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jié)
沐海清卻是安慰道:“本是想著不會有什么大事,就不必勞煩了眾人,卻不想到底是讓你們跟著受驚了,這讓我心中可是過意不去?!?/br> 沐寂北瞧著沐海清的樣子,眼色沉了幾分,這沐海清分明應(yīng)該是個很高傲的人才對,那種高傲是從小高人一等的優(yōu)越,是因為有一個作為公主的母親,并非是依一朝一夕就能夠改掉的,可是今日從始至終她都沒有擺出什么架態(tài),倒是讓沐寂北有些錯愕。 不多時,大夫便來了,單肩斜挎著個藥箱,一身棕黃色長衫,急急忙忙的便走了進來。 周圍了人很快便讓出了位置,讓這大夫給沐海清好好瞧瞧。 大夫?qū)搴G宓氖址旁谝恢卉泬|上,凝神開始號脈,眾人都圍在一旁看著,空氣一時靜謐起來,沒有人出演打擾,都在等著這大夫的診斷結(jié)果。 沐寂北亦是如此,可是卻在凝神的時候,發(fā)覺身旁忽然多出來一個人,微微側(cè)眸,是吉王!目光不由得深了起來。 吉王不動聲色的挪到了沐寂北身邊,面上卻是神情嚴肅的看著大夫和沐海清,只是身子卻是離沐寂北越發(fā)的近,倒是也不知是怎么這般不動聲色的挪著的步子。 沐寂北看了眼湊近自己的吉王,正巧吉王也是轉(zhuǎn)過頭來,看向沐寂北的眸子中帶著幾分曖昧和暗示。 沐寂北挑挑眉頭,露出一抹笑意,吉王整個人卻是愣在了那里。 沐寂北的腦子在快速的轉(zhuǎn)著,這吉王雖然一向風(fēng)流,貪婪女色,但是由于他有一個身份尊貴的好父親,更是一個為了皇帝送了命的父親,所以這吉王雖然沒有什么大權(quán),卻也有一項足以讓眾人討好的權(quán)力。 那就是興修河道的發(fā)放權(quán),如果有人想要興修河道,那么一定是要經(jīng)過吉王的點頭的,而沐寂北聽聞,此番吉王進京,似乎皇帝有意要興修帝都的河道,若是果真如此,這帝都的河道對于沐寂北來說,可就十分重要了。 而本該被看診的沐海清卻是微微抬了抬眸子,垂下的眼簾中閃過一絲恨意。 那吉王似乎還想要得寸進尺,更是湊近了一些,似乎想要貼在沐寂北的身上。 沐寂北狀似不經(jīng)意間挪開了步子,吉王則是隱隱落空,可是即便如此,吉王依舊是能夠嗅到女子身上淡淡的香氣,不由得覺得神魂顛倒,不能自己。 不多時,那大夫終于收好了藥箱,站起身在眾人關(guān)切的目光下開口道:“王妃這是有了身子,再加上一路舟車勞頓,沒有好好休養(yǎng),才會有所不適?!?/br> 沐海清的眼睛一亮:“是真的么?” 大夫點點頭:“這是自然?!?/br> “那孩子有沒有什么危險,一切可還安好。”老太妃帶著幾分關(guān)切開口道。 大夫想了想繼續(xù)道:“孩子倒是沒有什么的大礙的,只是卻也需要好好休養(yǎng),現(xiàn)在時候尚早,胎氣不穩(wěn),所以務(wù)必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才是?!?/br> 老太妃點了點頭,讓晴姑姑給了大夫一錠銀子,開了副方子,便將大夫給送了出去。 “這可真好,我是要有小弟弟了么?”沐海蓉似乎十分欣喜。 青國公主則是點了點沐海蓉的頭道:“休要胡言,那是你的外甥。” 沐海蓉吐了吐舌頭,也沒有不開心的樣子。 “那就恭喜大jiejie早生貴子了?!便寮疟毙χ_口。 沐海清的臉上洋溢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對著沐寂北點了點頭。 因著沐海清突然有了身子,所以便早早的各自回房了。 沐寂北回到房中一坐坐了半日,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總是覺得事情不會這么簡單,可又會想自己是不是多心了,不過即便是沐寂北帶著幾分謹慎,可是相府卻依舊風(fēng)平浪靜。 沐海蓉總是去探望沐海清,姐妹兩人的感情似乎極好,偶爾也會叫上沐寂北。 這樣的日子,幾乎讓沐寂北以為自己真的是生活在深閨中的千金小姐,甚至是生活在一個姐妹和睦的大家庭里,這種安逸來的不踏實。 這日,沐寂北正在房中繡著衣裳,殷玖夜卻是不知從哪走了出來。 沐寂北立即將那衣裳給藏在了身后,為了白竹這兩件衣裳,她可沒少被殷玖夜欺負,若是再讓他瞧見,這還得了。 殷玖夜只掃了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眼神漸漸變得有些危險,這個女人是要氣死他么,給白竹縫衣裳也就算了,竟然還要藏起來,不想讓他知道么! 沐寂北自然知道瞞不過男人的目光,帶著幾分討好的笑了笑。 殷玖夜卻是伸出手,冷聲道:“拿來?!?/br> 沐寂北心中郁結(jié),這殷玖夜難不成是有心靈感應(yīng)還是如何,怎么每次她一繡他便知道,導(dǎo)致到了現(xiàn)在,竟然連個角也沒有繡完。 沐寂北吞吞吐吐的不想將東西給了殷玖夜,這白竹也不是好答對的,現(xiàn)在白竹身居要職,武功又奇高,以后少不得還是要打交道的,她可不想費了半個月的時間才繡出的這么點東西,直接交代在殷玖夜手中。 可是瞧著殷玖夜那越來越冷的眸子,沐寂北還是不受控制的一步一步挪了過去,不是很情愿的將手中的東西交到了殷玖夜的手中。 殷玖夜瞧著一件白色的衣袍上正繡著一片青翠的竹子的圖樣,不過這繡活似乎才開始,不過繡了一節(jié)而已。 看著半個月才這么點成果,殷玖夜的心情不由的好了起來。 看了眼站在一旁帶著幾分心疼的沐寂北,終究是沒有舍得將她辛苦的成果毀去,卻是也不看女子,自己翻了翻桌子上的笸籮,找出了針線,竟然有模有樣的開始繡了起來。 沐寂北站在一旁,眼珠子差點掉了出來,殷玖夜在繡花? 沐寂北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著男子那修長有力的大手,此刻正拿著一根繡花針在穿針引線,不由得覺得十分好笑,看看男子那臭著的臉色,緊抿的雙唇,就知道是有多么不悅。 沐寂北走過去,站在男人身后環(huán)住了男人的脖子,在殷玖夜的臉上淺啄了一口,殷玖夜神色微微好轉(zhuǎn),卻依舊冷聲道:“以后不許給別人繡。” 沐寂北點點頭:“好。” 殷玖夜沒有理會她,這個女人答應(yīng)起事情毫不猶豫,可是他實在是太了解她了,常常是當面一套背后一套,就算是他也沒有辦法。 沐寂北靜靜的看著那雙拿刀的手,卻因為不愿意讓她給別的男人繡東西,竟然親自拿起針線,心頭一暖。 可是兩人之間的氣氛還未持續(xù)多久,青瓷便在門外開口道:“主子,老太妃說明日府中辦宴會,讓人提醒一下您不要忘了?!?/br> 沐寂北點點頭:“知道了?!?/br> 沐寂北仔細回想起來,這青國公主一家對自己倒是沒有半點說不過去的,一時半會她倒是還沒看出什么端倪。 這青國公主歸來,吉王和吉王妃又入住在相府,于情于理,這相府都是該為此舉辦一場宴會,畢竟這青國公主走的可是將近兩年,而非是短短幾天,甚至是一些人也想要試探試探青國是什么態(tài)度,對于西羅的皇位之爭是否有什么看法。 次日清晨,相府里便已經(jīng)忙碌起來了 粉色絨衣的婢女們在庭院中穿梭,賓客們早早就到了相府的前廳,青國公主和沐正德則是在忙前忙后的招待著,因為府中沒有長輩,所以老太妃便撐著場面,同一些有身份的人交談著。 沐寂北到的時候人還未滿,不過卻也已經(jīng)坐了大半,前廳的兩側(cè)擺放著一盆盆常青樹,巨大的天青色彩瓷里的黑泥散發(fā)著淡淡的泥土的香氣,從前廳的大門一直到院落的門前,鋪陳著四米多寬的紅毯。 從院門前一眼便能瞧見里面大敞著的四散紅木大門,上面精細的鏤空圖紋彰顯著相府的尊貴氣派,順著房門,一眼便能前廳里面。 正對著的墻面上掛著一幅福壽延年的圖,青山綠水環(huán)繞,飛鷹雄霸蒼穹,猛虎蟄伏山林,半邊天空清透,半邊則是滾起黃沙,隱隱有一種低沉隱忍的霸氣,似乎一場大戰(zhàn)在即。 數(shù)張圓桌接連擺放在一起,每一張上面都鋪陳著玄米色的桌布,上面精致的雪絨花,遠遠看去正折射著光芒。 桌面上則是一些精致的器皿,七彩琉璃折射出耀眼的光芒,雖然瞧不見都裝了些什么,但是那泛著水光的晶瑩卻是莫名的引起人的食欲,讓人忍不住垂涎欲滴。 沐寂北正要進去,卻瞧見了沐海清一身橘紅色長裙走了過來。 “大姐?!便寮疟敝缓猛O聛黹_口道。 沐寂北一身海藍色芙蓉銀月襖的沐寂北,腳上則是一雙藏藍色的鑲玉雕花的小靴,十分精致,沐海清眼中露出一絲贊嘆,點了點頭:“五meimei可真是明艷照人。” 沐寂北笑著走在沐海清一側(cè)道:“哪里比得上jiejie氣度非凡,我這不過是小家子氣罷了,同jiejie是比不得的?!?/br> 沐海清只是笑了笑,沒有再開口。 同兩人一同走進前廳,好似親密的姐妹??墒遣幌耄哌M院子之后下臺階的時候,變故突生,沐海清突然一個趔趄,整個人滑了一下,整個人從臺階上摔了下去。 沐海清反射性的一抓,長長的指甲一把掐住了沐寂北纖細的胳膊,可卻因為情況太過突然,沐海清沒有抓住,終究是從臺階上滾了下去。 沐寂北皺了皺眉頭,看著滾落下去的沐海清,又看了看自己手臂上被抓破的幾道血痕,神色有些不愉。 殷玖夜最是忌諱自己身上留下這些傷痕了,每一次都少不得要跟她氣上幾天,不過這沐海清還真是夠狠的,看看自己手臂上這血痕,可真是夠深的,只覺得一股火辣辣的痛。 “啊…”沐海清發(fā)出尖銳的叫聲,隨著她的跌倒在地,漸漸變成痛苦的低吟。 沐海蓉這時候不知從哪跑了出來,一把推開沐寂北開口道:“你為什么要推我jiejie!” 沐寂北眸光一緊,她就說這青國公主連同這姐妹倆都怪異的很,難道說如今這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來了? 沐海蓉這不分青紅皂白的一句可是足夠人懷疑的了,剛剛她同沐海清站在一起,甚至可以說是相攜而入,少不得會讓人懷疑這沐海清摔下臺階是自己所為。 老太妃立刻從自己的座位上走了過來,身后也跟著不少來參加宴會的人員,似乎有些瞧熱鬧的意思。 老太妃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何只要有沐寂北在的地方就永遠不得安寧,莫非這孩子天生就是個惹禍包,還是說這孩子天生就易遭人算計? “怎么樣?海清覺得怎么樣?”老太妃神色之中盡是焦急,蹲在了沐海清的身旁。 沐海清的臉色本就蒼白,此刻更是緊緊的扭成了一團,雙手捂著自己的小腹,眼中更是閃爍著淚花,似乎十分痛苦。 沐寂北瞧著沐海清的樣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劃過一抹精光。 “大夫呢,還不快請大夫!”老太妃對著下人開口喊道,畢竟這可是吉王的孩子,出了事也不知這吉王是否會追究,若是真的讓吉王懷恨在心,這河道的事情相府以后怕是占不到邊了。 沐正德同青國公主很快就得了消息,匆匆忙忙的從門前趕來,正巧瞧見沐海清一身狼狽的坐在地上,不由得十分掛懷。 “怎么樣,怎么回事。”青國公主神色焦急的開口道。 沐海清似乎因為太過痛苦沒有開口,可是那橙紅色的裙子上卻漸漸出現(xiàn)一片發(fā)紫的血紅,同那橘紅交相輝映,似乎在攀比著誰更艷麗一些。 “jiejie,jiejie!”沐海蓉焦急的眼淚都流了出來,看著那裙子上蔓延開來的鮮血,神色中盡是慌張。 老太妃和青國公主的臉色也白了,沐正德則始終是不動聲色。 老太妃回過神來,目光中帶著擔(dān)憂的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沐寂北,開口道:“怎么樣,胳膊可有事?” 沐寂北微微錯愕,搖搖頭道:“有勞姑母掛懷,還是先以大jiejie的事為重。” 沐正德見此也開口道:“還是先回去包扎一下吧?!?/br> 沐寂北正要開口,可誰知沐海蓉卻是發(fā)了瘋一樣的沖了上來,開始推搡著沐寂北,一面流著眼淚一面開口道:“都是你,都是你推的我jiejie,若不是你推的我jiejie,我jiejie好端端的怎么會摔下臺階!一定是你,一定是你!” 沐海蓉的聲音越發(fā)尖利,推搡著沐寂北的雙手更是毫不留情,多虧了青瓷動作敏銳,將其緊緊的攔在了身后,否則沐寂北少不得是要被推搡個趔趄的。 沐寂北看著沐海蓉的目光深了一些,這個沐海蓉向來乖巧,從不惹事,可是如今看來似乎卻并不是這么一回事,還是說這一切是有人在背后cao控呢? ------題外話------ 月票榜廝殺真心猛烈…我呆了半天就滾了下來。哈哈,不過我還是好感動,那些支持我的孩紙們我一直默默關(guān)注著你們。我厚顏無恥的繼續(xù)求票…票票,票票~ 最近在弄從這一塊到安月恒覆滅的細綱。更的稍微有點少。表焦急哈。么么噠,愛你們,票子交出來…么么噠 正文第一百二十四章此般設(shè)計 不多時,大夫便來了,先是簡單的診斷了一下情況,而后臉上閃過一抹憂色,抬頭對著關(guān)切的眾人開口道:“情況似乎不妙,孩子大抵是保不住了,先將人放平穩(wěn),抬到床上去,切忌不可動作太大?!?/br> 老太妃等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卻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看著臉色慘白的沐海清被人抬走。 青國公主的臉色也更顯嚴峻,可自己卻也不能離開,畢竟今日這宴會是以她的名義cao辦的,而且這在場的人大多都是貴簣,總是不能失了禮數(shù)。 “青國你留在這里吧,我跟過去看看?!崩咸鷮χ鄧鏖_口,自己則是打算跟過去看看沐海清的情況。 “姑母,我也去?!便搴H厣裆袔е鴰追株P(guān)切,似乎十分憂心自己的情況。 青國公主卻是開口打斷了沐海蓉的話道:“海蓉,別添亂,先讓你姑母去看看情況,稍后你再跟過去?!?/br> 沐海蓉扁扁嘴,不情愿的點了點頭,還不忘轉(zhuǎn)頭瞪一眼沐寂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