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奎知道老爹家牛犢死了以后心疼的直嘆氣，吳金香怕李秋果他們找自家麻煩，把好吃好喝都藏了起來，也不讓三個孩子出門，就怕招惹到山下那些人。

    “你還不知道呢吧！顧文東和于氏前兩天打起來了，一個脖子被劃了一剪子，臉上被撓的一條條的；一個被打的兩眼烏青現(xiàn)在走路都拄上棍子了。”來串門的張五嬸連說帶比劃，表情特別生動。

    “為什么??？”眼看就要過年了還動手打架，這可不是好兆頭，吳金香好奇地問。

    張五嬸捂著自己肚子笑了一會兒才說：“聽說是因為一個蘋果，你說這兩口子……”也不怕大伙笑話。

    顧若欣沒想到自己給爺爺幾個水果，竟然引得這倆人動手打了起來，她能說自己當(dāng)初不是故意的，現(xiàn)在聽到這件事直想笑嗎？

    轉(zhuǎn)眼就到了過年這一天，在鄉(xiāng)下，年三十這天的早飯和平時差不多，吃完飯大伙收拾好院子，顧文奎帶著顧麒往山下去了，作為顧家長子和長孫，祭祖、上墳少不了他們。

    看見顧文東和于氏好像從戰(zhàn)場上歸來的模樣，父子倆別過頭去，他們把一小袋白面、兩包點心，一條子rou和吳金香給老顧頭做的鞋遞過去。

    倆人從家里走的時候顧若欣說了，千萬別拿蘋果，萬一大過年的再打起來自己家罪過可就大了。這些東西在鄉(xiāng)下已經(jīng)很貴重了，很多人家串門能拿二十個雞蛋就不錯，哪里舍得送rou和白面。

    “怎么沒有蘋果呢？”顧小蘭翻找半天嘟囔道。

    顧麒咬著嘴唇拼命憋笑，蘋果家里還有，可惜不敢拿來?。?/br>
    “把東西拿回屋里，這次沒我的話誰也不許動這些東西，老大以后什么都不用往這兒拿了，沒出息的東西?！闭f最后一句話的時候，老顧頭使勁瞪了小兒子和于氏一眼。

    “大哥，你就拿這么點東西過來??！”顧文東避開老爹眼刀子，自己也不想大過年打架，都是于氏這死婆娘不好，敢拿剪子劃傷自己，沒休了她只是打她一頓已經(jīng)是輕的了。

    于氏日子也不好過，李秋果見兒子受傷能輕饒得了她嗎？這些天家里臟活累活都是她一個人干的，于氏自知理虧，也不敢反抗，心里卻把李秋果罵了無數(shù)遍，明明是她兒子不對，憑什么罰自己。

    “老二，你什么意思？”村里已經(jīng)有風(fēng)言風(fēng)語傳出來，說那個小牛犢之所以死了都怪自己，顧文奎不想理會這些話，只要老爺子不找自己，他就假裝沒聽到那些亂嚼舌根的話。

    顧文東有些忌憚地看了老顧頭一眼，沒直接說讓顧文奎為那個死牛犢負(fù)責(zé)的話，轉(zhuǎn)而打起親情牌：“去年鬧了場旱災(zāi)，今年賣完糧食一算賬除了買糙米和雜面家里一點余錢也沒有了。你可是咱們東光村最好的獵手，家里又有家寶貼補(bǔ)著，就不能多照顧我們些嗎？”

    這次連李秋果和于氏都把目光投射過來，你可是家里長子，一年到頭就拿這么點東西好像說不過去吧！

    “老二說的也對，爹這里我是該管?！敝劣趧e人，老的有親生兒子在，年輕的有手有腳憑什么讓自己管。顧文奎從懷里掏出一兩銀子塞給老爹。這是臨出門時閨女給的，就怕他們來了以后有人找茬，大過年吵起來會讓別人笑話，再說老爺子也不傻，不會把銀子給敗家的兒子和兒媳婦的。

    老顧頭不肯要，心里一片凄涼，很明顯老伴和小兒子他們是一伙的，都是巴不得老大家多多掏銀子，最好把家里吃喝拉撒都管了，他們什么也不用做只要享受才好呢！

    沒人替大兒子想，她也有好幾個孩子要撫養(yǎng)，兩個兒子都讀書一年可是筆不小的開銷，怎么沒見那娘幾個有想幫忙的意思呢？

    自己當(dāng)年就不該再成親的，要是守著老大一家過該有多好，現(xiàn)在的日子別提多舒心了，現(xiàn)在這樣都是報應(yīng)??！

    “既然是大哥給的，您就拿著吧！”于氏真想上去把那一兩銀子搶到手里，公公婆婆不缺銀子，缺銀子的是自己家啊！

    李秋果也跟著點頭，她不喜歡繼子不代表不喜歡他送的銀子，況且又不是自己上門去要的，這可是他自己掏出來的。她對待繼子一家的原則是別想沾自己一點便宜，但是他爹和弟弟、meimei們該管就得讓他管，誰讓他是家里老大呢！

    大年初二是出嫁閨女回娘家的日子，顧家商量半天打算讓顧麒陪meimei留在家里，顧文奎夫妻倆帶著顧麟去吳家壩拜年。

    一大早顧若欣把新衣服拿給大家，吳金香一個勁埋怨閨女買點粗布做幾身衣服就挺好，這孩子太不會過日子了。

    “娘，咱們又不天天做新衣服，一年也就這一次，您就穿著吧！”以后自己有錢了還會給家里人做絲綢面料的衣服，現(xiàn)在只是個開始而已。

    吳金香說什么也不穿，也不讓丈夫穿新衣服，她怕幾個哥哥和嫂子會把倆人新衣服扒下來。

    他們走了以后顧若欣和顧麒一個回屋做小孩衣服去了，一個繼續(xù)看書，倆人中午下了兩碗面，臥了兩個荷包蛋。

    “咱家日子真是好了，這都是托了meimei的福呢！”一年前自己做夢都不敢想能去縣城讀書，能管夠吃白面和粳米。

    “以后會越來越好的?！蹦昵袄C的那座插屏賣了二十兩銀子，繡的那幾條裙子還賺了十幾兩，加上自己存在空間里的錢加起來快五十兩了，如果不是買了那匹馬存的錢會更多的。

    顧麒笑著點頭，meimei的話他信。

    下午顧文奎幾個人回來的時候，兄妹倆明顯感覺出氣氛不對勁，哎！要是可以的話真不想和那幾個舅舅、舅母來往，有姥爺和姥娘在，又沒辦法完全避開他們，該怎么辦好呢？

    顧若欣把弟弟叫到一邊，悄悄問她今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舅舅和舅母欺負(fù)娘?！鳖欦霘夂艉粽f道。

    這個早在顧若欣預(yù)料之中，娘雖然不是個吃虧的性子，但是姥爺還和舅舅們住在一個院子里，娘怎么也要顧忌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