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 肖張的困境(三)
肖張知道不能再往前了,前路茫茫一片未知,陷阱挖在哪兒都不清楚,冒冒然然地帶著兩個人闖進敵方的老xue,這和羊入虎口有什么區(qū)別? 他不動聲色的調(diào)整自己的位置,然后飛快地解下了,身后背著的袋子掏出了弓和箭,動作迅猛,弓箭像驚雷一樣震耳離弦,直奔老二。 北風席卷大地吹折了白草,大雪紛紛揚揚落滿了身上的弓刀。 在一個眨眼的瞬間,長箭直接穿透了老二的琵琶骨,如果不是憑借對危險的本能,躲避及時,他本應該被一箭穿破喉嚨的。 鮮血瞬間灑滿地,guntang而熱烈,老二向下倒去,倒進了雪里,痛苦的哀嚎著。 老四立即下令讓其三人圍住他,怒呵道:“你找死!” “把我們帶到這種地方遭罪,你們才該死?!毙埶浩屏四樕袂榉吹乖桨l(fā)漫不經(jīng)心,他飛快地上了第二箭,箭從指縫射了出去。他面對著飛撲而來的兩人,不慌不忙地向后一踩,腳踩在山石上縱身一躍,兩只腳分開踩在崖縫邊,然后搭上第三支箭,嗖的射了出去。 兩支箭,射傷了老大的腰,擦著老三的肩膀而過。 只要保持距離,弓箭手無敵。 老四見狀,拋下了老二,直接就奔著最近的天使沖了過去。他腰間的寒刀泛著濃烈的光,一刀砍下去,骨頭都要折半邊。 天使手一晃,手里面編舞了條鞭子。與他廝打起來? 宮里的太監(jiān)有一些是會培養(yǎng)武功,曹公公剛好是其中之一。 他練的是童子功,腰身軟,擅長用長鞭,一直就別在腰間,平日里總和侍衛(wèi)對打,大家下手時多有留手,如今面對著兇狠殘暴之徒,不由得節(jié)節(jié)敗退。 然而老四沒有一擊拿下曹公公就已經(jīng)失了先機。 沈南槿已經(jīng)飛快地退到了肖張的身邊以求保護。 肖張手中有十支箭矢,已經(jīng)用掉三支,剩下的箭他要留著去鎮(zhèn)子上用,所以就解下了腰間的短匕首,開始正面迎敵。 一打二的情況下,還是有一定把握的。 老三一個人面對肖張有些打怵,叫著掮客:“你也一起上別看熱鬧了,這幫人難道能留下你?” 掮客道:“我又沒存了誘騙他們當種馬的打算,他們何必與我為難呢?!?/br> 電光火石的對話間,肖張的匕首已經(jīng)劃過老三的喉嚨,熱血灑的滿山都是,融化了地面的積雪。 死的死傷的傷看熱鬧的看熱鬧,老四遲遲拿不下曹公公,他們已經(jīng)輸了。 老二勉強從雪地里爬起來了:“別打了,你把我們都殺了,就真的出不了這山谷了。” 曹公公狼狽地向后一摔在雪地上翻滾了兩下,老四沒有追殺至身前,兩方分開,警惕的看著彼此。 曹公公尖銳的聲音響起:“你們給咱等著,早有一天要叫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他平日里可以壓著嗓子,聽著只是陰柔,如今扯開了喊,那就真真成了太監(jiān)聲。 老二說著漢語:“小瞧你們了,是我走眼了?!?/br> 把手伸到朝廷命官身上,可不就是活膩味了嗎? 老四咬著牙說:“沒有我們幫忙,你們是走不出去的,就單說糧食都得去鎮(zhèn)子里拿?!?/br> 掮客突然開口:“誰說的,我也可以幫你們。我可不像他們一樣看走了眼,見著你們第一眼起,我就知道幾位不是一般人,所以要合作嗎?我知道哪里有糧食,我知道怎么避開他們族人,我知道怎么乘船過江,更知道怎么離開。” 老四罵道:“你這個狗東西,當初就應該殺了你?!?/br> 掮客不為所動:“合作嗎?” 肖張看了眼老二的傷口,因為天氣太冷,血已經(jīng)凝固,住反倒沒那么嚴重。他說:“這個箭傷至少還可以挺兩刻鐘,我想夠講一個故事的了。我想知道這其中的原委誰講清楚了,我就跟誰合作,否則以我的箭術(shù),你們就算是想要捕殺我,有再多的人我照樣能夠帶走一半?!?/br> 他故作生冷,小肖公子從來笑臉對人哪,這么冷過,冷的都缺乏幾分真意。 那幾個人沉默下來,掮客卻是帶著笑意的說:“剛好我愛講故事,那我就來講講吧?!?/br> 葦國覆滅后,便偏居一隅,躲進雪山中。 然而近親通婚,生下來的孩子必然癡傻,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會不斷的從外邊帶來男人女人來解決村子閉塞的問題。 肖張等人因為容貌出色被相中,拐到此處,接下來無非是當種馬,為村子延續(xù)血脈,待有一定數(shù)量姑娘懷孕,他們就會被殺死。 曹公公聽到這兒的時候罵道:“打起老子的主意來了?!?/br> 肖張和沈南槿在這種情況下也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掮客繼續(xù)講:“我之前沒有跟你們?nèi)鲋e,我的確是暈厥在了雪山中,被他們帶回去的。因為當時傷情較嚴重,有一個姑娘照顧我,我愛上了她,他們以她做要挾。所以我的合作很簡單,幫我救出這個姑娘,我?guī)銈冸x開?!?/br> 老五被一箭射中了肚子,傷了腸子,虛弱地趴在雪堆里,虛弱地罵:“你放屁?!?/br> 肖張:“看來你們有不同的故事?” 這些人又一個字兒都不肯說。 曹公公因為這幫人惦記著自個兒的子孫根兒,惱羞的不得了:“咱們跟這個男人合作,這幫人本來就存了害咱們的心思,不能信!” 肖張仔細衡量,覺得誰都不能信,但對著掮客點了點頭:“行?!?/br> 掮客笑得一臉燦爛,抬手袖中便發(fā)出了銀針。 只見他的銀針路數(shù)詭異,以一種刁鉆的角度向老四襲去,老四要奔逃,肖張抽出弓箭,遠遠的距離嗖的一聲,隨即便是慘叫一聲。 剩下老大和老二身受重傷,肖張卻不準備殺他二人,道:“說不定能從他們嘴里面撬出點兒消息,曹哥和沈兄留下問詢,我跟你去?!?/br> 掮客一臉饒有興致的神情,似乎看出了肖張想要留個后手,但卻并沒有反對,身手做請。 曹公公有些不放心肖張孤身闖,但仔細一想,的確不能雞蛋都壓在一個籃子里,沈南槿身邊也離不開人,便同意了這個決定。 他獰笑著看著兩個人:“咱沒別的本事,折磨人的手段一等一,沈大人要不要避一避?” 沈南槿苦笑一聲:“都到了這個份兒上,哪里還矯情的起來,您請便吧?!?/br> 曹公公手段盡出,活著的人恨不得死。 叫喊聲被一浪接著一浪的水流給壓了下去。 肖張跟著掮客來到了河邊,只見對方在幾處彎腰,摸了摸最后一次摸到了一根繩索,往起一揚,那繩索便向上一涌濺起水花。 掮客道:“他們都是拉著這條繩索爬到對岸去的?!?/br> 肖張看著湍急的水,微微皺了皺眉:“這也太危險了?!?/br> 掮客:“不危險的話,怎么困住那些人?只有最好的水手才能夠來回渡江。我看小哥的身手十分不錯,應該沒問題?!?/br> 肖張要說不害怕那是假話,水流這么急,里面還有石子,這么冷的天兒水一定很涼。想了半天,吐出一口濁氣:“新年快樂?!?/br> 掮客一怔,隨即想起今天是新年,于是笑著說:“新年快樂!” 他們兩個就憑借著一根鐵鎖,開始攀爬。 那水冰冷刺骨,巨大的力不斷推著,將鐵索推得晃來晃去,置身于水中還得,不斷搖動著手刺骨的涼讓人腦袋發(fā)懵,完全憑借著一股毅力往出沖。 肖張覺得這幫人瘋了,才會住在這個地方,能跑出去的人卻不逃走,還不停的往回弄一些人。 隨著一波一波的降水涌過,時不時地便不能呼吸,隱忍著,痛苦著,手還是死死地攥著那鐵鏈,那束求生的欲望在促使著他堅持到最后。 他隱約間好像看見白雪做出爐的紅燒rou、醬香排骨、爆炒三絲兒、清炒油麥菜、還有鹵煮火燒,香味兒讓他忍不住伸出手,抓住的卻是另一只手。 掮客用力一提,將人從水里面拽上岸。 肖張哆哆嗦嗦的說:“你最好能留個后手,這種天氣,咱們兩個會被凍死的?!?/br> 掮客笑了笑:“我真的什么后手都沒有,就是憑著一番孤勇,那姑娘就被關(guān)押在最深處的宮殿里,具體我不清楚,她生得柳葉眉杏核兒眼,細細的鼻梁,尖尖的下巴,模樣很俊,你見了一定認得出來?!?/br> 肖張牙齒在打顫:“我渾身濕漉漉的,你這就叫我?guī)湍阏胰巳???/br> 掮客說:“我去鬧一場,把所有人都引開,你去前往那個宮殿,里面應該會有衣服,你可以換上新的,然后一定要幫我找到她帶出來。我只能寄托于你了?!?/br> 肖張覺得自個兒最大的可能性是高燒不退,燒死在這個荒野之地,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簽那一紙婚約,如果簽了的話,這一次白雪要真的當寡婦了。 “這都他媽什么事兒,長安果然是災星,不回去什么事兒都沒有。” 優(yōu)雅的小肖公子也忍不住抱起了粗口,認命的開始行動。 他一刻都不想在外面待,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