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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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朱一銘在去縣委辦上班的路上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現(xiàn)象,有好多他根本就不認識的人,都向他點頭問好,有幾個在朱一銘的印象中,好像還是科室的主任或是副主任。開始,朱一銘還以為對方是在和自己后面的人打招呼,掉頭一看,自己的身后空空如也,才連忙向對方報以歉意的一笑。后來朱一銘一想,一定是昨天的事情被某些有心人看見了,不過這傳播的速度也太快了,一夜之間,竟然傳得盡人皆知。難道人們都說,華夏的官場里最沒有秘密可言,有時候,上午剛開的常委會,下午會上討論的內容,就在縣委縣府兩邊傳來了。 那事以后,朱一銘的生活重新恢復了平靜,鄭璐瑤是兩天后離開恒陽的。臨走之前的那天晚上,又拉著朱一銘去了一趟泯州,兩人還一起看了一場電影。臨分別的時候,鄭璐瑤的眼里淚花閃閃,朱一銘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此時他自然明白鄭璐瑤對自己的一絲情愫,可他卻不敢冒然接受。雖然鄭璐瑤從沒說過,他父親在軍隊里的職務,但朱一銘猜到絕對不低,而自己則是個如假包換的農(nóng)民的兒子,在華夏這個講究門當戶對的國度,兩人幾乎沒有走在一起的可能。既然知道將來一定不會有好的結果,那還不如早點結束,這也許就是所謂的長痛不如短痛吧,這也算是個現(xiàn)實主義者吧。 在鄭璐瑤走后的第二天下午,就接到了歐陽曉蕾的電話,約好兩人晚上一起吃飯,朱一銘連聲說自己請客,這兩天由于一連串的事情,在加上鄭璐瑤的原因,已經(jīng)有好幾天沒和歐陽曉蕾聯(lián)系了。 兩人坐在一家偏僻的小飯館里,朱一銘把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歐陽曉蕾。當聽說朱一銘被打了的時候,歐陽曉蕾是一陣擔心,后來聽說并無大礙,臉色也就緩和了下來。朱一銘在敘述的過程中,自然省去了和鄭璐瑤的交往,但敏感的歐陽曉蕾還是有所察覺,她一個勁地問鄭璐瑤多大年紀,是否漂亮,當朱一銘說沒你漂亮時,才心滿意足的笑了。其實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和朱一銘也就是一段露水姻緣,兩人之間的年齡相差了五歲,不要說別人有什么看法,她自己首先就接受不了,但一旦聽說朱一銘和異性接觸的時候,心里還是酸酸的。怎么說呢,也許這就是愛情罷,別說不到黃河心不死,就算到了黃河一頭栽下去的,也大有人在。 這天下午,臨近下班時,秘書科忽然接到陳強的通知,說明天上午十點,去大會堂參加會議,任何人不得缺席、遲到。大家都隱隱覺得有大事發(fā)生,胡書強更是悄悄地出去打探了一番,不一會功夫,他進來后神秘地對大家說,明天新書記就要到任了,頓時秘書科里炸開了鍋。從大家爭先恐后的話語中,朱一銘終于知道了,恒陽新任縣委書記叫李志浩,之前是淮江省組織部信息處處長,心想,這人還真不簡單,從一個半冷不熱的信息處長,一躍成為一縣之主。雖說級別上沒什么變化,同是處級干部,但手中的權力卻相差巨大,而且做了縣委書記以后,后續(xù)發(fā)展的空間可是拓展了不少,要想從處級干部升為實職副廳,有沒有獨當一面的經(jīng)歷至關重要。 當小科員們再議論紛紛的時候,恒陽的幾位實權人物也各懷心思。自從兒子出事以后,蘇運杰低調了許多,而潘亞東近期則是特別活躍,利用蘇陽的事情狠狠地打擊蘇運杰的威信。想在新書記入主恒陽之前,為自己多積蓄點力量,以求今后在恒陽能有更大的話語權。此時,最為坦然的應該是陳大成,雖說失去權力會讓人覺得無所適從,但在水深流急的官場混了幾十年,能全身而退,也應該說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更何況自己的老對手蘇運杰、潘亞東,都沒能如愿當上書記,這也讓他很是高興。當上級找他談話,確定讓他退下來的時候,在關于由誰來接班這個問題上征求他的意見的時候,他并沒有推薦任何人,只是說了句,請領導們定奪。這可能是他很長一段時間以來,最為得意的一句話了,請領導定奪,表明自己充分尊重上級的意見,同時,也表明自己不贊成從恒陽現(xiàn)有的班子成員中間提拔書記,狠狠地陰了蘇運杰、潘亞東一把。 第二天一早,八點半的時候,恒陽的常委們就來到了恒陽與泯州的交界處,應該上級部門的領導和恒陽的信任縣委書記。這次不光市委常委、組織部長任必信來送李志浩上任,而且早晨市委辦已經(jīng)明確地電話通知,今天市委副書記梁玉明也會到恒陽調研。誰都知道,此時梁玉明來調研不過是個幌子,真正的目的自然是來給李志浩撐腰的。市委副書記梁玉明一直是緊跟市委書記李朝運的,也就是說李志浩的身后站著李朝運和梁玉明這兩尊大神,這就使得恒陽的常委們心頭如壓著塊大石頭一樣難受。他們當中神色最為沮喪的是潘亞東,他本來準備等新書記到任以后,好好地施展一番拳腳,希望在恒陽來個三國鼎立的局面??删驮谧蛱焱砩希拥搅肆河衩髅貢碾娫?,意思是讓他好好配合李志浩的工作,不要耍什么心眼,否則梁玉明也不一定保得住他。陳大成站在隊伍的最前面一臉輕松、意氣風發(fā),這可是他最后一次站在這支隊伍的最前面了,自然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他不時和站在他左右兩邊的蘇運杰和潘亞東交談幾句,而那兩人顯然都心不在焉,只是嗯嗯啊啊的兩句,不知所云,眼睛一直盯在泯州方向。 此時坐在泯州三號車里的梁玉明也很郁悶,他是昨天晚上接到李朝運的電話的,讓他今天和任必信一起送李志浩到恒陽來。他當時在電話里爽快地答應了,心里卻充滿了疑惑,這李志浩究竟是什么來頭,怎么一號如此重視,對方不說,他自然也不好主動去問。想了想,讓秘書給潘亞東打了個電話,敲打了一番,讓他好好配合李志浩的工作。近一年來,他和李朝運緊密合作,把市府的王吉慶壓制得死死的,他可不想因為某些不相干的人和事,導致他們的聯(lián)盟出現(xiàn)裂縫,堡壘是最容易在內部被攻破的。其實他哪里知道,潘亞東對于未能如愿坐上書記,已經(jīng)對他心生怨恨,又莫名其妙地得了一陣批,心里的想法可想而知,他自然不敢在梁玉明的跟前表露出來,但至于說好好配合李志浩,恐怕想都別想。 正當梁玉明陷入沉思之際,秘書提醒他恒陽的人已經(jīng)在前面迎接了,他示意司機把車開慢,在離人群大約五、六米地對方停了下來,這就是領導的藝術,你得給下屬留段距離,讓他們走上來迎接,任必信和李志浩也一左一右從車下來,緊跟在梁玉明的后面。 今天提前回來了,連忙發(fā)上來。紅票多了好幾張,謝謝大家了。) 第027章 恒陽易主(二) 陳大成領頭,走到梁玉明的跟前,身子頓時矮了半截,連聲說:“梁書記,辛苦了,感謝梁書記蒞臨恒陽指導工作。” 梁玉明的臉上微微露出了一絲笑意,伸出手去,和陳大成用力地握了握,然后,沖著恒陽恒陽所有班子成員說了一句:“大成書記不錯,堪當你們的榜樣??!” 然后還在陳大成的肩膀上拍了拍。陳大成頓覺受寵若驚,心里的不快一掃而空,只有微微的遺憾,心想,你這話要兩年說,我起碼能到市人大或政協(xié)混個副職,至少能把級別提上去。其他人聽了梁玉明對陳大成的夸獎,難得沒有絲毫的羨慕,大家心里都清楚這樣的評價已經(jīng)沒有任何的意義,人都退了,還談什么榜樣,難道大家都學著和他一起退休,笑話。 陳大成連忙過去和任必信、李志浩一一握手,其他則爭著去和梁玉明握手,梁玉明只和站在前排的蘇運杰、潘亞東以及人大和政協(xié)的兩個老人握了握手,其他人只是微微揮了揮手,算是打過了招呼。潘亞東本來覺得梁玉明會和他說個一、兩句,誰知,也只是輕輕地沾了沾手,心里更是腹誹不已。 等任必信、李志浩和恒陽的一般人一一握手以后,梁玉明對著蘇運杰等人說:“同志們啊,今天我和必信部長一起為你們送來了新的班長,相信大家以后一定會齊心協(xié)力把恒陽的工作搞上去。” 說完,目光冷冷地看著恒陽的一般人,大家連忙點頭稱是。這話說得可謂是**裸的了,敲打之意昭然若揭,但蘇運杰和潘亞東卻不以為然,心里暗想,你梁書記說完這話也就走了,至于說恒陽的戲,還得我們慢慢地往下唱。 梁玉明又接著說:“李志浩同志之前在省委組織部信息處任職,是很有能力的一位同志,這點必信部長最有發(fā)言權了?!?/br> 說著,沖著任必信點了點頭,任必信也連忙點頭配合,“這次省委把志浩同志派到泯州恒陽來任職,是對我們的信任,更是對我們的支持,我們一定不能辜負省委的信任?!?/br> 恒陽的一班人,聽后面面相覷,心想,今天梁玉明究竟在搞什么,就算要支持李志浩也不至于如此直白吧。李志浩一米七五左右,戴著副眼鏡,中等身材,看上去三十五、六歲地樣子,白襯衫、黑西褲,一副典型的機關人員的裝扮。此時他正在一邊,仔細地看著,把大家的表現(xiàn)都一一記在了心里,尤其是蘇運杰和潘亞東,他在下來之前,已經(jīng)對今后在恒陽主要的下屬進行了了解,今天終于和真人對上號了。一個個看上去應該都不是簡單的角色,自己的恒陽生涯一定會面臨巨大的挑戰(zhàn),但既然決定放棄安逸的機關生活,來地方干一番成績,就必然會遇到這樣、那樣的挑戰(zhàn),只有戰(zhàn)勝這些困難,才能使自己真正得到鍛煉。 可能也覺得自己說了不少的緣故,梁玉明對陳大成說:“大成書記,我看就先去你們縣委吧?!?/br> 陳大成連忙請梁玉明、任必信上車,還主動邀請李志浩坐他的車。潘亞東眼巴巴地看著梁玉明上車,他滿懷希望地期待梁玉明叫他上自己的車,然而梁玉明卻未有任何表示。蘇運杰看著潘亞東失望的眼神,心里充滿了得意,心想,你真以為人家把你當?shù)障盗?,恐怕在梁玉明眼里你還不知道是個什么東西呢。 在警車的引導下,一溜排開的十幾輛車滑進了恒陽縣委縣政府大院,全縣副科級以上的干部和縣委縣府的全體人員都集中在縣委的平房會議室里,此時里面是座無虛席,大家都在議論紛紛,紛紛猜測未來的一號究竟是何方神圣。 當陳大成引著梁玉明、任必信走進來的時候,會議室里頓時鴉雀無聲,一個個都伸長脖子張望。梁玉明在主席臺的中間就坐,左右兩邊分別坐著任必信和陳大成,靠著任必信坐的則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年青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這位定是未來的恒陽一號。 會議由蘇運杰主持,介紹了到會的領導以后,蘇運杰清了清嗓子,正色說道:“下面有請泯州市委常委、組織部長任必信同志宣布重要的認識任命。” 任必信打開麥克風,說:“同志們我代表泯州市委宣布免去陳大成同志恒陽縣委委員、常委、書記一職,任命李志浩同志為恒陽縣委委員、常委、書記。陳大成同志擔任恒陽縣委書記期間,團結縣委一般人,開拓進取,努力奮斗,為恒陽的經(jīng)濟發(fā)展,社會進步作出了巨大的貢獻。在此,我建議與會的全體同志用熱烈的掌聲,向這位為我們黨的事業(yè)奉獻畢生精力的老同志,致以崇高的敬意和衷心的感謝?!?/br> 說完,沖著陳大成一揚手,臺下頓時響起了熱烈的掌聲,陳大成連忙起身沖著眾人一鞠躬,然后擺了擺手。 任必信接著說:“下面,我為大家介紹一下李志浩同志,這位同志之前在淮江省委組織部工作,任信息處處長一職。由于工作的關系,我與他接觸較多,這是一位工作能力強,肯吃苦,作風踏實的同志,深得省委領導的信任,這次受命來恒陽工作,這是省委領導對我們泯州,尤其是恒陽的關懷,相信在他的帶領下,恒陽的明天一定會更加輝煌!” 說完,還用力的一揮手,仿佛是指揮家結束了一支名曲的指揮,臺下頓時爆發(fā)出了更為熱烈的掌聲。 接下來,陳大成作了卸任報告,無非對昔日工作的回顧,對同志們的感謝,以及對新領導班子祝愿,其中特別提到了對省委和市委領導的感謝,感謝他們?yōu)楹汴査蛠砹艘晃荒贻p能干的領頭羊。這話說者無心,聽者卻有意,蘇運杰和潘亞東臉色鐵青,都向陳大成投來怨恨的目光,他們知道市委在恒陽新任縣委書記的人選上征求他意見的時候,他一定給自己上了眼藥,兩人都心想,我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蘇運杰被下面嗡嗡的講話聲驚醒,連忙假裝咳嗽一聲,說道:“下面請恒陽信任縣委書記李志浩同志講話。” 李志浩打開自己跟前的麥克風,說:“尊敬的梁書記,尊敬的任部長,陳書記,同志們,大家好!” 說完,站起身來,沖著臺下一鞠躬,臺下頓時爆發(fā)出了更為熱烈的經(jīng)久不歇的掌聲。他這一鞠躬,發(fā)自真心也罷,做個姿態(tài)也罷,讓臺下的所有人都非常感動,尤其是那些縣委縣府的普通工作人員,縣委書記居然向自己鞠躬,在三朋四友跟前,這可絕對是值得炫耀的資本。 李志浩接著說:“首先,感謝省委省府和市委市府的各位領導對我地信任,把我放在了如此重要的一個位置,我將……” 朱一銘無職無權,并且資歷最淺,自然坐在平房會議室的最后面。當李志浩在主席臺上坐下的時候,他就覺得這位新書記仿佛鄰家大哥一般讓人倍覺親切,最主要的是他始終覺得,李志浩非常的面善,似乎在什么地方見過。可把自己所到過的場合梳理了一遍又一遍,怎么也想不到李志浩的身影,正當他冥思苦想之際,李志浩已經(jīng)結束了自己的亮相。應該說他的發(fā)言并無新意,四平八穩(wěn),首先肯定了前任的成績,然后表了自己的決心,最后對同志們的配合表示了感謝。蘇運杰和潘亞東都很失望,他們從李志浩的講話里聽不出任何頭緒,對這位即將成為自己上司的年輕人,至今為止,他們幾乎是一無所知。這對于一個混跡官場多年的老手來說,簡直是個恥辱,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不殆,這話如果反過來說呢,他倆已經(jīng)不敢再往下想了。 最后,請梁玉明講話。這個場合,梁玉明的講話倒非常簡單,三言兩語,他來的主要目的是針對恒陽縣委常委一般人的,臺下坐的這些人還用不著他來cao心,自然也就輕描淡寫地簡單說了兩句。 大會結束以后,梁玉明和任必信謝絕了以李志浩為首的恒陽一般人的苦苦挽留,執(zhí)意回了泯州。臨走之前,梁玉明撂下了一句話,等你們恒陽重新?lián)尰劂菘h區(qū)排名第一的時候,我和朝運書記、吉慶市長一起來為你們慶功。梁玉明的這話是有由頭的,之前恒陽一直在泯州市各縣區(qū)的綜合實力排名中位列第一,近年來,由于陳大成心生退意,蘇運杰和潘亞東一心忙著明爭暗斗,導致恒陽的經(jīng)濟滑坡,已經(jīng)連續(xù)兩年被黃驛超越,屈居第二了。這也是蘇運杰和潘亞東最終都無法登上書記寶座的一個重要原因,今天梁玉明把這話說了出來,應該說狠狠地戳在了恒陽縣委一般人的痛處,也含有明顯的敲打之意,讓他們不要再互相爭斗,把發(fā)展恒陽的經(jīng)濟放在第一位來。蘇運杰和潘亞東對視一眼,不敢再吱聲了。 送走了梁玉明、任必信之后,蘇運杰對李志浩說道:“李書記,晚上我們幾個一起在縣委招待所聚一聚,為你接風,同時,也為老書記送行?!?/br> 李志浩聽后沒有開口,而是把眼睛看向陳大成。陳大成知道,蘇運杰、潘亞東都恨不得生吞活剝了自己,于是連忙搖搖手說:“我這把老骨頭,就不去湊這熱鬧了,你們年輕人去聚吧?!?/br> 李志浩已經(jīng)看出他們三人之間的不對勁,于是微微笑了笑,對陳大成說:“那好吧,陳書記,改天我再登門拜訪?!?/br> “李書記客氣了,以后還請你多多關心!” 陳大成聽李志浩叫自己為李書記,而不是蘇運杰嘴里的老書記,異常開心。人其實很多時候就是這樣,得到的東西未必會珍惜,一旦失去以后,就會覺得非常的在意,有時候還特別的敏感。 “李書記,我?guī)闳マk公室看一看。” 柴慶奎不失時機地插了上來。 “柴主任,麻煩你了?!?/br> 李志浩客氣地說。 柴慶奎聽后心里一喜,想不到通過剛才匆忙的介紹,李書記已經(jīng)記住了自己的名字。陳大成退休以后,他的位置無疑是最為尷尬的,縣委辦主任如果失去了縣委書記的信任,那這主任還有什么名堂,再加上自己和蘇運杰、潘亞東素有結怨,絕不可能臨陣倒戈。剛才出言要帶李志浩去辦公室,就是一種試探,想不到對方竟然很給面子,連忙走在前面為李志浩引路。 朱一銘剛準備回縣委辦,突然看見柴慶奎和李志浩迎面走了過來,連忙上前問好:“李書記、柴主任,你們好!” “你好!” 柴慶奎這一聲比任何時候都來得親切。 “你好!” 李志浩說,“你是叫朱一銘吧?” “啊,啊!” 柴慶奎和朱一銘的嘴里,同事發(fā)出兩聲驚呼。還是柴慶奎的反應快,他看了看傻乎乎的朱一銘,低聲說:“小朱,李書記問你話呢!” “啊,是,是,李書記,我是叫朱一銘,不過您,您怎么……” 朱一銘真是徹底地傻掉了,他就是打破腦袋也想不明白,一個從應天剛剛來恒陽上任的縣委書記,怎么會認識自己這個小角色。 柴慶奎一聽朱一銘竟傻不拉幾地問李志浩怎么會認識他的,連忙接口說了一句“李書記,小朱是我們恒陽今年剛從淮大中文系引進的高材生,前階段,還在省委內參上發(fā)了一篇文章?!?/br> “哦,那篇文章就是他寫的?不錯?!?/br> 李志浩邊說邊往前走,柴慶奎明顯地落在他身后足有一大步遠。 等李志浩與柴慶奎已經(jīng)走遠了,朱一銘才從恍惚中清醒過來,他仿佛聽見了李志浩說了一聲不錯,到底是什么不錯,卻怎么也想不起來了。朱一銘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怎么就這點出息,那么關鍵的字眼怎么能沒搞清楚呢。 正當朱一銘郁悶不以的時候,柴慶奎已經(jīng)帶著李志浩看過了辦公室,也就是之前陳大成的那間,不過重新布置了一番。前兩天,陳大成就已經(jīng)把東西都搬了出去,從昨天接到通知以后,柴慶奎就讓陳強親自督促工作人員這間收拾辦公室,一直忙到剛才算完成。 感謝“諾羅神娣”的評論,已設置為精華,期待更多的評論,我這的精華還有很多。) 第028章 水漲船高 看著寬大的辦公室和嶄新的辦公桌椅,李志浩心里一陣感慨,雖說自己在省委組織部的時候也是一個處級干部,但是待遇和地方上則不可同日而語。李志浩指了指會客區(qū)的沙發(fā),示意柴慶奎坐下,柴慶奎心頭一喜,等李志浩坐下以后將將在沙發(fā)上坐了半個屁股,這樣的姿態(tài)不可謂不低。李志浩看后心里也是一陣高興,自己初來乍到,能得到縣委辦主任的擁護當然很重要,這不僅僅意味著常委會上一票,還有在工作中,如果縣委辦主任和自己不是一條心,那自然也很別扭。目前看,柴慶奎的態(tài)度至少是很端正的,至于說能力方面,以后在工作中可以再觀察,既然對方是個老縣委辦主任,相信在屬于他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應該沒什么問題。 李志浩拿出香煙遞給了柴慶奎一根,柴慶奎連接過香煙,一看居然是軟中華,連忙幫李志浩點著火以后,再給自己點上。吸了兩口以后,發(fā)現(xiàn)這煙非常的純正,柴慶奎刻意往煙盒上瞄了一眼,不錯啊,確實是軟中華,怎么好像比自己抽過的好像要高個檔次,難道真的應了那句話:領導的煙好抽啊。 柴慶奎把煙灰彈在了煙灰缸里,然后對李志浩說:“李書記,有兩件事情想向你請示一下?!?/br> “慶奎主任,有話請講,哪兒這么多的請示?!?/br> 李志浩把頭靠在沙發(fā)背上說得很隨意。 柴慶奎聽李志浩稱自己為慶奎主任,心里一陣激動,這說明李志浩正在慢慢地接納自己。如果稱自己為柴主任,那就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而這慶奎主任則充滿了玄機,說明你已經(jīng)在領導的心里掛上號了,但距離嫡系還有一段距離,否則的話就會直接稱呼為慶奎或是老柴了。 “李書記,是這樣的,暫時得先委屈你在縣委招待所住幾天,縣委宿舍區(qū)的房子已經(jīng)裝修完成了,但漆味較濃,還得吹幾天。” 柴慶奎邊說邊看著李志浩,見對方微微點了點頭,才接著往下說,“還有就是您的秘書和司機的人選,您有什么具體的要求?” 李志浩坐起了身子,說:“司機的人選,我已經(jīng)物色好了,是剛部隊退役的,下午就麻煩柴主任幫他辦理一下手續(xù)。” 柴慶奎連忙點頭稱是,為領導辦事,尤其是辦私事,這是衡量你在領導心中地位的試金石,司機落戶的事雖不能完全是私事,但李志浩能把這事交給自己去辦,至少也表明了一種信任的態(tài)度。 “那秘書?” 柴慶奎兩眼凝視著李志浩,他充滿了擔心,他想把自己的一個外甥安排過來,所以有點緊張。 “秘書我也沒有什么具體的要求,年青一點,人穩(wěn)重一點,學歷層次能稍微高一點,就最好了?!?/br> 李志浩說。 聽了前兩點,柴慶奎還是比較高興的,聽完第三點,心徹底涼了,自己的那個外甥勉勉強強地混了大專畢業(yè),看來是沒戲了。隨即,他的頭腦就高速地運轉起來,把縣委縣府兩邊以及縣直部門他所知道的年青人,快速地過了一遍,眼前猛地一亮,立即開口說道:“李書記,您覺得剛才在路上遇到的那個叫朱一銘的怎么樣?可是淮大畢業(yè)的高材生,就是他才工作兩三個月,怕有些事情不太懂規(guī)矩?!?/br> “規(guī)矩不懂,可以慢慢學嗎,我看小伙子蠻精神的。下午你先讓他過來,我先和他談一談。” 李志浩說。 “好的,好的!” 柴慶奎連聲說,心里卻在想,朱一銘那小子看來是走了狗屎運了,和李志浩照了一面,竟然就被看重了。不過,轉念一想,好像李志浩事先就認識他,要不照面會知道他的名字,難道他們之間……不對,看當時朱一銘的表情,他應該并不認識李志浩,真是讓人想不明白,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朱一銘要真成了縣委書記的秘書,對自己來說,應該不是什么壞事。上次蘇運杰要開除他,自己還出力保了他一次,他應該會記得。想到這,柴慶奎臉上露出了微笑,掐滅了煙頭,對李志浩說:“李書記,你看都到下班時間了,我們一起去食堂吃個便飯?” “好啊,我也正想比較一下恒陽縣委的食堂和省委組織部的食堂有什么區(qū)別呢,就麻煩慶奎主任給我領個路吧。” 李志浩站起身來。 見李志浩站了起來,柴慶奎的身子像裝了彈簧似的迅速從沙發(fā)上彈了起來,讓在一邊,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跟在李志浩的后面,出了門。一路上,柴慶奎都在慶幸不以,之前他已經(jīng)讓縣委招待所準備好了飯菜,后來轉念一想,李志浩初來咋到,應該更傾向于去縣委食堂,于是大著膽子賭了一把,看來自己確實是賭對了。 朱一銘吃完午飯以后,正躺在床上睡午覺,雖說已經(jīng)十一月份了,但恒陽的氣溫基本和夏天并無太大差別,尤其是中午的時候。朦朦朧朧間,朱一銘突然聽見呼機發(fā)出的嘟嘟嘟的響聲,心想,是誰吃飽了撐的,大中午的不讓人休息,呼什么呼,看來這呼機給自己帶方便的同時,也有不少的麻煩。手伸到枕頭底下,拿出呼機,熟練地摁下了顯示鍵,這才用力睜開惺忪的睡眼,只見上面顯示“中午上班前,到我的辦公室來一趟,柴先生?!?/br> 柴先生?朱一銘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整個恒陽縣委縣府姓柴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縣委常委、縣委辦主任柴慶奎。柴主任找自己干什么,居然還讓自己在中午上班前去找他,難道自己又惹了什么禍事了,但把這階段的行為仔細考量一番,覺得沒什么問題。這階段自己規(guī)規(guī)矩矩的,什么都沒干,歐陽曉蕾又去泯州學習了,想約會都沒人。那柴慶奎讓自己去找他,有什么事呢?今天凡事都透著點怪異,開會的時候,自己就覺得新來的李書記很面熟,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而剛才在路上對方居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現(xiàn)在柴慶奎又讓自己上班前去找他,心里真是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不過貌似應該不是什么壞事,朱一銘只好自我安慰,剛才的那點睡意早就跑到了九霄云外。漱個口,洗過臉,看看時間才一點十分,但柴慶奎既然發(fā)傳呼給自己,說明現(xiàn)在他應該是有時間,借給朱一銘一個膽子,他也不敢叫一個堂堂的縣委常委等他這個無名小卒。 朱一銘來到柴慶奎辦公室的時候,發(fā)現(xiàn)門正關著,抬起手輕輕地敲了兩下,里面?zhèn)鱽砹艘宦曊堖M。朱一銘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柴慶奎正在看報紙,他陪著李志浩吃完午飯,到辦公室以后,就打了朱一銘的傳呼。不到十多分鐘的功夫,朱一銘就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不禁高看了他一眼,這小伙子的政治敏感性還是很強的。 “小朱來了啊,坐!” 說著手一指會客區(qū)的沙發(fā),隨即站起了身子,也走了過來。朱一銘看到柴慶奎的表現(xiàn),心里一拎,心想今天柴主任是怎么了,自己到他的辦公室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雖然態(tài)度一般都還不錯,但像今天這樣陪著自己坐在會客區(qū)的,還是第一次??匆娭煲汇懙难凵駬u擺不定,柴慶奎心里一陣好笑,心想,這小子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不過這樣也好,坐一把手的秘書,小心謹慎一點總沒有大錯。 柴慶奎掏出金溪遞給朱一銘一支,朱一銘接過香煙,眼疾手快地幫柴慶奎點上火。柴慶奎噴出一口煙霧,慢慢地說:“小朱,新來的李書記對你的印象不錯,你之前是不是見過李書記。” “沒有,我之前雖在應天上學,但卻從沒見過李書記。” 朱一銘實話實說。這話聽在柴慶奎的耳朵里卻是另一層意思,是啊,我怎么沒想到呢,李志浩一直在應天,而朱一銘也在應天上學,一定是這方面有關聯(lián)。見朱一銘不肯吐口,也就不再糾纏了,看著朱一銘正色地說:“小朱,李書記剛來,缺少一個秘書,經(jīng)過我的大力推薦,李書記同意你先過去試試。” “?。 ?/br> 朱一銘瞪大了眼睛,嘴巴成了個o字型,這個消息太有震撼力了。誰都知道做了一把手的秘書意味著什么,那可是代表著領導形象的,放眼整個恒陽,誰敢不給三分面子。如果得到領導的信任,外放出去,那就是實職的科級干部,別人用一、二十年甚至更長的時間才能達到的高度,自己兩三年就能輕而易舉地實現(xiàn),真是喜從天降?。?/br> 看著朱一銘喜笑顏開的樣子,柴慶奎故意說道:“怎么,有問題?” 朱一銘一聽這話,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連忙收起笑容,大聲說道:“沒有問題,堅決完成任務,感謝柴主任的大力推薦,我一定會努力工作,絕不給您和縣委辦丟臉?!?/br> 朱一銘的這話很有藝術,把不給柴慶奎放在了縣委辦的前面,言下之意,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柴慶奎的人了。當然,這話也就說說而已,一個縣委書記的秘書成了縣委辦主任的人,那你置縣委書記于何處呢? 柴慶奎一聽這話,心里也是樂開了花,看來這小子還真是個八面玲瓏的角色,自己稍作提醒,他就立刻反應過來了,尤其在得知這個喜訊之后,并沒有忘乎所以,并立即向自己表明了立場??磥砝钪竞撇焕⑹窃谑∥M織部呆過的,識人還真有一套,自己之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朱一銘的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