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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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言宇一邊微微點著頭一邊閑適的翹起了二郎腿,笑得有些迷:“原來都是梅夏的親屬,就是不知道幾位今兒弄的這么熱鬧,有什么事嗎?” 梅夏的父親梅志德好像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將原本攥在手中的條幅抖落的嘩嘩作響:“我有什么事兒你們公安局心里不清楚嗎?我女兒已經(jīng)失蹤三天了!三天啊,你們干了點啥?找到我女兒了嗎?!” “還我女兒!還我女兒!” 那位中年婦女,也就是梅夏的母親王玉玲發(fā)出了刺耳的尖叫聲。夫妻二人一唱一和,配合的天衣無縫。 “二位家屬這話說的我有點不太能理解,請問您女兒是在我們公安局門口走丟的嗎?”言宇唇角微勾,仍舊是那副懶洋洋的模樣。 對面的四個人被他弄的一愣,待到反應過來之后,梅志德猛地站起了身,兩個大跨步就沖到了他的面前,伸出手指惡狠狠地道:“這種話是一個警察該說的嗎?難道說我女兒失蹤了,我們還要站在這里聽著你們的冷嘲熱諷?我可是納稅人,我是國家公民,你們這群破警察花著納稅人的錢,卻能說出這種話,喪不喪良心?!” “梅先生!”張昊見狀不好,急忙上前攔在了二人之間,他雖然心里也不開心,但是仍舊強壓著怒氣解釋道:“他不是這個意思,您女兒丟了我們公安機關也很著急,并且所有人都在日夜忙碌著,只為尋找到您的女兒。只是,您這‘還我女兒’的條幅似乎不應該掛在公安局門口,若真要論什么監(jiān)護責任,公安局并不是您女兒的監(jiān)護機關?!?/br> “……”梅志德的臉色變得鐵青,胸膛劇烈起伏著,忽然大喝一聲并且伸出手用力的推向了他的肩膀:“你放屁!替我找女兒就是你們的事兒!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交代,我一會兒就一頭撞死在你們大門口,讓你們裝逼!” 男人一邊嚷嚷著,一邊不間斷的用力的敲打著張昊的肩膀,弄得他只能連連后退。下一秒,他只覺得腳下一個踉蹌,瞧著竟是要身子一歪,一屁股坐下去! 就在這時,他忽然手肘受力,從他斜后方出現(xiàn)了一只大手,穩(wěn)穩(wěn)地托住了他要倒下去的身體。 “葉竹,蔣冰?”言宇在確定張昊身形恢復穩(wěn)定之后,冷冷的出聲。 葉竹二人立刻上前,合力制止住了暴走的梅志德。蔣冰還從腰間摸出了手銬,趁著葉竹把人按在桌面上的時候,把對方的雙手拷在了背后。 “放……放凱渥……”男人仍舊在掙扎,因為臉被壓得變了形,連帶著說出來的話也走了音。 “天哪,警察殺人了?。?!殺人了?。。 蓖跤窳嵋黄ü勺诹说厣希p手拍腿哭天搶地。而另外兩個號稱是梅夏舅舅的人則是不約而同的掏出了手機,試圖將面前的這一幕拍攝下來。 在將人交給蔣冰帶出去之后,葉竹居高臨下冷冷的看著哭鬧不止的女人,在對方的聲音逐漸小下去后,抬手指了指屋頂?shù)乃膫€角:“如今是法治社會,你男人先動手毆打警察本來就是不對,假如我們張隊追究的話,等待他的將是至少七日的行政拘留。” “還有你們!”她又看向了其余二人:“別整天只會網(wǎng)上沖浪,覺得拿個虛假視頻就能威脅別人了,我們也是有全程的監(jiān)控錄像的?!?/br> 兩個大男人被她搞得臉色漲紅,想了想都悄悄的把手機塞回了褲兜里。 “上網(wǎng)……記者……記者……”王玉玲一開始被她這幅疾言厲色的模樣給嚇住了,這會兒回過神靈光一動,仍舊坐在地上,低頭就去找電話。只可惜不知是不是因為方才的動作太大,摸了半天也沒能摸到。 “王女士?!毖杂罹従彽貜囊巫由险玖似饋?,上前兩步,一雙筆直的大長腿停在了對方的眼前。 “說到記者,我們現(xiàn)在也有關于之前那篇新聞報道的事情想要了解,不如您起來坐好,咱們再聊?” 王玉玲下意識的抬頭看著他,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不知為什么,她越看越覺得這個年輕人好像有點不懷好意。就這么互相對視了十幾秒,在她覺得有點喘不過氣的時候,終于從地上爬了起來。 “你想問什么?”女人的眼底是深深的戒備,神色異常緊張的問道。 言宇輕笑一聲,從旁邊拉過來一把椅子放在了對方身后,表情溫和的不能再溫和,還做出了請的姿勢。 “……” 王玉玲不安的雙手緊緊地捏住了自己的衣角,一時間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第13章 尸房13 “王女士?請坐?!毖杂钤俅伍_口。 王玉玲深吸了一口氣,惴惴不安的坐在了那把椅子上,心口仿佛被人壓上了一顆巨大的石頭一般。眼下和方才的形勢似乎完全對調了,之前是他們這邊四個人坐在一起氣勢十足,現(xiàn)在梅志德已經(jīng)被警察帶走,不知道情況如何。 而她的兩個弟弟這會兒提溜著兩個銅鑼站在接待室的角落里竟是不敢上前,她自己則是被迫坐在了接待室的正中央,周圍站著三名警察,對方人多勢眾,她孤立無援。 “你們……”好不容易鼓足勇氣開了口,王玉玲卻在這一瞬間發(fā)現(xiàn)自己害怕的厲害,語氣中帶著明顯的顫音,嘴唇、甚至于從頭到腳都在微微顫抖:“你們想要干什么?別以為我家男人不再局可以隨意的欺負我,我……我也不是善茬!” “就是,你們別想為難我姐!”墻角那兩個人忽然出聲,他們的手中仍舊攥著正在攝像的手機。 對此言宇和葉竹連個眼角余光都懶得施舍給他們,張昊卻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他是有些羨慕言宇這種不管不顧的行事作風的,干這行的誰不想只一心一意的破案抓人呢?可惜夢想很豐滿,現(xiàn)實很骨感,普通刑警在工作之余還要面對許多。別的不說,就拿眼前梅夏這一家子為例,一言一行皆是劈向他們身上的利劍,著實令人齒冷。 “放輕松,只要你不像你老公那樣突然沖過來打人,我們警方也不會把你怎么樣的?!毖杂钏菩Ψ切Φ拇蛄苛俗谀抢锏闹心陭D女一眼,直到對方因為他的眼神變得愈發(fā)的戒備,這才邁開步子緩緩地轉悠到了那把椅子后面。 “容我套個近乎,您瞧著年紀比我大一些,我就稱呼一聲王姐?!彼桓闹懊鎸γ分镜履菚r候的疾言厲色,這會兒簡直能夠稱得上是清風拂面,在態(tài)度上根本無可挑剔,讓人無從發(fā)作。 張昊起先還有點驚訝,忽然用余光瞄到了葉竹正在微微撇嘴,似乎是瞧不上對方這般裝模作樣,他一下子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 這四人顯然是以梅志德為首的,可以說男人是另外三個人的主心骨,只要有他在根本容不得其他人開口。但是梅志德自身卻存在著一個致命的缺點,言宇應該是一開始就抱著要把梅志德支開的打算,這才進來就全力激怒對方,求的就是讓對方按捺不住脾氣率先動手。毆打辦案警察,罪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卻足以把他同別人分開了。 只不過當時言宇應該是打算讓梅志德來打自己,并沒有想到會被人橫插了一杠。 眨了眨眼,張昊低下了頭,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微微揚起,眼底閃過一絲欣賞。 這時,言宇還在繼續(xù)那仿若嘮家常一般的閑聊:“王姐,你們也不是本市人,平時的工作是……?” “賣油條?!蓖跤窳岚櫫税櫭迹]有因此就放下戒備心,臉上的表情依然十分的警惕。 “喲,這活計可不輕松,賺的是正兒八經(jīng)的辛苦錢。這么多年你們兩口子為了把梅夏養(yǎng)大,怕是真吃了不少苦吧?而且我之前看過梅夏的照片,長得真的是漂亮?!毖杂钫f完這番話,就順手扯過了另一把椅子放在了女人的正對面,坐定。 最開始,他可以說是給足了對方壓力,這會兒又在其心理尚未準備充足的時候恢復了平等的姿態(tài),弄得女人足足愣了許久。 忽然能夠平視言宇的眼睛,王玉玲在驚愕之余,只覺得心里驟然一松,連帶著肩膀都垮了幾分。她在反應過來男人話中的意思后,不由得紅了眼眶,從兜里掏出來一塊皺皺巴巴的紙巾,抹了一把眼角:“我們就這一個女兒,眼瞅著馬上畢業(yè)就能回老家了,誰能想到忽然之間發(fā)生了這種事?我們的命怎么這么苦!嗚嗚嗚嗚嗚嗚……” “理解,理解?!毖杂钫f著,看了一眼幾步開外的葉竹。 葉竹瞧著他這幅假惺惺的模樣怪牙疼的,但是不得不說對付梅夏母親這種性格的人,這種方法異常的好用。于是牙疼歸牙疼,她還是認命的轉身從桌上的紙抽里抽了幾張紙巾,上前遞給了女人:“王姐,擦擦吧。我們雖然說不能百分之百的感同身受,但是保護人民群眾的安全是職責所在,沒有不盡心盡力這一說,警察比誰都要著急!這不,局長特別重視梅夏失蹤一案,還請了專家過來協(xié)助調查呢!” 說著,她的目光適時的落在了言宇的身上,側面向女人表明了他的身份,也算是進一步安撫對方的情緒,加深信任。 “所以呀……咱們有話好好說,何必敲鑼打鼓的弄的雙方之間的氣氛如此緊張呢?再者說,你們畢竟是外地人,來到封河市人生地不熟,做事萬不可沖動。您瞧瞧您家大哥那個脾氣,這也就是打了我們張隊,張隊又理解你們擔憂女兒的心情,不會追究。若是你們萬一在外面與別人起了沖突,那后果可就嚴重多了!” “不追究?”王玉玲的眼神一亮,仿佛剛剛那么長的一段話,只聽到了這三個字一般:“可是你剛剛不還說什么……拘留……” “不這樣說,您丈夫怎么可能冷靜下來?王姐您放心吧,現(xiàn)在他只是被我的同事帶到別的屋子里去喝杯茶順便接受一番說服教育,過一會兒保證不缺一根毫毛的回來!”葉竹力爭笑出了最甜的模樣,她的長相本就自帶親和力,只要不揮舞拳腳,還是很容易就能夠爭取到別人的好感的。 “你要是不信,可以讓你這兩個喜歡錄像的弟弟過去看看,別搞得我們公安局做事跟見不得人似的。”張昊十分配合的冷哼了一聲,他面色不虞,說起話來也有點夾槍帶棍的。 這樣才正常,畢竟剛剛被揍的人是他,如此才符合一個為了上級命令不得不捏著鼻子受委屈的警察形象。 王玉玲聞言,登時就用祈求的目光看向了角落里的那兩個人,她實在是害怕梅志德會出什么事兒,現(xiàn)在只想求個心安。若是男人真的一切安好,她腦子里緊繃的那根弦才能放松下來,女兒失蹤、自家男人有可能被拘留,她實在是有些承受不住了。 “那我們……就去看看?”稍微胖一點的那個禿頭的開了口,試探性的看了看身邊的人。 “那咱一起去吧?!绷硪粋€如此回答道。 顯然他們是不太想過去的,人對于未知的事物總是充滿了恐懼,這公安局又不是平日里能隨隨便便進出的地方,想到和警察出去,總歸是有點發(fā)憷。可又招架不住女人的央求,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了,心里盤算著,兩個人一起算是有個照應。 張昊沖著門外招了招手,趙虎立刻進來將二人帶了出去。 稍胖些的禿頭男在出門前還不忘回頭叮囑:“姐,你千萬別害怕,要是受了委屈咱們就曝光給媒體,諒他們也不敢!哼!” 說完之后,扭著屁股拎著銅鑼走了。 王玉玲看起來有些尷尬,她見言宇和葉竹先后望了過來,想著要先發(fā)制人便開了口:“剛剛你們也說了,我們是外地人,不容易!為了找閨女,這些天碰了不少壁,受了不少氣,命苦?。鑶鑶鑶鑶琛?/br> 等到她這邊哭聲漸小,言宇這才慢吞吞的說道:“話又說回來,你們這外地人在我看來比我還要了解封河市的情況呢?!?/br> “……你這話什么意思?”王玉玲停止了哭泣。 “梅夏失蹤后是她的舍友及學校老師第一時間報的警,隨后當天下午你們才到達本市。然而到達本市之后的第一件事卻不是前來公安局協(xié)助警察找尋梅夏,你們竟然第一時間精準的聯(lián)系到了本市最臭名昭著的網(wǎng)媒,聯(lián)合媒體cao縱網(wǎng)絡輿論對公安局進行施壓……您知道這整件事給我的感覺嗎?”言宇說著伸出手撣了撣褲腿上幾乎不存在的灰塵,隨即站起了身,收起了原本的笑臉,身上的氣勢逼人。 “什么……”女人已然被這幾次三番的心理壓迫弄的不知所措了,她眼神飄忽,呼吸急促。 “感覺你們半點不關心梅夏到底身在何處,你們關心的只是借著女兒失蹤去炒作新聞、吸引流量。我想不明白的是,你們搞這些有什么用?除了導致與公安機關關系緊張,并沒有對尋找梅夏產生任何的幫助,甚至于你根本沒有考慮過,這種只顧著吸引流量的夸張新聞會對你女兒本身產生什么樣的傷害!” 王玉玲驚慌不已,一雙眼睛瞪得老大。 “你們想要利用流量和大眾關注達成什么目的嗎?讓大家關注你們夫妻本人而不是你女兒的失蹤,怎么?家里油條生意不好,想借著這個機會多賺點錢?” 女人連連搖頭:“不……不是……不是這樣的!” “那就奇了怪了,為什么你們和這家網(wǎng)媒偏要逮住公安局不放。我悄悄告訴你一個秘密,若是想引起更大的更激烈的輿論譴責,你們選錯對象了,從梅夏失蹤一案來說,如果把目標定在封河市技術學院上,網(wǎng)友的反應會更激烈,絕對出乎你們的預料。”言宇說這話時,語氣尖銳,俊臉上一片鄙夷。 就好像此時在椅子上坐著的就是一個自私自利,不顧女兒生命安危的小人。 “你放屁!”王玉玲猛然站起身,因為情緒過于激動,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唾沫星子橫飛:“那個好心的記者在找到我們的時候明明說了,公安局一向懶政,就是要對你們施加壓力,你們才會認真辦事!” 在女人凄厲的辯駁聲落后,接待室陷入了一片寂靜。 過了幾秒,言宇才瞇了瞇眼:“哦,我怎么記得你們在之前的那份筆錄里說過,是自己主動聯(lián)系的媒體,原來竟不是嗎?” 第14章 尸房14 王玉玲顯然是在這劇烈的情緒波動下,一不小心說了實話。她在反應過來后是有些慌亂的,但是很快她的腦子就再次被言宇那譏諷的話語和鄙夷的神情給占據(jù)了。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真的是為了尋找女兒才做出這種舉動,她干脆一揚頭:“是我們主動聯(lián)系的媒體跟他們主動聯(lián)系的我們到底有什么區(qū)別?反倒是你們公安局,沒被媒體曝光之前做事情拖拖拉拉,新聞一出來,專家都請了!人家記者說的沒有錯,像是我們這種無權無勢又沒錢的小市民,只有豁出去了,才能找回我們的女兒!” “再說了,你們要是自己不心虛,為什么要在意新聞報道里寫些什么,只管認真查你們的案子就是了,何必同我們這些受害者在這里浪費時間!”女人說到這,后退了一步整個人呈現(xiàn)出一種防御的姿態(tài):“你們這些警察別想耍什么花招,如果今天我們沒能走出公安局的大門兒,小心封河市公安局的名聲徹底臭了,出門都有人往你們臉上砸雞蛋!” 葉竹扶額,對方如此威脅的底氣肯定是來自在馬路對面進行偷拍的那兩個不知名人士了。她估摸著那家媒體沒準就期待著這兩口子因為在公安局門口鬧事被拘留呢,這樣一來他們才有利可圖。 #連環(huán)失蹤案受害者家屬被拘捕,封河市公安局破案不成惱羞成怒為哪般?# #人民衛(wèi)士反成威脅群眾安全的幕后黑手?到底是人性的缺失,還是道德的淪喪?# 這些刺目的新聞標題葉竹可以在一分鐘之內想到十幾個版本,總之現(xiàn)在某些無良媒體就是喜歡這種調調。眾所周知,可以引起爭論的話題才能夠最大限度的吸引流量,而流量則是代表著金錢,這些媒體沒事兒就搞對立,到底為了什么,一目了然。 人血饅頭,不過如此了。 對于王玉玲這略顯愚蠢的反應,言宇并沒有在意,畢竟他已經(jīng)得到了想要的結果。 轉過身,他瞟了葉竹一眼,順便抬起手指了指角落里的監(jiān)控探頭。葉竹會意點頭,公安局的監(jiān)控不僅畫面清晰,還能夠保證錄下來的聲音沒有雜音。有了這段錄像,封河市局倒也不必懼怕接下來有可能出現(xiàn)的輿論壓力,畢竟大多數(shù)網(wǎng)友雖然容易被挑撥情緒,但并不是傻子。 “張隊,勞煩您帶著人給他們幾位做上一份新的筆錄?!毖杂顝陀挚聪蛄藦堦?。 張昊頷首應下,直接把人給帶走了。既然已經(jīng)從王玉玲這邊打開了一個突破口,那么另外三人那里應該也并不難辦。要知道專案大隊上下早就被那篇狗屁不通的新聞報道弄的火氣竄天,這回終于有了機會,不管用什么辦法都得讓梅志德和另外兩個人交代了。 況且接下來的審訊可不光是為了出口氣,那篇報道中有關于失蹤案的一些案情細節(jié)那家網(wǎng)媒到底如何得知,值得深思。 …… 等到言宇和葉竹二人再次回到特別調查組臨時辦公的會議室的時候,羅奇和彭一山正雙雙托著下巴坐在電腦前,視線直勾勾的盯著電腦屏幕。只不過彭一山的眼神略顯呆滯,整個人似乎正在神游外太空,而羅奇的那對眼睛就明顯要靈動許多。雖然眼球只是微動,但若是仔細觀察,就能夠發(fā)現(xiàn)他的視線是以極快的速度在三臺電腦間來回穿梭。 不管看到多少次,少年的這種近乎于超能力般的集中力都足以令葉竹感嘆出聲。對方的大腦里好像有著一個不知疲倦的處理器,數(shù)據(jù)量越大,他還越興奮。 “言隊,小葉同志?!迸硪簧皆诼牭絼屿o之后,一副剛剛回神的模樣,笑著和二人打了聲招呼:“怎么樣,失蹤者家屬那邊處理好了?那家偷拍的媒體呢?” “都交給了專案大隊去處理,蔣冰也在?!毖杂罨貞?,隨即繞到了羅奇的背后,面無表情的看了一會兒電腦屏幕上的內容后問道:“你們兩個人這邊有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彭一山見少年猶自沉浸在數(shù)據(jù)的世界里沒有應聲的意思,便開口幫忙回答:“惠泰的那款兩廂墨綠色休旅車雖然剛剛上市沒多長時間,但是全國范圍內的銷量都非常好。光是整個封河市目前來說就有上千輛,這還沒算掛著外地號牌的呢。” “現(xiàn)在羅奇正在調取整合所有這款車型車主的信息,接著再進行排查,看看在這些人當中是否有能和四名失蹤者或是黃經(jīng)國扯上關系的?!蹦腥苏f到這里撓了撓后腦勺,然后接著道:“言隊,你覺得第四名失蹤者梅夏在失蹤的那天,基本完美避開學校內的每一處監(jiān)控,是意外還是有人刻意為之?因為要真是較真說起來,她在之前幾次逃課的時候,也都是選擇的相同的路線,所以是習慣?” “可惜咱們手頭目前有的前三名失蹤者工作地方的監(jiān)控錄像都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因為那三人都未能確定具體的失蹤時間,當時專案大隊也只調取了前后兩天左右的監(jiān)控視頻。目前剩下的視頻資源已經(jīng)被覆蓋了,要不然咱們現(xiàn)在好歹可以確定一下這個猜測,不用在這兒瞎想?!?/br> 對此,言宇沉默了一小會兒,若有所思般的喃喃自語:“若真的是熟悉四名失蹤者生活工作環(huán)境周邊監(jiān)控,還了解貨車司機黃經(jīng)國的工作時間,這人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