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為情所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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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寧之回了清寧院。 “姑娘,您回來了!”青瑤和青芽見她回來了,忙沖上了前,又見她衣衫不整,形容狼狽,緊張道:“姑娘您沒事吧?小少爺昨夜說你們驚了馬,雖然后來晉國公府來人說您已經(jīng)找到了,但太太還是嚇得一夜沒闔眼?!?/br> “我沒事?!鼻貙幹裆v地擺了擺手,“先給我燒水沐浴吧,一會兒我去找母親?!?/br> 青瑤和青芽見她滿臉倦怠,也不好再說什么,只能點了點頭,“好,奴婢們這就去給您燒水。” 不一會兒,青瑤和青芽就將沐浴的一應(yīng)物品都準(zhǔn)備好了,然后服侍著秦寧之沐浴。 秦寧之脫下臟衣服,將整個身子都浸泡在了溫?zé)岬乃?,只覺得一身的疲憊都在此刻得到了緩解。 她不讓自己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而是輕輕闔上雙眼,盡情享受著被溫水環(huán)繞著的舒適感。 再然后,她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她做了一個夢。 她夢到了自己出嫁的那一天。 她身穿一襲大紅嫁衣,足抵紅蓮,嬌艷似火。錦蓋下,是她嬌羞的面容。 她即將要嫁給她此生最愛的男人,從此以后成為他的妻子,冠上他的姓氏,生一個屬于他們的孩子。 結(jié)發(fā)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生當(dāng)復(fù)來歸,死當(dāng)長相思。 這是她夢寐以求的一切。 大紅的喜轎走過漫長的一段路,終于抵達了目的地,她透過朦朧的蓋頭看到轎簾被人拉起,然后就有一只白皙修長,骨節(jié)分明的手朝她伸了過來。 她難掩心中的喜悅,也顧不上姑娘家的矜持,忙將手交到了他的手中,一顆心跳得快要蹦出來。 之后便是一系列繁瑣的過程,跨火盆,射箭,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最后,她在一眾人嘈雜的賀喜聲中被送入了洞房。 又是漫長的等待,像是等了一個世紀(jì)那么長,她等得都快要睡著了。 可門外突然出現(xiàn)響動,她聽見喜婆說:“新郎倌來了!” 她忙坐直了身子,垂在衣袖中的雙手緊緊地絞在了一起。 蓋頭下,她看到了一雙穿著紅靴的腳一步一步朝她走近,她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 “新郎倌,掀蓋頭吧!”喜婆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有什么東西挑起了她的蓋頭,她緊張地閉起了雙眼,然后,蓋頭掀落,輕輕地落在了她的手上。 她緊緊地攥起雙手,不敢睜開眼睛去看他。 “你真美?!彼犚娪腥速潎@地開口。 這,這不是他的聲音! 她驚恐地睜開眼睛,入目,是一張全然陌生的臉。 他微笑著看著她,又一次感慨,“你真美,我的新娘,今夜是我們的洞房花燭之夜,好好享受吧!” 他說完,便朝她撲了過來。 “啊?。。?!”秦寧之猛地坐直了身子,睜開眼睛,入目卻是她未出嫁時的閨房。 “寧之,你怎么了?做噩夢了是不是?”有人擔(dān)憂道,又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后背,“你瞧你,出了一身的汗,別怕別怕,只是個噩夢而已,沒事的,母親在這里?!?/br> “母親?”她還有些怔忡,轉(zhuǎn)過頭愣愣地看著出現(xiàn)在眼前的方氏。 她,她方才只是在做夢? 方氏又摸了摸她的額頭,“這是夢到了什么了?嚇成這樣?” 秦寧之的心撲通撲通跳得飛快。 夢到什么了? 她夢到,她嫁給了別人,一個她完全不認(rèn)識的陌生人。 當(dāng)她掀開蓋頭看到那個人的時候,她真的是被嚇壞了,甚至想死的心都有了。 原來,嫁給別人這么可怕嗎? “母親!”秦寧之撲過去抱住方氏,身子不住地顫抖,“母親,我好害怕,怎么辦,母親,我該怎么辦?” 她拒絕了他,她狠狠傷害了他。 他是那樣一個高傲的人,他一定不會原諒她了。 她該怎么辦,她該怎么辦才好? 方氏見她如此慌亂無助的樣子,深深嘆了一口氣,一邊拍著她的背安撫她,一邊無奈道:“母親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早知如此,就不該讓你給佩姐兒治病,也不至于牽扯出這許多事來。” 秦寧之聽不懂方氏的話,愣了下,忙松開方氏,問道:“母親怎么了?這跟三姐有什么關(guān)系?” 方氏搖著頭,只一聲聲地嘆氣。 秦寧之?dāng)Q緊了眉心,“母親,出什么事了?” “寧之,你還不知道嗎?”方氏望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太子他,要納你做良媛?!?/br> 晴天霹靂。 秦寧之瞬間僵在了原地。 ************ 再說顧景元這邊,情況也沒有好到哪兒去。 他一向都是高傲自信的,從小到大,一直都是順風(fēng)順?biāo)?,從沒有過挫敗的時候。 小時候,他俾倪眾生,視旁人為螻蟻,壓根沒有正眼瞧過什么人。 長大后,他學(xué)會了偽裝,哪怕內(nèi)心鄙視,面上卻能做到溫言軟語,不動聲色。 他何曾在誰那里受過挫折? 對于秦寧之,他也一直是充滿自信的。 他很有把握能夠得到她的心,甚至他一度以為他已經(jīng)得到了她的心。 可誰知,誰知他居然幾次三番在她那里碰了釘子。她甚至說,希望今后再無瓜葛。 要說不難受是不可能的,甚至他的一顆心也開始隱隱作痛。 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可這又如何呢? 她不喜歡他,甚至是討厭他,難道他還能強取豪奪,逼她嫁給他不成? 他做不到,也不愿意強人所難。 可他這心里,卻是怎么都不舒坦。 天生的性格使然,顧景元以前不開心的時候,將問題寫在紙上,冷靜分析一會兒就好了。 可現(xiàn)在,他將秦寧之這三個字寫在紙上,分析了近兩個時辰,還是什么都沒分析出來。 心里難得的煩躁了起來,所以等到陸岑來的時候,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顧景元便冷冷道:“陪我去院子里練一場。” 然后,便不顧陸岑的反抗,硬將他拖到了院子里,狠狠地發(fā)xiele一番。 可憐的陸岑天降橫禍,就這么被當(dāng)成了出氣筒和人rou沙包。 等到顧景元發(fā)泄完心里的不痛快,陸岑已經(jīng)是傷痕累累,狼狽不堪,顧景元則還保持著風(fēng)度翩翩。 “這不公平!”陸岑叫囂著,“你在北地打過倭寇,我一個文弱書生,這不公平!” “那就隨我一起去北地吧!”顧景元看著他,淡淡道。 “啊?”陸岑一臉莫名,“去什么北地?你在說什么?” 顧景元揉了揉打痛的手,面無表情道:“我決定再請命去北地,幾年之內(nèi)應(yīng)該不會回來了?!?/br> 等到他忘記對她的感覺,他再回來吧,否則他怕自己真會做出什么強取豪奪的事情。 陸岑更懵了,“你在開什么玩笑?你剛從北地回來沒半年,你就又要回去了?北地那兒難道有你的夢中情人?” 顧景元并不想多做解釋,畢竟被一個姑娘拒絕了兩次的事,他也沒什么臉面說出來。 “過幾日我就會同皇上說,北地各方勢力盤踞,皇上一直很頭疼,我肯去,他一定很樂意。將來若立了功,對國公府也好,我想父親也會同意?!彪m然為情所困,但顧景元還是保持著理智的。 陸岑也就不好再說什么,“隨你吧,你既有自己的考量我就不多加阻攔了,你放心,盛京這邊一切有我?!?/br> “嗯。”顧景元點點頭,起身打算進屋。 就在這時,院門外突然傳來了砰砰砰的敲門聲,然后便響起了顧長寧的聲音,帶著幾分慌張和驚嚇,“二哥,二哥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