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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季荷上前扯了扯馮寧的衣袖,小聲地說道:“馮師兄……也許只是巧合……也許是師姐見我戴的這根步搖樣式獨特、制作精美,便找匠人制作了一根……” 馮寧偏頭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而后回過頭看向石窈,質問道:“我可沒有說,你偷拿了小師妹的金步搖。這可是你自己不打自招的?!?/br> 石窈不敢置信地看著馮寧,活像見到一個陌生人,“師兄!你心中竟然是這樣想我的?” 聞言,季荷又扯了扯馮寧的衣袖,勸解道:“馮師兄……我相信,師姐不是這樣的人……”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石窈,而后低垂眉眼,低聲接著說道:“雖然師姐向來不喜歡我,但是她絕不可能偷拿我的步搖……” 馮寧輕輕地拍了拍季荷的手,隨后,他緊緊地盯著石窈,質問她:“石窈,你為什么要捉弄小師妹?” “我捉弄她?”石窈瞠目結舌,“我捉弄她干什么?” “從小師妹拜入師門的那一天起,你就對她分外冷淡?!瘪T寧看著石窈,非常失望地搖搖頭,“我知道,從前師門中只有你一個師妹,現(xiàn)在忽然又來了一個,所以你覺得師父和我們對你的寵愛都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你一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并對小師妹心生不滿和嫉妒,因此對她冷臉相待,甚至取走她心愛的金步搖,來捉弄她……可是石窈,你有沒有想過,小師妹她做錯了什么?你憑什么這樣對她?” 聞言,石窈幾乎都要氣笑了,她瞥了一眼縮在馮寧身后、眼眶通紅的季荷,而后轉頭對馮寧說道:“我心生不滿?我心生妒意?馮師兄,你是不是凡界的話本看太多了?” “是劍道之妙不夠吸引我,還是裁風閣的流仙裙不夠好看呢?我每日只想著該如何在劍道上更進一步,以及裁風閣何時才會制出新的衣裙……哪里有時間來想你說的這些什么不滿呀,嫉妒呀……” 馮寧面色冷肅,斥責道:“石窈,事到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么可狡辯的?非要到中正堂去交代清楚嗎?” 話畢,他一把奪過石窈手中拿著的那根金步搖,將它遞到季荷手中,季荷再三推脫,不敢收,他便輕輕地將金步搖,插在了她的發(fā)髻上。 石窈摔了摔有些發(fā)酸的手腕,對馮寧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沒有做過的事情,我為什么要承認?要去中正堂?好啊,那我們現(xiàn)在就去中正堂說個清楚。” 她斜眼瞥了季荷一眼,“我正有去中正堂的意思呢……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栽樁陷害于我……” 馮寧怒極反笑,“石窈,我從前怎么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過,你竟然是這樣顛倒黑白、信口雌黃的人?身為你的師兄,沒有教好你,我真是愧疚難當、坐立難安?!?/br> 石窈表示自己的輩分比馮寧高,“馮寧,我稱你一聲師兄是看在你年長我?guī)讱q的份上。你不要忘了,當年在拜師大典上,師父先飲的是我的拜師茶。” “況且,十數(shù)年來,都是師父和高師兄親自教導的我……師父和高師兄如今都健在,即便高師兄出外歷練了,也輪不到你來教導我。” 正在這個時候,季荷扯著馮寧的衣袖,泫然欲泣地哽咽道:“馮師兄……你不要這樣說石師姐……你們不要吵了,好不好……” “石師姐肯定不是故意拿走我的金步搖的……也許是她在路上撿到了,忘記還給我了……” 石窈取出佩劍,冷冷地說道:“馮寧,要去中正堂現(xiàn)在就去,若你不敢去,又非要杵在我的洞府門口,那我只能找你好好地討教一下劍術之道了……你近些年在修為上停滯不前,也不知道在劍術上是否有所長進了……” 馮寧被戳到了痛楚,當即取出佩劍,抬手便要拔劍,卻被季荷攔住了,季荷潸然淚下,楚楚可憐地哭道:“馮師兄……你們不要打架……” “我忽然想起來了……這根金步搖是我自己不小心掉到地上的……前日我途徑石師姐的洞府的時候,聽見了金玉墜地的聲音,但我沒有回頭看……” 見狀,馮寧趕忙收起長劍,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張繡著團花紋的帕子,一邊為季荷擦眼淚,一邊沉聲說道:“小師妹……她這樣待你,讓你受了這么大的委屈,你還要為她掩飾嗎?” “我知你生性純良,一心向善,盼著大家和和氣氣的……可她這次都做出這樣過分的事情來了,并且絲毫沒有悔過之意……” 季荷嗚嗚咽咽,淚如雨下,“師兄……你待我這樣好,我心里感激不盡……若你因為我的這些小事,和石師姐她生出齟齬、爭執(zhí)起來,我心中真的過意不去、歉疚難當……” 于是馮寧一邊手忙腳亂地給季荷擦眼淚,一邊承諾自己一定會為她討回公道。 嘖嘖,多么感人的同門之情哪…… 眼見著門外師兄給師妹擦眼淚、師妹為師兄的人際關系憂心的異常感人的場面,石窈大受感動地冷笑一聲,眼不見為凈地關上了洞府的大門。 她很好奇誒……季荷這樣一朵絕世白蓮花加一杯極品綠茶,究竟是怎么養(yǎng)成的…… 先前接觸到的季燕然,他明明一臉正氣、為人隨和大方……他到底是怎么養(yǎng)出這樣的女兒的…… 難道是從小就母愛缺失造成心理創(chuàng)傷然后…… 聽完石窈的這樁煩心事后,杜若洲頗有些瞠目結舌,她怎么也沒有想到,季荷居然連和她同門的親師姐都容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