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終章
蕭同喝過酒,從口袋里摸出了半包煙,他就要點,給慕瑾寒搶過來扔進了垃圾桶里。 蕭同說了聲抱歉,然后上下重重的打量了幾眼慕瑾寒,隨后又瞇起眸子,道:“聽說你之前差點被打到腎,沒事兒吧?” “靠!”慕瑾寒被他逼的爆了粗口,“滾!” 蕭同看向了楚顏,“阿顏,他好使嗎?” 楚顏再一次慶幸她瞎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在晚上戴墨鏡,掩飾表情。 阿顏遲遲不答,蕭同又榴芒道:“慕瑾寒不會到現(xiàn)在還沒碰過你吧,是他不行,還是慫了?” 慕瑾寒咳嗽了兩聲,看向了洛孤城。 他的這些朋友里,就洛孤城是不嫌事大的性格,又能和蕭同對付幾招。 他道:“孤城,幫我把蕭同扔出去!” 洛孤城腿翹在桌面上,搖著腳尖,沒有要和蕭同對上的意思,還揚了揚唇,說道:“不好吧,蕭公子是在撮合你們夫妻感情。” 慕瑾寒雖有和楚顏在一起睡過,但他還真沒碰過她。 不敢,就是不敢。 一想到孩子沒了,內(nèi)心有自責(zé)和歉疚在,不敢直接問阿顏,也不敢貿(mào)然動她。 可現(xiàn)在,蕭同沙雕一樣,過來就嚷嚷著要睡楚檬,也不顧及人家懷孕加受傷,而且關(guān)鍵是,楚檬聽他那么說了后,也沒不高興。 可能,是他太敏感想太多了吧。 他不敢碰她是覺得為阿顏好,那阿顏會不會覺得,他不碰她是一種冷漠呢? 思及此時,慕瑾寒隨手抓起了個什么,照著蕭同砸了上去,氣急敗壞道:“我怎么發(fā)現(xiàn),你徹徹底底的不要臉了呢,曾經(jīng)白衣少年蕭桐睿呢?” 蕭同吃吃又喝喝,然后又應(yīng)道:“每個人,都會在某一天,認真而正式的和過去徹底告別,就像你之前和阿顏告白,不也算是,告別了20歲的自己?” 而蕭同在國外,親手解決掉夏時,也是他給過去的踐行禮。 他打開了自己的戶口本:“看,老子還是蕭桐睿?!?/br> 他還是他。 不過是他選擇了,可以更好的愛楚檬的那一面。 …… 蕭同順其自然的住在了慕家。 等他洗完澡后,楚檬裹著被子坐在床上,緋紅著小臉看著他。 蕭同一手抓著剛吹干的頭發(fā),一手摸著自己刮過的下巴,大大的眼睛充滿疑惑:“你這么看我干什么?” “蕭同,你真的想羞羞?” 蕭同頓了頓,瞇起桃眸斜了斜唇角,“你想不想?” 楚檬蒙住了頭。 蕭同過去,把她的被子掀開,還扼住她的下巴,逼著她看他,“呦,害羞呢?” 楚檬蹙起眉,被迫嘟著嘴說:“蕭同,你能不能對我好點?。俊?/br> 蕭同哼笑了一聲。 下一秒,他的腦袋俯下。 楚檬大腦先是空白一片,而后她心里小鹿亂撞著,細細回想這是蕭同第幾次吻她。 然后好久好久的時間過去…… 楚檬覺得自己都快窒息了,蕭同才松開她,抬手照著她腦門一彈,“抱你睡睡得了,想什么美事兒呢!” “靠,我想什么美事兒了,不是你說的嗎,怎么扣我腦袋上來了!” “我什么時候說的,嗯?我怎么不知道?” “你之前明明就……” 不等她說完,蕭同抱著她強行躺下,“閉嘴,關(guān)燈,睡覺!” 楚檬要憋屈死了。 而在黑暗的環(huán)境中,蕭同腦袋抵在楚檬的脖子根,在她看不見也覺不到的時候,一串串熱淚全部都淹沒在了軟軟的枕頭里。 蕭同他…… 從逃出來,到去黎清川家拿到鐲子,再回家拿到戶口本,從帝都開車開到沿海,又倒了渡輪偷渡來的。 因為夏家一派的人,還在找他。 他不敢用身份證直接坐飛機,黎清川他們還在為他做別的事兒,也不能送他過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啥就那么著急。 反正就老想著,楚檬挺喜歡出風(fēng)頭的,之前還嫉妒楚顏,現(xiàn)在她姐要和慕氏繼承人正兒八經(jīng)的訂婚了,她懷著娃無依無靠的,他就怕她心里不平衡,一個人躲著當(dāng)哭包。 終于見到她了,還別說,瞧見她哭真挺心酸的。 最近不論是他,還是身邊朋友,經(jīng)歷都挺讓人難過的,總想著難過的事兒真不太好,總得有個人帶頭做一些讓生活快樂一點的事。 但他又真的,心里特不是滋味,也不知道是激動搞的,還是委屈搞的。 媽的。 他經(jīng)歷甚多,還這歲數(shù)了,竟然有朝一日,會抱著個丫頭片子沒出息的哭鼻子。 總之,已經(jīng)這樣了…… 幸好傻白甜沒發(fā)現(xiàn)。 …… 而另一邊。 “阿顏?!?/br> “嗯?” “我要進去了。” …… 蕭同的發(fā)小們,都去了黎清川府邸。 瞧著被兇殘炸開的保險柜,四人一臉凝重。 過了會兒,江舟意道:“我就說,蕭桐睿他是什么人,這輩子都不可能變?!?/br> 霍塵桉接茬:“是,重色輕友,小時候他總是不忍心放夏詩妤鴿子,誆我們太多次了?!?/br> 許北驍:“總之,看在他對楚檬更舍得的份上……我覺得他挺長進了,這次也別……計較了?!?/br> 黎清川蹲在地上,瞧著自己碎了一地的玉鐲子,呼了口氣:“我現(xiàn)在就比較好奇,他是怎么選對真品的。” “你的意思是,這碎掉的一只,是贗品?” 黎清川點頭:“因為很喜歡鐲子上的紋路,就找人仿了一下,但比起老祖宗的手藝還是差點。但贗品做的也不錯,用的玉也是上乘,我就放一起了。” “之前懶得跟你們解釋,就隨口說是一對兒,然后也沒人看出有一只是假的,可桐睿怎么看出來的?” 許北驍嘆了口氣:“他不懂鑒寶,但審美倒是有的,真品更有檔次一些。” 江舟意:“還好碎的是假的,不然幾個億又蒸發(fā)了,想想還是會小心疼一下兒。” 黎清川回頭,溫溫潤潤的笑容和語氣里,藏著殺機:“假的也是費了好多上好的玉石,才雕琢成了一只,撇開收藏價值,人力物力、工匠心血呢?!?/br> 其他人:“看來,蕭同只有挖出一個世紀(jì)大墓,且古董完好,你才會原諒他?!?/br> 黎清川微微側(cè)頭,笑容“友善”瞧著許北驍:“要不,你替他還?” 許北驍一閉眼:“為了他蕭家的后,我還就我還!” …… 蕭同和楚檬,還有慕瑾寒和楚顏,在同一天在錦城領(lǐng)的證。 楚顏的戶口早被慕瑾寒調(diào)走不說,蕭同后來也把楚檬的戶口移錦城去了,最初是方便帶她出國辦事,沒成想最后還真派上了用場。 領(lǐng)證沒有那么多的意外和拖沓。 楚顏眼睛雖沒焦距,拍照的時候稍微引導(dǎo)引導(dǎo),倒也看不出來。 兩隊新人從民政局出來后,一起去便利店買了一包糖,然后又換了換。 這簡單的結(jié)婚喜糖一換,就算走了儀式了。 而至于婚禮呢。 蕭同一屁股爛攤子還沒收拾,蕭家太子爺?shù)幕槎Y又不能敷衍,只能退后,等合適的時間。 而慕瑾寒把婚禮定在了2019年2月14日,情人節(jié)。 他等不及了。 等他身體徹底康復(fù),他還得回到他的崗位上,做他該做的事。 到時候估計更沒什么時間籌備婚禮。 在東北方開始下雪的時候,蕭同帶楚檬回了帝都蕭家,帶著楚檬,和他久別的家人,開始嶄新的生活。 楚檬一開始還擔(dān)心自己不被蕭家接納,但過去才發(fā)現(xiàn)蕭同的父母親有多開明,且思想覺悟都是非常崇高的。 那是楚檬第一次覺得,真心得到回報了。 在新的家,和蕭同雖也波折過,但意義上算是先婚后愛,和老公正兒八經(jīng)談戀愛,且談戀愛還沒擔(dān)心孕養(yǎng)小人兒…… 她是打心眼里覺得期待和幸福啊。 后來楚顏也想去北方感受感受雪的季節(jié),就和慕瑾寒在十二月下旬回了帝都小住。 仿佛就像是命運安排一般。 他們?nèi)チ说鄱迹姷搅四借囊粋€好朋友,國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科技公司的董事長孟子羨。 孟子羨身邊有一個來自北方深山的光頭小姑娘北嫣,她有著一手的好醫(yī)術(shù),還說教她醫(yī)術(shù)的師父治過和楚顏失明相似的病患。 后來慕瑾寒跟隨北嫣去往北方佛教圣地靈鷲峰,請到了北嫣的師姐出山。 師姐妙手回春,用針灸,讓楚顏重見光明。 之后慕瑾寒和楚顏回錦城準(zhǔn)備婚禮,忙忙碌碌,就到了2019年春節(jié)。 今年的春節(jié),對于慕瑾寒來講還是痛的。 他失去了哥哥。 但飛機殘骸一天沒找到,他的內(nèi)心深處,還是不認曾經(jīng)的噩耗,還僥幸的期待那百分之一的希望。 而瑾聿也沒回家過年。 他繼續(xù)在帝都圣宜醫(yī)院做科學(xué)研究。 聽說,他除夕還陪著孟子羨和北嫣,回了一趟靈鷲峰。 北嫣和孟子羨是回去見北嫣的師父師姐,瑾聿完全是奔著北嫣師父的醫(yī)術(shù)去的。 看他專注自己想做的事,并滿腔熱忱,慕瑾寒也不忍打擾。 不過好在,家里有了小孩兒的確很熱鬧。 就是為了羅密歐,倪藍和慕文淵不吵鬧了,帶著二兒子二兒媳,開始走春節(jié)的習(xí)俗。 慕文淵練書法派上了用場,他親手寫的對聯(lián),寫了好多,最后手腕酸的得敷冰塊。 倪藍還打趣他:“以前就知道打打殺殺的人,老了以后竟然喜歡干些文縐縐的事兒?!?/br> 慕文淵不客氣的回敬道:“還不是某些人年輕時,最遭白面書生喜歡?!?/br> 倪藍:“可最后某人還不是被喜歡打打殺殺的某人給扛回慕家去的!” 慕文淵:“得得得,說不過你?!?/br> 楚顏和慕瑾寒負責(zé)給家里掛燈籠,羅密歐自告奮勇放鞭炮,放煙花。 除夕守歲。 一家人整整齊齊看春晚,觀眾互動環(huán)節(jié),慕瑾寒還是沒忍住給瑾聿打了一通視頻電話。 瑾聿話少,基本都是家人在說話。 但他最后倒是稀奇的對羅密歐說了點話,說他的房間衣柜里有提前給羅密歐準(zhǔn)備的新年禮物和紅包,等新年的鐘聲敲響,他自己過去拿。 羅密歐小朋友沒有等到跨年,在電話掛斷就跑去拿了。 瑾聿準(zhǔn)備的紅包令人詫異。 他以羅密歐的名義辦了一份教育基金,每年會固定有五千萬到了基金里。 慕瑾寒都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辦的,印象里,他一直覺得瑾聿還不知道羅密歐的存在。 然后他給羅密歐準(zhǔn)備的禮物很簡單。 是一個水晶玻璃球,里面是兩個鏡像的世界,一個世界變虛的東西,都在另一個世界里。 仿佛他在用這樣的方式,告訴羅密歐,他們的世界或許也有一個鏡像的世界,然后他們這個世界見不到的人或者物,都完整的存在在另一個世界。 比如—— 他的爸爸。 他的哥哥。 跨年之后。 羅密歐收到了爺爺奶奶,叔叔嬸嬸的壓歲錢和新年禮物。 孩子很開心,睡覺抱著瑾聿給的水晶球睡的,但半夜睡著還是在睡夢里哭了,孩子挺想爸爸的。 深夜慕瑾寒和楚顏坐在一起說了很多話,計劃未來的工作內(nèi)容,計劃新的一年他們要不要一起去旅行,去哪里…… 后來還接到了蕭同的視頻通話。 蕭同帶著楚檬在和他帝都的朋友聚會,各個人模人樣,看起來玩的挺嗨。 楚檬穿的厚厚的,在室外和楚顏打招呼時,白氣團都擋了攝像頭了。 蕭同還在那邊唯恐氣不死慕瑾寒的說:“哥們兒,今晚春晚都演了點啥啊,馮鞏有沒有說我可想死你們了?我們在玩,都沒看呢!” 慕瑾寒分分鐘想掛電話。 誰料蕭同又說:“我打算初三帶檬檬回楚家把之前那些事兒給捋捋,雖然岳父岳母之前做的不是人干的事兒,但沒他們,也沒咱媳婦兒啊你說是不?” 慕瑾寒終于找到了可以出氣的空隙:“妹夫說的是。” “cao你大爺!老子的便宜你也占!”蕭同罵罵咧咧著,“事情就這么說定了啊,初三……帶姐妹倆回趟娘家,記得準(zhǔn)備下排面兒,沒準(zhǔn)兒這是姐妹倆這輩子最后一次回娘家!” “另外,初二我?guī)拭嗜ソo你們走親戚,到時候我們拍一張全家福吧!” “不是,初二你給我走什么親戚?” “不懂了吧,我們這邊兒回娘家是初三,但南城人家習(xí)俗是初二回娘家,長姐如母,默認你家是檬檬娘家了,請務(wù)必到時候好好伺候我們一家三口!” 蕭同臉大之呼作白玉盤。 但是,他的提議倒是讓人感動。 初二。 北方寒風(fēng)過境,錦城倒是如春。 在慕家古色古香的書房里。 慕瑾寒穿著一身新式改良中山裝,和穿大紅旗袍的楚顏緊緊握著手,坐在太師椅上。 蕭同身穿白色的舊式戎裝,和穿民國時期學(xué)生裝的楚檬站在了他們身后。 照片定格…… 作為長姐和姐夫的兩個人,表情溫柔,安靜的坐姿都給人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陌踩小?/br> 后面的meimei和女婿,女子嬌羞可愛,男子雖有一張絕美容顏,但渾身氣質(zhì),頗有正義凜然的俠義風(fēng)范。 他從一開始,依賴于他們,又保護他們。 從此,曾經(jīng)風(fēng)風(fēng)雨雨的兄弟,因為兩個姑娘,成了名正言順的親人。 被親情放棄的姐妹,有了新的歸屬。 …… 【正文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