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節(jié)
在里頭的袁瑤,身下開口還不到兩指,還得有得忍耐。 接生的嬤嬤都摸過袁瑤的肚子了,都說有些大,怕是不好生。 袁瑤早疼得汗?jié)褚簧砹?,緊緊攥住被褥,艱難道:“你們只管……拿出……能耐來,我能……堅持……得住。尚……尚嬤嬤。” “老奴在?!鄙袐邒呙?yīng)。 “再……再給我……拿些……吃的……來?!痹幍馈?/br> 尚嬤嬤趕緊將溫在火盆邊上的人參湯羹端來,袁瑤撐著用了一碗。 一直過了午時,終是能生了。 里頭袁瑤撕心裂肺的喊聲,讓霍榷幾次三番要沖去進的。 午時五刻,一聲洪亮的哭聲,打破了所有人的焦慮。 隨后宮嬤嬤從耳房中走出,向霍榷連聲道喜,“恭喜伯爺,賀喜伯爺,先出來的是個哥兒?!?/br> 霍榷此時心里雖高興,可一點都沒放松,“那還有一個呢?” 宮嬤嬤笑道:“夫人這胎有些大,頭一個出來了,后頭的就容易了?!?/br> 才說完,就聽里頭又傳來袁瑤積蓄了氣力大喊而出的聲音。 就在那后,嬰兒的哭聲再度傳來,比之方才更是洪亮。 霍榷一聽以為生完了,他就能進去,但宮嬤嬤還是攔了下來。 “伯爺,里頭才完,血氣重,小心沖撞了你?!睂m嬤嬤勸說。 “爺我娘沙場都上過,還怕這點血氣和煞氣?!被羧秾m嬤嬤推開,就進去了。 耳房內(nèi)果然血腥濃重,霍榷卻不去理會,繞過一屏風,就見架子床上,袁瑤精疲力竭。 霍榷兩步上前,也顧不上袁瑤一身的污穢,俯身抱住,不住喚道:“海棠,海棠,海棠……” 袁瑤雖神智有些恍惚了,但還是能聽出霍榷在喚她,輕聲應(yīng)道:“伯爺……”罷了,就陷入沉沉夢鄉(xiāng)。 霍榷不懂,見袁瑤暈睡過去了,慌張地叫來太醫(yī)。 袁瑤自然是無虞的,只是生產(chǎn)過后,到底是消耗過大,月子的調(diào)養(yǎng)比人要鄭重。 霍榷心疼得很,親自給袁瑤擦拭了身子,守在床邊。 前院里,霍榮和佑哥兒早便知頭個出來的是哥兒,可第二個卻遲遲不見有人來報,霍榮以為有不測,就打發(fā)人進去問。 霍榷這才想起在前頭等信兒的父親,親自出來報喜說,是龍鳳雙生。 霍榮抱起佑哥兒,道:“這些佑哥兒有弟弟和meimei一塊有了,高興不?” 佑哥兒一被放下地,就朝后院喊:“娘再使勁兒,給佑佑再來一個哥哥和一個jiejie?!?/br> 霍榮和霍榷:“……” 袁瑤可著勁睡了三天,在雙生子洗三那日醒來才緩過勁兒來。 霍榮送來當年太皇太后賞賜的魚龍變化盆,來客更是不少,皆是戴蔥,攜錢用以添盆,寓意聰明、進財。 正文2775日的更新在這里 第四三回自掘墳?zāi)梗ǘ?/br> 少時,宮里就來人了,是霍敏從宮中賜出添盆了。 霍敏知袁瑤身上不便,免了跪接,倒是讓隨內(nèi)官出宮宣懿旨的林尚宮,扎扎實實地瞧過一回雙生子,回宮向她復命。 袁瑤如今身子發(fā)虛,再加之是雙生子,就是袁瑤想同當年一般自個喂養(yǎng)佑哥兒,也不能夠了。 故而雙生子的奶娘自然是早便選好的,且還選了好幾個,就看雙生子能吃得下誰的奶。 自雙生子出生那日袁瑤便察覺了,雙生子中的女兒竟比兒子更健壯。 不但哭聲比兒子大,分量也比兒子沉。 選奶娘那天,兒子試吃好幾人的奶都吐,好不容易才尋來一個,卻是外頭的人家。 那人家里頭還拿大,不愿簽賣身契進府的,那怕是活契。 可威震府到底比不得尋常人家,不簽賣身契沒個約束,不是他們這樣人家該有的規(guī)矩。 且今日要是答應(yīng)了那樣的人家,日后少不得自以為缺不得他們家,怕是又會以兒子喂養(yǎng)相挾持,要求些什么旁的。 故而在聽說那人家不愿簽賣身契,袁瑤立時就沒再找那家人,最后還是司馬夫人找來一人,這才圓滿了。 知道的人,都說曲折。 女兒卻是不同,頭個試吃袁瑤奶哥哥程秉誠媳婦的奶,便合適了,如今能吃能睡,鮮少哭鬧的。 這樣一比較,兒子倒顯得比女兒還嬌氣了。 在林尚宮說想代霍敏,瞧瞧雙生子回去好回話,袁瑤立時就命程秉誠家的和關(guān)西家的兩位乳娘把雙生子抱來。 女兒睡得那叫一個香甜,再大的動靜就是鬧不醒,兒子卻是不行,少時就被吵醒了,嚶嚶的直哭。 過洗三,就越發(fā)明顯了,兒子時常哭鬧,不得安寧,在近滿月時,還拉稀了,把所有人都嚇得不清。 請來好幾位太醫(yī),不管是兒子還是奶娘關(guān)西家的都給仔仔細細瞧過了,末了太醫(yī)卻都不敢說得真切。 最后把兒子給折騰得,哭聲都有氣無力的,把袁瑤和霍榷給著急上火得,嘴上直冒燎泡。 佑哥兒雖不懂那些,可見弟弟老哭鬧,他也心疼,把最喜歡的玩具一股腦都給了弟弟,佑哥兒還做鬼臉逗弟弟玩的。 “弟弟不哭,”佑哥兒盤著小短腿坐雙生子襁褓旁,rou爪子一面輕拍弟弟,一面哄著,“哥哥裝喵給你看,喵。”佑哥兒歪著頭皺著鼻子,咧著嘴,做他以為最像老虎的樣子。 雙生子倒是同佑哥兒玩了一會子,便又睡去了。 佑哥兒卻玩得正興起,雙生子卻睡了,他不樂意了。 佑哥兒就不明白了,弟弟妹怎么老睡老睡的,一日里頭就沒多少時候是睜眼的,想同他們玩都不成。 “伯爺,你瞧這么下去如何得了?”袁瑤愁得不行。 霍榷心里也著急,可面上卻不能露了,他是妻子的主心骨,他若是現(xiàn)了束手無策的,只怕袁瑤會越發(fā)不安,便安撫道:“這小兒拉稀的人家不是沒有的,只都因孩子太小,過些時日不藥而愈的都有。你如今可是月子中,安下心來坐好月子才是道理,旁的事兒自有我?!?/br> 袁瑤嘆了一氣,“這些道理,我那里會不曉得的,只是看著孩子受罪,我的心就跟被刀子絞一樣,恨不得都替了他?!?/br> 尚嬤嬤端著膳食進來見了禮,讓袁瑤用膳,可袁瑤如何用得進,尚嬤嬤便勸道:“夫人,女人月子最是要緊,多少用些才好?!?/br> 霍榷這廂也勸,最后還親自喂了袁瑤用些羹湯。 尚嬤嬤在旁一面給袁瑤添些小菜,一面道:“伯爺,夫人,按說小少爺這癥候多少太醫(yī)瞧過都不好說的,奴婢也不該胡言亂語的,只是奴婢見夫人這般焦心只怕對身子不好,就斗膽把知道的說給伯爺聽聽,也好是個參考?!?/br> 袁瑤和霍榷一聽,都住了手,問道:“嬤嬤只管說來。” 尚嬤嬤蹲了蹲福,又道:“這癥候奴婢在宮中倒是見過,當年五皇子也有過,也是多少御醫(yī)都說是不克化,只是皇子那時亦是小,不好用藥石的?!?/br> “那后來,如何好的?”袁瑤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尚嬤嬤道:“當初就一位老嬤嬤給的主意,讓先皇后給五皇子喂些糖鹽水,或淡茶?!?/br> “喂鹽糖水和淡茶?”霍榷不明白,“這是什么道理?” 尚嬤嬤搖搖頭,“奴婢也不懂,只是后來給五皇子喂過兩三回糖鹽水后,果然就好了。” “這?”霍榷一時也遲疑了。 袁瑤卻道:“都說是藥三分毒,如今不過是糖鹽水,伯爺,我看試試也無妨?!?/br> 霍榷忖度了片刻,亦點點頭。 這廂才商議完,就聽女兒忽然大哭了起來,那哭聲的勁頭,中氣十足。 女兒最是省心,只要讓她吃飽睡足了,就沒得讓人cao心的,如今大哭自然把人嚇得不輕。 少時,兒子也被吵醒了,這些高低錯落的哭聲,險些把屋頂給掀了。 原來佑哥兒想同雙生子玩,可雙生子睡了,佑哥兒本想鬧醒他們,又怕被爹娘責備。 見袁瑤和霍榷在說話,顧不上他們這頭,佑哥兒就悄悄把雙生子弄醒,這樣就沒他什么不是了。 于是佑哥兒一下戳meimei的臉蛋,一下掀meimei的眼皮,倒騰半天meimei還不醒,最后佑哥兒拿自個兩指頭堵上meimei的鼻孔。 這下總算把meimei給憋醒了,佑哥兒趕緊把手背后頭,消滅痕跡。 霍榷回身問道:“佑兒,你在做什么?” 佑哥兒做了壞事,小心肝發(fā)虛,道:“在看弟弟meimei哭?!?/br> 霍榷:“……” “他們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哭了?”霍榷又問道。 佑哥兒道:“可能是他們想同佑佑玩,不想睡覺才哭的?!?/br> 霍榷一時哭笑不得的,讓乳娘把雙生子都抱了出去,這才抱起佑哥兒,往袁瑤那處走去,“佑兒你如今可是哥哥了,就該有兄長的樣子了,怎么能欺負弟弟meimei呢?” 佑哥兒低著頭,嘟著嘴巴,絞著小rou爪,“佑佑沒有欺負弟弟meimei,佑佑只是想和弟弟meimei玩,可他們老睡覺,佑佑沒有欺負弟弟meimei?!?/br> 袁瑤笑道:“那是因為你弟弟meimei小,佑兒小時候也老睡覺,老不理睬娘的。” 佑哥兒一聽,問道:“佑佑小小的時候也這樣?” 袁瑤點點頭,“是呀,不讓睡還嗷嗷地哭。” “為什么小小的時候都愛睡覺?”佑哥兒問道。 “因為小小的時候只有多睡覺了,才會長大?!痹幗舆^佑哥兒坐她床邊,“佑兒以后可別鬧了弟弟meimei睡覺了,等他們都睡好了,長大了,才能跟佑哥兒玩不是?!?/br> “那要多久久弟弟meimei才能長大,同佑佑玩?”這是佑哥兒最想知道的。 霍榷道:“今年年已過,佑兒已五歲了,也該是同你俍哥哥、僅哥哥和化哥哥一樣上學去,不能老想著玩了?!?/br> 袁瑤想了想,“也是該啟蒙的時候,只是拜師乃一生的大事兒,馬虎不得,伯爺心中可有人選?” 霍榷笑道:“有現(xiàn)成的,不必舍近求遠的?!?/br> 袁瑤怔了怔,“伯爺說的是……司馬老爺子?” 霍榷道:“非他莫屬?!?/br> 司馬空的才學作為佑哥兒的西席,綽綽有余,看他愿不愿收徒罷了。 霍榷卻道,有的是法子讓司馬空手下佑哥兒做學生的。 這些到底還不急,要緊是是再過五日,雙生子的滿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