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次是說跟徐立葉菲他們一起去歷史博物館?！苯瓕幙纯磎ama，她是今天休息，就把家里的事都想起來了？

    江寧換好鞋子，匆匆出門，走到院門口回頭從落地玻璃窗外看屋里，圓圓又被mama抓回去了，她逃無可逃，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蹬腳腳耍無賴。

    mama還不如去上班呢。

    第207章 別叫我老板娘了，……

    林文珺牽著圓圓送她去上幼兒園。

    今天圓圓的衣服是她換的, 小辮子也是她梳的，林文珺很會給江寧梳小辮兒，但那也是江寧五六歲的時候了。

    那會兒江寧最喜歡的就是《小龍人》里的奇奇, 要mama給她梳奇奇的發(fā)型, 電視里的奇奇扎很多漂亮的頭花夾子。

    林文珺這梳頭的手藝生疏了幾年，給圓圓梳jiejie小時候梳過的發(fā)型。

    先分頭路, 一邊多一邊少, 再挑起一縷，用彩色發(fā)繩扎起，圓圓頭發(fā)多這一點，也像江家人。

    但江燁和寧寧都是自然卷，圓圓像mama, 頭發(fā)雖然多, 但細(xì)軟。

    她乖乖坐著讓mama梳頭發(fā)，林文珺就問她最喜歡學(xué)校里的哪個小朋友。圓圓大聲回答：“我最喜歡小宇了！小宇是我男朋友！”

    林文珺糾正她：“是好朋友。”

    “男朋友！”圓圓糾正mama。

    林文珺樂了：“你知道什么是男朋友嗎？”

    “男朋友, 就是長大了要結(jié)婚的?！?/br>
    “那怎么才算長大了呢？”

    這個圓圓就不知道了, 大概是念大學(xué)，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搞清楚了，念完幼兒園還有小學(xué), 小學(xué)之后就中學(xué), 然后就大學(xué)了。

    林文珺忍住笑：“那你最喜歡小宇什么呀？”問來問去，圓圓最喜歡小宇mama做的烤餅干, 原來不是喜歡小宇，是喜歡小宇的mama。

    林文珺給圓圓換上裙子，牽著她的手，走路去幼兒園。

    今天不忙，有時間帶她悠悠閑閑走過去, 還聽圓圓唱幼兒園教的新歌。林文珺一邊牽著她，一邊覺得孩子長得真快呀。

    明明去年她說話都還打磕絆呢，今年就成了小話嘮，方言普通話和英文夾雜著說，她還有自己的要求：“mama，今年萬圣節(jié)我想當(dāng)小蝴蝶?！?/br>
    幼兒園國慶節(jié)的裝飾和萬圣節(jié)的南瓜放在一起，林文珺和女兒甩著手走到門口，看她進教室。

    一個班十多個小朋友，像十幾只小鴨子那樣嗄嗄嘎，圓圓一進教室，也變成了小鴨子中的一員，連回頭跟mama揮手再見都忘了。

    林文珺在教室門口站了一會兒，圓圓連看都沒看她，小沒良心的。

    她出了幼兒園大門，一看手表才剛八點，接下來干什么去呢？

    想了想，先打個電話給田愛：“忙嗎？出來吃個飯？”

    田愛正在上班路上，等著紅燈的時候接起電話，把車內(nèi)的收音機聲音調(diào)小，笑著說：“怎么??？你今天休息?。俊?/br>
    “林總，你休息我可不休息，我得按時上班呢?！碧飷垡宦牼椭浪遣粫缘迷撛趺捶潘闪?，她笑了一陣說，“你啊，你先去美容院里做個臉，然后逛逛街，看場電影?！?/br>
    林文珺想了想，還是覺得沒意思，早知道一大早就不敷臉了！

    今天是工作日，誰都沒空陪她這個“閑人”，只好回去跟陳姐一起買小菜，自從搬到這里來，她都還沒進過菜市場呢。

    回家一看，陳姐已經(jīng)買好菜了，她解釋：“今天不用送圓圓上學(xué)，我就提前去買菜了，還買了小籠包?！?/br>
    寧寧沒吃到rou元宵，明天肯定得給她弄個好吃的，就在喬家柵買了生小籠，明天一早上鍋蒸，江寧正在長身體，一籠都能吃的掉。

    再一早去買幾碗豆腐花，加蝦米香油，早上坐車才有力氣。

    她還念叨呢：“林總也真是，就算吃素也讓她晚上吃，消化一晚上，早上正好上廁所，小孩子讀書，正要用勁呢?！?/br>
    林文珺都聽笑了：“怎么說得我跟后媽似的?！?/br>
    她實在是閑，又聽了一小時候英文，十點都不到，平時這時候，她在辦公室都開完短會了，反正就這幾步路，要不要去公司看一看？

    還是陳姐勸住她：“老板放假，員工才好偷閑，你這一去，人家還以為你不放心，去監(jiān)工呢。”

    這幾天確實也沒大事兒，就是統(tǒng)計一下七天黃金周的銷售數(shù)據(jù)，看看新品里哪種賣得最好，統(tǒng)計數(shù)據(jù)也得有個兩天。

    林文珺在家里打轉(zhuǎn)，她好像有點理解江燁了，以前總覺得他無事忙，六十了還不肯歇一歇，現(xiàn)在才懂。

    忙慣了，想閑也閑不下來，一閑著，就有種無所事事的空虛感。

    林文珺想了想，去了一趟楊霞的麻辣燙店，還不知道她最近過得怎么樣了，年前就說要租房子，租了沒有？

    她把車停在路邊，還沒到中午，楊霞的店里就已經(jīng)坐滿了人，她在收銀臺結(jié)帳，林文珺也拿了個小籃子，挑了些蘑菇海帶什么的。

    排隊輪到林文珺，楊霞忙得連頭都沒抬，看一眼盤里的菜報了個數(shù)字。

    “再加一份烤牛丸，來瓶汽水。”

    “要可樂還是雪碧？冰的還是不冰的？”楊霞一抬頭，這才笑了，“老板娘！你怎么有空過來啊？”

    “我今天休息，就想過來看看你?！?/br>
    “我好著呢！”楊霞一邊結(jié)帳一邊給林文珺找位子，等店里坐滿了人，她又去挑了一份帶rou菜的。

    燙好了端上來，問：“老板娘，你要加點什么醬？”

    “我自己來！”林文珺往醋里調(diào)點花生醬，她喜歡吃酸口的，一邊吃一邊問，“你租了房子沒有??？”

    楊霞也有好幾個月沒跟林文珺聯(lián)絡(luò)了，一個是因為忙，二是因為前幾個月都是遭心事兒，實在沒什么好說的。

    何必說了讓別人心里也不高興呢。

    “我跟佟建現(xiàn)在算是分開住了?！睏钕季驮诤竺嫘^(qū)里租了房子，兩室的，帶著兒子一起住。

    過年的時候，婆婆知道她開了店，還問她怎么不交錢回來，楊霞這回硬氣了：“存錢想給小偉買房子。”

    佟建賺的錢，全給家里蓋房子了，村里的房子蓋得更氣派，以后孩子還得在城里讀書的，可不得買房么。

    婆婆聽了覺得也對，但她還想讓楊霞把錢上交：“我給你收著，你又不會管錢?！?/br>
    楊霞笑著說的：“我都定存了，一年有好些利息呢?！?/br>
    婆婆心里不得勁，但也沒話可說，總歸這錢都是孫子的，可她也知道，兒媳婦這是翅膀硬了，不聽話了。

    楊霞是晚回家了，但她東西沒少拎，衣服、鞋子還有給老年人的補品。

    婆婆是待她不好，但對孫子可是沒話說的，就為這個，她也得買這些東西，可她賺的錢不能交。

    今年她掙得多，給娘家爸媽也全買了一身，婆婆背后嘴碎：“吃我們家喝我們家，到頭還是惦記娘家?！?/br>
    換作原來楊霞聽了這話，得不痛快好幾天，覺得自己又沒吃白飯，就算她跟著佟建進城了，往年哪一年婆婆不是攢下一大盆衣裳，等著她年前回來洗？

    今年她晚回來過年，婆婆等到實在等不及了，這才把年菜給做了。

    佟建跟她憋著氣，對她愛搭不理的。

    楊霞也不在乎，她回娘家拜年，走親戚訪鄰居，腳還是蹺著的，但說話聲音又高又亮，叫人乍一聽見還有些懷疑。

    “這是佟家那個蹺腳媳婦？”

    好像十來年了，沒聽見她這么大聲說過話。

    她越是這樣，婆婆反而越不敢當(dāng)面罵她了，只敢在背后說：“作妖吧！原來看著老實本分的，怎么進了城這樣了！”

    她還偷偷問孫子：“你媽到底賺多少錢??？”

    佟小偉把手一擺：“我哪知道啊，他們賺錢也不告訴我啊?！逼鋵峬ama賺多少，他心里清楚得很，賬就是他在幫著算的。

    別的功課還是老樣子，數(shù)學(xué)分?jǐn)?shù)直往上漲，心算比賽他還拿了個第一名呢。

    這可是佟小偉從小到大，頭一次往家拿獎狀，楊霞高興了好幾天，還切了半只烤鴨，買了個生日蛋糕回來給他慶祝。

    本來說要把獎狀貼在店里，佟小偉死活不肯，他覺得他媽高興成這樣，簡直太丟人了。

    楊霞回家過年什么也沒說，不提佟建出去那事兒，只說她現(xiàn)在管著小偉，跟到閔行去，小偉上學(xué)不方便。

    佟建的媽心疼兒子，可也心疼孫子，兒子到底三十了，孫子可還小呢，車轱轆話念叨：“早說不進城，就在這兒讀書不就行了?！?/br>
    從兒子到孫子，沒人理會她的話。

    楊霞呆了幾天，沒過元宵節(jié)就回去了，說要開店，婆婆不同意，她就說：“房租交著呢，不開店也得交錢?！?/br>
    她回來就租了房子，本來還想搬東西過來，一看床上桌上柜子里，全是舊東西，她就把自己和小偉的衣服收拾收拾，搬了出來。

    穿了多少年的棉毛衫，脫了線的舊襪子，一并扔掉了。

    她跟佟建都沒跟兒子說過要分開的話，但佟小偉感覺出來了，他好些天都不愿意住到新房子來，放了學(xué)還想回原來的住處。

    還給他爸爸打過電話，問爸爸什么時候回來。

    佟建總是告訴他，工程結(jié)束就回來，有一天他自己偷偷坐車去了閔行工地，從這兒坐公交換地鐵，再換公交，得一個多小時。

    他背著書包，看見工地就去門口晃一晃，看看有沒有熟人。

    晚上天都黑透了，佟小偉才回來，從此他再也沒說過要跟爸爸一起的話，楊霞估摸著兒子可能看見什么了。

    可她不敢問，佟小偉也不肯說。

    “我現(xiàn)在就這么住著，再攢一攢就能買房子了！”這還得謝謝老板娘，她去銀行問過了，只要有職業(yè)就能貸款，她的工作關(guān)系一直掛在老板娘公司里呢。

    來她這兒吃麻辣燙的，有好些中介公司的，楊霞都仔細(xì)問過了。

    楊霞把抹布一放，她低著頭：“他前兩天來了，跟我提離婚?！笨赡苁窃陂h行工地那邊有人了吧。

    “那……”林文珺當(dāng)初請楊霞來開孩子的時候，是真沒想到她會離婚。

    她也沒想過，在老房子里開分公司，會讓小姑子嫁了另一個人。

    “那以后，你也別叫我老板娘了，就叫林姐吧?！?/br>
    第208章 賣乖   那股子揚眉吐氣的勁頭直往聽筒外……

    佟建想離婚, 但不肯放兒子，兒子肯定要跟著他。

    楊霞不同意，她可以什么都不要, 就要兒子, 兩人頭一回就談崩了。

    她心里估摸著，佟建在閔行工地那邊就是有人了, 要是沒人侍候他, 他才提不出離婚這話，反正他兒子也有了，老婆……老婆外面小發(fā)廊每天都能換一個。

    也不知道小偉去找他爸爸，到底看見什么了，楊霞幾次想跟兒子談?wù)? 但又開不出口, 她不知道要怎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