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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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員外郎看了大笑。道:‘可不是,天下怎么會治嫉妒的。若有也定是這等清火的頭等秘方了。’” 胤礽捧著雨過天晴攢心梅花樣式的蓋碗,目光中真誠有殷切:“汗阿瑪您笑了?兒臣這酸梅湯若有知覺,只怕也榮幸的很呢!” 玄燁臉上神色微霽,又板了臉。指著地上的折子罵道:“這群昏官。居然有人說這江淮大水,乃是因為今年地支為寅,歲星經(jīng)過祈木,論術(shù)數(shù),當(dāng)有一場大水災(zāi),如果人力阻止恐怕不詳——混帳!論術(shù)數(shù)他生下來就有該死的那一天,那他還活著做什么!”玄燁說到這里,依然怒不可遏?!疤珎}縣令江長河,這家伙居然還是丙戊科的進(jìn)士!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胤礽垂著頭,眼睛瞇了瞇。江長河么?不熟悉??梢宰屜旅嫒巳ゲ橐徊?,說不定他有什么兄弟同年老丈人,是胤褆的門人呢! ………… 順妞驚喜地抬頭看。 來人竟是個熟人。是順妞的同村大叔。兩家雖然來往也不多??墒牵讲潘c順妞爹娘是在一個方向的,說不定…… 順妞迫不及待的張口喊:“卜大叔!我是順妞呀。你見到我爹娘了沒?”她的嗓音聽著不像平日清脆,好像摩擦了的砂紙一般。 順妞的臉兒還臟著??墒茄劬λ矔r間亮晶晶的。她在期待著一個肯定的答案,然后,自己就可以找到爹娘,重新去做爹娘小寶貝。家里很快會像原來一樣……她想著想著,竟笑了起來。 卜翼聽見有人聲,先是嚇了一跳。抬頭看見是同村的女娃,臉上才換上了幾分不耐煩,突然發(fā)覺順妞的泥巴臉也遮不住的清秀,猛然間起了個壞念頭。 他心里想:老子才在水里失了家當(dāng),還以為得去討飯了。沒想到上天送了個飯碗來給我! 忍不住上下又打量了順妞幾眼。果然。眉毛清秀,眼睛亮。這土丫頭,還是個美人坯子呀。于是換上了一臉十分親近的笑容:“是順妞呀!我可不就見過你爹娘了么。他們還托付了我,讓我來找你呢!” 順妞大喜:“卜叔你真是個好人!咱這就走?” 卜翼想到從前聽人閑談過的行情,也喜的瞇了眼:“這就走!我跟你說呀,你家人就在鎮(zhèn)子里……” 作者有話要說: ☆、楊順妞快快跑 鎮(zhèn)子的地勢是附近最高的。因此大水過后,這里的災(zāi)情倒還稍好。人雖跑了大半,留下的,卻似乎很快恢復(fù)了往日的安逸生活。 街面上的酒肆挑起了旗子。穿著大長袍長著一雙估價眼睛的當(dāng)鋪朝奉,指揮著小伙計開門營業(yè)。這可是做生意的好時機(jī)。 順妞被卜翼領(lǐng)著,左拐右拐,走到了某個巷子半掩門的二層小樓前。順妞識了字,就辨認(rèn)出那小樓上面的木頭牌子來:艷花樓。 自家爹娘和卜翼約在這種地方?順妞生出了幾分疑惑。 ………… 卜翼扣了門。 沒多久,從里面晃出個體態(tài)豐腴的妖嬈婦人來。眼角帶著三分媚。一眼掃過前面的男人,就盯著后面那女娃順妞,嘖嘖點頭贊嘆起來。 卜翼一見了這位就已經(jīng)直了眼睛。愣了半晌,臉上漲紅,鼻翼煽動,若不是緊閉著牙關(guān),簡直就會露出像豬一般的哼哼來。 半天,才擠眉弄眼的說出一句話來:我是那誰的熟人,來談生意的。咱是不是先進(jìn)去說? 這婦人如此多嬌!可是艷花樓,說起來卻遠(yuǎn)遠(yuǎn)算不得本城最大的花樓。如果柳巷人家真有個排名兒,那么艷花樓連前十都進(jìn)不去,得排在幾十名開外了。說開了,這只是一個掌柜子手下帶了三五個員工,地點只有一棟小樓二層房。這和人家雕欄畫棟金鑲銀飾的比起來,那就是個民間作坊。 當(dāng)然,這行的掌柜子還有個別名——鴇兒。 卜翼來找這艷花樓的鴇兒,也是相當(dāng)無奈的。哪個行業(yè)的頂尖,都講究個規(guī)范。如果是跑到最知名的那地方,只怕先得被盤問半天:手續(xù)有么?公章在哪兒?防疫針打過沒有?我怎么沒看見藍(lán)印呢?! 你看看,這能不讓人心虛么。 ………… 卜翼還是從前在客棧里,聽兩個“見過大世面”的人交談,才聽來的這艷花樓的名字。這會兒帶著順妞一路問過來,一看這周邊地形,已是先滿意了三分。 好地方呀!這么犄角旮旯的,一看,就不是那做正經(jīng)生意的地方。這可不就是咱哥們兒想的好地方么? 等到他一見了那鴇兒,更是雪獅子向火恨不得連心都化了去。哪里還有不肯的。 那婦人聽卜翼說了,覺得有理,再打量他們一回,就搖擺著身體,向里帶路了。 卜翼就跟上,一時間,沒想到身邊順妞,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懷疑。 進(jìn)去談?順妞心理咯噔一下。不對。自家爹娘如果在這里,怎么也不可能躲在里面等自己進(jìn)去。除非——他在騙人!關(guān)于“拐子”的種種傳說頓時如醍醐灌頂翻涌下來,下一刻化作了憤怒。 順妞猛得一啟動。如同小馬車一樣半躬著身子狠狠沖著卜翼撞了過去。卜翼一時不察,被撞到了大腿,腳步踉蹌,幾乎沒摔了去,回頭一看,又驚又怒。登時破口大罵起來:“小兔崽子……” 順妞根本不戀戰(zhàn)。撞了他后掉頭就跑。 那婦人聽見響動,也連忙扭頭。許是多日不曾做地上的運(yùn)動,險些閃壞了小蠻腰。這一看煮熟的鴨子想飛走,長大了殷紅的嘴唇就喊叫起來:“大狗,二狗,你們都是吃閑飯的?有丫頭跑啦!”言罷,狠狠地瞪了卜翼一眼。做了多少年生意,沒見過這種事情。你一個大男人居然看不住一個半人高的小丫頭。沒用的貨! 卜翼被那一眼瞪的先酥了半邊,繼而反應(yīng)過來。拔腿就追。方才順妞那一下撞得不算輕。這兩條腿還有點發(fā)麻有點疼。跑起來,就不怎么利落。仔細(xì)看,還是外八。 楊順妞一馬當(dāng)先。貼著墻根跑。她身形小,轉(zhuǎn)彎分外靈活。 艷花樓本來在那幾岔路口上。周圍有住宅,有客棧,有車馬行,有鏢局,有做小買賣,有看相測字夜觀天象的,那叫一個復(fù)雜。 追在楊順妞身后的幾個漢子,只覺得這地方真是怎么走怎么別扭。自己人時常擋道,那小破丫頭眼看著伸手就能抓住,偏偏一個拐彎就被人跑了。這追的,真是追出了滿身的火氣來。 好在幾人一腳邁出去,頂順妞倒騰小腿好幾次。而且附近的地形,楊順妞其實并不熟悉。 于是,這距離竟也越來越近了。 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幾人來不及高興。下一個岔口就發(fā)現(xiàn),楊順妞,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澤瀉九大真?zhèn)?/br> 楊順妞躲在一棵大樹上。心跳得怦怦的。一邊忙著壓低呼吸長大嘴喘氣且期盼那幾人別抬頭看見她,一邊還忙著和澤瀉斗嘴: “你一直都說你多么了不起?還說我跟你學(xué)了,以后就是什么絕世名醫(yī),百里挑一??墒俏以趺催€是被人攆得跟兔子似的!若不是會爬樹,就是不被淹死,也被抓走了。” 澤瀉冷哼一聲:“那是你太遲鈍。那個男人看起來就不是什么好人。如果是我,第一眼就知道躲閃……” 楊順妞學(xué)他冷哼一聲:“你這是事后說嘴。之前你根本沒發(fā)現(xiàn)。別以我是小孩就可以哄我?!?/br> 澤瀉咳嗽兩聲:“我不是照顧你們野蠻人智力不開化么……好了好了,既然你一心想學(xué)本領(lǐng)。我有真?zhèn)麽t(yī)術(shù)九種,都可以傳給你。你學(xué)哪一個?” 楊順妞顧不得計較這家伙又順口罵自己。她注意力全集中在后面半句了:“這么多?都是醫(yī)術(shù)?快說來聽聽!” 澤瀉再開口,語中氣魄十足,顯然,對這一方面頗為自傲。就聽他開口道: “第一種,食日月之精,化五谷之氣,導(dǎo)引長生。以人體之一小周天,合天地之一大周天。心平氣和,無喜怒哀樂,無顛倒夢想,或能壽數(shù)百歲。這是頭一等高明的醫(yī)術(shù)。”只以為這“野蠻人”的小丫頭,必然驚喜莫名,立刻同意了。 卻不料楊順妞搖頭道:“無喜怒哀樂,我做不到。李家小哥給我一把米,這是恩,得報。姓卜的想賣掉我,這是仇,也得報。這些事情,我必然日夜惦記,怎么可能心平氣和,當(dāng)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不選不選。” 澤瀉稍有意外:“沒看出你竟是這么個恩怨分明的性子?也好也好。你聽了——我這里這第二種法子,恰是給這烈性兒人的。此法號稱“蠱術(shù)”,乃是與蟲獸結(jié)為盟友,合正邪,類陰陽,同生共長。能了解天下生靈的血?dú)鉅顩r。做醫(yī)生雖是個偏鋒的醫(yī)生,可是用來報復(fù)人卻是再好不過的了!只有一點,壽數(shù)上恐怕有些妨礙。” 楊順妞搖頭笑:“你糊涂了。我雖想報仇。卻也沒想到寧愿自己少活幾年,也得報仇的份兒上。我說你們?nèi)蘸蟮娜讼敕ǘ既绱似婀置??不是活著冷冰冰像個木頭,就是和蟋蟀一樣,動不動想拼個你死我活……這幾百年發(fā)展的,難道還不如我們這些野蠻人?” 澤瀉被她一噎。心知這是在報他日夜叫她“野蠻人”的仇??墒且粋€經(jīng)歷了幾次工業(yè)大發(fā)展的智能系統(tǒng),看不上還沒有見過蒸汽機(jī)的土著,難道不是很正常么?他頓時賭了口氣。抖擻精神,誓讓這小丫頭服了自己再說。 于是又開口道:“哼!那只是一部分而已。你不喜歡就拉倒,好好聽我介紹。第三種是五禽仿生之法。學(xué)動物延年之相,靜可養(yǎng)天年,動可增強(qiáng)筋骨之力,攻敵致勝。這下子你可沒話說了?” 楊順妞果然眼睛一亮。學(xué)小動物,對大部分小孩兒來說,都是相當(dāng)有吸引力的一件事。然而她念頭一轉(zhuǎn),又問道:“我可能把這法子教給父母?” 澤瀉失笑:“自古長生法,度己不度人。哪里聽說能教給父母。而且不一樣的人根骨也不同,適合你的法子可能是學(xué)烏龜。適合別人的,大約就是學(xué)黑熊了。這怎么能混教!不成不成。” 楊順妞猶豫了一下也搖了頭:“既然如此——不學(xué)也罷。” 澤瀉驚訝之外又生了點賭氣。也不去看楊順妞的反應(yīng),如擺攤一樣,一股子氣兒的念將下去:“第四種,請神上身巫醫(yī)術(shù),奉一大乘為上。你日夜供他香火,他借你的身子享人間炊煙。可謂互利共贏。這樣的大能水準(zhǔn)極高,能幫忙的地方,可不只是醫(yī)家事!” 楊順妞瞪大眼:“我自己的身子,讓一個外面不知道什么樣的東西占了?不學(xué)不學(xué)” “第五種講究先道后我,求本真而不致。用談心的方法,消除患者胸中怨憎會,求不得之苦。論前因,將來世,患者的心胸既然闊達(dá),大部分的病癥也就好了。這法子可以度己,可以度世間。這回如何?” 楊順妞大驚:“和尚?不能啊!我還得嫁人的?不學(xué)。不學(xué)?!?/br> “第六種陰陽和合天下理,去陰邪之精會陽正之氣,用兩身為爐鼎煉化金汞。龍虎交,抱虛懷柔。有術(shù)在房中。這可是專門為嫁人準(zhǔn)備的,而且樂趣無窮喲!”澤瀉笑得猥瑣。 楊順妞一頭霧水,說話也有點猶豫了:“雖然沒聽懂是什么……可是你笑得這么丑,不像是什么好東西。還是不學(xué)了好……” “第七種是按摩術(shù)養(yǎng)生延年,能治小病?!?/br> “你糊涂啦,男女授受不清……這東西我學(xué)了也用不了?!?/br> 澤瀉聽她接連否決了七種,正想開口,神色微微一動,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有些黯然。頓了一下,又道:“第八種動肌膚,開外體,修皮毛,換臟腑,由外而內(nèi),西家解剖之理。” 楊順妞點點頭:“聽著有趣?可是這就能治病,能讓那么多人不死。能讓人不害人么?” 澤瀉一遲疑,竟未回答。 半晌,他道:“你想的居然是這個?藥醫(yī)不死病,佛度有緣人。這世間事,可比救活一個人,難得太多。” 楊順妞點頭:“我想讓太倉不發(fā)大水。想讓落單的小孩兒快點找到爹娘,想讓卜翼那樣的騙子改變想法不去做壞事……你這里,可有教這個道理的?” 澤瀉苦笑:“我只是一個醫(yī)療學(xué)習(xí)系統(tǒng)……算了,你從這本書讀起好了,或者能有所感悟也未可知?” 楊順妞注視著他:“是什么?” “第九種,岐黃一本。治病治心?;蚰芪虺鲞@世上輪回的道理。救人勸人向善。只可惜……你是看不懂的?!?/br> 楊順妞福至心靈。神色一正。恭敬道:“拜見師傅?!?/br> 澤瀉的聲音有幾分古怪:“徒兒免禮——你是不是忘記了什么?你還在樹上……?。〉粝氯チ?。”他平平道。掩飾不住的幾分幸災(zāi)樂禍。 作者有話要說: ☆、皇帝御駕南巡 一個大活人“撲通”一聲從樹上掉下來……楊順妞就這么給抓住了。 卜翼送貨上門,卻沒弄到一個銅板的報酬。梳著高髻抹了桃花狀的鴇兒翻著白眼不認(rèn)賬:這丫頭可是我手下抓回來的。你不是一點力氣都沒出么!你說是你帶過來的?不記得了……證據(jù)呢?能拿出來證據(jù)再說! 卜翼望著一對手提齊眉棍的打手兄弟,艱難的咽了咽口水,苦著臉認(rèn)了:“我記錯了。我這就走。” 艷花樓的掌柜大獲全勝,心滿意足。扭著纖腰兒就進(jìn)去了。剩下來,就是內(nèi)部說服工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