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特別棒的防御專家
因機場人多眼雜,又是要去加國,楚顏今天還戴了一副暗藏黑科技的墨鏡。 在慕瑾寒站定腳步打電話時,她就護在他身后,以一種很從容的模樣觀看四周,時尚的墨鏡遮了她一半的臉,露著她的大紅唇看起來冷艷極了,沒有流露一分情緒。 白色的v領(lǐng)西裝套裝,加白色的細跟高跟鞋,帶有凌亂的三七分卷發(fā)有些狂野。 陌生人看到她這般,定會覺得她是誰家的小女王。 慕瑾寒雖并未刻意宣傳自己,可奈何光環(huán)太強,能接觸到他的圈子的女人,會對他追求,遙遠的,便是崇拜。 有女人看到他,拿出手機想偷拍時,楚顏直接抬起了手,一道紅外線從她拇指上多的小鉆戒射出,在吸引了那些女人的視線后,她利落做個“x”的動作。 不是說她一做保鏢就苛刻的不讓別人偷拍慕瑾寒,自然也沒有她個人的吃醋原因,還是之前的原因,從黎榷塵帶來那個消息后,慕瑾寒的行蹤最好保密。 她是專業(yè)的,毋庸置疑。 在整個城市的溫度明顯升高的時候,他們所乘的飛機起飛了。 遠在內(nèi)陸的帝都,也是如此的溫度。 圣宜國際醫(yī)院,是由慕瑾寒用自己的資產(chǎn)建立的花園式綜合醫(yī)院,送給了瑾聿。 醫(yī)院附近有一片別墅區(qū),那也是慕氏的產(chǎn)業(yè),瑾聿和蕭同,就在那里暫居。 醫(yī)院才正要開始做宣傳,所以楚檬并不知道。 瑾聿自從來到這里后,他平日閑暇就會去醫(yī)院的人工湖邊,樹蔭下的長椅上坐著發(fā)呆。 今天,他也在那里。 沒一會兒,他的身后突然傳來了蕭同的聲音:“瑾聿!” 瑾聿沒有反應(yīng),過了數(shù)秒他才慢慢回頭:“這么早就回來了?” 蕭同過來坐下,“你呢,不做研究了?” 瑾聿幅度很小的點了點頭:“今天患者來住院,不做研究?!?/br> 蕭同看著瑾聿那永遠都看不出悲喜的臉,似乎是想通過溝通來了解他的心緒,他又找了話:“聽說那個患者,是帝都老卓家的養(yǎng)女,嗓子毀了,能聽見卻說不出話?” “好像?!辫驳膽?yīng):“聽說想唱歌,所以要治好?!?/br> 話畢后,他忽而站起了身,就像不想與蕭同說太多一樣,直接往前慢慢走了。 蕭同看著瑾聿連背影都很孤單的模樣,他揚起的笑有些落寞。 從跟著瑾聿來了帝都后,瑾聿基本和他沒什么溝通,就像是因為……他是他哥的人一樣。 瑾聿漫無目的的圍著湖邊走,在看到一個人時,突然停住了腳步。 湖邊的小亭內(nèi),有個穿粉色碎花連衣裙的女人,看起來很甜美,但動作很夸張。 她雙手掐著自己的脖子,大張著嘴,對著湖在做吶喊的模樣,可是她卻沒有發(fā)出任何的聲音。 即便距離和她隔著不近,但瑾聿卻看到了她因為用力漲紅的臉上,那一道道的眼淚。 他一雙冰冷的眸緩緩瞇起,薄唇輕輕張合,很準確念出了個名字:“卓靈。” 他不走了,就那樣看她,看著她表露無遺的痛苦。 瑾聿看到過很多人的痛苦。 比如他總記得,六年前,在hydra見到楚顏的時候。 “jair,你的同伴來了?!?/br> 他曾經(jīng)的教官在他正在包扎自己傷口的時候,對他無比冷漠的扔下了這句話。 他很遲疑,不明白誰會來。 但同伴…… 意義上來說,是他不孤單。 他猶豫了片刻直接去了hydra的競技場。 hydra有個很殘忍的歡迎儀式,新來的學(xué)員,第一件事就是挨打。 教官說,那樣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性格、承受力、本能的反應(yīng)力,有助于未來的定位方向。 然后在他過去后,看到了個姑娘。 她渾身衣服已經(jīng)被扯爛,露著的地方青一塊紫一塊,人趴在了地上渾身抖著。 他一開始并未認出她是誰,因她的頭發(fā)極短,若不是因為身子的曲線,她的裝束就像男孩子,而且她用手捂著臉,然后她的手背,血rou模糊,已經(jīng)看不到原來的樣子了…… 不是一個慘字能形容的。 可是越看,越覺得她的身材很熟悉,在他腦袋里終于想到楚顏時,他不敢相信…… 沖過去拿掉她的手,露出了她的臉后,他震愕不已。 那張臉,除了眼角蹭破了皮,沾了些灰,沒有一點被打到的模樣,明明她被打的很慘,但是她卻沒哭,哪怕看到她,也沒有一滴淚。 就在他們以這樣的方式在hydra相遇時,旁邊一個學(xué)員開口說了話: “jair,這個女人很厲害,她沒還一次手,沒喊一聲疼,拼命保護著她的臉蛋,她以后一定是個特別棒的防御專家,說起來,她還真的是個很漂亮的東方美人?。 ?/br> 楚顏當時很輕松的聽懂了那句英文,他還未說話,她就輕輕笑了:“我厲害嗎?” “為什么不反抗?”他聲音顫抖不已。 她很艱難的嘆了口氣,對他擠出了笑容:“臉如果留下疤,我……我怕不夠格做你的未婚妻……” 她剛說完這話,突然就看到了他手臂上受的傷,她的兩只手已經(jīng)傷的無比嚴重,可看到他的傷口時,她瞪大了眸:“你在這里,一直會受傷嗎?” 楚顏來到這里的第一天,沒有哭過,可他卻崩了淚腺,“你為我來的?你來陪我的?” “不然呢?”她回抱住她說的輕松。 “阿顏,謝謝你能來……” 六年前的他還是稚嫩,有時男人總比女人成熟的遲。 他當時滿腦子只覺得楚顏的堅強和能耐超乎他的想象,并為了他能做到那種地步,他的心里,被一種歸屬和不孤單填的滿滿登登。 覺得她來,他不孤單心里很滿足,不愿意她走,不愿意自己一個人留在那看不到明天的地方。 那時候的他并未想過,沒哭的她,心里是否痛苦,做這一切,究竟又是他母親的意思,還是她心甘情愿。 這個地方,對于她來說,是不是也是一樣的絕望。 直到她到了hydra一年后,他臨時代替同伴要去出一個任務(wù),在要離開時,竟然看到了杜拜王子阿爾奇的私人專機…… hydra的學(xué)員都知道,世界上那些皇室貴族里,有幾個皇室不會在外挑選保鏢,他們有皇家護衛(wèi),阿爾奇就屬其中之一,他按道理不會來這里的。 但是他那時候很敏感的想到了慕瑾寒。 慕瑾寒鮮少有密友,但知名的一個很好的朋友,就是阿爾奇。 阿爾奇的私人飛機,可以無條件借給一個人,那就是慕瑾寒。 假如真的是慕瑾寒來這里,他不用自己的私人飛機,是為什么? 顯而易見,怕他和楚顏知道。 那次他刻意拖延了出任務(wù)的時間,在hydra附近轉(zhuǎn)了一圈,結(jié)果就在楚顏訓(xùn)練的地方,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慕瑾寒難得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在一個很隱秘的地方,看著遠處的女學(xué)員。 他的哥哥看著她,他看著哥哥。 這里幾乎沒有男女之分,楚顏那時候的訓(xùn)練進度是在塑造她的力量,比如一個基本的訓(xùn)練,先是從最輕的杠鈴開始舉,到了最后,過肩摔一百公斤的水泥沙袋。 在楚顏即便練出肌rou還是一樣瘦弱的小身板要去摔沙袋時,她很明顯做不了,被那一百公斤的沙袋砸到腦袋,整個人背著沙袋摔在了淤泥里…… 而遇到這種情況,若教官不允許,不準有人幫助她。 那個總是冷冰冰的男人看到這里,沒忍住一拳捶在了旁邊的墻壁上,楚顏掙扎的起不來,他便又捶了一拳…… 許久后,楚顏儼然成了泥人終于掙脫沙袋滾去了一邊,他蹲了下去,把頭埋在了腿間,那種蜷縮的背影,給誰來看,都是痛的。 再然后他又站了起來,盯著楚顏看了片刻,轉(zhuǎn)身走了。 他唯恐被發(fā)現(xiàn)就屏息躲了起來,慕瑾寒與他擦身而過。 就在那一瞬間,他看到了自己哥哥的下巴上,那在太陽下無比清晰的淚。 他從沒想到,慕瑾寒那樣的人會流眼淚,而讓他流淚的原因…… 是心疼吧,一定心疼極了。 那個女孩在受苦,而他束手無策。 那次,他更深層的懂得了,奪走他人所愛,是一種如何的心情。 他把有個人想呵護珍惜的人,為了自己的不孤單,拉入了這個地獄里。 而他們都從未抱怨過任何一句。 從那時起,他開始對楚顏說,他終生不娶。 但他又開始拼命保護那個姑娘,不愿讓她身上,留下一點點疤,為此他不惜一切代價。 那個時候的他,還未能分解出更多的復(fù)雜情感,他只是對慕瑾寒不服,他覺得楚顏是他的人,不愿意從根本上輸…… 可是到如今,他似乎是輸?shù)膹貜氐椎住?/br> 他最近還一直記得一件很微小很微小的事…… 在南城,他們?nèi)值芎统佉黄鸪燥?,他看到楚顏吃的飛快,只覺得樣子可愛,心里很開心。 可慕瑾寒總是會贏過他,因慕瑾寒擔(dān)心的是她這樣吃,會不會對身體不好。 就是那可能誰都沒注意的細節(jié),就能把人與人的距離,拉的千差萬別。 他就覺得,自己沒資格繼續(xù)纏著阿顏…… 因為做的,總是不如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