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一條新的線索
秦慕川道:“梁七昨日說出家父的身份時,我也覺得很奇怪?!?/br>
謝宛芯道:“那這些小衣上的福字就可解釋了,令堂提前知道我們的計劃,必是他報的信。昨日他也在場,雖未聽到我們的話,只怕卻猜到了,這個人可真不簡單?!?/br>
“而令堂改制小衣必是為了隱瞞你的身世,或許是她不愿意失去你這個兒子。雖然我們不知道她改繡福字是何用意,但刻意隱瞞卻是無疑的了。可這恰恰說明了,你的身世必有隱情?!?/br>
“梁七對王府和秦家都很了解,對你的身世很關(guān)心,令堂又相信他,肯聽他的話,這幾件事聯(lián)系在一起,你想想看,說明了什么?”
秦慕川看著她,一字字說道:“說明,如果我真是王府丟失的孩子,梁七很可能就是當(dāng)年從王府抱走孩子的人?!?/br>
謝宛芯點點頭:“但這些只是你我的猜測,如果你真是抱養(yǎng)之子,那必定還有一件小衣收在令堂手里,最好能找出來看個究竟?!?/br>
秦慕川苦笑了一下:“沒有用,家母的脾氣,你也算是領(lǐng)教過了?!?/br>
謝宛芯咬了咬嘴唇:“那就。。。再想想其他辦法吧?!?/br>
兩個人都靜默著思索起來,良久,秦慕川抬起頭:“我們還有一條線索。”
謝宛芯看著他:“你說。”
秦慕川道:“你可聽說過一個叫馮桂章的人?”
“沒有”謝宛芯有點奇怪:“這個人是誰?和此事有什么關(guān)系?”
秦慕川目光閃動:“我方才忽然想起來,曾在柳庭月那所宅子的墻上看到過幾幅字畫,字畫的落款雖然不同,但上款都寫著‘敬贈逸山公雅評’?!?/br>
謝宛芯道:“想必這位逸山公,就是你說的馮桂章?”
“不錯”秦慕川點點頭:“書院的夫子曾對我們講過,這位馮老先生是多年前從敘陽府走出的人才,雖然半生屢試不第,但腹有經(jīng)綸、聲名遠(yuǎn)播,是朝中重臣、封疆大吏爭相禮聘的對象。他的別號,就叫逸山居士?!?/br>
謝宛芯道:“柳庭月宅子的墻上,怎么會掛著送給馮公的字畫呢?”
秦慕川道:“那所宅子多處都很陳舊,看起來像是多年不曾住人了,卻有兩三座廳舍似是新近翻修過,與別處明顯不同。”
謝宛芯目光閃動:“你是說,那宅子很可能本就是馮公的產(chǎn)業(yè),柳庭月只是借來一用的?看來他們之間關(guān)系匪淺,那這位馮公現(xiàn)在何處?”
秦慕川道:“夫子說過,馮老先生自離開敘陽后,輾轉(zhuǎn)跟隨多位東家,現(xiàn)在是晉王門下的首席幕僚。”
謝宛芯忽然笑了笑:“晉王爺我聽說過,他的風(fēng)流韻事連民間都在津津樂道。我還聽大姐夫說過,晉王和那位潞王爺正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可少年時卻因為爭奪一個美貌的婢女翻了臉,以致老王爺一氣之下把那女子送去了宮里,終究是誰也沒有得到?!?/br>
秦慕川失笑道:“世人對經(jīng)濟(jì)學(xué)問不愛關(guān)注,偏偏總對這些小道消息留心,你知道的也不少?!?/br>
謝宛芯撇了撇嘴:“我就是世人,自然也是個俗人,比不得閣下清高絕世。”
秦慕川看著她的神情,笑了笑:“你生氣了么?快別氣了,我還有件重要事情要告訴你?!?/br>
謝宛芯趕緊認(rèn)真起來,聽他緩緩說道:“你說過,陶縣令招禍的罪名是‘褻瀆圣賢、惹怒上蒼’,皆因在去年治水之時,泄洪淹沒了柳江西岸的顏回祠??赡阒?,那西岸的大片土地所屬何人嗎?”
“土地的主人,就是這位馮桂章馮老先生。他自跟隨晉王之后,深得信任,地位日漸尊貴,財富也日益膨脹,如今他名下的田地及各種產(chǎn)業(yè)已不可計數(shù)。西岸的荒地大多無主,被他看中之后就輕易據(jù)為己有,種下了許多紅松,那場洪水淹掉的,恐怕足有他的上萬兩銀子?!?/br>
謝宛芯心中一緊:“這么說,難道這件事有他在幕后插手,為的是公報私仇,有意陷害三姐夫?”
她看著秦慕川:“那土地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慕川道:“因為,西岸原本也有秦家的八十畝地,十年前馮家的管家趁著我們孤兒寡母,硬是以極低的價錢把那塊地買去了?!?/br>
謝宛芯嘆了口氣:“原來馮桂章竟變成了這樣的人,可見為人清正之道,但凡有所誘惑,善始就難以善終?!?/br>
她又沉吟道:“可是這件事還有奇怪之處,馮桂章是晉王的人,柳庭月卻是潞王的人,他把宅子借給了柳庭月,那宅子里害死的人卻推進(jìn)了柳江,借此嫁禍于三姐夫,而三姐夫又是馮桂章的仇人。這中間到底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柳庭月和馮桂章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換句話說,潞王和晉王之間又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她突然有了更深的一層擔(dān)心:“潞王和晉王本是親兄弟,那潞王無子、尋親,晉王應(yīng)該是知道的??伤麄冸p方都縱容將無辜之人殺害,這到底是為什么?柳庭月要帶你去見潞王,到底是去得還是去不得?”
秦慕川無法回答她的話,聞喜歪著頭聽了半天,走過來插了一句:“姑娘既然想不通,何不去問問大姑爺?溫家人交游廣泛,或許能探到什么消息?!?/br>
溫必成在聽完謝宛芯簡單的敘說后,一拍大腿:“你要是懷疑這件事里有晉王在摻和,還真是很有可能?!?/br>
“這兩位王爺本是親兄弟,潞王無子,而晉王卻有好幾個兒子,所以他一直想把其中一個兒子過繼過去,好多得一塊封地。可是潞王起先同意了,后來又變卦,這事兒就黃了?!?/br>
謝宛芯道:“王爺們的家事,大姐夫怎么會知道呢?”
“要問我是怎么知道的”溫必成接過聞喜恭恭敬敬奉上的一盞茶,頗有點得意:“兩年前過繼這事兒差點就成了,當(dāng)時晉王府歡歡喜喜準(zhǔn)備了好些日子,過繼要用的禮器、吉禮都是托我們溫家打理的。晉王說了托給別家都不放心,只有我們老爺子才妥當(dāng)?!?/br>
“這么說”謝宛芯沉默片刻,目光閃動:“晉王根本不希望他的兄長找回親生兒子,而潞王正是有了尋子的計劃,才斷然拒絕了過繼之求?!?/br>
“我總覺得”溫必成又抓了抓頭皮:“那個叫柳庭月的小娘子,好像在哪兒見過。所以我想了又想,還真的想起來了?!?/br>
謝宛芯道:“那這些小衣上的福字就可解釋了,令堂提前知道我們的計劃,必是他報的信。昨日他也在場,雖未聽到我們的話,只怕卻猜到了,這個人可真不簡單?!?/br>
“而令堂改制小衣必是為了隱瞞你的身世,或許是她不愿意失去你這個兒子。雖然我們不知道她改繡福字是何用意,但刻意隱瞞卻是無疑的了。可這恰恰說明了,你的身世必有隱情?!?/br>
“梁七對王府和秦家都很了解,對你的身世很關(guān)心,令堂又相信他,肯聽他的話,這幾件事聯(lián)系在一起,你想想看,說明了什么?”
秦慕川看著她,一字字說道:“說明,如果我真是王府丟失的孩子,梁七很可能就是當(dāng)年從王府抱走孩子的人?!?/br>
謝宛芯點點頭:“但這些只是你我的猜測,如果你真是抱養(yǎng)之子,那必定還有一件小衣收在令堂手里,最好能找出來看個究竟?!?/br>
秦慕川苦笑了一下:“沒有用,家母的脾氣,你也算是領(lǐng)教過了?!?/br>
謝宛芯咬了咬嘴唇:“那就。。。再想想其他辦法吧?!?/br>
兩個人都靜默著思索起來,良久,秦慕川抬起頭:“我們還有一條線索。”
謝宛芯看著他:“你說。”
秦慕川道:“你可聽說過一個叫馮桂章的人?”
“沒有”謝宛芯有點奇怪:“這個人是誰?和此事有什么關(guān)系?”
秦慕川目光閃動:“我方才忽然想起來,曾在柳庭月那所宅子的墻上看到過幾幅字畫,字畫的落款雖然不同,但上款都寫著‘敬贈逸山公雅評’?!?/br>
謝宛芯道:“想必這位逸山公,就是你說的馮桂章?”
“不錯”秦慕川點點頭:“書院的夫子曾對我們講過,這位馮老先生是多年前從敘陽府走出的人才,雖然半生屢試不第,但腹有經(jīng)綸、聲名遠(yuǎn)播,是朝中重臣、封疆大吏爭相禮聘的對象。他的別號,就叫逸山居士?!?/br>
謝宛芯道:“柳庭月宅子的墻上,怎么會掛著送給馮公的字畫呢?”
秦慕川道:“那所宅子多處都很陳舊,看起來像是多年不曾住人了,卻有兩三座廳舍似是新近翻修過,與別處明顯不同。”
謝宛芯目光閃動:“你是說,那宅子很可能本就是馮公的產(chǎn)業(yè),柳庭月只是借來一用的?看來他們之間關(guān)系匪淺,那這位馮公現(xiàn)在何處?”
秦慕川道:“夫子說過,馮老先生自離開敘陽后,輾轉(zhuǎn)跟隨多位東家,現(xiàn)在是晉王門下的首席幕僚。”
謝宛芯忽然笑了笑:“晉王爺我聽說過,他的風(fēng)流韻事連民間都在津津樂道。我還聽大姐夫說過,晉王和那位潞王爺正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可少年時卻因為爭奪一個美貌的婢女翻了臉,以致老王爺一氣之下把那女子送去了宮里,終究是誰也沒有得到?!?/br>
秦慕川失笑道:“世人對經(jīng)濟(jì)學(xué)問不愛關(guān)注,偏偏總對這些小道消息留心,你知道的也不少?!?/br>
謝宛芯撇了撇嘴:“我就是世人,自然也是個俗人,比不得閣下清高絕世。”
秦慕川看著她的神情,笑了笑:“你生氣了么?快別氣了,我還有件重要事情要告訴你?!?/br>
謝宛芯趕緊認(rèn)真起來,聽他緩緩說道:“你說過,陶縣令招禍的罪名是‘褻瀆圣賢、惹怒上蒼’,皆因在去年治水之時,泄洪淹沒了柳江西岸的顏回祠??赡阒?,那西岸的大片土地所屬何人嗎?”
“土地的主人,就是這位馮桂章馮老先生。他自跟隨晉王之后,深得信任,地位日漸尊貴,財富也日益膨脹,如今他名下的田地及各種產(chǎn)業(yè)已不可計數(shù)。西岸的荒地大多無主,被他看中之后就輕易據(jù)為己有,種下了許多紅松,那場洪水淹掉的,恐怕足有他的上萬兩銀子?!?/br>
謝宛芯心中一緊:“這么說,難道這件事有他在幕后插手,為的是公報私仇,有意陷害三姐夫?”
她看著秦慕川:“那土地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慕川道:“因為,西岸原本也有秦家的八十畝地,十年前馮家的管家趁著我們孤兒寡母,硬是以極低的價錢把那塊地買去了?!?/br>
謝宛芯嘆了口氣:“原來馮桂章竟變成了這樣的人,可見為人清正之道,但凡有所誘惑,善始就難以善終?!?/br>
她又沉吟道:“可是這件事還有奇怪之處,馮桂章是晉王的人,柳庭月卻是潞王的人,他把宅子借給了柳庭月,那宅子里害死的人卻推進(jìn)了柳江,借此嫁禍于三姐夫,而三姐夫又是馮桂章的仇人。這中間到底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柳庭月和馮桂章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換句話說,潞王和晉王之間又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她突然有了更深的一層擔(dān)心:“潞王和晉王本是親兄弟,那潞王無子、尋親,晉王應(yīng)該是知道的??伤麄冸p方都縱容將無辜之人殺害,這到底是為什么?柳庭月要帶你去見潞王,到底是去得還是去不得?”
秦慕川無法回答她的話,聞喜歪著頭聽了半天,走過來插了一句:“姑娘既然想不通,何不去問問大姑爺?溫家人交游廣泛,或許能探到什么消息?!?/br>
溫必成在聽完謝宛芯簡單的敘說后,一拍大腿:“你要是懷疑這件事里有晉王在摻和,還真是很有可能?!?/br>
“這兩位王爺本是親兄弟,潞王無子,而晉王卻有好幾個兒子,所以他一直想把其中一個兒子過繼過去,好多得一塊封地。可是潞王起先同意了,后來又變卦,這事兒就黃了?!?/br>
謝宛芯道:“王爺們的家事,大姐夫怎么會知道呢?”
“要問我是怎么知道的”溫必成接過聞喜恭恭敬敬奉上的一盞茶,頗有點得意:“兩年前過繼這事兒差點就成了,當(dāng)時晉王府歡歡喜喜準(zhǔn)備了好些日子,過繼要用的禮器、吉禮都是托我們溫家打理的。晉王說了托給別家都不放心,只有我們老爺子才妥當(dāng)?!?/br>
“這么說”謝宛芯沉默片刻,目光閃動:“晉王根本不希望他的兄長找回親生兒子,而潞王正是有了尋子的計劃,才斷然拒絕了過繼之求?!?/br>
“我總覺得”溫必成又抓了抓頭皮:“那個叫柳庭月的小娘子,好像在哪兒見過。所以我想了又想,還真的想起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