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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特別調(diào)查組[刑偵]在線閱讀 - 第105節(jié)

第105節(jié)

    卓紅聞言,猶豫了幾秒鐘,最終還是轉(zhuǎn)身坐在了沙發(fā)上,保持著低頭且沉默不語的狀態(tài)。

    張建豪則是用那雙綠豆眼陰沉的看了三人一會兒,之后也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到了沙發(fā)前坐好,與卓紅之間隔著一個人的位置。他們兩個俱是把頭轉(zhuǎn)向了一邊,看起來陌生又疏離。

    言宇和杜天成坐到了二人的正對面,而葉竹則是雙手環(huán)胸的在一樓到處溜達,一邊細致的觀察著屋內(nèi)的擺設(shè),一邊分出一絲心神去聽客廳里的動靜。

    “卓經(jīng)理和張先生是怎么認識的?”言宇甫一坐定,就開口問了問題。

    張建豪一臉的不耐煩,沒有一點張嘴回應(yīng)的意思,一邊的卓紅見狀有些無奈,沒辦法的回答道:“豪哥是我們東方威尼斯的熟客了,就是這么認識的,不然警官你以為呢?”

    “我以為?”言宇揚眉,似笑非笑,不過對于對方明顯敷衍的話并沒有打算刨根問底。他們之間有什么貓膩,存在著怎樣的交易,不是眼下主要的,反正事后王威應(yīng)該會很樂意去東方威尼斯再走一趟,馬上就入冬了,還能順便在年底前沖點業(yè)績。

    “那接著說說,張先生在那個晚上把刁玟麗帶走了之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吧?!彼罂吭诹松嘲l(fā)的靠背上,姿態(tài)悠閑。

    杜天成則是搶在男人開口前,率先把刁玟麗的照片甩在了面前的茶幾上,語帶譏諷:“張先生在回答問題前先好好回憶一下這張臉,免得你記性不好說出什么不認識的話來。要知道當天晚上你把人帶走不僅卓經(jīng)理看到了,東方威尼斯的很多服務(wù)人員和技師都看到了,我勸你考慮好了再說,別到時候弄的大家都尷尬?!?/br>
    “……”張建豪的目光在落到那張照片上后便飛快的移開了,他先是惡狠狠地瞪了卓紅一眼,然后才出了聲:“她啊……有點印象,不過警官,你們會不會管的太寬了一些?我們倆之間可是你情我愿的,我又沒強綁了她!再說后來到了酒店之后,她就走了,走的時候可還好好的,你們別冤枉好人。”

    “面對一個聾啞人,張先生的你情我愿似乎并沒有什么說服力。”言宇瞇起了黑眸,話中有話。

    “呵呵……”男人臉上掛起了輕蔑的笑:“警官,那你又有什么證據(jù)證明她不是自愿的?她付出勞動我給了錢,事后不糾纏的分開,不是很正常嗎?還是那句話,當天我的確把她帶走了,但幾個小時候她就離開了,當時人還活蹦亂跳的。”

    “所以,你們找錯人了?!彼f到這,站起身繞過沙發(fā)走到了玄關(guān)前,逐客的意思十分的明顯:“現(xiàn)在該回答的我都回答完了,至于其他的無可奉告,三位警官,慢走不送?!?/br>
    可是出乎意料的,不管是沙發(fā)上的言宇和杜天成,還是此時正在樓梯口徘徊的葉竹,都沒有動彈的意思。

    張建豪深吸了一口氣,正要沉下臉發(fā)火,葉竹卻突然出現(xiàn)在了聯(lián)通餐廳與一樓客房的走廊盡頭,歪著頭看著造型墻上擺放的照片,疑惑的問道:“冒昧問一下,張先生是慣用左手還是慣用右手?。俊?/br>
    此話一出,仍然坐在沙發(fā)上的卓紅,不受控制的顫抖了一下。

    張建豪眸光閃爍,好半晌才回道:“右手?!?/br>
    “哦……”葉竹點了點頭,順手拿下了一個相框,照片背景看起來像是在某保齡球館,張建豪右手拎著保齡球,盯著鏡頭笑得燦爛。她先是將照片給言宇和杜天成展示了一番,然后若有所思的繼續(xù)說著:“自打剛剛進門開始,就看見您用左手,還以為您是個左撇子呢?!?/br>
    男人登時神色一緊,咬緊了后槽牙,并沒有出言回應(yīng)。

    忽然,他的眼角余光瞄到一個黑點直直沖著這邊飛了過來,下意識的就抬起了左手去擋。伴隨著‘嘩啦’一聲脆響,黑色物品被他打落在瓷磚上,是電視的遙控器,已經(jīng)變得四分五裂了。

    那邊言宇緩緩收回了丟東西的手,玩味的翹了翹唇角:“看來的確是個左撇子,這張照片應(yīng)該有年頭了吧?這些年發(fā)生了什么,成功的讓您由一個慣用右手的生生改變了習(xí)慣?該不會是……受傷了吧?”

    話音落下,張建豪的右手手指就微微屈起,感覺本來是想要跟左手一樣握成拳的,只可惜彎到了一半就動不了了,因為過于用力還發(fā)出了輕顫。

    見到眼前的這一幕,葉竹三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均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

    卓紅似乎覺得大勢已去,不由得xiele氣徹底彎腰把頭埋進了手臂里,一雙手將頭發(fā)抓的亂七八糟的,透露出了她心頭的不平靜。

    張建豪幾番努力過后,也終于放棄了,緩緩地將右手手指舒展開來,一言不發(fā)。

    葉竹手中提溜著相框,慢吞吞的走到了男人跟前:“張先生,您這手是怎么弄的呀?當然了,回答或不回答都是您的個人自由,警方不會強迫的。不過呢,在這里我是有必要提醒一下的,我們可以打申請查詢您的相關(guān)病例……”

    “行了,你們警察除了會威脅人,還會干什么?”張建豪煩躁的打斷了她的話,邁開步子走到了落地窗邊,從兜里掏出一根煙叼在了嘴邊。他本想用右手控制打火機打火,只可惜光是吧打火機舉到嘴巴邊上都好像已經(jīng)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再怎么努力都不能按下打火機的按鍵。反復(fù)試了幾次后,他突然爆發(fā)了,用力的將打火機甩到了窗戶上,發(fā)出‘鐺’的一聲巨響。

    “艸!”

    “老子遇到這個賤人真他媽是倒了八輩子死霉了!如今死了也不安生,還來找我的茬兒!”

    “豪哥……!”卓紅聞言迅速的抬起了頭,慌張的起身開口試圖阻止他的胡言亂語,臉色劇變。

    “臭娘們兒你也閉嘴吧!要不是因為你,我能落到今天這幅田地?”張建豪罵道,一張本就黑黢黢的臉更是因為憤怒而漲成了豬肝色,因為過于氣氛,胸膛劇烈的上下起伏著,喉嚨里還發(fā)出了呼嚕嚕的雜音。他就像是一只已經(jīng)暴走的棕熊,龐大的身軀感覺隨時會發(fā)生不可預(yù)知的危險。

    卓紅被罵的一縮脖,看起來很是可憐。嘴唇囁嚅著,卻不敢發(fā)出半點聲音。

    張建豪在落地窗前來回踱步,然后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一般,吭哧吭哧的走回了原本坐著的沙發(fā)前再次坐了回去,一攤手:“這點子破事兒早晚被你們查個底朝天!與其被懷疑來懷疑去的,老子今天不如就跟你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沒錯,當年我的確是東方威尼斯的??汀R彩峭ㄟ^朋友認識了卓紅,她看我有點身家,就變著法的把我往威尼斯引,話里話外的暗示就是我在足浴店相中了哪個技師都可以,給點錢就可以帶走。”

    “豪哥……你可不能血口噴……”旁邊的卓紅急的不行,連忙為自己辯駁。

    葉竹則是適時的走到她的身邊,伸出手按住了對方的肩膀,笑瞇瞇的道:“卓經(jīng)理,稍安勿躁,我們會給你交代的機會的?!?/br>
    無奈,女人只能不甘心的跌坐了回去,眼珠子亂轉(zhuǎn),明顯是在考慮稍后怎么才能把自己從這堆破爛事當中摘出來。

    她的神情自然全部落在了張建豪的眼里,他無聲的嗤笑了一下,繼續(xù)開口說:“最開始我也沒怎么當回事,男人嘛,出去找找樂子實屬正常吧?于是在她的百般邀請下,我就去了東方威尼斯,別說那邊的確有幾個技師長相還可以。最開始接待我的好像一個叫什么……婷婷的,后來有一次她身體不舒服,就給我推薦了這個小賤人?!?/br>
    “別說,這妞兒雖然不會說話,但是長得的確不孬。況且身上那股柔情似水的勁兒,在別的技師身上還真見不到,加上老子也沒睡過啞巴,多新鮮啊。我和她本人提了兩次,卻都碰了軟釘子,后來就找了卓紅,是她說的讓我盡管下手,保準那個小啞巴鬧不出什么風(fēng)浪。我一想也有道理,所以那天晚上過去就把人給帶走了?!?/br>
    葉竹聽到這,雖然極力控制著,但是仍然撇了撇嘴。猜也猜得到這對狗男女那會兒的想法,無非就覺得一個獨自在外地打工的小姑娘,還是個啞巴,就算真出了什么事兒,那也是投訴無門,只能把牙齒打碎了往肚子里咽。

    “帶走了,然后呢?”言宇見對面的人不知為何突然走了神,于是出聲催促道。

    “然后上了車,小啞巴忽然就安靜下來的,表現(xiàn)的很乖,我以為她想開了就敷衍了兩句,接著就開車往酒店去了。”張建豪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不太美妙的記憶,眼角的肌rou狠狠地、不受控制的抽動了兩下,表情逐漸狠厲:“萬萬沒想到這小賤人跟我給那裝呢,到了酒店進了屋,我正要脫衣服呢她一下子跟瘋了似的,對我連踢帶咬的!老子一時不察被她跑過去開了門,當時我承認的確有點失去了理智,把她拖回來按在地上打了兩巴掌?!?/br>
    “可下一秒就從走廊里竄出來了兩個男人,我肯定不是他們?nèi)齻€人的對手啊,到最后……”男人恨恨地扯起了右邊的衣服袖子,頓時一條如蜈蚣一般的,長約十四五厘米在小臂內(nèi)側(cè)的疤痕暴露在了眾人的眼前:“老子就被他們傷成了這個樣子,造成了永久性的神經(jīng)損傷,我的右手徹底廢了!”

    “傷成這樣,我怎么殺人???”張建豪憤憤的將袖子恢復(fù)了原狀,冷哼著翻起了白眼。

    言宇眉頭一動,從兜里抽出了兩張照片擺在了茶幾上:“和刁玟麗一起的兩個男人,是他們嗎?”

    張建豪凝神一看,頓時咬牙切齒:“沒錯,就是他們倆!可能真人看著和照片稍微有點出入,但是就這兩張臉,他媽的化成灰老子都認得!”

    言宇和葉竹互相看了看。

    案情進展到這里,似乎變得愈發(fā)的有意思了。

    第204章 多尸墓(20)

    然而張建豪在酣暢淋漓的發(fā)泄過后,突然眉頭一跳,再次看向?qū)γ婢斓臅r候,表情逐漸尷尬:“警官……該不會這兩個人也……”如果真的像他想的那樣,那眼下的處境可是愈發(fā)的艱難了,三個合伙傷了他的人都已經(jīng)確定死亡,怎么看都是他的嫌疑最大。

    言宇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將茶幾上的兩張照片收了起來,然后站起了身:“張先生您放心,警方也會根據(jù)今天您所交代的,進一步去核實的,肯定不會冤枉了誰。不過現(xiàn)在還是需要您二位一起返回局里一趟的,希望你們能夠配合?!?/br>
    “……”

    “……”

    張建豪和卓紅互相看了看,過了兩秒鐘,張建豪便順從的站起了身,準備跟著他們往外走。而卓紅卻一直坐在那里沒有動作,從那張臉上糾結(jié)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內(nèi)心深處是極不愿意配合警方工作的。因為她心里再清楚不過了,男人去了頂多落個違背婦女意愿或者強jian未遂的罪名,加上他自身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受害者,不一定會有多大的事兒。可她不一樣,要是這么多年的破爛事都被牽連出來,即將面對的可是重罪。

    店里的技師真要是被查到頭上,沒一個能堅持的住的。想到這,她只覺得眼前一黑,今天之所以冒險過來找張建豪,無非也是試圖讓對方別在警察面前說實話,所以她是連蒙帶騙的。萬萬沒想到啊,這幾個警察真夠狡猾的,原本男人只要咬住了他和刁玟麗的死沒有任何關(guān)系這一點就足以脫身了,可最后卻生生的被人家給破了防,什么都說了。

    “卓經(jīng)理?請吧?!比~竹打斷了女人的盤算,就站在她的身邊,笑瞇瞇的沖著門口的方向抬起了手。

    卓紅臉色變了幾變,最終礙于形勢,還是選擇乖乖地起了身,上了外面的那輛車。很快杜天成就駕駛著轎車出了富安花園,約莫在一個小時后成功的返回了城陽市公安局。

    帶回來的兩個人自然被安排在了空閑的審訊室里。

    走廊內(nèi),蔣冰和彭一山站在那里看著已經(jīng)滿滿當當?shù)膶徲嵤?,表情各不相同。待看到從電梯上走下來的言宇和葉竹后,蔣冰率先開了口:“我說頭兒,這個案子的陣仗弄的可忒大了,光是各種類型的涉案人員就帶回來了一籮筐。那個……趙渤海一家已經(jīng)晾了有快二十四小時了,我看著他們家那個女的,好像要瘋了。在你們出去辦事兒的功夫,她曾經(jīng)三次試圖逃離管控,再這么折騰下去,值班的弟兄們可就要上強制手段了。”

    言宇聞言并不覺得驚訝:“技術(shù)大隊那邊的dna檢測結(jié)果出來了嗎?”

    蔣冰點了點頭:“出來了,確定了女性死者與趙渤海之間的親緣關(guān)系,那具骸骨的身份就是刁玟麗。至于在趙渤海家中倉房內(nèi)發(fā)現(xiàn)的血跡,正是屬于趙渤海的母親的,而且血液留在那里有年頭了,應(yīng)該是老太太生前發(fā)生的事兒??磥磉@家人是真的不怎么樣,貪了人家的財產(chǎn)不說,連老娘都不愿意養(yǎng)活,簡直不是個東西……”

    “不知禮義廉恥的一家人,對老人都這樣,那當年把刁玟麗逼走,也不是不可能了??磥硎虑榫褪窍裨蹅冏铋_始推測的那樣,三年前老太太死了,他們在接收老太太的財產(chǎn)的時候,突然驚覺也可以這樣接收刁玟麗的那份,這才‘發(fā)好心’報的警。在這三口人的心中,怕是早就覺得刁玟麗已經(jīng)死了吧,畢竟當今社會環(huán)境對于殘疾人來說,獨立的生存還是有著相當大的難度的?!迸硪簧秸f著,還無聲的嘆了一口氣,心底有些唏噓。

    “這些都只是表面上看到的罷了?!毖杂钏菩Ψ切Φ膩砹诉@么一句。

    蔣冰和彭一山頓時一頭霧水,他們沒能在第一時間反應(yīng)過來自家領(lǐng)導(dǎo)是個什么意思。

    葉竹站在一邊耐心的解釋:“言隊認為,這一家子或許跟刁玟麗的死亡沒有太大的干系,但是具體情況卻也未必像咱們現(xiàn)在掌握的這么簡單。咱們做這行的最終目的不就是為受害者伸冤,保障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chǎn)安全嗎?所以不管事情過去了多少年,如果有重新挖出來調(diào)查的必要,那就得做?!?/br>
    兩個大老爺們兒這回算是明白了,蔣冰咧開嘴笑了笑:“感情你倆不僅在懷疑趙渤海一家與虐待老人有關(guān),還盯上了二十年前刁玟麗父母意外身亡那件事了?若是讓這三口人知道自己到底惹上了什么樣的修羅,他們肯定毀的腸子都要青了,還不如當時老老實實配合,或許現(xiàn)在不會突然冒出這么多的事兒?!?/br>
    “不過,刁玟麗父母意外身亡可是過去那么多年了,就算當初有什么證據(jù),當下肯定也查不到了,挺有難度啊?!彼鎺щy色的同彭一山對視了一眼,一邊搓著手一邊嘴角向下撇了撇:“就算去下街村調(diào)查,村里的人也不一定能說出個子丑寅卯,再說了,這光靠人證去說,也沒有用啊?!?/br>
    “那就是你們自己想辦法了?!毖杂钫f完之后就轉(zhuǎn)過了身,瞧著去的方向竟然是剛剛從上面下來的那部電梯。

    蔣冰登時就慌了神,急忙嚷嚷道:“頭兒,你這是啥意思?!?/br>
    “意思就是,趙渤海一家和剛剛送回來的那兩個當事人都拜托你、彭哥還有羅奇了,我們把杜隊留下來支援你們?!比~竹上前兩步,笑瞇瞇的抬起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語重心長的叮囑:“那個張建豪主要是核實一下他把刁玟麗帶走那天之后的行蹤軌跡,大概率應(yīng)該是一直在做手術(shù)和住院,所以他殺害三名死者的可能性十分有限。如果這兩個人最終實在是問不出什么,可以請杜隊把人交給下面區(qū)局的王威隊長,想來對方會很樂意接收的?!?/br>
    她說完,將手放下。正好這個時候電梯門開了,她便邁開腿走了過去,跟著言宇一前一后的上了電梯。

    誰知道蔣冰三步并作兩步的就追了上來,用手擋住了電梯門,站在外面瞪大了眼,光頭因為出了一層薄汗,所以顯得尤為的光亮:“那你們兩個去干啥?”

    “當然是還有別的線索需要跟進咯?!比~竹眨巴眨巴眼。

    言宇雖然一言不發(fā),但是瞄向那只擋住了電梯門的手的目光,猶如刀劍一般凌厲。蔣冰只覺得手背上的皮膚如針扎一般,觸電似的迅速的收回了手,眼睜睜的看著電梯門緩緩向中間合攏。

    “給你一個建議,趙渤海一家三口,選擇李霞和趙子峰作為突破口,這樣肯定比較容易。”言宇的聲音從逐漸變小的門縫中,隱約傳了出來。

    蔣冰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仔細品了品男人的建議,看來他們幾個的腦回路果然都是相通的。他跟彭一山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過來觀察一下審訊室那三個人的反應(yīng),只這個老實巴交的趙渤海,實在是過于安靜了。

    深深的呼出一口濁氣,他晃晃悠悠的從電梯前離開,畢竟時間緊任務(wù)重,還有好多的事兒要忙呢。

    …………

    “應(yīng)該就是這了吧……”葉竹盯著手機上的導(dǎo)航,復(fù)又往車窗外看了看周邊有些破舊的建筑物,最終遲疑的把車??吭诹寺愤叀?/br>
    言宇和她先后下了車,打量著四周的環(huán)境。他們身處于一條比較狹窄的街道上,馬路牙子上兩邊的建筑外墻還是老式的實心紅磚,上面痕跡斑駁,還偶有脫落。有的小樓干脆就已經(jīng)荒廢,老式的木框玻璃窗四分五裂,有時候一陣風(fēng)吹過還晃晃悠悠的,上面的碎玻璃搖搖欲墜,看起來十分的危險。就算有的小樓的一層還經(jīng)營著一些店鋪,也是門可羅雀,老板們要么是窩在屋子里休憩,要么就是搬了一張椅子在門外一邊曬太陽一邊跟來來往往的老鄰里打聲招呼,順便閑聊幾句。

    這一片附近都是上個世界八十年代末的老房子了,因為近十年城陽市整體發(fā)展的太快,所以那個年代原本風(fēng)光過的地界兒,也漸漸的被人遺忘在腦后了。據(jù)說這兩年政府也將此處劃成了即將改造開發(fā)的區(qū)域,只是要將這個項目擺在臺面上去完成,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去了。這里和一些老齡化的社區(qū)沒什么太大的區(qū)別,年輕人出去闖蕩,如今剩下的都是上了年紀的人,就連經(jīng)營著理發(fā)店、果蔬店、洗衣店的老板也大多頭發(fā)花白。

    葉竹收回了視線,屁顛屁顛的跑到了那家‘老中青理發(fā)店’的門前,臉上掛著甜美的笑,略微彎下了上半身對著坐在門口摘菜的老板娘道:“老板下午好?!?/br>
    老板娘抬頭看了一眼,許是難得看到這種年輕活力的面孔,她費力的從小凳子上站起了身,一邊用圍裙擦了擦手一邊回應(yīng):“誒,小姑娘,剪頭發(fā)還是洗頭發(fā)?”

    “我只是想打聽一個地兒,這里原本有個老的市福利院是嗎?”

    “對,前面那棟鐵灰色的四層樓你看到了嗎?連房頂?shù)耐咂嫉魶]了的那個就是了?!崩习迥餆崆榈慕o指了指方向,接著表情就轉(zhuǎn)為了好奇:“不過市福利院都搬走了有十多年了吧,你去那兒干嘛?要是找人的話就白費事了,那棟樓荒廢了有一年了,沒人的。”

    “這樣啊,或許您聽說過這附近有個什么‘殘疾人協(xié)會’的組織嗎?”葉竹臉上露出的失望的表情,轉(zhuǎn)而繼續(xù)詢問著。

    “殘疾人?”老板娘‘嘶’了一聲,用圍裙擦手的動作都跟著慢了下來。

    第205章 多尸墓(21)

    “嗯。”葉竹點了點頭。

    老板娘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此時站在車邊的言宇,然后又把目光落在了身前的小姑娘身上,覺得這兩個人瞧著還算正派。所以她便扭過頭,揚聲沖著百米開外的那家裁縫店門口坐著閉目養(yǎng)神的老頭喊道:“喂,孫大爺,你過來?!?/br>
    頭發(fā)幾乎全白的老頭狐疑的睜開眼睛看了過來,然后慢悠悠的從搖椅上站起身,弓著腰走了過來:“怎么了?”

    “這小姑娘過來大廳咱附近有沒有一個殘疾人協(xié)會,我記不太清了,孫大爺您有印象嗎?”老板娘笑吟吟的開口問道,只是眼神亂飄,看起來不像是完全不知情的模樣。

    “殘疾人協(xié)會?”老頭灰白的眉毛一挑,嗓音沙啞。

    “嗯,說是在原來的福利院附近。說著說著我還隱約想起來了點,前兩年的確會有人在咱們門前來來回回的,看著都挺面生的。”老板娘看著神情像是在認真的回憶。

    孫大爺略顯渾濁的眼珠聞言直直的望了過來,沒有回答問題反而發(fā)出了疑問:“一個小姑娘家家的,打聽這事兒做什么?”

    “是這樣的,有個人吧他欠我的錢,好多年了也不還,后來干脆就斷了聯(lián)系。我只知道他是這個什么協(xié)會的,地址在老市福利院附近,最近著急用錢呀,只能想辦法找了過來。”葉竹說著,哭喪起了臉,看起來委屈又難過。

    這也是方才她暗自觀察了面前兩個人反應(yīng)之后才決定這么說的,若是直接掏出執(zhí)法證表明身份,對于這些對外人戒備心很重的老街坊來說,還真未必就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深層次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