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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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做了壞事,阮幸本來就挺后悔的。 坦白之后沒想到紀隨與還會安慰她,那種內(nèi)疚感更重了,她沒有絲毫抵抗情緒,聽完紀隨與的話后乖順點頭,又很認真地認錯。 “我知道了,不會有下次的?!?/br> 紀隨與把一次性餐具拆開,遞到阮幸手中:“吃飯吧?!?/br> “嗯。” 盯著餐具上的紋路,阮幸不禁想起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的行為。 幾秒后,她抬頭瞄著紀隨與,欲言又止。 “怎么了?”紀隨與問。 “那個……,我來醫(yī)院找你吃飯,是不是也不太好?”阮幸小聲。 “午休時間,我本來就要吃飯?!?/br> “那我給你發(fā)消息呢?” “其他病人也會在微信上詢問我,我都是閑暇的時間回復。” “我今天要住院,還出爾反爾……” “有點不好,最近是有不少空閑的床位,如果是緊張的時候,肯定不會由著你。阮則這次沒有介意你出爾反爾,但次數(shù)多了,他肯定會不高興。” “噢,我以后會注意的?!?/br> …… 耽擱了一小段時間,抄手的口感略有些糟糕,吃飯過程中兩人都沒有說話。 臨近上班時間,紀隨與不便過多停留,他提著整理完的垃圾準備離開,叮囑道,“有事和我發(fā)消息,但不一定能立刻看到,看到會回復你?!?/br> 阮幸點頭:“好?!?/br> * 烈日當空,地面上的綠植被曬得蔫巴巴的,枝頭上的知了聒噪聲不斷。 阮景同是在阮幸午休時過來的,本來她睡得還有點迷糊,一睜眼看到床邊站著的阮景同,瞬間清醒過來。 阮幸尋思著這都過去這么久,想必葉書萱肯定提前告過狀了,怕阮景同偏聽偏信要她去和葉書萱道歉,她決定先發(fā)制人,“我是不會和葉書萱道歉的!你想到不要想!” 音量逐漸增大,語氣斬釘截鐵,充分表明著阮幸的意志。 “……” 阮景同心情突然復雜起來,別人家的女兒都軟乎乎的,怎么他女兒受傷后見到他第一件事不是哭訴撒嬌,而是宣戰(zhàn),怎么想他心里都覺得空落落的難受。 關于阮幸受傷這件事,阮則不在現(xiàn)場,當時情況緊急只顧著擔心阮幸,沒有多余的精力去關注事情的經(jīng)過,他大致知道是葉書萱拽了下阮幸,然后兩人一起摔下樓梯。 從醫(yī)院回去后,阮則開始了解事情的經(jīng)過,他原以為兩人只是發(fā)生了簡單的口角沖突,沒想到事情起因和紀淮還沾點關系。 如果不是這個意外,阮則還不知道紀淮和葉書萱因為公司間的合作有如此頻繁的接觸,而如今紀淮不負責那個項目了,葉書萱卻要找阮幸的麻煩,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一個是阮幸的未婚夫,卻和別的女生黏黏糊糊。一個從小受著他家的特殊優(yōu)待,明知道紀淮是阮幸的未婚妻,卻不去避嫌反而往上湊。 因著這事,阮則更看不上紀淮了,對葉書萱也增了不少厭惡。 阮則行事雷厲風行,當然也有替meimei出口氣的意思在里面。 既然葉書萱那么在意那個項目,也曾說過她寧愿不接手也要讓阮幸求情讓紀淮得以繼續(xù)做下去,那他便直接把項目換給另一個人負責。 阮氏以地產(chǎn)行業(yè)起家,最近這些年行業(yè)不算很景氣,加之阮則和阮景同的觀念略有些不同,在阮則擁有部分公司的決策權利后,漸漸擴展新領域。 這個項目便是公司最近的新嘗試,剛好和紀氏有部分重合,兩家不管私下還是商場,關系都還不錯,本著互惠互利,再一次商量合作的事情。 其實合作這個事實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負責人無非就是忙流程、商談細節(jié)等,很輕松便能完成任務,因此這個項目人人眼熱。 按道理講,葉書萱資歷不夠,怎么都輪不到她。不過如果她經(jīng)理無意間遇到葉書萱和阮景同共用晚餐,還是在競爭最激烈的時候,那就不一定了。 阮則對這些彎彎繞繞心知肚明,礙于阮景同的面子,睜只眼閉只眼罷了。 …… 在來醫(yī)院看望阮幸之前,阮則已經(jīng)和阮景同匯報公事一般講過事情的經(jīng)過,阮景同此刻是很純粹的關心阮幸,卻沒想到阮幸對他有這么深的誤解。 沉默后,阮景同說,“我知道,是書萱做的不對,我會讓她和你道歉的,你好好養(yǎng)傷。” 阮幸錯愕:“?” 她準備的一堆臺詞還沒用上呢。 不過阮景同的態(tài)度,著實讓她心情晴朗許多。 因為之前在這方面吃了太多虧,阮幸秉承著不信任想法,多問了句,“你確定?別晚些時間她和你說點什么,你突然覺得是我錯了,改口讓我和她道歉怎么辦?” 阮景同:“……” “在你眼中,爸爸就是這樣黑白不分的人嗎?”阮景同,“書萱現(xiàn)在骨折在病房修養(yǎng),暫時沒辦法下床,等傷勢好一點,我讓她當面和你道歉?!?/br> “算了,不用過來,我不想聽她道歉,就這樣吧?!?/br> 依照葉書萱的性格,讓葉書萱道歉可太容易了,而且都不用提出來,葉書萱自己就能想起這件事,然后主動來她面前進行一場情真意切的表演。 從小到大,阮幸沒少被迫觀看。 每每表演結(jié)束,葉書萱都能收獲到阮景同夸她‘體貼懂事’的評價,而阮幸則是‘任性胡鬧’‘多跟著學學’。 有看表演的時間,阮幸覺得不如放在研究攻略紀隨與身上。 “聽你哥說,你前陣子看了輛粉色的跑車,等你出院,爸爸跟你一起去店里提。”阮景同想要補償阮幸,“還有其他想要的嗎?” “不用了,那輛車路上有人在開了?!比钚覔u搖頭。 隨即她后知后覺,不是葉書萱對不起她嘛,憑什么阮景同來補償,而且她都不知道葉書萱的情況呢,她爸爸倒是清楚得很。 阮幸臉色唰得沉了下來,有點質(zhì)問的意思,“你先去葉書萱病房看過她,才來找我的對不對?” “沒有,第一個來看你?!?/br> 阮幸不信:“那你怎么知道她骨折的?” “書萱一個小時前和我通過電話?!迸氯钚艺`會,阮景同補充,“阮則給你繳費時也和我通了電話,我清楚你的情況,沒有及時過來是因為你哥在,你哥照顧你,爸爸很放心?!?/br> 阮幸心情煩躁起來,語氣越來越?jīng)_,“是是是,我哥在,我哥照顧我很貼心,我哥很靠得住,但他和你能一樣嗎?” “你什么事都關心葉書萱,她什么事都麻煩你,到底我倆誰才是你的女兒?” 阮景同耐著脾氣:“小幸,是爸爸對你不好嗎?你怎么會有這種想法?書萱從小沒了mama,爸爸只不過多照顧她一些,你體諒一點。” 阮幸:“她爸爸又沒有去世,她爸爸就不能照顧她嗎?她還有爺爺奶奶姥姥姥爺,遇到困難怎么就不能和她爸爸和她的親人聯(lián)系?” 阮幸鼻尖突然酸了:“大家都只有一個爸爸,我憑什么要分她一半,我的爸爸mama還因為她離婚了,我的家分成兩半了,為什么沒有人體諒我一點?是是是,我很自私我沒有同情心,我還特別壞,我從五歲的時候就討厭葉書萱,討厭了十幾年,現(xiàn)在還是特別討厭她?!?/br> 這些是阮幸在心里藏了好久的話,如果不是情緒激動,絕對不可能主動說出來。 她想要的是獨一無二的偏愛,她爸爸卻要分給另一個人。 她經(jīng)常和阮景同吵架,和阮景同對著干,不過是說服自己有沒有那份偏愛一點都不重要,她不會去低頭討要,因為她不在乎的。 五歲以前,阮幸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 她有溫柔漂亮的mama,每天會給她辮好看的頭發(fā),穿好看的裙子;有小朋友們都羨慕的哥哥,會在父母都不允許的時候偷偷給她糖吃;還有最最最好的爸爸,會滿足她一切要求,會在其他叔叔伯伯面前炫耀她,她的名字是爸爸起的,希望她永永遠遠的幸運。 但漸漸地,小阮幸察覺到阮景同陪她的時間越來越少。 小孩子正在長身體,睡眠時間長,晚上八九點就困了,以往阮景同會盡可能早的回家,陪小阮幸用晚餐,再陪她玩一會兒小玩具,臨睡前再給她念一段公主的童話故事。 可是接連好幾次,小阮幸睡覺前都沒有看到爸爸,她很不高興,方如怡告訴她爸爸工作忙,在努力賺錢給她買娃娃。 小阮幸抱怨了幾句,接受這個事實,嘴上說著要阮景同放假的時候給她補償,其實已經(jīng)原諒他了。 很久之后,阮幸發(fā)現(xiàn)事實好像并非那樣。 那陣子阮景同確實很忙,但并不是因為工作忙碌,而是因為他無意間得知初戀柯雪卉生了重病,時日無多。 方如怡和阮景同雖是家族聯(lián)姻,但結(jié)婚多年,相敬如賓,她對阮景同也很滿意,漸漸生了深厚的情誼。 她并非小肚雞腸的人,阮景同雖和柯雪卉談過戀愛,但那已經(jīng)是好多年前的事情,而且對方也確實重病在身,所以她并未限制阮景同。 在小阮幸問起時,她也是溫柔地替阮景同說話,替阮景同保住女兒的歡心。 最讓阮幸傷心的一次是,她六歲生日那天。 作為對她的補償,阮幸要求阮景同在生日那天帶她去賽馬場騎馬,她看動畫片上王子騎著的小白馬眼饞很久了。 對著軟軟糯糯的小團子,阮景同哪兒拒絕得了,含笑應下,還架著阮幸手臂在空中飛了好幾圈。 等那天真正來臨,阮景同卻突然有事,向阮幸道歉。 小阮幸癟著嘴,很想哭很想埋怨,但想到爸爸工作不容易,委屈地揮揮手,要他早些回家陪她切蛋糕許愿。 一上午,小阮幸都懨懨不樂,連最愛的奶酪都失了興趣。 阮則和方如怡哄了很久,才讓她高興一點點,才說服她同意由mama和哥哥陪著去游樂園過生日。 大概是周末,游樂園人山人海,小朋友手里牽著氫氣球,拿著棉花糖,身后跟著爸爸mama,有的還被爸爸抱在懷里。 小阮幸情緒低落,安慰自己她有哥哥,其他人都沒有哥哥呢。 但這種心里安慰的作用只持續(xù)了半分鐘,因為她在人群中看到了阮景同,以及被阮景同牽著的小女孩…… 小阮幸第一次感到心痛,愣在原地一動不動,眼淚嘩啦啦落了下來。 阮則剛準備問meimei要不要吃冰淇淋,注意到她的異常,順著她視線看過去,也看到了阮景同…… 游樂園之行就此結(jié)束,非但沒有讓小阮幸心情好起來,反而更加糟糕,回家的路上,阮幸埋在方如怡懷中,哭到哽咽,問她爸爸是不是不喜歡她了,是不是有別的小公主了。 那天是阮幸第一次見葉書萱。 那時候葉書萱的mama已經(jīng)去世一個月了。 …… 阮幸是那種沒心沒肺的性子,記性也特別不好,很多事情從心里過了一遍就忘記了,等別人再提起時,會反問‘啊有這個事情嘛我不記得了’。 但六歲生日那天,她卻一直都忘不掉。 阮幸恨極了自己的沒出息,她不想讓阮景同覺得自己很在意,煩躁地拉過床邊的枕頭,腦袋埋了進去。 聲音悶悶的:“算了,隨便你吧,和我沒關系,我困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