兩個男人都不錯,我覺得哪個都挺好,看來我也可以尋找一下第二春。就算不成親,也可以談談戀愛嘛?!?/br> 白雪忽然疑惑:“為什么我十八歲不成親就要遭受懲罰,而你早就過了年齡?!?/br> 月牙用看弱智的眼神看著她,微笑道:“傻姑娘,因為我是奴籍呀?!?/br> 要么十八歲成親,要么賣身為奴,人生就只有這兩種選擇。順帶一提法律很公平,男子同樣有十八歲約束,殘疾人除外。 “我問了顧二,去年官府人口統(tǒng)計,他錄了地方籍,填的是元鼎元年的出生日,也就是說他今年十七歲。肖張也是這個年紀,所以你不用著急,一年后在他們中間做個選擇就行。” “一年后我才十六,高二的年紀,萬惡的封建社會,需要共產(chǎn)主義來洗禮?!卑籽┮а狼旋X的說。 月牙附和:“我們必須要高舉共產(chǎn)主義旗幟,推翻萬惡的封建社會,不如就從縣衙開始?!?/br> 話音剛落,門一下子被推開,早上八點還不是營業(yè)時間的,大家正在打掃衛(wèi)生,客人突然造訪。 顧四奶聲奶氣道:“歡迎光臨?!?/br> 兩名官差走了進來:“誰是白雪呀?跟我們走一趟吧。” 白雪腿肚子一打哆嗦,這是古代沒錯,沒有竊聽技術(shù)和人體芯片定位技術(shù),他們應該不會上一秒知道自個兒有意謀反推翻衙門,下一秒就來捉拿自己。更何況推翻衙門的口號是月牙喊出來的,干嘛找自己? 顧二作為店里的男人,當仁不讓地走上前來,“兩位大人好,不知道找我家東家有什么事兒?” 其中一個官差說:“她是不是再三日前曾經(jīng)前往春意樓做飯,還和紅袖單獨相處過?!?/br> 白雪心底有一股不安,回答道:“是,不知發(fā)生了什么。” 官差道:“春意樓花魁娘子紅袖在昨晚斃命,依照慣例帶回去詢問而已,縣令來之前囑咐二人別嚇著白老板,所以白老板可以放心?!?/br> “霍長歌還是很靠譜的,有他在你不必害怕,回答完了話早去早回,回不來我就去莫府找人撈你,放心吧?!痹卵莱蔀榱藞詫嵉暮蠖?。 白雪點了點頭,跟著人往出走,但心情有些復雜,三天前還是個活蹦亂跳的人,如今居然死了,官差找人問話,顯然不是好事。 “紅袖是絕食餓死的嗎?” “……” 兩個官差對視一眼,交換了意見,其中一個道:“告訴你也無妨,反正她是死在了鬧市區(qū),基本上都傳開了。她不是絕食,是被人勒死的?!?/br> 白雪:“好殘忍?!?/br> 官差道:“誰說不是,那么漂亮一個姑娘,死的那叫一個慘,脖子被勒的變形,面部紫青色,眼睛凸出,我看了一眼都怕晚上做噩夢?!?/br> 可能是因為霍長歌提前囑咐了一句,兩個官差默認白雪沒嫌疑是自己人,再加上小姑娘模樣漂亮,主動問話基本都有回答。 白雪拼湊出了事情大概,昨天晚上紅袖徹夜未歸,第二天早上被發(fā)現(xiàn)在十字街的東檔口一個胡同里,靠著墻坐,臉被劃破,上面寫著一個字,貪。 周圍的人發(fā)現(xiàn)后,看熱鬧的心思勝過一切,通通跑過去圍觀,無數(shù)雙腳在周圍移動踩踏,一點兒有用的線索都沒有。 衙役說,霍長歌在忙著玉米的事情和商人談判,突然冒出來一個殘忍的兇殺案,而且鬧得人心惶惶,他的心情非常糟糕,急著破案呢。 和紅袖有關(guān)的人員都被叫到了現(xiàn)場,所以白雪不出意外的遇見了肖張。 兩人都在一個等候廳,里面有不少人,都是最近見過紅袖的人,排隊等著詢問。 問題無非就是,為什么見紅袖,見了人說了什么。 白雪答得很順利,沒有任何問題,簽字畫押,可以提前離開,但她磨蹭著沒有走,想聽聽肖張和紅袖都說了什么。 結(jié)果肖張支支吾吾答的并不好,前言雖然和后語搭得上,但一推敲就發(fā)現(xiàn)有不對勁兒的地方,被主簿列為有重大嫌疑,言辭審問。 肖張沉默的片刻,給主簿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扭頭看向白雪:“你的問題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先離開吧。” 白雪撇了撇嘴,不想讓我聽,我還不想聽呢。 她退了出去,官差沒有讓她走,而是帶去了別的地方。 她邁進門口便看到了正在奮筆疾書的縣令大人,以及桌上厚厚的案卷檔案等等。 “大人。” “嗯。” 霍長歌隨口應了一聲,并沒有抬頭,大概過了一刻鐘,他才后知后覺眼眉一抬,望見了靜靜等待的白雪,說:“不好意思,我在寫有關(guān)死者的事項,要呈報給城里?!?/br> 白雪道:“沒關(guān)系,反正我也沒有急事。大人找我有事兒嗎?” 霍長歌道:“有事,官府和幾個商人商定了種植玉米的地區(qū),想找你看看土壤是否合適?!?/br> 商人們自然是前期投錢,玉米好賺了錢,他們跟著推廣,能從衙門手里分利。玉米賠錢,那就是商人賠了,沒衙門沒什么事。 說來說去還是當官的好。 白雪就土壤說了一番,霍長歌奮筆疾書的記錄。 大約又過了半刻鐘,主簿手里捏著一沓文件,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大人,備注已經(jīng)錄了所有人的口供,現(xiàn)在看來這個叫做肖張的人非??梢?。他聲稱,來到青樓見紅袖的目的是為了向紅袖討教怎么博取女人歡心?但我問他心上人是誰,他又死活不說,我覺得就是胡編亂造的。而且他昨天晚上沒有人能證明他的去向,他自個兒說昨晚是在莫府門前的大樹杈上喝酒躺著,一晚上都沒下樹,聽著荒唐,很可疑?!?/br> 霍長歌拿起一個濕帕子擦了擦手:“不用再管這個肖張了,他不是殺人兇手,是我的朋友,他的心上人在這坐著呢?!?/br> 肖張要死要活的瞞著,結(jié)果都被主簿給揭露了。 白雪抿了抿唇,沒壓住,還是勾起了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