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來打開了莫云舟的車門。

    “怎么了？”

    “有東西掉了?！睂庬嵢坏拖骂^，在座椅下面找。

    “什么東西？鑰匙嗎？”

    莫云舟拿出手機(jī)，打開手電筒，低下頭來伸下去幫她照亮。

    冷不丁，臉頰上熱了一下，他一抬眼，就看見寧韻然瞇著眼睛看著他。

    “找到啦！我走啦！”

    她打開車門跑了。

    留下莫云舟在車子里，摸了摸自己的臉，良久才說一句：“就這樣親一下，怎么就這么小氣啊。”

    寧韻然會到了自己的房間，背著房門呼出一口氣來。

    她剛才也是臨時(shí)想到的，忽然很想親親他，但是又不想看到他那么從容的樣子。

    明明是老套的方式，沒想到他還真的露出驚訝的表情來。

    忽然覺得有點(diǎn)點(diǎn)可愛。

    寧韻然笑著將自己莫云舟送給自己的禮物拿了出來，那是一個(gè)黑色的緞面盒子，再沒有其他的裝飾了，就像莫云舟一貫為人處事的作風(fēng)，簡潔明了。

    她將盒子打開，發(fā)現(xiàn)里面竟然是一把鑰匙，還有一張卡片：給我的女主人。

    寧韻然的臉唰啦一下就紅了。

    “什么啊！搞得就像我答應(yīng)嫁給他了一樣！”

    但不管怎么說，臉還是又紅又燙。

    寧韻然到洗手臺前給自己潑了好幾捧水，熱度還是沒下去。

    “等等……我壓根就不知道他家住在哪里！這算哪門子的女主人??！”

    盡管這樣，寧韻然躺在床上還是做了一個(gè)夢。

    夢見她和莫云舟一起靠在沙發(fā)上，看著所謂的史詩大片。莫云舟給她端著鍋，認(rèn)真地看著屏幕，她低著頭，呼嚕呼嚕吃著泡面。

    生活不能更美好了。

    然后在鬧鈴響起的那一刻，莫云舟不見了，泡面翻了，燙糊啦了一床單，然后寧韻然驚醒了。

    “呼……嚇?biāo)牢伊恕?/br>
    寧韻然起身去上班了。

    每一天對她而言都是一個(gè)開始，她在等待著，到底顧長銘什么時(shí)候會帶她去見郭笑。

    在這之前，寧韻然已經(jīng)通過杜若和上面商討了許多次，假如郭笑問起如何處理那些本來應(yīng)該經(jīng)由夢幻星空樂園洗白的現(xiàn)金，她應(yīng)該給他一個(gè)怎樣的方案。

    周五的早晨，寧韻然接到了來自顧長銘的電話。對方淡淡地在電話里對她說：“你來一下我的辦公室?！?/br>
    寧韻然緊張了起來。

    她起身，走進(jìn)了辦公室，來到了顧長銘的面前。

    對方并沒有坐在辦公桌前，而是背過身來，看著落地窗外的世界。

    “顧總?！?/br>
    寧韻然的眉心下意識蹙起，因?yàn)轭欓L銘的背影看起來就像是隨時(shí)要從高處一躍而下一般。

    “你知道楚君是自殺的嗎？”

    顧長銘的聲音很平靜。

    這樣的平靜里，有一種絕望。

    而他在這樣的絕望里已經(jīng)很久很久了。

    “我……聽說過?！?/br>
    “楚君跟著我來到城市里的時(shí)候，正好十七歲。同村里有個(gè)男孩兒來城里讀大學(xué)，和楚君很要好，楚君很喜歡他?！?/br>
    “嗯……”寧韻然緩緩來到他的身邊，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目光飄得很遠(yuǎn)。

    “從農(nóng)村到城市里，那個(gè)男孩子的自尊心很強(qiáng)，明明沒有足夠的能力卻總是不能隱忍，總想要別人尊重他的價(jià)值觀和一切。他想要掙錢，在一個(gè)酒吧里打工……然后染上了du癮，成了個(gè)du販子。他有錢了，對楚君也很好，楚君一直勸他收手，他不肯。最終，他在一次逃避執(zhí)法的時(shí)候，從酒吧沖到馬路上被車撞死了。”

    寧韻然的肩膀顫了一下。

    顧長銘的聲音微微顫著，寧韻然一把扣住他的胳膊。

    “我明白了，不用再說下去了?！?/br>
    像是楚君這樣的女孩，是忍不了救自己的錢的來源就是害死自己心愛的人的原因。

    “我?guī)е墓腔一厝ゴ遄永锏臅r(shí)候，我爸媽卻不在了。”

    寧韻然心里一怔，顧長銘所謂的“不在”是什么意思？

    “我最后一次和我父親通電話，是在兩年前。他說他過的挺好的?！?/br>
    寧韻然的喉嚨哽咽起來，她終于明白為什么這么多年顧長銘從不反抗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