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jié)
他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接近十點四十五分,道:“再過十五分鐘,到十一點整,他們還要搞一個邪教祭典,要拿龍嬋做祭品。” 尚揚頓時愕然,一下想起了虞真不久前剛對他講過在東南亞某國發(fā)生的那件事,一位主動獻祭的信徒被凌虐致死。 虞真不是隨口一講,是在暗示他今晚也將有雷同的事發(fā)生?! 他著急道:“那我們得趕快上去阻止這事……等下,那呂正光哪兒去了?” 金旭點破了真相:“虞真玩的好一手貍貓換太子。龍嬋被阮平掉了包,現(xiàn)在躺在祭壇上的,恐怕是呂正光。” 尚揚:“???” 他一時也有點亂套,問:“那龍嬋呢?” 走廊里腳步雜亂,不少邪教信徒也發(fā)現(xiàn)電梯出了故障,但還搞不清楚是什么情況。 孔躍在教中是不管事的,沒人找他。 有信徒去敲黃利國的房門。 黃利國被金旭幾拳揍得暈了過去,現(xiàn)在被敲門聲吵醒,暈頭轉(zhuǎn)向,房內(nèi)沒旁人,只以為自己是致幻劑藥效發(fā)作,出現(xiàn)了幻覺。 他開門問信徒:“祭壇準(zhǔn)備好了?” 信徒答:“已經(jīng)準(zhǔn)備就緒??墒请娞莩隽它c問題?!?/br> 黃利國覺得鼻梁有點痛,心不在焉道:“找人修啊?!?/br> 信徒:“來不及了,還有十分鐘。” 黃利國一看時間,也忙道:“一共幾層,就幾步路,走樓梯上去吧?!?/br> 一旁另一名信徒忙捧上白色袍子交給他,他一邊披上,一邊帶著信徒們?nèi)プ邩翘荨?/br> 待他們消失在樓梯間門內(nèi),走廊轉(zhuǎn)角處,尚揚和金旭走出來,兩人為了掩人耳目,又戴上了白面具,假裝來玩的信徒。 “走,跟上去?!鄙袚P道。 被金旭拉住,金旭說:“把姜云起叫上,多個幫手?!?/br> 尚揚道:“一幫嗑了藥的,能打的也沒幾個?!?/br> 實際上金旭被阮平那一擊后,狀態(tài)有些不太好,但不想此時說出來讓尚揚擔(dān)心,道:“叫上小姜,你我都不用動手了?!?/br> “他很能打嗎?我好久沒跟他打過架了?!鄙袚P問,“那去哪兒找他?” 金旭知道姜云起帶著龍嬋,根本沒別處可去,只有一個地方能暫時躲起來。 在孔躍的專屬房間里,孔躍還在浴缸里睡覺。 龍嬋在床上昏迷不醒,應(yīng)當(dāng)也是被注射了藥物。 金旭、尚揚和姜云起,三個打入敵人內(nèi)部的臥底,聚首了。 時間緊迫,三人快速交流完眼前的局面。 “我有問題,”尚揚茫然地舉手,說,“龍嬋是線人?誰的線人?吳楣的嗎?” 姜云起:“……” 除了要遵守保密規(guī)定,也要避免這時候尚揚難抑怒火,手刃發(fā)小,這不是內(nèi)訌的時候。 金旭決定暫時先按下去,有事之后再說,道:“對,她是吳楣的人,吳楣讓小姜來和她接的頭,你要和孔躍周旋,吳楣怕你分心會暴露?!?/br> 姜云起反應(yīng)也很快,道:“麻煩也是麻煩在這里,龍嬋根本不認(rèn)識我,今天早上我才和她接上頭,她還是疑神疑鬼,不太敢相信我,有點防著我?!?/br> 龍嬋在這種賊窩里做線人,每天也是刀尖上跳舞,警惕心不強隨時會死,這合情合理。 “一直到下午在試衣間碰見你和孔躍,知道我和你是一伙的,”姜云起對尚揚道,“她問我你是不是自己人,因為你長得太像虞真了,她不相信這是巧合,覺得你一定是警察找來套路孔躍的?!?/br> 尚揚:“……” 姜云起道:“托你的福,她才信了我,到那時候才和我說實話,原來她根本不知道今天這個活動到底是要干什么。說是斂財,至多斂個一千來萬,別說虞真和孔躍,她都看不上這點小錢……靠,再不漲工資我也搞邪教去了。” 另外兩個同樣買不起房的窮警察:“……” “虞真說她想找他報仇,以為孔躍的岳父老婆是被他害死的。說實話我沒太懂,”尚揚道,“龍嬋和那對父女,是有什么關(guān)系嗎?” 姜云起道:“她是馬千里資助多年的貧困學(xué)生,如果不是馬千里,她十五歲就被迫輟學(xué),要被家里逼著嫁人?!?/br> 原來如此,她是為了報恩,而選擇了報仇。 尚揚和金旭一時間都無法評價這件事,無法評價龍嬋的對錯。 尚揚道:“這些稍后再說吧。我們現(xiàn)在得上樓頂去,不然呂正光就要涼了?!?/br> “我大概估計過,樓頂有二十六個服務(wù)生,加上原本守電梯的,還有這層的預(yù)備役,”金旭道,“我們?nèi)齻€要打的怪,大概有四十到五十個?!?/br> 尚揚道:“也不能完全排除樓上那幫面具人,死忠信徒們,沒準(zhǔn)還會暴力抗警?!?/br> “太多了,打不過打不過。反正呂正光也不是好東西,死就死了吧。”姜云起道。 尚揚:“……” 姜云起邊那么說著,邊從兜里摸出了指虎,戴在手上,還活動了下五指。 尚揚有點不認(rèn)識這發(fā)小了。 金旭也一副要大動干戈的準(zhǔn)備,即將與邪教信徒們大戰(zhàn)一場。 尚揚想了想,說:“其實……也不一定非要打?!?/br> 另兩人看著他,兩臉疑惑。 屋頂天臺。 夜風(fēng)起,天邊的月亮被云層淹沒,度假區(qū)比先前更安靜了,天臺上原本在亂來的人群也因為兇猛的藥效漸漸趨于平淡,而再度鴉雀無聲。 桌上的蠟燭已經(jīng)悉數(shù)滅掉,一眾面具信徒們重整衣冠,端正地站回原本的位子上。 原本圣女誦經(jīng)的圓形圣壇上,白色絲緞蒙著一具一動不動,被裹成木乃伊的人體,絲緞?wù)?,印著血紅色的懸月六芒星圖騰。 眾人的眼神木然,如同一群行尸走rou,靜靜地望著祭壇,空氣里逐漸蔓延起肅穆而詭異的氣氛。 天臺入口門外。 服務(wù)生打扮的信徒看到兩個帶著白面具的男人,一前一后從樓梯走上來。 信徒:“?站住?!?/br> 走在前面身材更高大些、穿黑衣的男人停下腳步,讓到一旁,請后面穿白襯衣的男人先上前。 守門信徒發(fā)現(xiàn)高個子手里拿了一把折起來的直柄黑傘,心里疑惑地想,大晚上的打什么傘? 信徒以為是剛才下去的人,懷疑地問了句:“遲到了?誰帶你們下去的?” 穿白襯衣的人走到信徒面前,抬手緩緩把面具摘了,臉色蒼白,眼神清冷。 信徒借著月光一看,忙雙手合十,口稱:“上師……” 這是上師和與上師形影不離的撐傘保鏢來了! 祭壇邊上。 背對著教眾,身著白袍,做祭司打扮的黃利國,剛剛誦了一段與圣女勸人向善截然相反的暗黑經(jīng)文。 誦畢,旁邊信徒捧著盛放法器的白玉盒子上來,黃利國將法器取出,那是一把彎月刀柄的短匕。 清脆鈴聲響起,一聲,兩聲,三聲。 “我不主持今天的祭典,來看看。”入口處,上師端莊冷艷地說,“不要驚擾別人,我們悄悄進去?!?/br> 信徒忙彎著腰后退,將門打開,旁邊其他信徒過來正要質(zhì)問,一看是“上師”,再一看守門信徒的虔誠反應(yīng),急忙也伏身行禮。 “上師”和“保鏢”,安靜地穿過人群,走向祭壇。 黃利國走到“祭品”正前方,高高舉起匕首,誦念了一句所謂的真經(jīng),刀尖對著祭品刺了下去。 鮮血涌出,將白色絲緞染紅了一片,也宣告了今夜的獻祭儀式,正式開始…… “住手!”暗夜里一聲暴喝。 黃利國手里還握著那把匕首,神志混亂地以為幻覺又來了,轉(zhuǎn)頭看過去,還沒看清楚來人,被來到他面前的尚揚一拳迎面狠揍在鼻梁上。黃利國頓時發(fā)出慘叫。 尚揚不知前情,還很詫異,有這么疼嗎? 金旭立即上前,像個保鏢一樣站在尚揚身側(cè)。 面具信徒里不少人曾經(jīng)親眼見過虞真,但因為虞真為了保持神秘感,接見信徒都保持一定距離,加上此時深夜,看不真切,當(dāng)即就有更多信徒著了尚揚的道兒,當(dāng)真把他倆認(rèn)成了虞真和保鏢阮平,紛紛跪拜,高聲叫道:“是上師來了!” 尚揚:“……” 金旭悄悄查看了被裹得像具木乃伊的呂正光,對尚揚眨了下眼,意思是沒事,黃利國那一匕首沒刺到要害。 面對渴望“上師”賜些“恩典”的信徒們,尚揚硬著頭皮,開始對教眾們胡說八道地傳教,發(fā)言內(nèi)容抄襲融梗他看過聽過的各大宗教典籍,再借鑒一下先前聽過龍嬋的開場演講。 狂熱信徒們聽得如癡如醉,更有甚者涕淚縱橫,連連叩首,生怕虔誠度比不過旁人。 黃利國暈暈乎乎爬起來,茫然地看著他倆,還想說話。 金旭將傘握在身后,像背著一把長劍的俠客,朝黃利國瞥了一眼。 黃利國看這情形,再看信徒們的模樣,知道孤掌再難鳴,也害怕挨揍,最后瑟縮地跪下了。 第94章 尚揚反復(fù)念誦著傳教辭令,已經(jīng)到了他絞盡腦汁再想不出新花樣的地步,吳楣的人終于趕了上來,制服了邪教信眾,也解救了“上師”。 黃利國見勢不妙,還心存僥幸,想煽動信徒,打的是自己能趁亂溜號的如意算盤,剛有起身的動作,就被金旭回身一傘戳中肋下,痛得他半身麻痹,跌倒在地。 一眾信徒們滿臉茫然,尚且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聞聽“上師”高聲道:“雙手抱頭!都蹲下!” 不少人聽話地照做了,少數(shù)人、尤其是服務(wù)生打扮的嘍啰們,因為沒有喝摻了致幻劑的酒,腦子相比較還清醒些,反應(yīng)過來這是被警方包了餃子,就有要負(fù)隅頑抗的意思。 尚揚下意識把手伸進衣兜里,摸到他上來前,剛從孔躍房間里順手抄來的西餐刀。 但那些邪教打手們立即被沖進來的我方同事按倒在地,天臺上隨即又陸續(xù)涌進來了不少全副武裝的制服武警。 本來尚揚還擔(dān)心國保小組的人太少,這天臺上百余來人,又都是被邪教侵蝕思想的狂熱信徒,當(dāng)真反抗起來,極容易發(fā)生流血事件,見狀當(dāng)即松了口氣,也松開摸刀的手,向后退了半步,再回頭看金旭。 金旭正把黃利國和黃利國的兩個跟班疊疊樂一樣摔在一起,武警上前幫忙銬人,金旭感應(yīng)到尚揚的目光一般,回過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