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促膝長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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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寧嘟囔道:“這么快就睡著了?方才還在與我們說話呀!” 青瑤和青芽則道:“謝二少爺關(guān)心,我家姑娘已經(jīng)大好了,估計睡一夜,明早就能痊愈了?!?/br> 顧景元點點頭,又上前對楚子恒道:“既然你秦jiejie已經(jīng)睡下了,那我們就先走吧,明日一早,我再帶你來看她。” 楚子恒沮喪地點了點頭。 秦寧之一聽,心里卻一驚。 明天早上還來? 她忙將眼睛睜開,裝作迷迷糊糊道:“青瑤,是誰來了?” 現(xiàn)在天色已晚,他們應(yīng)該不會逗留太長時間,若是明早過來,不定要怎么拉著她問東問西呢! 算了,還是早死早超生吧! 顧景元彎唇一笑,“是我?!?/br> 秦寧之下意識地看過去,正對上他含笑的眼眸。 她又慌忙地低下頭,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怎么方才瞧著他眸中的笑意,帶著些許戲謔? 難道他是故意的? “還有我?!背雍阋舶辶藦埿∧?,裝作小大人般的模樣道:“秦jiejie,聽說你受傷了,所以舅舅特意帶我來看看你。你現(xiàn)在還好嗎?你可還記得是誰傷了你?” 秦寧之被拉回思緒,頗有些哭笑不得。 這個楚子恒,說他是縮小版的顧景元真是一點都不為過。 她對楚子恒微微一笑,然后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秦jiejie,你難受的話一定要說出來,不要硬撐著,你是女孩子,舅舅說,只有男子漢才不能哭,不能示弱?!背雍阌职欀∶碱^,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他看著秦寧之分明面色慘白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心里很是難過。 秦jiejie是第一個像母親一樣照顧他的人,他沒有母親,其實并不知道被母親呵護是什么樣的感覺,只是秦jiejie很溫柔,很細心,就像他在將軍府的時候看到大伯娘照顧誠哥兒時的樣子。 外祖母和舅舅待他都很好,只是外祖母身為一家主母,平日里很是忙碌,對他疼寵有余,關(guān)照不足。舅舅待他則更像是恩師,教會了他許多東西,教他讀書識字,教他習(xí)武練功,還教他為人處世的道理。 舅舅從不心疼他,一直把他當(dāng)成可以獨當(dāng)一面的男子漢,舅舅總說,他將來是要回將軍府的,他不可能一輩子被外祖母呵護在羽翼之下,將來的很多路他要自己走,所以他沒有時間去當(dāng)一個年幼無知的孩子。 他心里清楚外祖母和舅舅都是真心實意待他好的,只是每每看到旁的小孩有母親關(guān)照呵護的時候,心里總是期翼和難過的。 所以,當(dāng)秦jiejie幾次三番地救了他的性命,總是溫柔地問他疼不疼,勸他吃藥,給他塞糖吃,還笑著逗他若是太疼其實是可以哭出來的時候,他心里產(chǎn)生了一種類似依戀的情緒。 秦jiejie告訴他,他其實才只是一個五歲的孩子,撒嬌哭鬧都是理所當(dāng)然,沒什么大不了的。 他第一次覺得,或許自己真的可以當(dāng)一個孩子。 只是現(xiàn)在,看到秦jiejie這樣痛苦難受的模樣,他只恨自己不能快快長大,不能保護秦jiejie。 舅舅說的是對的,他必須要自己強大起來,才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秦寧之并不知道楚子恒心中所想,只是看他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忙拉過他的手安慰道:“我,沒事?!?/br> 她嗓子本來就啞著,這么一說,楚子恒就更難過了。 連自己受傷都不曾哭過一下的小人兒,因為這句話,眼淚瞬間如斷線的珍珠般掉了下來。 秦寧之有些手足無措,忙去求助顧景元。 她知道楚子恒最聽顧景元的話。 顧景元抿著唇,將楚子恒拉了過來,對顧長寧道:“你帶子恒出去吧,他這樣不利于秦姑娘休養(yǎng)?!?/br> 這般冷漠淡然的樣子令秦寧之皺起了眉頭,忍不住替楚子恒說話,“他只是個孩子?!?/br> 顧景元壓根不搭理她,又對青瑤和青芽道:“你們?nèi)タ纯礌t子上熬的藥,這藥要熬三個時辰,不要熬干了?!?/br> 顧長寧一邊哄著楚子恒,一邊帶他出了屋子。 青瑤和青芽也不疑有他,很快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秦寧之和顧景元二人。 秦寧之瞪大眼睛看著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顧景元搬了張凳子到她對面坐下,然后對她微微一笑,“秦姑娘可還想睡覺?” 秦寧之有些尷尬,原來他方才真的知道自己是裝的,那在尚書府的時候,他可是也知道自己是裝的? 她訕訕地坐起了身,擺擺手道:“沒事,我不困,顧少爺有什么事但說無妨?!?/br> 顧景元又低頭笑了笑,重新抬起頭的時候,突然道:“今日的事,抱歉。” 秦寧之一頭霧水,等反應(yīng)過來他指的是什么的時候,臉頰頓時燒紅一片。 “沒事,顧少爺也是為了救我?!彼龔娧b鎮(zhèn)定道。 天色已經(jīng)暗了,屋子里只燃了一盞八寶彩色琉璃立燈,燈光有些昏暗,顧景元又與她隔了一段距離,所以并看不清她臉上的羞赧和緊張。 只是聽她如此云淡風(fēng)輕地揭過這件事,叫他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可他卻不能表現(xiàn)出來,她一個姑娘家都沒有計較,他若執(zhí)著于這件事,倒顯得他太過在意了。 于是他也笑著將事情揭了過去。 秦寧之看在眼里,心想自己大度一點果然是明智的,她若是太過在意,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就會變得很尷尬。 這樣疏離客氣,不遠不近,才是他們之間正確的相處模式。 “今日之事,秦姑娘可清楚是哪些人做的?”既然事情已經(jīng)翻篇,顧景元便與她說起了正事,這也是他來的目的。 秦寧之眉頭一肅,而后點了點頭,“是長公主與白七小姐?!?/br> 顧景元的眸光也沉了下來,看來長寧說的確實是真的。 他沉吟片刻,道:“謠言一事我已經(jīng)查過了,確實是從太白詩閣傳出來的,白七小姐是太白詩閣的創(chuàng)辦者,也有能力迅速散播謠言。秦姑娘,謠言一事我會親自解決,現(xiàn)在你要考慮的,是如何應(yīng)對長公主和白七小姐,她們應(yīng)該不會就此罷手?!?/br> 他并不是不想幫秦寧之解決長公主和白書瑤,只是謠言一事有關(guān)于他,他師出有名,而長公主和白書瑤一事,說起來,不過就是女孩子間的勾心斗角,他若參與了,不僅有失體統(tǒng),也會陷秦寧之于不義之地。 秦寧之當(dāng)然明白他說的這些話,她也不會讓長公主和白書瑤有第二次傷到她的機會。 “我知道怎么做。”她信誓旦旦道。 她自己確實沒有能力對付高高在上的長公主和太傅之女,只是她沒有能力,太后和皇后有能力啊! 長公主的生母徐賢妃一直深受皇上賞識,在后|宮也得了個賢良淑德,勤勉柔順的名聲,比整日里只知道哭哭啼啼的皇后更得人心,所以她的女兒長公主,也比皇后所出的三公主更受圣寵。 皇上善妒,這后|宮里的女人但凡比她強的,她都不喜歡,先前的眼中釘是德妃,只是德妃已除,接下來她最討厭的,恐怕就是徐賢妃了。 只是徐賢妃一向恭謹柔順,叫人挑不出一絲一毫的錯誤,皇后根本沒辦法對她怎么樣。 若叫皇后知道長公主殺人放火,一定會以此做文章,狠狠懲治長公主去重挫徐賢妃的銳氣。便是太后知道了,也絕不會容忍皇家有這樣一個手段歹毒的公主。 至于白書瑤,長公主都倒臺了,她又如何全身而退? 到時候,她只需要隔岸觀火就行了。 只是……秦寧之摸了摸腰間佩戴的玉牌。 只是她若以此進宮請?zhí)蠛突屎鬄樗鲋?,怕是就不能再厚著臉皮為譯表哥謀一份錦繡前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