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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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nóng)業(yè)社會,男耕女織,衣食住行大部分都能自己解決了,必須得和外面購買的,只有鹽。 官府嚴禁私人采購,可是官鹽,不管是煮的是曬的,并不是每個地方都有。這就得有人負責,把某個產(chǎn)鹽地點制造出來的鹽,運送到各處去賣。 做這個活計的一幫人,就是鹽幫了。 因為這個活,幾乎就是跑腿搬運工,旱澇保收的純利潤,所以官員們很樂意把自己不成器的大舅子小外甥之類,分派到這個行當。這些沾親帶故的鹽商們,除了按照政府規(guī)定做生意,有的時候也搞一點小動作,比如倒騰個批文,夾帶個走私之類——古往今來,多像??! 鹽幫上面有官府關(guān)系,下面走九州三江,也和地頭蛇有來往。因此,那就是傳說中的“黑白兩道,一踢雙開”。走到哪兒,都神氣著呢。 ………… 胡靖和是江蘇鹽幫的一個小頭目。準確地說,他是揚州分舵太倉分堂北灣子溝小隊隊長。手下有二十來個弟兄。負責在江口這一帶巡邏。 這里離曬鹽場不太遠。本地人是不怎么缺鹽吃的。所以胡靖和的本職工作,就是當曬鹽場的弟兄們來的時候,幫著運貨上船。 因為這工作不重,大家也私下倒騰些零花。比如胡靖和這一票人,閑著的時候,就收購小船做客運貨運生意。李家這一次上京,租的就是他們的船。 這天,胡靖和才吃了早飯,正準備到街面上轉(zhuǎn)悠一圈松快一下,突然聽見院子里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他出去一看,頓時大驚!只見他上司太倉分堂的堂長周崀,帶著兩個人過來了??慈诵凶叩奈恢?,那兩個他不認識的人,地位還在堂長之上呢! 他才走出去,就聽著周崀問道:“今天有多少人過江?” 胡靖和心說難道這是來整頓兄弟們的生意了?真是夜貓子進宅就沒好事兒,平時堂里屁事兒都幫不上,還隔三差五派人來吃一頓。這是又換著花樣來撈油水呢。就仰天打了個哈哈:“周老大!看你這話問的。滿江上都是做小買賣,兄弟哪兒沒文化,哪兒能數(shù)的清啊……” 周崀也知道他這手下這點花花腸子,不耐煩地板了臉:“總舵走脫了個點子。有人看見他們從這兒來了??禳c說,今天有幾撥人過江!” 胡靖和一愣。立時就想到了李家那船?,F(xiàn)在的江上除了幾個打漁的,從北溝子這邊出發(fā)的船,應(yīng)該就只有這一條了。 可是,李家是當?shù)氐拇髴?,?jù)說兒子以后就是官老爺。人家給的錢也不少,自己若是再派人截了——名聲不就壞了么?!人家還以為我胡五,這是勒索客商呢。以后沒人從我這邊走了怎么辦。 倒是總堂——走脫了個點子?你們真廢物。想讓我去追啊,關(guān)老子什么事兒! 他心里這么想,臉上卻是一臉為難:“這個……小的也不知道啊?;蛘吣鷰孜辉谶@里先用個便飯,我讓下面兄弟去查看一下?” 周崀有點意動。就看了看身邊這兩個人。這二位,一個是分舵的副舵長,另一個他也沒見過,不知道是什么來頭的。因為有分舵的副舵長在這兒,他才陪著走一趟。 那兩人卻一起搖頭。副舵長道:“決不能放跑了人。我們隨后就有弟兄來接應(yīng),你們指個方向就行?!?/br> 另一人冷冰冰的,補充了一個字:“船?!?/br> 副舵長愣了一下:“對對,你們再準備一艘大船,快!過了江就不好辦了?!?/br> 周崀聽說他們帶了人,頓時嚇了一跳。從分舵帶下來的人——難道是傳說中那一批能夠飛檐走壁的武林高手?頓時肅然起來,心說這次的事情果然不簡單。他怕胡靖和不知道輕重誤了事情,狠狠地踢了他一腳。口上道:“是,我們這就是準備?!?/br> ………… 胡靖和老大不情愿的。用老子的船,還不花錢,還指示老子。龍王爺保佑你們都掉進水里去。 他心里罵罵咧咧的。動作也就磨磨蹭蹭的。 點了人手,先去確認今天早上究竟走了幾艘。 等消息回來,又讓人去搜羅自家熟悉的老船工。因為北溝子這一段的路線有點“邪”,有人走風平浪靜,有人走就是大風浪,大家也推不出個理兒,最后過江,都得找個有把握的船工帶頭掌舵。 結(jié)果那幾個船工,除了給李家?guī)返哪莻€,一個聽說昨天著了涼正發(fā)燒呢,別說指路,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另一個更絕,喝多了酒,這會兒看人都是重影兒。最后找來一個年輕的。算點齊了人馬,出發(fā)。 ………… 這一通磨蹭。雖說胡靖和留下來的船,比租給李家的更好些,可是這也追了好幾個時辰才追過去。 那分舵主圍在掌舵的船工面前,都恨不得自己上手去搖了。臉上急出了汗來。 周崀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恭恭敬敬的。他可是看見這兩人帶來的弟兄了。一個個蜂腰猿背,看外形就知道是好手! 胡靖和耐不住好奇,也跟著上了船。沒人理他,他就在船頭上站著看。遠方的江面出現(xiàn)了一個黑點,然后,聽見有人說:“追上了,是不是這一艘?” ………… 太子冷笑一聲,起身往外走。他身邊的侍衛(wèi)大吃一驚,有一個攔在他面前都急了:“主子,千金之主坐不垂堂,您何必……” 胤礽一甩袖子把他丟到一側(cè):“有人想殺我,我怎么也得好生看看,誰這么有膽識!” 胤禛默不做聲,放下小碗就跟著向外走,同時在懷里摸著什么東西。沈如是伸腿絆他一下,板著臉教訓(xùn)道:“你那張臉再吹了風一定會加重,說不定以后都治不好了。最好待在屋子里!” 胤禛回頭看了沈如是一眼,眼睛黑定定的,配著一張面癱臉,實在有些駭人。然后,他邁過沈如是的腿,走出去了。 沈如是跺了跺腳,快速扒完嘴里的幾口飯,也往外跑。李家夫人叫她一聲,沈如是留下個“我是大夫”,就沒影了。 李家夫人嘆了口氣,才想說什么。就聽見自己丈夫?qū)鹤拥溃骸拔覀円步M織一下人手,看看來的是什么人。你把你那舅舅送給你的匕首帶上?!?/br> 然后,李家老爺回頭,對這自家夫人說了一句話,算是解釋:“……他和咱們,可在一條船上?!?/br> 作者有話要說: 20130717 0:00 ☆、武林高手飛來 李家?guī)Я耸畮讉€人,大多是地里活計的能手,船上的旱鴨子??匆姶蟠瑱M沖直撞過來了,都在尖叫呢。 太子爺皺了個眉頭,冷冷掃過。頓時安靜了。不少人都想起方才的事兒了——如果這一位暴躁了,會不會被這一位的手下,給踢到江里去? 那船越來越近,果然比這一艘還大一些。約摸著,能裝個四五十人。又有眼神好的,能看出上面那一批看上去就是打手的。而且人家的人數(shù),可比搭船的這位爺,手下的打手多啊! 沈如是瞅了一眼就沒興致了。她瞪了那個不聽自己話的小孩一眼,抓了兩個路過的人手,就到廚房去燒開水了。萬一誰受了傷呢! ………… 沈如是從澤瀉那里學(xué)的雖是中醫(yī),可是嚴格來講,也吸收了不少其他類別的精華。比如外傷處理這一塊,各種窮講究。 沈如是自己經(jīng)歷過大災(zāi)荒,很理解醫(yī)生失誤導(dǎo)致死亡,是個什么概念。自己多準備些,若能救人時多一分把握,這簡直是僥天之幸。 尤其是某次她出門行醫(yī),遇到一家有個重病的,來不及抓藥,還好身上帶了合好的丸藥。最后居然見效。挽回了那性命。 沈如是從此受了鼓舞,不僅全身上下準備的齊全,給人診病,更是提前在頭腦中思索若干遍,方才敢下手去治。 如今兩邊快打起來了,她沒那等本事化干戈為玉帛,便到廚房里,去做救傷的準備。 羅德蹲在地上給她幫忙,神色一會兒陰一會兒陽的,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沈如是也沒功夫和他聊天啦。外傷方面,窮講究的東西太多,從紗布到剪刀,都得在熱水里煮過。還有刀傷藥之類,不算簡便呢。 ………… 太子爺胤礽站在船頭,被若干手下簇擁著,好似山大王一樣,與對面來船的人冷冷對視著。 對面船上,副舵主大喜:“就是這人!我見過他,兄弟們,準備了——” 那個和他一起來的,話少面色冷的漢子,聽到這里,一揮手,帶著一群蜂腰猿背的大漢就沖過去了。 周崀還好。他心中有了些預(yù)計,只是在驚訝,那個不怎么說話的家伙,居然是一個看起來更高明的好手! 胡靖和已經(jīng)傻掉了。揉眼,再揉眼,繼續(xù)揉眼——沒看錯呀,這幫人踩著水面就跳到對方船上了?我怎么不知道水面這么好踩。 副舵主臉上驚訝一閃而過。這個行動雖然是他動員的,還是他喊得口號??墒?,他沒有打算讓這幫人一上來就沖過去啊! 大江之上,弓箭為先,咱這邊的人,手里有土弓箭呢,怎么也得利用距離欺負一下對方,然后再上前去撿果子么。這次行動,上面可是交待的:死活不論呀。 算了算了,反正自己這邊都是有武力的好手,這樣去欺負一群普通人,估計也沒什么差別。副舵主的懊惱之情轉(zhuǎn)瞬就沒有了。只是有些遺憾,自己這么威風凜凜的指揮,居然被下面的人誤解了念頭——計兄弟真是太不好溝通了。 他這樣想,就抬頭望著那冷面漢子,見對方身形輕巧,如同一只大鳥。幾個轉(zhuǎn)折,就逼近了對方船頭。 副舵主心中,又有點羨慕:雖然這是個沒腦子只有蠻力的家伙??墒牵@家伙的功夫真俊呀!難怪是總舵護法呢。 ………… 胤礽站在船頭,一步?jīng)]退。他也是從小弓馬嫻熟的。練到今日,屈指算來十一二年。雖然算不得高手,可也自信有幾分保護自己的本領(lǐng)。 他振了振袖袋,什么東西滑落到手心里。 太子身邊的幾個侍衛(wèi),一個還在苦勸他回去,另有人,起身迎上了來敵。 這時刻,正是那姓計的冷面漢子,將踩上船幫卻未能踩上的時候。船上的侍衛(wèi)一拳遞過,冷風撲面,卡的就是對方舊力不繼新力未生的這個點。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你看人家輕輕巧巧這么一拳,下面還是走路時的普通姿勢,就好像誰都能擺的一個架子??扇绻腥碎L了一雙透視眼兒,就會發(fā)現(xiàn)對方這拳從腰腹透到拳尖。如果真挨實了,只怕有開碑裂石之力。 更別說,這一拳遞出的時機之巧,不是天賦極高且在武藝上浸yin若干年的,根本沒有這個火候。 那冷面漢子卻毫不驚慌。身子微屈,同時抬腿就是一腳,踢得是對方下陰。 武林中有個說法:“出拳不讓步,舉手不留情。”練拳就是在好狠斗勇,為的就是和人拼姓名?;蛘呶遗滥?,或者你弄死我,總得死了一個才可罷休。根本不是什么你來我往的花架子。 冷面漢子一拳遞出又一腳,岸上的護衛(wèi)會身一閃,出拳打向他咽喉。另一手似攻似守,已經(jīng)將那冷面漢子能躲閃的幾個角度都封死了。 卻未料到,那漢子出腳竟是虛腳,身子一側(cè),地堂功夫滾上船來。那護衛(wèi)大驚,回頭已經(jīng)晚了。只見那冷面漢子手中一對不知什么時候取出來的雙鉤,揮舞著就向站在船頭的太子攻去。 ………… 船上打得混亂。不少人都躲在了船艙里。一邊從窗戶向外面看,一邊又開始打擾滿天神佛。 也有膽子大的,站在門口提了趁手武器——折凳,也想熱血拼斗一回。沒料到對方竟是踏著水面而來的,更和這邊太子爺?shù)淖o衛(wèi),打得各種眼花繚亂,頓時就嚇壞了。 對面的大船還在靠近。胡靖和眼看著兩艘船就快撞上了,真是心若油煎。這兩艘船都是他花銀子弄得呀!這位不知道從哪兒來的爺,能不能先付了帳,再撞咱的船。 周崀看見人家都是武林高手,當即就不敢出聲了。躲在一邊裝死,只當沒看見胡靖和的眼色。不錯,你小子是送過我?guī)紫渥犹O果——那又怎么樣,收了錢就一定辦事兒么,哪兒來的道理呀! ………… 羅德從里面見到胤礽遇險,面色大變。心想今天如果折了這位爺,在場的一個也活不了。 咬了咬牙,從懷里掏出個重重疊疊折著的小包來。 沈如是看了一眼,毫不驚慌。這樣的時候,就看出大夫的冷靜了。你若是見到血就尖叫,見到險情就手抖,那怎么能做一個好大夫呢? 左右看著沒有什么能派上用場的東西,抬手扯了窗紙,拎著把菜刀,就準備飛出去救場。 外面也有個想救場的呢,胤禛站在個別人一眼注意不到的地方,手中是一段怪模怪樣的玩意兒。這東西可真沒有幾個人認得:這是火槍。 那冷面漢子第一個動作躲開護衛(wèi)攻擊滾上船,第二個動作還在滾著的途中,就掏出雙鉤攻向太子。節(jié)奏相當緊湊。一般人根本沒有這么快的反應(yīng)。 太子爺胤礽倒是毫不驚慌。身體一轉(zhuǎn),側(cè)手接下了這一招。他對著兩把鉤一引,一避,且戰(zhàn)且退,就像把這人向護衛(wèi)的方向引。 那冷面漢子也看出了這個意圖,頓時動作加快,如疾風驟雨一般攻了上來。旁邊的護衛(wèi)著急忙慌想往過撲,可怎么算,也得花費一點時間——足夠那冷面漢子使好幾招了。 胤礽那點水準,被這么一攻擊,頓時局促。險境頻出。窗子里面拎著菜刀的沈如是,與外面拎著火槍的胤禛,手心里都緊張的溢出了汗。這兩人纏斗在一起,身形變化極快,這如果打偏了怎么辦? 胤礽額頭汗出。 作者有話要說: 20130717 1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