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節(jié)
盛言楚見之心累, 他娘咋也摻了進來? “新郎官?”戚尋芳狐貍眼上挑,嘚瑟喊:“你娘都將同心結(jié)打好了,做兒子兒媳的難道不來解一個?” 屋里男人們將盛言楚往前推,女人們跟著嘻嘻哈哈地拉著嬌羞成花兒的華宓君往盛言楚這邊走。 待兩人面對面站好,早已有人將綁著紅果的同心結(jié)系在長長的竹篙子上, 釣魚似的垂在新人中間。 華宓君臉頰燒得發(fā)燙,一抬眸就對上盛言楚滿是笑意的雙目,男人的視線繞著她的臉頰落到唇瓣上,火熱而又直接。 圍觀的人歡呼,有人喜得吹口哨說親一個,華宓君腦袋一片空白,做著最后的掙扎,輕咬朱唇粉面微低。 “盛大人你倒是上??!”荀鳳臻急得跳腳,就差上手去教這對新人。 “趕緊的!”衛(wèi)敬也湊了一回年輕人的熱鬧,笑道:“皇上等著喝你的喜酒呢,你在這磨磨蹭蹭的像什么樣?” 老皇帝揣著手笑瞇著眼不說話,盛言楚沒轍,伸手去拿同心結(jié),卻見有人將竹篙子往回一收。 “不能用手!”夏修賢吶喊,“還得兩個人一起解!” 盛言楚愣了愣,不能用手,那就只能…… 越想越臊人,別說華宓君一個女孩子覺得難為情,就連他也… “快點呀~”竹篙子不知何時換到了程有福二兒子吉哥兒手里,“表哥我手酸——” 盛言楚深吸一口氣,打算用嘴去銜紅繩,這時竹篙子被應(yīng)玉衡拿走,往旁邊一甩,盛言楚頓時撲了個空。 身上慣性往前傾,下巴正好磕在華宓君腦門上,疼得盛言楚暗暗喊娘。 “這里這里,楚哥兒…”應(yīng)玉衡將竹篙子往喜床上一吊。 “要委屈你一下了?!?/br> 寬袍下,盛言楚抓緊華宓君的手,華宓君垂著腦袋不說話,盛言楚只當(dāng)她同意,牽著華宓君往喜床上撲去。 竹篙子上的同心結(jié)沒再亂甩,就垂釣在床頭上,盛言楚伸出兩指將華宓君下巴挑起,華宓君知道今天不解同心結(jié)不行,便順勢臻首微抬,含羞帶笑地看著盛言楚。 卸去一半羞赧,兩人手腳并爬的去抓同心結(jié),床上鋪得整齊的喜被亂做一團后,應(yīng)玉衡終歇了挑.逗,任由盛言楚和華宓君兩人將同心結(jié)下邊兩道紅繩咬住。 延伸出來的兩條繩子并不長,兩人近的呼吸交融,紅線吃到一半,華宓君那根便消匿在同心結(jié)中,接下來兩人只能吃同一根。 床邊圍觀的婦人們心口砰砰亂跳,當(dāng)下不敢再叫孩子們往下看,只那些男人們還在起哄。 “接著解?。 ?/br> “停下來做什么?” 華宓君絞著雙手不敢動,盛言楚喘著粗氣俯身而上,寬背躬起將華宓君藏在眾人視線之下,大手扶著華宓君的后腦往前一帶,兩人唇角頃刻貼到一起,只不過中間隔了一條紅線。 “唔…” 華宓君暈暈乎乎不知所措,解同心結(jié)時幾乎都是盛言楚牙齒在動,細密的吻鋪天蓋地的落在華宓君唇上,兩人唇角抵死相交來回磋磨,旖旎無限的風(fēng)光看得在場的男人們心潮澎湃至極。 同心結(jié)中間有一個大結(jié),兩人得要繞著床調(diào)換個位置。 盛言楚用舌尖輕輕觸著濕淋淋的紅線,喜袍壓住華宓君的后頸,高抬手瞬間將華宓君細瘦的身子包裹嚴實,屋里的人只能看到華宓君頭上的華冠蝴蝶赤珠隨著盛言楚激吻的動作左右來回顫抖。 空出的右手徑直挽住華宓君盈盈一握的腰肢,在男人們瞪大眼的注視下,盛言楚霍的抱著華宓君站起來,華宓君被親的迷糊,陡然雙腳騰空,華宓君嚇得手慌忙環(huán)抱住盛言楚的腰。 同心結(jié)得一口氣解開,中途松口再去咬不吉利,盛言楚迫不得已用牙咬住紅線,貼著華宓君的面啞聲道:“別怕?!?/br> 華宓君唇上染就的胭脂顏色早已不見蹤影,原本的唇色較為粉紅,此刻一對笑唇微腫,觸感酥酥麻麻,上面還泛著粼粼水光。 盛言楚手臂不自覺收緊,華宓君檀口輕啟,驚呼聲還未吐出,雙唇就被盛言楚重新覆住。 柔情下,華宓君只覺乏力無比,如一癱春水難以捧起,纖細的雙手情不自禁搭上盛言楚的脖頸。 “嘖嘖嘖…” 夏修賢嘩啦一下展開扇子,眼中笑意加深,雖看不到華宓君的身影,但大伙可是將盛言楚意亂情迷的一面看得清清楚楚。 盛言楚一邊吻著小妻子,還要顧及同心結(jié)的走向,認真虔誠的模樣堪比做科舉題。 華宓君沒親過嘴,怯生生的,壓根就不會換氣,當(dāng)著老皇帝的面,盛言楚自是沒閑心去教華宓君這些閨房之樂,只能吻一會就略松開一些,然后扯著紅線再次壓過去。 一個同心結(jié)愣是叫二人纏綿拉鋸了小半盞茶,男人們看了場好戲,自是滿足的哈哈大笑,女人們則紅著臉捧著胸口暗中呼呼大喘氣。 同心結(jié)解開后,盛言楚將懸掛在上面的紅果咬下來送進華宓君嘴里。 果子咯嘣一聲脆響,喜房內(nèi)道喜聲雀躍傳開。 “走走走——” 荀鳳臻緊張的險些將地兒給跺裂,搓著手過來拉盛言楚,忍不住道:“盛大人可別再遐想了,后邊事你得留著花燭夜時再做…” 被調(diào)侃一番的盛言楚笑著舔唇收斂了些,反手將懷中羞得怎么喊都不抬頭的華宓君打橫抱起放進喜床之上。 華宓君粉唇嘬得似染了血,見盛言楚要走,大腦一團糊漿的華宓君輕啟紅唇,雙手像八爪魚一樣緊緊攥著盛言楚的手臂。 “你要去哪?” 盛言楚笑答:“出去陪客。” 身子觸及柔軟的床榻,粉頰guntang的華宓君這才緩過神,將腦袋埋在被子里不敢出聲。 床幔早已在解完同心結(jié)后就被盛言楚順手放了下來,此時外邊看不真切芙蓉帳內(nèi)的情況,盛言楚起身前在華宓君額頭留下一個安心吻。 兩人臉頰輕輕磨蹭了會,盛言楚道:“待會我讓棠姐兒過來陪你說話,你別著急,入了夜我就回來。” 耳鬢廝磨的話宛若熱油滋到身上,華宓君肌膚上瞬間泛起小凸點,臉瞥向一側(cè),貝齒輕咬,小姑娘手握成拳去推抵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胸膛。 華宓君似是不知自己這幅似嬌似嗔的小模樣有多勾人,盛言楚眼神一黯,半跪在床榻上,大手從底下穿過撈起華宓君的后腰,趁著華宓君還沒反應(yīng)過來,盛言楚一把將華宓君摟進懷,照著臉頰用力磋磨了一口。 “新郎官——” 隔著床幔,男人們嬉皮笑臉的喊:“這是作甚!外邊太陽還掛著呢,新郎官進了溫柔鄉(xiāng)就不打算出來了么?” 老皇帝屬實沒見過民間洞房鬧得這般露骨,若不是這些人說,老皇帝還以為民間洞房就是這樣,親熱一頓后就脫衣滾床單… 見華宓君惱羞成怒拿著枕頭將腦袋捂住不理他,盛言楚微微一笑,起身下了喜床。 “這就要去吃喜酒了么?”老皇帝話中飽含沒看夠的意味。 衛(wèi)敬摸摸鼻子,暗道洞房鬧成今日這般已然算是大口味了,難不成皇上還想看小兩口床上恩恩愛愛? 盛言楚快速理好儀容,伸手請老皇帝移駕,老皇帝笑著抬手拍拍盛言楚寬闊的肩膀,房中看熱鬧的人也跟著轉(zhuǎn)移陣地。 - 出主院前,盛言楚將盛允南找來,交代盛允南讓程菊女兒棠姐兒過去陪陪華宓君。 盛家女人并不多,大舅程有福帶來的兩個兒子自是不能進喜房,他娘和舅娘烏氏還有菊表姐需要替盛家去招待上門道喜的女眷,如此,就只剩下七歲的棠姐兒能去陪華宓君。 棠姐兒不怕生,得了表舅的命令,棠姐兒乖乖巧巧的進到新房和嫁進來的表舅嬸說話。 靜綏縣有傳統(tǒng)習(xí)俗,鬧過洞房后,新嫁娘得換洗一番去盛家女眷席桌上敬酒,丫鬟山梔不熟悉盛家,連廚房在哪就不清楚,棠姐兒機靈的說她去找人幫著抬水進來。 不一會兒,雅姑和花嫂子提著大桶小桶進到主院。 洗漱一新后,山梔給華宓君挽了個婦人髻,在棠姐兒的帶領(lǐng)下,換了一套窄袖喜服的華宓君漫步往前廳走去。 其實華宓君是不必過去的,靜綏縣的習(xí)俗多是針對農(nóng)家新人,農(nóng)家成親沒那么多忌諱,好多新嫁娘屁股在喜床上還沒坐穩(wěn)就要換下喜服出去幫婆母cao持做飯。 華宓君當(dāng)然不會去洗手作羹湯,但還是想著依照靜綏的習(xí)俗出來陪客敬酒一番才好。 所以當(dāng)華宓君洗去臉上的胭脂水粉干干凈凈的來到女眷屋子,吃席的程春娘登時又驚又喜。 程春娘知道京城人不喜家里女人拋頭露面,她便沒強求華宓君出來,沒想到華宓君主動出了喜房。 “娘?!比A宓君福禮喊人。 程春娘笑容滿臉的應(yīng)聲,起身將華宓君拉到身邊坐下,又指著烏氏和程菊讓華宓人一一跟著她喊。 華宓君來得正好,今日因老皇帝突然降臨的緣故,盛家女眷桌上一時間多了好多生面孔,程春娘幾乎都不認得。 這些人是前面男客家的女眷,全是非富即貴的人兒,華宓君沒來之前,程春娘焦急的手哆嗦,生怕吃飯時說錯話得罪了這些婦人。 不止程春娘忐忑,桌上的婦人們其實也有些拘謹不安,她們和程春娘并不熟,都是臨時被家里男人拉到盛家來的。 在這些貴婦眼里,盛家就算出了個狀元也稱不上書香門第,依舊是低賤的商戶,故而婦人們均有些瞧不上程春娘,但皇帝老兒親自來主婚,她們當(dāng)然不敢明面上對程春娘擺臉色。 問題就出在這,夫人們拿出自己多年積攢的社交本領(lǐng)和程春娘談笑,可惜程春娘不愛搭理她們。 程春娘若聽到這些心聲,真想大呼一聲冤枉,她哪里是清高不愿意搭理人吶,實在是這些夫人說得話她插不上嘴。 賞燈猜謎,圍爐對弈,采雪烹茶…這些話程春娘都說不上來,唯獨一個‘文閣刺繡’還能嘮叨兩句,但總不能一直說吧? 話聊死后,桌上的人就只能尷尬的低著頭吃飯,好在華宓君來了,不然氣氛死氣沉沉的好難看。 程春娘不認得這些夫人的身份,華宓君清楚,見來人中還有慈文公主,華宓君忙小碎步挪過去行禮,一聽兒媳婦喊公主,正悶頭吃火鍋的程春娘筷子啪嘰一下掉到碗外。 嚇人。 咋還混了個公主進來… 扯了扯嘴角,程春娘回憶著前些年杜氏教她說得話,起身向慈文公主見禮。 來盛家之前慈文公主打聽到程春娘嫁到盛家懷上盛言楚后丈夫就拋妻棄子遠走他鄉(xiāng),忍辱七年后才和離便算了,竟一直守寡到現(xiàn)在。 刨除嫁給盛元德那一年時間,程春娘守了小十五年的寡。 慈文公主著實佩服程春娘,因為人口稀少的緣故,嘉和朝并不興女人守寡,所以刑部便出臺了一系列和離婦和離六至八年內(nèi)要再嫁夫婿。 睨了眼謹慎有加的程春娘,慈文公主美眸笑開,夸了華宓君后,又語帶羨慕的說程春娘福氣好,養(yǎng)了盛言楚這么個好兒子。 “程老夫人——”桌上有人突然喊。 在家經(jīng)常聽阿虎他們這么喚自己,程春娘這會子倒也沒驚嚇住,放下筷子尋聲望過去。 喊程春娘的是一個長有一張尖尖瓜子臉的婦人,發(fā)髻上盤著一圈珠光寶氣的金釵銀飾,瞅著是華麗,但借用烏氏的話來說——打扮的像打鳴的公雞似的。 周圍的人都喊其吳夫人,華宓君聽到吳夫人喊她婆婆,臉上的笑容頓時減了三分,趕在程春娘應(yīng)聲之前,華宓君坐那揚聲喊了句姑姑。 “姑姑?”準備敬酒的程春娘瞬間坐了回去。 看向吳夫人的眼神含上幽怨。 吳夫人正是華正平的meimei,承襲華家的美貌嫁到吏部左侍郎吳家做了大太太,因面色生得過于妖嬈,十分不得吳家老夫人的歡喜,可惜吳大人喜歡的緊,上天也垂愛,吳家?guī)讉€男孩都出自吳夫人的肚子,有了不止一個兒子傍身后,吳老夫人便閉上嘴不再刁難吳夫人。 總之這位嫁出去的華家女在吳家日子過得那叫一個稱心如意。 前些年李念和嫁進華家遲遲沒懷上兒子時,說閑話說得最多的就是眼前這位小姑子,因眼饞李念和的嫁妝,吳夫人三番五次和小妾唐氏勾搭謀害李念和,李念和顧及吳夫人小姑子的身份才沒有和吳夫人算賬。 唐氏和吳夫人是一路的妖嬈貨色,所以兩人關(guān)系格外的親熱,對外,吳夫人口中的嫂子只會是唐氏。 今日來盛家的婦人都是家中正妻,誰打扮的像吳氏這般花枝招展?就連慈文公主都卸了幾支釵環(huán)換上淡色的衣袍,唯恐太過喧賓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