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是隨意的。

    “沒有……而且高總又把蔣涵第二次畫展的初步策劃jiāo給我了?！?/br>
    莫云舟還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高峻很看重蔣涵。讓你做策劃案，應(yīng)該只是集思廣益而已，你把概念想好應(yīng)該就行了?！?/br>
    “蔣涵的要求比較高，藝術(shù)家的思維我比較難跟上。”

    從辦公桌走出來的莫云舟頓了頓。

    “藝術(shù)家的思維？你什么時候也學(xué)會委婉了？你直接說她喜歡吹毛求疵不就行了。”

    “你也對蔣涵有不滿？”寧韻然的眼睛亮了。

    “沒有不滿。相反，在我看來你需要鍛煉。在這個行業(yè)里，什么樣的客戶你都能碰到，同樣的什么樣的畫家你也要能隨時適應(yīng)他們的思維。如果蔣涵為難你了，你就告訴自己——你是鯤鵬，而對方是個小水坑。你要在水坑里行出萬里天空來?！?/br>
    “您這是在鼓勵我嗎？”寧韻然有點驚訝。

    “不，我是在教你，什么是阿q精神?！?/br>
    寧韻然嘆了一口氣，她還是太天真了啊。

    她剛把畫冊摞在一起，不小心就將莫云舟桌面上的筆記本給掃在了地上。

    紙頁攤開，寧韻然一低頭就赫然看見了自己曾經(jīng)胡亂替部門經(jīng)理寫給他太太的那張卡片——你莞爾一笑，璀璨了我的一生。

    寧韻然僵在那里。

    原來陸毓生說這張卡片被行政部的人誤chā在了送給莫云舟的花里面，是真的。

    如果陸毓生能知道這張卡片是她寫的，莫云舟也肯定知道??！

    寧韻然決定要處理“罪證”，萬一哪天陸毓生或者抖m先生都拿著這張卡片來調(diào)侃自己怎么辦？

    趁著莫云舟正在整理東西的時候，寧韻然彎下腰去將筆記本撿起來，順帶打算將那張卡片塞進自己的口袋里。

    可是不知道莫云舟是不是有特異功能，視線會拐彎兒之類的，竟然慢悠悠開口說：“我筆記本里的那張卡片你別弄丟了。我習(xí)慣了拿它當書簽了?！?/br>
    寧韻然哽在了那里。

    “這個……像是您這樣的格調(diào)，不是該搞個什么金屬鏤空書簽或者檀香木書簽之類？”

    “那張卡片上的字，很有幽默感。”

    莫云舟繞到了寧韻然的身邊，從她的手中拿回了卡片，別進筆記本里，放回桌面上。

    “怎么幽默了？”

    “什么‘你莞爾一笑，璀璨了我的一生’，那不情不愿的字，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摧殘了我的一生’。”莫云舟側(cè)著臉，這個角度看他，笑容里有種神秘感。

    寧韻然索xing不和他繞彎子了，直截了當?shù)卣f：“那張卡片是我經(jīng)理送花給她太太紀念結(jié)婚周年的時候，我替他寫的。”

    “所以呢？”莫云舟無所謂地問。

    “所以……所以不是寫給你的?！睂庬嵢灰槐菊?jīng)地說。

    “哦，這樣啊。那你重新寫一張來換?！蹦浦蹮o所謂地說。

    “??？為什么？”寧韻然不解地問，“這個明明是我寫的！”

    “但這個是行政部給我的?！蹦浦坌揲L的手指在筆記本上點了點。

    他的動作很輕，但指尖卻有一種莫名力度感，敲在黑色的皮面上，落在寧韻然的心尖上。

    “好啊，我寫過一張跟你換！”

    寧韻然去到行政部那里，又要了好幾張卡片來，坐在莫云舟的書桌對面，認認真真地寫著，生怕抖m先生又嘲笑她字寫的難看。

    “乘風破浪應(yīng)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莫云舟捏著寧韻然新寫的那張卡片，唇上是玩味的笑意。

    不好嗎？還有個“云”字呢！

    莫云舟忽然用卡片在寧韻然的腦門上敲了一下：“這好像是青春演講的套路結(jié)尾吧？太敷衍了?！?/br>
    這么一說……好像是的。

    “那我寫過！”

    寧韻然萬分認真地又寫了一張。

    “這回總可以了吧？”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莫云舟的視線從卡片上挪開，又瞥向?qū)庬嵢弧?/br>
    寧韻然被他看得不自在，因為莫云舟眼底的笑……實在太他么的欠抽打了。

    “又怎么了？”

    “知己和知道我的人，是兩回事。你不覺得前半句和后半句其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