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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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寄居的程家確實是當?shù)赝?,在生意場上也是叱咤風云,稱得上是一方巨賈??蛇@跟他有關(guān)系嗎?甭管是近幾年撂開手不管事兒的程老太爺,還是新任家主程大老爺,都不可能跟他談?wù)撋鈭錾系氖聝骸?/br> 只怕連程大少爺都不知道這里頭的彎彎繞繞,他知道個鬼??! 在考場之上,路謙就連連嘆氣,心說干嘛非要考這些?考個明朝歷史多好呢,跟前就有個老鬼見天的叨逼,他連百多年前的明朝官場秘辛都知道個一清二楚。 結(jié)果呢? 考商稅?考關(guān)稅?考晉商、鹽商、廣州十三行? 不好意思,在他之前他都不知道做個買賣還要拉幫結(jié)派的→_→ 考慮到會試的重要性,路謙當時就拿眼神示意祖宗,別裝了,趕緊說道說道,不然這次就真的涼了。 祖宗:…… 他能說什么呢?他自個兒就是正經(jīng)儒生出身,談?wù)撈鸾?jīng)史子集,他就沒懼過。待科舉出仕后,進士出身的他直接被塞進了翰林院,之后倒是去過國子監(jiān),但沒過多久就被調(diào)去御學(xué)堂,成了老朱家的御用先生。 哪怕最終他得以成為內(nèi)閣大學(xué)士,但他真的從未接觸過任何關(guān)于商人的事情。 “哼,誰在乎那些銅臭味兒十足的jian商!賦稅?那是戶部的事情,同老夫有何關(guān)系?” 路謙還用口型跟祖宗溝通了,示意“程家”。 對嘛,程家就是大商戶,祖宗雖然因為羈絆的緣故,無法離開路謙,但其實是有活動范圍的。具體的距離路謙沒試過,但可以肯定的是,祖宗沒少在程家大宅子里瞎逛。他又是鬼,誰還能防著鬼呢?這么多年過去了,按理說怎么著都該聽到些什么。 祖宗的臉上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 程家啊,他確實沒少在程府里亂逛,但沒用啊! “這考題出的不對?。∷菃?,如何應(yīng)對巨賈商戶偷稅漏稅的策略,那我倒是會答……程大傻子他爹天天在家里罵朝廷為啥要收那么高的商稅,就不能跟前朝那樣只收農(nóng)稅嗎?再不就是變著法子的想咋樣避稅!” 路謙一臉的“要你何用”,氣得祖宗吹胡子瞪眼,轉(zhuǎn)身就竄出去將那主考官罵了個狗血淋頭,還問候了人家祖宗十八代。 科舉啊,這是科舉??!難道不應(yīng)該考經(jīng)史子集嗎? …… 不過,路謙對這屆會試本來就不抱什么希望,因此他反而接受起來很容易。 等尋著來接他的程表哥時,不等追問,他就主動表示沒戲了,又道:“其實這次會試考題,倒是蠻適合表哥你來寫的?!?/br> 程表哥狂搖頭:“就我肚子里那點兒墨水,盤個賬倒行,寫那等錦繡文章……饒了我吧!” 對呀,所以這屆主考官難道真的瘋了嗎?為什么要突然改變畫風呢?明明上屆的考題就非常正常。 這個問題就問得很好。 主考官沒瘋。 大概是因為罵他的人太多了,之后就有人替主考官澄清了一番。大意是,朝廷真的不缺才華橫溢之人,而是急缺能干實事的。暗示是上頭的意思,選拔一些能做事的人。 這話說得挺委婉的,殊不知康熙帝發(fā)了好大一通火。 此時的大清朝也不是那般安穩(wěn)的,科舉考試三年一次,每次都能選拔出一幫滿腦子之乎者也的人。 談古論今無不知曉,干起實事直接抓瞎。 朝廷真的不缺文人墨客,康熙帝要的是官員!能真正做出一番政績的實干官員! 也因此,這一屆的會試考題就變了畫風,以往都是比拼誰的文章寫得好,越是辭藻華麗,越是惹人注意。可這一次,考校的是跟民生息息相關(guān)的事情,才華反而沒那么重要了。 這就尷尬了…… 路謙原本就沒抱什么希望,因此休息了兩天后,就開始在京城里尋摸起了書院。 他不打算回老家了,程家族學(xué)的情況如何,旁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與其回老家,還不如留在京城找個好書院借讀。正好他有舉人的身份在,不需要交束脩,只是食宿的話,就算是在京城也花不了多少錢。 程表哥倒是沒立刻出發(fā),橫豎來都來了,總歸是要等到放榜的。要是路謙真的沒考上,他也要看著路謙安頓好了,再行離開。 半月之后會試放榜,路謙果真榜上無名。 第10章 康熙帝。 程表哥一臉的不敢置信,還將皇榜從頭至尾反復(fù)看了好幾遍,最后還是路謙將他強行拖走的。 路謙就很納悶,他早就告訴過程表哥,他考不上的。哪怕這一屆的會試并不曾畫風突變,以他的學(xué)識也不一定能取中。而改變了風格的會試…… 祖宗親自上陣,也絕對考不上! 結(jié)果,他表哥居然還對他寄予厚望? 面對路謙的質(zhì)疑,程表哥還委屈呢。 “去年的鄉(xiāng)試你不也是這么說的?考完回到家里滿臉的絕望,還說自己肯定考不上的。但凡你有那么一絲猶豫,也不會發(fā)生后來那烏龍事件?。 ?/br> “烏龍事件?啥事兒?”秦舉人是同路謙一道兒來看榜的,他是同款的榜上無名,以及沒心沒肺。 于是,程表哥跟他說起了去年報信的差丁弄錯正主的事兒。 “……光聽你說,就覺得很尷尬,還很慘。” 多慘呢,沒考上已經(jīng)很慘了,結(jié)果先告訴他考上了,然后再說搞錯了。秦舉人自個兒也是僥幸考上的,代入一下簡直活不了了。 “等下,你說的那人是不是從麓山書院退學(xué)的那位?” 確認了是那一位后,秦舉人立馬收起了同情心。作為書香門第的后代,他從小就被教導(dǎo)著要尊師重道,尤其他跟開麓山書院的秦家還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一想到是那位后,他就只剩下了幸災(zāi)樂禍。 他們這會兒是在貢院附近的小食肆里,早間出門急,也沒顧得上吃早食,這會兒看完了榜,就隨便尋了個地兒,叫了些簡單的吃食,先填飽肚子再說。 路謙是最吃得下去的那個,他本來就在長身體的年歲,早已餓得前胸貼后背了,要不是大家都著急去看皇榜,依著他的意思是先吃飽再出門的。 嘖嘖,也不知道急個啥,難不成早點兒過來看還能提高取中概率? 就在程表哥科普的這會兒工夫,他已經(jīng)吃了個七八分飽,又聽得程表哥詳細的描述了他去年考完后的絕望崩潰,無奈的道:“當時我認為我能考上,結(jié)果考砸了沒戲了,能不絕望崩潰嗎?” ……雖然實際情況不是這樣的,他那次單純就是被祖宗給坑了。 “這次的情況跟上回不一樣,我早就知道沒可能的,榜上無名才是正常的?!?/br> “那接下來呢?你打算怎么辦?”程表哥問道。 “找個書院借讀,三年后再考一次。” 路謙說得篤定極了,事實上早在會試結(jié)束后沒幾天,他就開始尋摸起了書院。京城的好書院多得很,除了國子監(jiān)這種想都別想外,旁的書院都是對舉人開放的。仔細打聽了一番后,他心里就有數(shù)了,準備明個兒就去登門拜訪。 程表哥面露遲疑。 早在他們出發(fā)前,程府就已經(jīng)準備跟路謙結(jié)親了。只是,想法是有的,一時間卻尋到合適的人選。 最好是路謙親姑母有閨女,這樣的親上加親才是最牢固的。然而,別說二房了,連大房都尋不出合適的人選來。再往其他幾房或族親里選擇,那就是個蠻長而又艱難的過程了。 想也知道,程府之所以希望跟路謙聯(lián)姻,是為了程大少爺。起碼在程大老爺看來,他的寶貝兒子注定是要走科舉仕途的。然而,就算程府是一方巨賈,在官場上卻是沒有任何背景人脈。在這種情況下,路謙就成了最好的人選,也是唯一的人選。 可問題是,倘若隨便選了個程氏女,萬一成親后,女的更希望路謙幫她的娘家人,那程府豈不是為他人作嫁衣裳了? 如此這般,人選就成了個特別大的難題。 但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 譬如說,選個年歲尚小的,提前過繼到程府來,在大房養(yǎng)出了感情后,再嫁給路謙。正好,路謙翻過年也才十五歲,清朝是崇尚晚婚的,哪怕二十歲成親都不算離譜。 這一切的前提是,路謙要回去??! 程表哥知道他大伯父的打算,但他自個兒又是另外一番打算。甭管怎么說,路謙都是他的親表弟,娶不娶程氏女,對他又沒太大影響的。 很快,他就做出了決斷:“那行,我索性等你徹底安頓下來后,再回去也不遲。對了,你寫封信,省得回頭我娘拽著我問東問西的。” 路謙一口答應(yīng)了。 秦舉人也趁機表示自個兒想跟程表哥同行,他們雖不是一個地方的,但兩地相距不遠,起碼南下這一路上都可以同行。 “行,只要你不著急就成。對了,蔣先生呢?” 蔣先生…… 他在糾結(jié)。 盡管是同款的榜上無名,但他跟路謙和秦舉人都不同。他年歲已經(jīng)不輕了,中舉那會兒就已經(jīng)三十好幾了,況且這也不是他第一次參加會試了。本以為這一次有把握了,誰知道會試還能臨時換了畫風。 總之,再一次落榜后,蔣先生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了。 回去?繼續(xù)一面當縣學(xué)的先生,一面?zhèn)淇迹?/br> 事實證明,這條路是行不通的,尤其今年會試這個情況大大出乎了他的預(yù)料??梢赃x擇的話,他更希望能留在京城,找個好點的書院,靜下心來安靜進學(xué)不說,也更容易打聽到科舉相關(guān)的消息。 其他幾人倒是看出了他的糾結(jié),但這事兒旁人確實不方便插手,況且他們的關(guān)系也沒好到那種程度。 “回去慢慢想吧,橫豎我表哥也要等過幾日才能走。” 蔣先生感激的看了路謙一眼,他的確需要回去認真想想,便道:“倘若我打算回去,就跟程少爺同行。若是打算留下,還請程少爺幫我?guī)б环饧視厝??!?/br> 他們都是蔚縣人,像這種舉手之勞的事情,程表哥自是沒有拒絕的理由。甚至他還挺希望蔣先生留在京城的,甭管怎么說,身邊有個老鄉(xiāng)在,還是這種經(jīng)歷過不少事情的中年人,起碼他娘能安心很多。 ……也可以少念叨他幾句。 ** 找書院的過程相當順利,路謙原本就做了不少準備工作,一發(fā)現(xiàn)自己落榜了,迅速擇出最合適的,當天下午就去拜訪了。 書院那邊也經(jīng)常遇到這樣的事情,聯(lián)系到今個兒就是會試放榜的日子,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只道房舍充足,舉人入學(xué)免束脩,若是在書院里吃喝,則需每個月交一筆伙食費即可。 路謙答應(yīng)了。 回去將情況一說,蔣先生立馬就心動了,最終決定留在京城苦讀,三年后再試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年歲不輕了,倘若下次再不中,我就去謀個微末小官,便是讓我去窮山惡水當縣丞,我也愿意。” 路謙不予置否。 他的人生規(guī)劃里也沒有這一項,說白了,祖宗本人就不是一個能干實事的人。比起放外任,路謙更適合留在京城做一些清閑的事兒,像翰林院就特別棒,最好是能像祖宗生前那般,先在翰林院待幾年,然后去國子監(jiān)晃悠一圈,接下來就能成為皇子們的先生了…… 當然,這一切的一切,都得先考上進士再說。 只這般,路謙和蔣先生都連夜寫好了信,準備次日就搬去書院。至于賃的院舍,當初說好了是看會試放榜情況的,既然都落榜了,將院舍退了便是。 這些瑣事自有程表哥來cao持,倒是無需路謙費心了。 結(jié)果,計劃它趕不上變化?。?/br> 在路謙搬到了書院的第二天,程表哥就火急火燎的跑來找他。 “請?zh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