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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三十四、五秒鐘過去后,眼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視野中,杜若洲眨了眨眼睛,回過身,走到燭照身前。 燭照原先正懶懶散散地趴在一片濃郁的樹蔭中,聽見杜若洲的腳步聲之后,它抖了抖雙耳,偏過頭看她,眼含疑惑地問道:“裴予安找你做什么?” 杜若洲緩慢地蹲下身,伸指戳了戳燭照那不?;蝿拥淖蠖八睦锸莵碚椅业摹矣X得他主要是來找?guī)煾傅摹?/br> “是嗎?”燭照眼含狐疑地瞥了杜若洲一眼,而后側(cè)了側(cè)頭,避開她戳它耳朵的手指,“那他怎么這么快走了……他都沒見到江江呢……” 杜若洲一邊伸出另一只手,戳了戳燭照的右耳,一邊說道:“他本來是要找?guī)煾?,和他說中正堂后日要開堂的事情的……但是后來,他說他師弟有急事找他,就先回去了……” “中正堂要開堂?而且要請江江過去……”燭照晃了晃毛茸茸的大腦袋,詢問道:“最近宗門里有什么大事發(fā)生嗎?還是說,是你在劍冢被反照宮的歹人像抓小雞一樣抓走的事情?” 什么叫像抓小雞一樣抓走她……簡直是一派胡言…… 要不是因為她被長劍中蘊含的一股力量給凍暈了……哪能那么容易被抓走…… 杜若洲氣憤地揪了揪燭照的耳朵,而后猶不解氣,又在它的腦袋頂上用力地rua了一把,“瞎說什么呢……當(dāng)時我一握長劍的劍柄,就被長劍中傳來的寒意給凍得兩眼一黑,昏過去了……要不是我昏過去了,哪里會被抓走……” “江江的師兄說,是宗門中有人泄露了通往劍冢的傳送陣,你才會被抓走的……”燭照猛地?fù)u晃腦袋,試圖甩開她的手,“沒人說你是被劍氣凍得昏倒的,我還以為你是被反照宮的人打暈了呢……” 沒過一會兒,它緩慢地從地上站起身,對杜若洲說道:“不過,被劍氣凍暈,這事兒我還是頭一回聽說……會不會是劍的問題?你把你那柄劍拿出來給我瞧瞧?” 杜若洲便取出那柄銀白色的長劍,遞到燭照眼前。 燭照輕瞥她一眼,刨了刨前爪,不滿地說道:“你這劍都還在劍鞘里,這我要怎么看哦?你直接說吧,劍身上有沒有刻什么字?” 啊哈?刻字? 啊這……這她從來沒有注意過呢…… 聽聞燭照的點撥,杜若洲拔劍出鞘,低頭在狹長、雪亮的劍身上從上往下地看了看,數(shù)秒鐘后,她在劍身中段找到了兩個方方正正的小字,但那兩個字實在是太小了,她怎么看也看不清。 正當(dāng)她在心中思索自己或許需要一個放大鏡的時候,湊前來查看劍身的燭照,發(fā)出了一聲驚呼,“落霄劍?!” ?聽它這個語氣…… 難道……這柄劍是什么了不得的絕世名劍嗎? 杜若洲抬眼看向燭照,心下疑惑不解地問道:“什么劍?” 燭照盯著杜若洲手中那柄銀白色的長劍看了許久,方才回答道:“據(jù)傳,列宿界的人族先祖姬玄囂,在隕落之前,煉制了一柄劍,這柄劍能驅(qū)除邪祟、匡扶正道,正如《白帝歌》中所唱的那樣,‘束制妖鬼魔,凜落霄風(fēng)寒’……也因此,后世稱這柄劍為‘落霄劍’……” 緊接著,它開始在記憶中搜尋有關(guān)忘塵劍宗宗門歷史的內(nèi)容,自言自語地說:“傳說中的落霄劍居然藏在忘塵劍宗的劍冢中……姜虞(忘塵劍宗的開宗老祖)到底是怎么找到那個劍冢的……” 聽上去,她這柄劍好像真的有些了不得呢…… 杜若洲沒想到她在劍冢中得到的這柄劍居然有這么大的來頭,她握著長劍的手有些許顫抖,“也就是說……我手上的這柄劍,它非常厲害咯?” 然而,燭照仍舊沉浸在對近萬年之前的往事的回想之中,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看它這個樣子……是不太確定嗎? 害,那八成只是同名而已啦……要真是那么厲害的絕世名劍,是不會選她做主人的吧…… 見燭照許久不語,杜若洲誤以為它是在鑒別長劍的真假,她自覺自己只是一條沒有上進心的咸魚,不可能得到絕世名劍的認(rèn)主,遂將手中那柄銀白色的長劍插回到劍鞘中。 正當(dāng)她準(zhǔn)備收劍走人的時候,身前的燭照忽然扭轉(zhuǎn)身體,往斜后方喊了聲,“江江……” ??? 韓江雪不是才走沒多久嗎……他這么快就回來了? 哦,老天鵝哪……該不會又要練劍了吧…… 杜若洲心道不妙,她眨了眨眼睛,迅速轉(zhuǎn)過頭往右后方看去。 韓江雪徐徐穿行在樹林間,隨著他緩步朝她所在的方向走來,素白色的花瓣千片萬片地從枝頭簌簌飄落,在他身側(cè)翩然飛舞,遠(yuǎn)遠(yuǎn)地看上去,就好似天上降下了一場紛紛揚揚的落雪。 待他走得近了,燭照一路小跑奔到他的身側(cè),說道:“江江……杜若洲在劍冢獲得的劍好像是落霄劍……” 啊這……它這是自己鑒別不出來,所以讓韓江雪來鑒別? 可是韓江雪他又不能睜開眼睛……他都看不見劍身上的刻字,這要怎么鑒別啊…… 杜若洲心下略有些困惑,但她還是往韓江雪所站的方向走了兩步,而后將手中的長劍遞到他手邊,“師父……就是這柄劍……” 韓江雪微微抬手,從她手中接過長劍,緊接著,他拔劍出鞘,用左手的食指在長劍的劍身上緩慢地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