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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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楚眼中閃過些什么,在經(jīng)過云袖知身邊的時候,輕輕地道了一聲‘謝謝’。 ……三日的時間,四人,快馬加鞭趕到‘北涼城’外的‘北涼山’山腳下。遠遠地,便看見了一襲白衣的莊君澤,和一襲白發(fā)、懷抱著孩子的‘老人’。不,更準確的說,應該是‘中年人’,因為,那一個人雖然滿頭白發(fā),但是,容顏俊美,頂多不過半百的年紀。 秦楚一看到莊君澤,眼中,倏然閃過一抹欣喜,幸好他沒事。而,在看清‘老人’的容貌時,詫異的握緊了手中的韁繩。 那一個‘老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被困在雪山上、教過她醫(yī)術(shù)、也教過封洛華武功的老前輩!而依照莊君澤當日在‘鳳x山’上所說的話,他應該就是‘秦楚’的親生父親、北堂國的王爺&&莊傅雪了! 只是,他偷抱走孩子,到底是為了什么? 封洛華顯然也認出了‘老人’,喚了一聲“老前輩”! 莊傅雪抬頭望過來,那一雙黑眸,有著涉世已久的尖銳和鋒芒。只見他,目光,一一望過每一個人,最后,停留在秦楚、祁千昕與封洛華的身上。 眸底,稍縱即逝一抹殺氣。 莊君澤看到來人,急忙開口道,“幽兒,你們快走……”最后一個字的尾音,剛一落下,身體,便被狠絕的一掌打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身后的樹干上,再砰然落地,吐出一大口鮮血。空中,隨之飄落下來漫天紛飛的樹葉。 秦楚心中一驚,猛然屏住了呼吸,下一刻,躍身下馬,抬步,就要向著受傷的莊君澤走去。 祁千昕幾乎同一時刻躍身下馬,一把扣住了秦楚的手腕,阻止她的腳步,繼而,似笑非笑的對著對面的莊傅雪道,“不知道前輩這是何意?” “你不配與我說話!” 一句話,倨傲狂妄不屑至極,令一貫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祁千昕,都驀然變了臉色。 秦楚明顯的感覺到祁千昕扣著自己的手,有那么一瞬間的收緊。她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對著對面熟悉又陌生的‘老前輩’望去。 封洛華上前一步來,與秦楚和祁千昕并排而站,有禮地對著莊傅雪拱了拱手,道,“老前輩,你……” “你也不配與我說話!” 不等封洛華將話講完,莊傅雪便冷漠地打斷了他,聲音,不帶一絲的溫度,甚至,可以說是冷冽入骨,令人不寒,而顫。 祁千昕心中已是惱怒不已,但面上,卻反而是笑了,神色,亦變不屑起來,淡漠道,“一個用擄劫孩子來做威脅的人,那你覺得自己有資格與他人說話么?” 莊傅雪猛然望向祁千昕,黑眸中,迸射出凌厲,同時,抱著孩子的手,倏然一緊。令原本沉睡的孩子,霎時,大聲地哭了出來。 那哭聲,立即牽動起了秦楚的心,擔憂之情,溢于言表。 祁千昕一時間亦是明顯地皺了皺眉。 封若華眸中劃過一絲憂心、云袖知沉默不語。 莊傅雪將對面每一個人的神色變化,都絲毫不漏的盡收眼底,許久,緩緩地笑了。任由懷中的孩子哭個不停而絲毫不加理會。 小孩子在莊傅雪的懷中,不斷地掙扎、動蕩著,小手亂揮,含淚的大眼睛,直直的向著秦楚與祁千昕這邊望過來,不停地喊‘父皇’、‘母后’! 秦楚心疼不已,恨不得立即跑上前去,將孩子抱入懷中。 這時,莊傅雪才不緊不慢地說出了自己的目的,“祁千昕,我要上山去見我的女兒,你帶我上去!” 原來,他為的,竟是這個目的! “當然可以,不過,先讓莊兄過來!”知曉莊傅雪的目的后,祁千昕鳳眸一斂,用著同樣不緊不慢的語氣,開出條件。 “你以為,你們有資格與我‘討價還價’么?”莊傅雪止不住地冷笑一聲。 “除非,你不想見到你的‘女兒’了!” 祁千昕說話的語氣,依舊沒有什么起伏變化,神色,漸漸轉(zhuǎn)為淡然。 僵持的場面,展了開來。許久,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空氣中,只聽得小孩子力竭嘶喊的哭泣聲。 最后,還是莊傅雪退了一步。 秦楚連忙上前去,攙扶起地上的莊君澤,手,立即把上莊君澤的脈搏,下一刻,猛然睜大了眼睛,脫口道,“你的武功?” “廢了!” 莊君澤淡淡說道,似是根本不在意,但是,無人看到的眸底,卻是有著一抹恨意。然后,平靜地道,“你們,不該來的?!?/br> “可是,孩子在他的手中!” 莊君澤聞言,向著莊傅雪懷中那一個大聲哭泣的孩子望去一眼,然后,似是突然雙足無力,整個人向著地上倒去。 秦楚連忙彎腰,雙手扶住他。 而,就這時,莊君澤一句很輕很輕的話,拂過秦楚的耳畔,“無論什么時候,一定要咬住那個孩子,是水晶棺木內(nèi)的那一個‘秦楚’的孩子,而不是你的。只有這樣,他才不會傷害孩子!” 秦楚一怔,快速地望向莊君澤,卻見他已經(jīng)將目光,落向了他處,神色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似是根本不曾開口說話。 心中,一時間,充滿了太多太多的疑惑! 秦楚扶著莊君澤,跟在一行人的身后,向著山上而去。 ……山道 上的陣法,當初,云袖知曾親自領(lǐng)教過,若沒有祁千昕,所有人根本不可能上去。而就算能上去,也不可能這么快。 山莊內(nèi)的管家,早已經(jīng)等候在陣外,恭敬地迎接一行人進入莊內(nèi)。 “帶我去見我的‘女兒’?!鼻f傅雪直截了當?shù)氐馈?/br> 祁千昕不語,帶著一行人向著密室而去。 ……一刻鐘后。 所有的人,都站在了密室之中。 只見,密室的正中央,安靜地擺放著一具水晶棺木,棺內(nèi),安然地躺著一襲白衣的絕色女子。那女子,毫無聲息,卻只似睡著了一般。 莊傅雪一看到棺木內(nèi)的人,立即快步地走了過去,神情激動,雙手,一和抱著懷中因為長久哭泣而慢慢轉(zhuǎn)為哽咽的孩子,一手顫抖地撫上棺木內(nèi)的人的臉,輕輕地喚道,“雪兒!” 云袖知的目光,也隨之望了過去,黑眸中,有什么,被深深地掩藏,無從窺視! “你們,都給我出去!” 突然,莊傅雪一瞬斂去了臉上所有的神情,冷漠地發(fā)話。 秦楚向著莊傅雪懷中的孩子望去,腳步不自覺地微微上前,根本不愿離去。 祁千昕握住秦楚的手,低低地道了一句,“我們先出去再說!” “可是……” “阿楚,相信我,我不會讓孩子出事的!” 一句話,令心中忐忑至極的秦楚,慢慢地安下心來。他,仿佛就是有這種能力。秦楚側(cè)頭望去,半晌,輕輕地點了點頭,隨之祁千昕一道,退了出去。 余光,在這個時候,不經(jīng)意間瞥見了云袖知與封洛華望著水晶棺木內(nèi)的人時,那一絲一閃而過的異樣暗沉光芒。 ……秘道外的涼亭內(nèi)。 祁千昕運功,為莊君澤調(diào)息了一番,但他身上的武功,卻已是沒有辦法恢復。 “阿澤,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秦楚在祁千昕為莊君澤調(diào)息完后,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 莊君澤微微地吐息了一下,睜開眼睛,黑眸平靜如水,道,“皇叔下了雪山后,便前往‘圣斯部落’尋找‘圣斯部落’的前一任圣女,可是,前一任圣女已經(jīng)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拒絕了皇叔。” 秦楚長睫不可置信地顫動了一下。 莊君澤繼續(xù)道,“皇叔惱羞成怒,與那一個男人動了手,數(shù)月前那一場突如其來的水災,但是因此之故?!?/br> 一剎那,幾人的神色,都不由得變得異常慎重了起來。 “皇叔敗給了那一個男人,因此生恨,恨前一任圣女的叛情,恨我父皇當年的囚禁,同時,也恨西越帝‘另結(jié)新歡’,對他女兒的背叛!” 至此,幾人終于明白了整一件事情! 只是,秦楚開口,“我可以跟你解釋……”我的身份……“你以為,他會信么?” “這?” “我已經(jīng)與他說過了,你看他對你露出來的殺氣就可以知道了!” 那樣的事實,確實很難讓人相信,只是,現(xiàn)在究竟該如何是好?那一個人,是‘秦楚’的親生父親,他們自然不能對他‘不敬’,可要是他對孩子不利……密道的門,這個時候,緩緩地開啟。 亭子內(nèi)的所有人,一時間,都不由自主地向著聲音傳過來的那一個方向望去,唯獨莊君澤,背對著那一個方向沒有動,淡淡的語氣道了一聲,“你只要記住我之前與你說的話,就會沒事!” 猛然,秦楚懂了! 莊傅雪步出密道,懷中,抱著毫無生息的女子,一步步的走過來。 秦楚忽的睜大了眼睛,衣袖下的手,不自覺地微微收緊,他,他竟然沒有將孩子抱在懷中,難道是,是放在了密室中么? 莊傅雪經(jīng)過涼亭的時候,冷笑著瞥了一眼亭子內(nèi)的人,然后,腳步無絲毫停頓地抬步離去。 秦楚顧不得其他,連忙向著密室奔去,長長的密道內(nèi),只聽得那一聲聲急切的腳步聲,不斷地、清晰的回蕩個不停。 “家齊!” 遠遠地,秦楚便望見了水晶棺內(nèi)那一個小小的身影。 于是,心,止不住地一松。 然后,跑近水晶棺,彎腰就抱起水晶棺內(nèi)安然沉睡的孩子,不停地喚著他的名字,然后,心疼的拭去他眼睫毛處還帶著的那一絲水光。 “家齊,家齊!” 后知后覺的,秦楚察覺到了不對勁,孩子的面色,泛著一絲不同尋常的緋紅,而自己叫了他半天,他也沒有一點反應,手,努力克制著顫抖的撫上孩子的脈搏。 整個人,瞬間僵硬! “阿楚,怎么了?”后面快步而來的祁千昕,看著神色不對的秦楚,擔憂地問道。 “他,他向孩子下毒!” 秦楚慌亂的抓住祁千昕的衣袖,神色顫慟。 祁千昕向著秦楚懷中的孩子望去,鳳眸中,閃過一絲明顯的殺氣,迅即,牽著秦楚的手,就往密室外而去,道,“走?!?/br> ……一行人,在山腳下,截住了抱著‘秦楚’正準備上馬車離去的莊傅雪。 莊傅雪回頭望去,臉上,緩緩地勾起了一抹似有似無的弧度,淡笑道,“我世間,我下的毒,只有我一個人有解藥,若想要孩子沒事,你們其中的一個人,就必須跟我走!”目光,銳利的環(huán)視了一圈,最后,落在能力最‘弱’的秦楚身上,“就你吧!” 秦楚抱緊了懷中沉睡不起的孩子。 祁千昕冷笑,“你以為,你有這個能力,離得去么?” “你們,大可以試試,不過,話說在前頭,這賭注,可是孩子的‘性命’!” “你……”秦楚心中惱怒,但下一刻,卻是反常的冷靜了下來,語氣一轉(zhuǎn),道,“這是你女兒的孩子,難道,你真的連自己‘外孫’都不顧了么?” 莊傅雪眼中,倏的閃過一道詭異的陰翳光芒,不容任何人察覺,嗤笑道,“這是你們說的,你們以為,我會相信么?” “可他真的是你女兒的孩子!”秦楚語氣越發(fā)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