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節(jié)
霍韻就以為這事兒,只要同袁瑤一說,袁瑤沒有不敢和霍榷說的。 霍榷知道了,就沒有不幫她這meimei一把的,就這么容易了。 可沒想才進了門,不但相見的人一個沒見著,還得了宋鳳蘭給的不痛快,把霍韻氣得不輕。 霍韻只得自己去壽春堂給霍老太君請了安。 霍老太君也沒說什么,就讓霍韻去正院給她娘請安去了。 霍韻在壽春堂就想了到霍夫人跟前如何編排袁瑤和宋鳳蘭的。 只是沒等她到正院去,就碰上了馮環(huán)縈打發(fā)過來請霍韻的一個媳婦。 霍韻道:“我今兒回來各位嫂子自然都是要見的,但也沒得連我娘都沒請安就去瞧嫂子們的?!?/br> 那媳婦見霍韻拉到一邊,用眼神直往正院瞟的,“二姑奶奶,如今府里可不比往日了,你就聽我們?nèi)棠桃痪涞模棠虥]有害了你的理兒?!?/br> 正文2113日第一更在這里 第三二回析產(chǎn)分家(四) 霍韻見那媳婦面上略帶惶惶地不時看向正院的方向,稍作聯(lián)想后,霍韻倏然驚慌了,忙問那媳婦道:“可我娘出什么事兒了?” 那媳婦忙擺擺手,小聲央求道:“二姑奶奶莫要在這問了,見到三奶奶便什么都清楚了?!?/br> 見那媳婦這副躲躲閃閃的模樣,霍韻越發(fā)肯定霍夫人出事了,就越發(fā)不肯先到北院去的,怎么樣都要先確認了霍夫人的平安。 “二姑奶奶,太太沒事兒,真的,就是……就是……”說了半截那媳婦又不敢說下去了,又改勸道:“只是二姑奶奶這樣貿(mào)貿(mào)然就去了,沖撞了如今正院里的人,讓太太左右為難的,那才不好了?!?/br> 霍韻不信,她娘是堂堂鎮(zhèn)遠公夫人,鎮(zhèn)遠府的當(dāng)家主母,府里還有誰能讓她娘為難的,“那我是愈發(fā)要去瞧瞧了,到底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敢讓我娘都為難的?!?/br> 那媳婦見霍韻不聽勸就急了,一拍自個的大腿也顧不得其他了,忙道:“是先頭太太的陪嫁奶mama?!?/br> 霍韻腳下終是頓住了,回頭看那媳婦,“先頭太太?我大哥早死的那個娘?” 那媳婦猛點頭。 “可是她奶mama怎么突然就來府里了?按說這奶mama應(yīng)是還沒我前便不在府里了吧,不然我怎么會不知道有這人的?!被繇嵉馈?/br> “這奴婢就不知了,就只知道這胡嬤嬤是公爺接回來的專門……”那媳婦說到這還順帶指指正院,“看顧正院和太太的?!?/br> “我爹?”霍韻一聽說和她爹有干系,到底也不敢自持著是這府里的大小姐,往正院里橫沖直撞了。 霍韻看了看正院,又看看北院的方向,一咬牙還是要往正院去,可才一步又轉(zhuǎn)身往北院去不停留了。 到了北院霍韻才知道,如今就是北院也不同往日了。 進了北院的黑油大門,就聽一帶翠屏石子山的后頭傳來笑語歡聲,鳥雀和鳴的,和方才外頭一路走來所見的壓抑和寂靜比之,真是天差地別。 霍韻繞過那石子山,就見滿園的燕瘦環(huán)肥,裙擺飛揚,百花齊放的。 而她的三哥哥霍榛,被蒙著眼在那百花叢中穿梭摸索,惹得眾美一陣陣歡笑地躲閃過他的手。 霍韻想要仔細去看那些女子,卻發(fā)現(xiàn)除了張玲瓏,其余的她一概都不認得,便指著那些女子問道:“這些個到底是什么人?” 那媳婦回道:“都……都是三爺新近得的通房?!?/br> 聽聞,霍韻也張目結(jié)舌了好一會子,才拿手又劃了一圈,“這么些個……都是?” 那媳婦的頭垂得越發(fā)低了,“都是?!?/br> 霍韻道:“三哥他瘋了吧,這么些個……”一時想起這些就是她做meimei的也不好說的,便打住了,改說道:“你們奶奶就不勸勸我三哥?” 那媳婦嘆了一氣,“二姑奶奶是不知道,我們奶奶她……苦啊!要是旁的人就算了,我們奶奶那里會不說的,可這些個……都是宮里賞出來的,且明白說了,是給服侍三爺使的?!?/br> “宮里賞的?”前些日后太后在其壽宴上就賞人出來了,霍韻是知道些的,“那太后也給大哥和二哥這么些人?” “那里是太后賞的,是明貴妃娘娘特特賞給三爺?shù)摹!蹦窍眿D答道。 “明貴妃?這里頭又怎么同名貴妃扯上干系了?”霍韻真是越聽越糊涂了。 那媳婦也知道自己是說不清楚了,就道:“二姑奶奶,奴婢嘴笨,到底是該我們?nèi)棠滩拍芡媚棠陶f得清楚的。” 罷了,見霍榛那樣子,霍韻也就沒上前去打招呼,就往里頭去了。 霍榛沒瞧見霍韻,張玲瓏倒是看見了,卻也沒叫住霍韻的,讓人出去打聽了些事兒,等霍榛回來歇著了才告訴他,“韻meimei來了,只是不知為何韻meimei連太太那里都沒去請安,就巴巴被三奶奶請到北院來了。方才韻meimei瞧見三爺同我們姊妹幾個玩,似乎還很不高興的,招呼都不打就過去了?!?/br> 霍榛哼了一聲,道:“還能有什么,定是你們?nèi)棠逃滞f些有的沒的了?!?/br> 張玲瓏擔(dān)憂道:“三爺,都知道三奶奶不喜歡我們這些個姊妹的,少不得在二姑奶奶面前說我們的不是?!?/br> 一時其余人都憂心滿滿的。 張玲瓏又道:“若只是賤妾也就罷了,可這些meimei們可是明貴妃賞給二爺?shù)?,三奶奶若說了什么不當(dāng)?shù)?,引得二姑奶奶沖撞了meimei們,那打的可是明貴妃的臉,那時就怕是禍?zhǔn)乱粓隽??!?/br> 霍榛安撫道:“你們放心,馮氏如今腦子病得不清楚了,韻兒若是知道了那里還會信她的話,你們只管看我的好了。來人,去請?zhí)t(yī)來?!?/br> 這廂,霍韻才一進北院主院的上房,又發(fā)現(xiàn)屋里和院外又是截然不同的。 一屋子的各種藥味兒,許是想壓著屋里的藥味兒,熏的香又濃又重。 才一進屋,霍韻險些一口氣喘不過來。 再看屋里的門窗緊閉,煙霧繚繞,悶熱得很,霍韻便叱問屋里侍立的丫鬟,“作死的東西,是不是瞧我三嫂如今沒外頭那些個狐貍媚子得寵了,就犯懶作踐我三嫂了,大好的日頭門窗也不開的,想悶死人嗎?” 霍韻是習(xí)慣了口無遮攔的,也是說者無心,可卻生生一腳踩到馮環(huán)縈的痛處了,讓里屋的馮環(huán)縈聽到了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丫鬟們忙跪下道:“奴婢們不敢,只是一開窗,三奶奶就說冷,讓奴婢們都關(guān)嚴實了?!?/br> 霍韻就奇怪了,“你們?nèi)棠痰降咨砩夏睦锊煌纯炝耍趺粗B風(fēng)都見不得了?” 丫鬟們都不好回的,因著太醫(yī)來瞧過不少了,都說無大礙的,可馮環(huán)縈卻還是起不得身。 這時從里屋走出一個丫頭來請霍韻進去的。 霍韻就往里屋去了。 掀開幔子進了東次間,再往里掀開一道幔子到了東梢間,才見馮環(huán)縈整個人有氣無力地歪在炕上。 “嫂子你怎么成這副模樣了?”也不怪霍韻吃驚意外的。 霍韻才嫁出去門多少日子而已,馮環(huán)縈整個人就干瘦焦黃,形如槁木一般了。 馮環(huán)縈掙扎著從炕上坐起,一時淚眼朦朧,“二姑奶奶,你可算是回來了,你要是再不咳咳……” 霍韻忙上前攙扶著馮環(huán)縈坐起,“莫急,莫急,慢慢說?!?/br> 喂馮環(huán)縈吃了一口茶,馮環(huán)縈這才緩過氣來,“二姑奶奶,一路過來可都瞧見了?聽說了?” 霍韻點點頭,“我爹怎么讓先頭太太的奶mama回來執(zhí)事正院了?三哥怎么一氣得了這么些個通房?怎么又和明貴妃扯上干系了?今兒我回來,竟然除了宋鳳蘭我誰也沒見著。老太太也只管閑話了兩句就打發(fā)了我出來,府里上下都透著一股子詭異,駭人得很?!?/br> 馮環(huán)縈拉過霍韻的手,道:“如今府里成這副模樣,那可是我們二奶奶的功勞。” “袁瑤?她又做什么了?”霍韻一聽又是袁瑤,她就煩。 “我院子里的這些個狐貍精,就因她進宮告狀,明貴妃特賞來氣太太和我的?!瘪T環(huán)縈氣呼呼道。 “什么,我爹也得了這么些個?”霍韻驚叫道,“真是為老不尊的,難怪三哥有樣學(xué)樣的。”只是這后半句霍韻沒敢說出口來,憋在心里說的。 “公爺?shù)挂矝]得這么些個,可就是只得了一個,也夠鬧得太太心力憔悴的。”馮環(huán)縈唉聲嘆息道,“也不知他們到那里尋了這么一個人來,那小模樣同當(dāng)年先夫人一個模子出來的。自這位來了,公爺就沒再在太太屋里歇過了,太太日日以淚洗面的?!?/br> “好個袁瑤,好歹毒的心思。”霍韻罵道,“家里到底什么地方對不住她袁瑤了,她這么作踐娘和你?” 馮環(huán)縈冷笑道:“其實也不是什么事兒,也不過是太太著重于大局,怕以后落人口舌,讓著我們各房各院把太后賞的人收到自己屋里服侍爺們的。就是太太也含著委屈把人自己屋里了,獨獨袁瑤就是心眼小容不得人,打死不愿意的,一狀就告到了宮里?!?/br> “呸?!被繇嵾艘豢冢叭缃褚詾樯矸莶煌?,真是越發(fā)囂張不得了了?!?/br> “這還不算什么,還有更過分的在后頭了。二姑奶奶你要早回來,太太也不會受這委屈了。”馮環(huán)縈一面說一面哭了起來。 “還有什么事兒了?”霍韻心急。 馮環(huán)縈擦擦眼淚,道:“前日半夜里佑哥兒忽然發(fā)病。太太知道了不放心就過去瞧了。等太醫(yī)來一查,可不得了了,原來佑哥兒得病正是因袁氏用了那些個yin穢的東西引的。那夜鬧得府里上下都聽說了的,可到了后來也不知那袁氏是怎么顛倒的是非黑白,就成了太太的不是。公爺也不分青皂白的,一氣之下就把太太給禁在正院了?!?/br> 霍韻覺著自己終于清楚明白了,氣道:“我說爹怎么好好地找回先頭太太的奶mama回來看顧我娘了的?!?/br> “唉,好可憐的太太?!瘪T環(huán)縈哭的越發(fā)大聲了。 霍韻拿出手絹,給馮環(huán)縈揩揩淚,“你放心,今兒我回來了,就不能再讓袁瑤猖狂下去的,定要給娘和你討個公道的?!?/br> 霍韻信誓旦旦地正要出去,就見霍榛領(lǐng)著太醫(yī)從外頭進來了。 正文2123日第二更在這里 第三二回析產(chǎn)分家(五) “韻兒多早晚回的來,我一直在院里怎么不知道的?”霍榛面上掛著笑問霍韻道,“你暫且到西屋里去避一避,這位太醫(yī)可是好不容易才請到的,瞧你三嫂子的病最合適不過的,稍后哥哥還有話同你說的?!?/br> 霍韻只得到里頭去等著,霍榛把太醫(yī)給領(lǐng)了進去交給屋里的婆子后,這才到霍韻等的這屋里來。 “三嫂到底得的是什么病?”霍韻問道。 霍榛指指自己的頭,“腦子不清楚了?!?/br> 霍韻重重將茶碗磕桌上,“你才腦子不清楚了。三哥,不是meimei說你,如今娘被囚在了正院,日日以淚洗面的,三嫂子也因為你那些個狐貍猸子病成這副模樣了,你怎么還不清楚的?!?/br> 霍榛笑道:“你三嫂是不是說娘去了西院一趟,回來就被爹禁在正院了?是不是說二嫂進的宮告狀,明貴妃就賜了人給她添堵了?” 霍韻怔了怔,“難不成都不是這么回事兒?” 霍榛拿了塊桌上的糕點吃了起來,也不急著說,笑看著霍韻。 “霍三,你倒是快說呀。”霍韻著急了。 霍榛這才慢條斯理道:“就先說明貴妃賜人的事兒吧。長壽節(jié)時太后給各家外命婦都賞了宮人出來,你可知道?” 霍韻點頭,“知道。” 霍榛湊了過來,壓低了聲音,道:“太后是什么人?那是和我們家最不對付的人,她賞的人能有什么好的?當(dāng)初王姮在時,家里就常鬧得雞飛狗跳的。可娘卻非要我們各房各院收了人,大哥不要還到老太太跟前說道去了?!?/br> “大哥房里也沒收?”霍韻道,這她還真不知道。 霍榛點點頭,“我瞧著既然大哥都不要了,我屋里那里能再收這么個禍害,我又不是二哥應(yīng)付過王姮得了經(jīng)驗的,我可應(yīng)付不來這么個東西的,就鬧著也不要?!?/br> 那時的確霍榛鬧的不輕。 “后來是娘和二哥疼我,那事兒就作罷了??赡苁嵌缗乱院筇筮€打我的主意,再往我身邊按什么人的,就讓二嫂進宮求明貴妃。明貴妃就一氣賜了我這些人,讓以后別沒事就以我身邊少人服侍為由頭,往我身邊按人在我們府里做耳目的。”霍榛這般說,他心里還真是這么以為,不然明貴妃怎么好端端的就賞這么些個人給他的。 霍韻聽了覺著也有道理,“那袁……二嫂就甘心容這么個禍害在身邊的?” 霍榛道:“那里能的,就是二嫂能容她,家里人也不留的,前些日子得痢病就死了。大哥的那個也被大嫂送到莊子上了。就不知道娘還留著那個在正院里要做什么的,想來應(yīng)該是做樣子的,不然一個都不留的也不成個樣子不是?” “原來是有這么個緣故?!泵靼琢艘粯?,霍韻又問另一樁,道:“那娘怎么好端端的就被爹禁足了?” 霍榛又吃了口茶,“這要從佑哥兒的病說起。那日半夜佑哥兒病了,原來是見喜了,那病你也是知道的,誰去誰就沾帶了走的,所以那夜娘去過西院后回來就不出正院了,二嫂也不出西院了,就是二哥也搬到外書房齋戒,若不是二哥每日都要上衙門里去,二哥是也是不出他書房的?!?/br> 這也不是霍榛胡謅的,霍榮對外就這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