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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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廣財(cái)拱了拱手道:“見過嫂子了?!?/br> 老古的妻子笑了笑說:“你們先坐,歇哈兒,我去灶房,馬上就可以恰飯了?!?/br> 說完,她就轉(zhuǎn)身進(jìn)了廚房。 幾人在堂屋歇了一陣,等到發(fā)完了路上的牢sao,李偉先開了口:“老古,你們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故事,我們能夠幫忙做點(diǎn)兒什么呢?” 老古低下頭去,深吸了口氣,面色凝重起來。許久,他說:“勒個事情你們這哈兒要我說,我還真的不曉得啷個開頭,愣個嘛,我先給你們說哈我們每家屋門口的桃樹,我看你們也都很好奇?!?/br> 大家都搬著凳子靠上前去。 “在我們這個地方有個習(xí)俗,可能在你們看來,很怪??衫諅€習(xí)俗在我們古家灣已經(jīng)保持不曉得有好多年了。也就是你們剛才進(jìn)村的時候看到的那些桃樹。我們勒個村子里的所有人搬到這里,都要在門前栽一棵桃樹,剛開始勒個桃樹的枝丫比較多,當(dāng)它慢慢長大之后,就會被保護(hù)起來。從勒個時候開始,只要屋里生了一個女娃,就要砍掉桃樹的一根枝干,生兩個就砍兩根……” ※※※ “那要是砍光了啷個辦?”張七探頭探腦地問道,還學(xué)起了老古的語氣。 老古苦笑了一聲:“你們看看我們屋門口的那棵不就是遭砍光了嗎?要是遭砍光了只剩下一根主干了,那就要看這屋頭的主人啷個決斷了,如果選擇再生,運(yùn)氣好生個男娃,那就可以等到來年春天讓那個主干發(fā)出一根枝干來。如果又生了女娃,那可就慘咯,一來你在這古家灣里抬不起臉;二來會遭到祖先的懲罰,死了都不能進(jìn)族譜。不過還好,到現(xiàn)在整個村子里還沒有一家門口的桃樹枝丫被全部砍光的?!?/br> 幾人都沒有說話,聽老古繼續(xù)講。 “仔細(xì)算起來,奇怪的事情應(yīng)該是發(fā)生在一年前?!崩瞎耪f著,從凳子上起身去門后取出一袋子旱煙,遞給喻廣財(cái)幾人。大家對他手里的旱煙并沒有多少興趣,更加期待的,還是他口中的那個故事。于是都紛紛朝他擺了擺手。等坐回了凳子,老古繼續(xù)說,“一年前,我家屋頭就剩了最后一根主干,村里的人經(jīng)常取笑我們,我跟婆娘商量了很久,決定再生一個,這就像在賭博,賭的是我們一家老小的命。幸運(yùn)的是,十月懷胎之后,婆娘生出來一個男娃。當(dāng)時我差點(diǎn)兒高興得昏了過去??墒?,等到這個娃娃全身一落地,我就遭嚇傻了,因?yàn)檫@個娃娃只有腿沒有腳。而且那掉了的雙腳,沒有傷口,沒有任何奇怪的形狀,從小腿到腳踝的地方,齊刷刷的沒有了,那截面還非常整齊?!?/br> 老古正說著,一個七八歲的女孩從大堂跑了過去。老古見了她,臉上立馬展露出笑容來:“老三,小心點(diǎn)兒,待會兒又遭撞到腦殼了哈?!?/br> 女孩扭頭過來朝老古吐了吐舌頭,然后跑進(jìn)了屋子里。 “調(diào)皮得很?!崩瞎耪f的時候,臉上掛著笑容。 喻廣財(cái)接過話茬:“難得,有個女娃還愣個喜歡?!?/br> “都是自個兒生的,哪里有不喜歡的道理嘛?!闭f完,老古繼續(xù)剛才的講述,“男娃是我們屋頭的老五,他就在里屋,隔哈兒我?guī)銈冞M(jìn)去看就曉得了。出了這個情況之后,我就在想,難道這個真的是巧合嗎?我古敬天活了五十歲,前后生了四個女兒,你們也看到了,我這個家庭條件已經(jīng)很困難了,好不容易生了個兒,結(jié)果成了愣個一個怪物!” 老古越說越激動,一張臉漲得通紅。爺爺坐在一旁,聽得毛骨悚然,不知道為什么,當(dāng)聽到老古說這些的時候,他就想到了李家院子里的莫晚。她是莫管家的獨(dú)女,可莫管家非常疼愛她。相比之下,她要幸福得多。 “哎,后來看了看的也就習(xí)慣了,本來以為勒個只是巧合,沒想到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們古家灣之后生的娃娃,只要是男娃,雙腳都被切掉,非常奇怪。” 老古的話讓大家都欷歔不已。 曾銀貴問:“其他孩子也是生下來就沒有了雙腳?” 老古搖搖頭:“不是,他們雖然也是沒有腳,不過他們的腳踝處有傷口,血rou模糊的?!?/br> 在座的所有人都非常疑惑,爺爺看了喻廣財(cái)一眼,只見他也蹙緊了眉頭,顯得非常不解。 “老古,你這么說我們也不是很明白,不如你現(xiàn)在帶我們?nèi)タ纯蠢衔寰蜁缘昧??!崩顐フf道。 老古將煙斗里的旱煙摁滅,然后起身來,帶著眾人進(jìn)了里屋。由于那里屋并不大,幾人進(jìn)去之后,就基本已經(jīng)將那個屋子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牧?。反?yīng)慢的張七站在人堆后面,非常不甘心地踮著腳,一直在追問看到了什么。 爺爺跟著李偉走到了前頭,鉆進(jìn)那幔帳,走到床邊的時候,他就看到了那個一臉疑惑的老五。他也不過一歲的模樣,見了眾人,也不怕生,咬著手指頭,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像是在質(zhì)問眾人。一旁的李偉像是被他的樣子逗樂了,忍不住伸手輕輕捏了捏他的小臉。林子看了李偉一眼,擠身上前,一把扯開了蓋在老五身上的小被單。大家都被他的雙腳嚇住了,那腳踝的確整整齊齊的,像是在出生前就被人用刀一刀剁去了雙腳,只是傷口處的皮rou已經(jīng)完全愈合,看不出任何痕跡。 “這個絕對不是人所為?!崩顐ネ茢嗟?,他扭頭問喻廣財(cái),“師傅,依你看呢?” 喻廣財(cái)點(diǎn)點(diǎn)頭:“自然不是,這是在娘胎里所致,人的一生禍福本來就在出生之時已經(jīng)定在命理中,不管后天如何費(fèi)勁兒,那也只能夠避開一些小災(zāi)小禍,像這老五的樣子,多半是先天就這樣,你我是改變不了,至于其他人家的孩子,我想其中定有蹊蹺?!?/br> 不知道什么時候,老古的妻子也進(jìn)了屋子。聽喻廣財(cái)說完,她在身后弱弱地說了一聲:“今天下午,古真榮屋頭生了個兒子?!?/br> 喻廣財(cái)說:“那好,晚上我們?nèi)タ纯淳烤埂!?/br> ※※※ 由于老古的家并不大,到了吃飯的時候,廚房根本坐不下這么多人,干脆將幾人迎到了露天的壩子里。 在爺爺?shù)挠洃浝铮峭淼脑鹿馓貏e地亮。月亮圓圓的,像一個擦得雪亮的盤子,就那么懸掛在幾人的頭頂上,透過那深窄的峽谷向上看去,好像那月亮就只屬于這峽谷一般。 在飯桌上,老古的兩個女兒都到齊了。聽老古說,他的前兩個女兒已經(jīng)嫁到外地去了,基本上都沒有回來過。倒是這兩個女兒乖巧,待在家里,每天都幫著爹媽做東做西。 聽他說完,喻廣財(cái)露出一臉羨慕的神色說道:“我可真是羨慕你呀?!?/br> 老古苦笑了一聲:“現(xiàn)在倒是好,勒個女兒慢慢長大了,不管你有好喜歡她,她終究是要嫁人的?!?/br> 喻廣財(cái)笑道:“不用這么悲觀,不管她嫁到哪點(diǎn),身上不還是流著你老古的血嗎?” 老古聽到這里,倒是真露出了笑容,他點(diǎn)點(diǎn)頭,說:“哎呀,這個倒是,我也就只能趁著她們還沒有出嫁,好好照顧她們了。” 說完,老古就從面前的盤子里分別給兩個女兒夾過去一塊雞蛋。大女兒看著父親的樣子,扭了扭屁股,沒有說話,將那塊雞蛋夾回給了老古。 爺爺看到這一幕,突然覺得眼睛熱烘烘的,眼眶里一下就溢滿了淚水。那個時候他想,也不知道遠(yuǎn)在千里之外的父母現(xiàn)在過得怎么樣。上次一行人把家里的rou都吃掉了,想必會過一個寒酸的年了。 老古尷尬地笑了笑,自己將那塊雞蛋分成了兩半,大半給了大女兒,小半自己一口吞了。當(dāng)他再給小女兒夾雞蛋過去的時候,小女兒就撒起嬌來:“不要不要,我要爹爹喂我?!?/br> 眾人看著她嘟起的嘴巴,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吃罷了晚飯,爺爺和張七站在一旁。張七一只腳跨在屋前的石頭上,面色憂慮地說:“看到這一幕,我突然很想我爹了。” 爺爺聽到這話,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他說:“你爹不是天天揍你嗎?我看你是幾天沒被揍,皮癢了?!?/br> 張七沒有回頭跟爺爺爭,他繼續(xù)幽幽地說:“我說真的,尤其是當(dāng)我說要跟著你們一起去李家谷的時候,他連罵都沒有罵我一句,現(xiàn)在想想,我……” 爺爺聽到張七的聲音有些不對,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他還真的紅了眼眶。爺爺被他的情緒感染了,上前拍著他的肩膀說道:“行了,我知道這種事情不管哪個鐵石心腸的人都會……” 爺爺?shù)脑掃€沒有從口中完全說出來,就聽見張七哈哈大笑起來,爺爺看了他一眼,完全沒有搞懂。 “哈哈,我逗你玩的!”張七在一旁大笑不止。 爺爺看著他得逞的樣子,只恨不得一拳將他砸到那石頭砌成的壩子下,然后像踩蟑螂一樣踩扁他。 “行了,我們現(xiàn)在跟老古去生小孩那家,你們要一起去嗎?”李偉跟著喻廣財(cái)出來,問兩人。 “我要去!”爺爺和張七異口同聲地說道。 爺爺一說完,就瞪大了眼睛,扭過頭來狠狠地瞪著張七,挑了挑眼皮又掄了掄拳頭,好像在問他,你真要去? 張七被他的樣子嚇住了,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些發(fā)抖:“好……好嘛,我不去就是了?!?/br> 爺爺滿意地收起拳頭,歪嘴一笑:“哼,這還差不多?!?/br> 說罷,爺爺就跟著喻廣財(cái)、李偉和林子順著那個小坡拐了下去。給幾人帶路的是老古,他的妻子留在家里照顧幾個孩子以及安排張七、曾銀貴等人的床鋪。 路上,老古給幾人介紹了一下古真榮家里的情況。 古真榮一家也是一直都住在這古家灣,他今年三十出頭,生了三個子女,前兩個都是女兒。好不容易生了一個兒子,可又得知這村子里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非常擔(dān)憂。其實(shí)早在十天前,老古就托人來找了喻廣財(cái)。他們懷疑,這些事情都不是人干的,所以想請喻廣財(cái)過來幫幫他們??僧?dāng)喻廣財(cái)問到這個跟亡靈超度有什么關(guān)系的時候,老古欲言又止,只說等去古真榮家看完之后,再跟他說詳細(xì)的情況。 到了古真榮家,幾人四處看了看,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喻廣財(cái)去看了看古真榮的兒子,他很正常,也沒有像老古說的那樣缺胳膊少腿。可當(dāng)時古真榮家里還來了幾個別人家的女人,她們都抱著小孩。在老古的介紹之下,她們紛紛拆開裹著孩子的被單,的確,所有的孩子都齊刷刷地少了一雙腳。 喻廣財(cái)看后欷歔不已,仔細(xì)地想了想,他讓李偉拿出羅盤來,幾人在古真榮的家門前搗鼓了一陣。等到羅盤撥定,喻廣財(cái)一看,眉頭突然緊蹙起來。李偉見狀不對,也湊上前去,用手指跟著羅盤上的指針轉(zhuǎn)動,最后那指針在東北方向停了下來。 李偉說抬頭看了一眼,驚訝地說:“那兒不是老古的家嗎?” 喻廣財(cái)點(diǎn)了點(diǎn)頭,沉思起來。 ※※※ 從古真榮家里出來之后,喻廣財(cái)?shù)热硕紱]有說話。到了老古家,他們又在堂屋里坐了下來。剛一落座,張七就大呼小叫地從屋子里面沖了出來,到了爺爺跟前,他一臉驚慌地停下來,蠕動著嘴唇正要告訴爺爺什么,卻突然看到他身后上前來的老古,一下子將到了嘴邊的話都咽了下去。 爺爺覺得他有些莫名其妙,追問了兩句,見他開始胡亂搪塞,爺爺也就收了嘴。 在堂屋里坐了一陣,老古又抽起了旱煙。慢慢地,他的臉色凝重起來。他扭頭對一旁還在搗鼓羅盤的喻廣財(cái)說:“喻師傅,現(xiàn)在我就跟你說說,為什么我會讓你們?yōu)橐粋€亡魂超度?!?/br> 喻廣財(cái)將羅盤遞給了李偉,然后扭過頭,聚精會神地聽起來。 這個事情要從三年前說起。 那天和往常一樣,老古一大早就起床出去趕羊,從老古家到村口放羊的三里坡大概要走十來分鐘。當(dāng)他趕著羊走到村口的時候,天只掛著魚肚白,還沒有大亮。他也是點(diǎn)了旱煙,一路吆喝著將羊群朝三里坡上趕。就當(dāng)他走出村口沒有幾米的時候,路邊的草叢突然動了一下。老古反應(yīng)敏銳,扭頭看了一眼,以為是地鼠什么的,也沒有在意??僧?dāng)他叼著煙斗正要回身繼續(xù)朝前走的時候,那草叢又動了一下。老古這時候起了疑心。 他握緊了手里的那根足足有兩米長的趕羊棍,朝著那草叢探了過去,慢慢地,趕羊棍沒入了草叢中。由于當(dāng)時的天色尚早,他根本看不清那草叢里到底藏著什么東西。他握著那棍子在草叢深處左右探了探,想把擋在面前的草叢撥開,看清里面的情況??僧?dāng)他撥著撥著,那根棍子突然不動了。老古明顯地感覺到,棍子的另一端被什么東西給拽住了。 這時老古緊張起來。他左右看了看,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人。想了想,他鉚足了膽子,慢慢地朝著那方向蹲下身去,他的腦袋剛好湊到草叢邊,里面突然伸出來一只手,抓住了他的頭發(fā)。 老古掙扎著,以為自己遇到了什么怪物。驚慌之中,他驚叫了一聲,連忙后退。還好,那只手的力氣并不太大,老古兩下就掙脫開來。 被嚇得癱坐在地上的他,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厣裰?,他見那草叢又被掩了回去。這時候,天色已經(jīng)亮了起來。他干脆兩步上前,用腳撥開了那路邊的草叢。那一刻,他傻了眼,躺在他面前的竟然是一個嬰兒。 據(jù)老古回憶,那個嬰兒當(dāng)時就那么直愣愣地看著他,閃動著長長的睫毛,臉上的笑容非常清澈,讓老古有些動心。 這時候的他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顧慮,樂呵呵地將那嬰兒從草叢中抱了起來。他撥開裹在嬰兒身上的薄布,在證明她是個女嬰之后,非常高興地將她抱回了家。 見老古莫名其妙地抱回來一個女嬰,妻子很疑惑,追問了兩句,也上前扯開了女嬰身上的薄布。這個時候他們才發(fā)現(xiàn)這個女嬰是沒有腳的,不過很明顯,那一雙腳不是生來就沒有,肯定是被人后來剁掉的。 看著這觸目驚心的一幕,老古和妻子都被嚇住了。于是召集了村子里的所有人,詢問這女嬰到底是誰家的??伤麄儐柫税胩欤矝]有人應(yīng)答。其實(shí)他們也知道,任誰做了這樣的事情都不會承認(rèn)的。 起初,老古是想把這個女嬰留下來,由整個村子里的人一家出一點(diǎn)糧食,將她養(yǎng)起來??稍谀莻€連自家人都要分羹而食的年代,誰還愿意去管這么一個缺了腳的棄嬰呢?當(dāng)然,最關(guān)鍵的還是因?yàn)樗且粋€女嬰。 “那后來呢?”聽到這里,張七忍不住問道。 老古瞇起了眼睛,并沒有看他,也沒有正面回答他,而是說:“我曉得,如果我撿回來的是個男娃娃,那肯定大家一人少吃兩口也會將他養(yǎng)大,而且說不定還會爭著來養(yǎng)。可問題就是,她是個女嬰,還被人剁了腳。” “嗯,她的父母可能就是因?yàn)樗莻€女嬰,想把她扔了,可這孩子應(yīng)該已經(jīng)會走路了,怕她走出來之后,被熟人看見,所以將她的腳給剁了,想讓她在路邊活活餓死。”李偉推斷道。 一聽到這話,爺爺?shù)男睦锵癖唤g了一下。他聽見一旁的張七大罵了一句:“狗日的,要是被我知道哪個是她的父母,我第一個把他們的腳給剁了!” 大家都沒有再說什么,老古繼續(xù)講:“所以說,這個女娃之后的出路成了問題。當(dāng)時所有人都沒有說話,過了幾分鐘也不曉得是哪個在人群里吼了一句,說干脆把她扔到后山去。這句話一出,大家都非常贊同,我真的很不忍心……” “那后來,你們真扔了?”張七很是吃驚。 老古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眶變得濕潤起來:“扔了之后,過了幾個小時,我就后悔了,覺得這種事情做得太缺德了,實(shí)在想不過,我又按著原路折返回去,可奇怪的是,當(dāng)我走到丟娃娃的地方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她竟然不見了,就只剩了之前裹在她身上的薄布?!?/br> ※※※ 眾人聽了,都欷歔不已,面面相覷。 喻廣財(cái)問:“你丟的地方可有野獸出沒?” 老古搖了搖頭:“我們在這峽谷里住了不曉得好多年了,還從沒有聽說過后山有野獸的,就算有也只是一些野雞野鴨,或者蛇之類的,不然我們早搬走了?!?/br> “有沒有可能是被蛇吞了?”張七冷不丁地從身后冒出一句話來。 爺爺扭頭瞪了他一眼:“蛇雖然很快,但它總歸是個沒腦子的畜生,而且蛇吞食向來都是整個吞下,不可能留下孩子身上的襁褓?!?/br> 被爺爺這么一問,張七不得不識趣地閉了嘴。 大家都沉默了一陣,老古繼續(xù)說道:“那天回來之后,我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勒件事情,本來我想,反正勒個娃娃都是在大家的建議之下丟在那山里頭的,不管她還在不在那原位置上,都沒有活路。于是,勒個事情就爛在了我的肚子頭。不過這兩年之后,突然出了我們家老五勒個事情,我就覺得有點(diǎn)兒奇怪了。我就在想啊,當(dāng)時是我撿到的那個娃娃,也是我丟的她,我好不容易生了個兒子,結(jié)果卻沒得了雙腳,勒個肯定是遭到了報(bào)應(yīng)。在老五出生一段時間之后,我也漸漸接受了勒個現(xiàn)實(shí)。但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年過去了,整個村子先后出生了幾個男娃娃,居然全都沒有腳!” “那在你丟下那個女娃娃之后,到你們家老五出生之前,有沒有出現(xiàn)過這樣的情況?”李偉問道,顯然,他問出了很多人心中的疑惑。 老古看了李偉一眼,那眼神怪怪的。許久,他搖了搖頭,還是說了實(shí)話:“沒有,不過這個事情肯定跟我們老五沒得啥子關(guān)系嘛。” 喻廣財(cái)聽了,點(diǎn)了點(diǎn)頭,思索了一陣,他對老古說:“要不這樣,老古明天早上等咱們吃了早飯,一起到后山去看看?!?/br> “好,明天我放完羊就回來帶你們?nèi)??!崩瞎耪f完,敲了敲手里的煙桿,從凳子上站起身來,要迎大家進(jìn)門去休息。 老古家里只有兩間臥房,老古把那間大的臥房讓了出來,把喻廣財(cái)?shù)热税才胚M(jìn)去。幾人累了一天,都紛紛上前占領(lǐng)了一席之地。喻廣財(cái)和李偉還有林子占了一張床,羅琪自己占了一張,最后剩下了爺爺、張七和曾銀貴三人不知如何是好。 曾銀貴走上前去,厚著臉皮對羅琪說:“羅大姐,你看你一個人就占了這么大一張床,干脆你就把這床讓給我們?nèi)齻€,你去問問老古,那邊還能不能擠一下?” 羅琪看了曾銀貴半天,最后牙齒縫間蹦出了兩個清脆的字眼:“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