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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左司郎中大人家來人了!” 盧凝安一雙瞳中流露出幾分驚喜無措,她瞬間從椅子上站起來,圓溜溜的眼睛四處瞟了瞟,竟不知落在何處。 “鄭大人來了嗎?”盧凝安問道。 “來了來了,在正廳和老爺談話呢!” 盧凝安的臉上綻開驚喜的笑容,她轉(zhuǎn)頭幾分懇求,同宋樂舒道:“先生,我······” “你去看看吧,記住,萬不可在外客面前露面?!?/br> 盧凝安點(diǎn)點(diǎn)頭,幾步走出后去又折了回來,呼吸也急促些許,臉上掛著幾分怯意:“我······我不敢?!?/br> 宋樂舒頓生無奈,看著少女情竇初開的慌張模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和她說些什么。盧凝安拉住宋樂舒的小手,忽然緊張道:“鄭大人不會是來退婚的吧?” 宋樂舒用書敲了一下她的頭:“我平日里教你的莫不是都成了耳旁風(fēng)?罷了,不要擔(dān)心,可不能丟了你父親的臉面?!?/br> 盧凝安連連點(diǎn)頭,央求著宋樂舒和她同去。宋樂舒在盧家本就是一介外人,此乃盧家家事,宋樂舒知道去不得。 她做事講究著分寸和原則,如果那尚書左司郎中和盧家有什么大事相談,她一介外人更不應(yīng)該在場。堅定拒絕這撒嬌扯著自己的盧凝安后,小丫頭臉上生了幾分委屈。 “我······青竹,你去打聽打聽,然后再告訴我?!?/br> 宋樂舒坐在一邊執(zhí)卷飲茶,盧凝安站在門口抻著脖子目送青竹出了院子,而后便原地踱步來回不停,那模樣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急切的樣子落在宋樂舒的眼里,她忍不住搖頭暗暗笑笑,看來這丫頭是先栽進(jìn)去了。 過了沒多久,盧凝安站在門口跺了跺腳,抬起腳步就要出去。 宋樂舒問道:“四小姐作何?” “我、我去看看青竹。” 宋樂舒一眼便看出盧凝安醉翁之意不在酒,搖搖頭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道:“小心些?!?/br> 盧凝安匆匆出了院子。 宋樂舒坐在椅子上看著書房中的古籍,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副淡定作派。說得直白些,今天的事和她本來就沒多大關(guān)系,閑事莫管。 約兩刻鐘后,盧凝安才步履匆匆地走回了院子,宋樂舒抬眼望了望,見她臉上驚喜猶豫交加,整個表情說不出的復(fù)雜。 問道:“你打聽明白了?” “宋先生!”盧凝安坐在宋樂舒的面前,“我見到鄭大人了,他一點(diǎn)也不像而立之年的人,玉樹臨風(fēng)斯文有禮,坊間傳聞不假!” “你一見傾心?” “我、我沒有!” 宋樂舒不再多言,本欲放任盧凝安沉浸在少女懷春的心情中,誰知她一把抽出了自己的書卷,緊接著炯炯盯住自己。 “宋先生,鄭大人要將親事提前!”宋樂舒尚未感嘆這丫頭變臉之快,瞬間便被這消息驚愕的半晌沒有反應(yīng)過來。 怎么突然將親事提前?這是作何? “怎么回事?可是生了什么變故?定好的親事怎么能突然提前呢?” “不怨鄭大人,”盧凝安為他開解道,“鄭大人說,下個月南都使節(jié)要來長安!” 南都是賢朝的鄰國,其民風(fēng)開放,一直和前朝有些貿(mào)易往來,如今賢朝剛建了幾年,這南都就迫不及待來建交了。 如果是南都使節(jié)來訪的話,那尚書左司郎中提前婚事倒還可原諒。 “那新的婚期定在了什么時候?”宋樂舒問道。 盧凝安陷入回憶中,她方才小鹿亂跳慌亂不已,連他們說的話都沒太聽清楚,如今被宋樂舒這么一問,瞬間發(fā)了懵。倒是青竹道:“九月二十八,老爺和姑爺一起定的時間?!?/br> “姑爺······”盧凝安念了念這個稱呼,轉(zhuǎn)頭似嗔似怒,“誰讓你叫姑爺?shù)???/br> “親都定了,當(dāng)然是姑爺??!” 主仆二人不過多時便打成了一團(tuán),宋樂舒坐在椅子上思緒放空。 元啟的身影瞬間占據(jù)了她的全部腦海。 上次他答應(yīng)自己,下次見面時會讓自己知道有關(guān)他的更多,可算了算元啟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有來見自己了,也許自己搬了家他都不知道。 說不失落那自然是假的,患得患失的感覺占據(jù)了她全部的心,宋樂舒也曾暗中打聽過元啟的蹤跡。 可元啟卻沒有去過泊苑,見了知黎,他也只是說元啟在忙,至于忙什么他竟也是不清楚。 現(xiàn)如今聽到了盧凝安所言,宋樂舒的心里竟然生出了幾分慶幸。 元啟沒有忘了自己,他在為南都使節(jié)一事而忙碌,等過了這段時間,元啟一定會馬不停蹄來找自己,他們兩個人一定會再見面的。 陽光照在她的眼皮上,宋樂舒淺淺笑了笑。一邊的盧凝安不解其中意,立刻撲了過來,抱住宋樂舒。 “宋先生在替我高興嗎?如果先生是我盧家的人,那我一定要帶著先生嫁去鄭大人家!” 這話旁人聽了只怕會覺得有諸多冒犯,可宋樂舒知曉盧凝安的小孩子心性,當(dāng)然不會和盧凝安一般計較,也沒有向她解釋自己在笑什么,將錯就錯無奈搖了搖頭。 青竹蹲下身子將頭靠在盧凝安的腿上:“那小姐不要青竹陪嫁了嗎?” “你傻呀,我是說笑的!青竹一定要陪我去,宋先生還有好多事要忙呢,我可不能霸著先生不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