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在那里我叫夏時
蕭同被那女人抱著,沒有回應也沒拒絕,但也很及時的應了楚檬:“嗯?!?/br> 楚檬看著他的背影,瞇起大眼輕笑了一聲:“喜歡你,真是瞎了我狗眼。” 一句很平淡的話,讓旁人皆是一怔。 楚顏看到那個女人的長相也發(fā)了懵,一臉的不敢相信。 她也意識到了這個女人可能會是誰。 “嗯?!笔捦琅f無情緒的應著。 接著,是楚檬手里拿著的昨晚他給她抓的小豬公仔,砸在了蕭同身上…… “我從這里追你到索馬里再回來,你給我的答案,真的非常完美。” 她皺著眉頭,笑的那么苦澀:“被你虐待后,我現(xiàn)在就算被人害死虐死,我也心甘情愿,毫無怨言。” “謝謝你,繞了這么大的一個圈子,讓我死心的徹徹底底!” “我滾了?!?/br> 說完,她拉著行李箱,就要走,被楚顏拉住了:“檬檬!” 楚檬甩開了楚顏的手,哽顫的聲線里帶著憤怒:“你們的圈子都是蝴蝶,不是我這種愛慕虛榮的臭蟲能鉆進去的……” 此時在車內(nèi)的許北驍聽到她大嗓門的說了這樣的話,抬手婆娑了下眉。 紅著眼,楚檬冷著言語說完,在楚顏懵怔的時候,就這么一個人走了。 楚顏連忙追了上去。 這時,車內(nèi)的古夢發(fā)了話,聲音淡淡涼涼的:“哥,嫂子,先上車吧,爺爺還等著呢?!?/br> 嫂子。 這聲音不大不小的稱呼,讓楚顏駐足。 回頭去看,那個女人聽此話放開了蕭同。 蕭同頭都沒回,就這樣上了車,黎清川并時對慕瑾寒道:“慕二公子也一起去拜訪一下吧?!?/br> 聞言,慕瑾寒長眸微斂,把楚顏拉了過來,在帶著她上車前,他把地上楚檬丟下的毛絨小豬撿起,扔給了車里的蕭同。 楚顏沒有掙扎,她知道她的男人不會做沒把握的事。 車內(nèi)的人除了兩個女人、許北驍后,還有霍塵桉和黎清川。 四人幫的江舟意不在。 他們每個人都面目表情,難以揣摩他們的情緒。 但楚顏直辣辣的盯著那個與安遇極為相似的女人,她攥著慕瑾寒的手都泛了白。 大下午的上了本就昏黑的車內(nèi),楚顏卻從自己的斜挎包里拿出了墨鏡,在慕瑾寒看著她戴墨鏡時,捕捉到了小貓咪眼睛里的殺意。 的確是殺意,她長時間做見不得人的任務,生了氣的確帶著戾氣。 …… 楚檬看到那輛車開走,整個人仿佛被帶走了半條命。 當她要走,那個人都沒回頭,會給心造成多大的創(chuàng)傷? 人生的每一段旅程,都促使人成長。 走了一趟索馬里終于見到蕭同,她想問他很多,可她又憑著比時間走的還快的感情,硬生生的忍住了各種言語,等著一個明天,或下一個明天。 在她和約翰到了基地門口,被紅外線掃描時,她知道那是槍上的紅外線。 她很清楚,那些紅外線下的槍管打出子彈,她就什么都沒了。 當時她決定一個人下車,她就覺得…… 那可能是最后能為蕭同做的。 在知道蕭同處于迷茫中,覺得他是痛苦的時候,她寧可自己受傷,不顧一切的去追逐他,是因為對他難以自拔的感情里,還有對他的心疼。 自己都沒敢想,她竟然在為蕭同拼命。 當蕭同給了自己的過去一個結(jié)果,同時她的所作所為不能對他造成一點點的撼動,那她這輩子都追不到他。 她雖是第一次愛一個人,但又不是不知道,一個人對另一個怎么都愛不上,那就永遠都愛不上。 如今,在蕭同知道了一切,不考慮她一分,去做出他的選擇時,她忽然之間,真的什么都沒了。 完好的身子,所有的尊嚴,半條命……都沒了。 怪不得蕭同不死了,他喜歡的女人沒死,他以后一定很好吧。 指甲狠狠的掐進了rou里,牙齒將唇咬破,血跡染在了胳膊上。 卻不敵她的心疼。 她在混雜的,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哭成了傻逼。 直到很久。 突然一張紙巾遞在了她面前,她微微抬眸,還未看人,便知道那是一只女人的手。 等她再抬起頭時,她的眸子里都是震驚。 “邁……邁兮姐?” 楚檬從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明邁兮。 明邁兮和之前有些不大一樣了,她曾經(jīng)染的夸張的發(fā)色成了規(guī)規(guī)矩矩的黑色,黑色的半袖,煙灰色的包臀裙,依舊是她輕熟范兒的打扮。 明邁兮蹲在她身邊,看著她哭的梨花帶雨,勾唇輕輕笑了笑:“別哭了,陪我去吃飯吧?” 楚檬止住了哭泣,“邁兮姐怎么會在這兒?” “我一直在帝都?!泵鬟~兮的話音溫溫的,“你姐讓我來的。” 原來是這樣。 她和明邁兮不熟,于情于理,人家如果專門來機場找她,都不能拒絕,雖然心里悲不自勝,但也忍住眼淚,站起了身,跟著明邁兮走了。 出了機場,接他們的是一輛賓利。 很巧的是,車牌號是:帝rr310。 蕭同是3月十號的生日。 楚檬也就這么一想,再沒多深究。 同一時間的保姆車里。 一聲不吭的蕭同坐在保姆車最后的中央,左邊是許北驍右邊是黎清川。 他眸子淡然,看著那個女人,輕飄飄的開了口:“詩妤?!?/br> 他戴著帽子,帽檐遮擋了視線,在昏暗的車間,看不到他的目光。 那女人挽著古夢的手臂,在蕭同打破平靜后,她笑了笑道:“桐睿。” “我一直覺得曾經(jīng)我打死的女人不是你,我這十年來真的不相信你死了……” 蕭同說,聲音還帶著微微的哽顫,“走了一趟索馬里,我看到了你的照片,我就知道我和你還有希望。” “嗯……”女人頓了頓,眸子里噙上了淚,“發(fā)生了很多事,在那里我叫夏時?!?/br> “還是詩妤好聽?!笔捦譂M含深情的說著,唇角漾起了笑意,“十年了,我真的想你。” 夏時挑了挑眉,別頭輕輕笑著:“我很感動?!?/br> “感動就好,那以后可得多聽聽我的話,不能一直任性的去自作主張,嗯?” “結(jié)了婚,你說什么就是什么?!?/br> 夏時的話音落下,一直看著窗外沉默不言的許北驍終于是忍不住回頭看了蕭同一眼。 蕭同本人卻沒什么反應,他依舊噙著溫柔道:“這么乖,真好?!?/br> 接著路上又是通篇的沉默。 車駛上了高速,后來又彎彎繞繞,到了帝郊的一座隱秘在山水后的大宅院。 從前面來看,能看到那宅子的正門上,鐫刻著行書樣的三個字——蕭山居。 看到正門時,蕭同問了一句:“門前多了兩棵樹,誰種的?” 古夢撇了撇唇角,“爺爺種的,你走的那一年種的,都十年了?!?/br> 蕭同有十年沒回來過。 在車開進正門時,蕭同的眼眸還是變了情愫。 雖說家有過變化,可大體還是記憶里的樣子,但他如今卻不是傷感時過境遷,他……輕瞥了一眼楚顏。 他其實,是要帶楚檬來的。 想起她,忽而他的胸腔內(nèi)有了前所未有的壓抑,跳的他心煩意亂。 瞧著車走完了前院,饒到了宅子前,蕭同從兜里摸出煙,也不管車內(nèi)有女人,噙在嘴邊,瞧許北驍?shù)拇蚧饳C在旁邊的小桌上放著,他直接點了煙。 帶著綠茶味道的煙草迷茫了整個車間,他吞一口再吐出,趁著煙霧迷離了眼睛時,他道:“北驍,從前你們帶我逃案去的錦城,我這回來不等于自首?是不是得去蹲幾年監(jiān)獄?” 他的話音一落,幾個女人包括楚顏在內(nèi),都怔了怔。 許北驍這才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這要看你媳婦兒舍不舍得你坐牢了,十一年前,你打傷的是她小叔?!?/br> 夏時聽聞此話,露出了一個極為柔情的笑,身子前傾,伸過胳膊打算去握蕭同的手。 而蕭同好巧不巧,突然就去彈煙灰。 夏時動作一頓,收回胳膊,才柔聲道:“桐睿,這些年,讓你受委屈了?!?/br> “為了舒舒服服的娶個媳婦兒,不委屈?!?/br> 蕭同磕了煙灰,就保持那個誰也別碰他的姿勢,吸煙回話。 而慕瑾寒卻霎時抬眸重重瞧了蕭同一眼,薄唇掠過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就是這個時候,黎清川的手機傳來了很明顯的震動聲,他自然而然的拿出手機,還沒解開,先是瞇著眼睛把手機屏幕調(diào)成了最暗的光線。 等他打開,是條微信消息,只有一張照片。 楚檬坐在火鍋店的桌前,一手撐著額頭,一手玩手機。 黎清川回:【好的。】 便放了手機。 不一會兒,他們到了。 下了車,古夢和夏時帶著蕭同一人去了正廳,其他人則帶著慕瑾寒和楚顏去了偏廳。 等他們徹底分開。 慕瑾寒還未開口去問是怎么回事,許北驍就拿出手機憤憤的摔在了沙發(fā)上,然后無可奈何的坐下了。 慕瑾寒安排楚顏在一旁,瞧著另外兩個脾氣稍微好一點的男人道:“什么情況?” 黎清川點了根煙,“桐睿去索馬里調(diào)查夏詩妤的這件事,本來蕭家沒人知道。今早上那個女人和夏家的人找上門來,和蕭祖父談了很久,然后蕭祖父便決定等桐睿回來,給他們辦婚禮?!?/br> “她對蕭祖父解釋,說桐睿當年開槍打死的女人是假的她,她一直在海外悄悄的活著,還愛桐睿,想和桐睿結(jié)婚?!?/br> 楚顏按耐不住,插了話:“她真的是夏詩妤?” 霍塵桉搖了搖頭:“其實,沒人在乎她是不是真的夏詩妤,夏家失去兩個女兒,即便是假的,也能當念想。桐睿十年沒回家,任誰來看,也是他根本放不下夏詩妤,蕭祖父可能認為,她是桐?;丶业南M??!?/br> “狗.屁希望!”許北驍突然以一句出口回應。 “蕭祖父老了,就桐睿這一個孫子,他想桐?;貋砟芾斫猓募以谙脑婃ニ篮蠛驮蹅兿由賮硗?,現(xiàn)在又要聯(lián)姻,絕對有問題!” 聽到這里,慕瑾寒雙手交叉抵著下巴微微思量片刻,沉靜的道出一句:“蕭同沒對那個女人開過槍?!?/br> 一下子,全場安靜。 須臾后,許北驍凌著眸,凝著慕瑾寒,不可置信道:“你說什么?” “很久之前,他喝醉了說的。”慕瑾寒瞧著他淡淡道,“他說槍是走火,他沒有扣扳機?!?/br> 霎時許北驍?shù)捻W爍的厲害:“當年他回來精神就崩潰了,韓南都說他的槍對著夏詩妤的腦袋,任誰來看,都會以為是他親自開的槍,他那種精神狀態(tài),哪有理智去解釋?!?/br> 所以這件事,就這樣被他們以為成蕭同打死了夏詩妤。 一直在旁聽的楚顏,此時心跳的厲害,她可還沒忘記在車里蕭同對夏時說的那句話——我一直覺得我曾經(jīng)打死的女人不是你。 這都是怎么一回事? 莫非他在和那個夏時互相套路? 她能想到,軍政商,無一不存在黨派競爭,勾心斗角。 若說面前的黎、霍、許、蕭、夏五姓氏家的后代玩的好,無非是他們家族有極深的利益牽絆,簡而言之,就是一派。 許北驍剛才那么斷定的說夏家有問題,極有可能是這些高干家族這些年一定發(fā)生了什么變動和矛盾,比如夏家脫離他們。 蕭同能對二哥那么盡心盡力,怎么可能不關注自己的家族,想來蕭同在看到夏時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想到了很多,所以他完全沒反抗。 思及此,楚顏稍稍松了口氣,她得靜觀其變,看看蕭同到底想做什么。 楚檬這個時候在和明邁兮吃火鍋。 明邁兮傷口還在恢復,不能吃辣,兩人要了鴛鴦鍋。 楚檬吃不了多少辣,今晚卻一直涮著辣鍋,一邊吃一邊拿紙擦眼淚擦鼻涕。 桌上還擺著幾瓶酒,也是楚檬一個人在喝。 心里難受,又不好意思在明邁兮面前哭,就借由這樣傻乎乎的機會,繼續(xù)流眼淚,也不說話,不是吃就是喝。 在她終于被辣椒嗆到后,大口大口的往肚子里灌冰鎮(zhèn)的啤酒時,明邁兮有些擔心,開了腔:“事情,我聽說了。” “嗯……”楚檬垂著胸,應著。 但看明邁兮很親切的臉,她不愿意和人家添麻煩,加之她很少喝酒,突然一喝就上頭,人也飄忽了些。 她哭腫的眼睛彎起了笑,道:“邁兮姐,我沒事兒,我很快就好了,不就一個男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