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花海圈成圓形,比三年前更茁壯了些,濃郁的花香彌漫,聞之讓人精神一震。 “已經(jīng)在聚形了,相信要不了多久便能成功聚合靈魂體?!膘忱蠁问謸犴殻n老的臉頰勾著一抹淺笑。 “多虧了小姐和斐老,若不然……”唐悠悠感激地看向芷煙和斐老,聲音帶著一絲哽塞,三年前,她同芷煙簽訂主仆契約,這片寄托著丈夫靈魂的花海也被移了進來,從那個時候起,她的生命仿佛重生般,每天都充滿著期待。 這個充滿靈氣的神秘空間,帶給她希望,也同樣帶給丈夫靈魂的重生。 在這里,她過得自由而悠閑,不用每天擔(dān)憂著會有人來破壞丈夫的靈魂,不用每天都記掛著該如何侍候那些花草。 這里靈氣充裕,花草漲勢極好,三年過去,她親眼見證著丈夫靈魂的壯大,親身感受著他即將成形。 “呵呵,還說這么多干嘛,你不是將這里打理得很好么?雖然我們之間簽訂的主仆契約,但你知道,我從未將你當(dāng)做仆人看待。”芷煙搖搖頭,淡淡地說道。 “我知道,小煙兒待我如同親人,我也從來都把這里當(dāng)做自己的家一般,遇見你們,是我唐悠悠今生最大的福氣。”唐悠悠正色,一雙美眸聚著感動,如若不是遇上芷煙,她不知道人生還有幾個四十年,她不知道直到她老去,那片孕育著丈夫靈魂的花海該如何處理。 因為她,她可以在有生之年再見丈夫一眼,這在以前是從來不敢想象的,所以說,他們是她今生最大的福氣,等待丈夫靈魂聚合,他們夫妻倆兒會一同跪謝,感謝他們的再造之恩。 “呵呵,再說下去小煙兒可要抓狂了。”斐老浮在半空,不由打趣道。 “啊,那好,不說,不說?!碧朴朴埔惑@,看著芷煙臉上的別扭之色,不由悶笑道。 三年的相處,她對這小丫頭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但凡親近的人,如果在她面前表現(xiàn)得太客氣,反倒會讓她變得渾身不自在。 “小煙兒要不自己逛逛吧,唐嬸兒去給你做吃的?!碧朴朴普f著,便朝前面的菜園子而去。 三年前,她的靈力修為不過宗師中階,三年后,她赫然已經(jīng)成為大宗師級強者,五十歲不到的大宗師級強者,這在以前是從來不敢想象的,甚至她從未期盼過有朝一日會成為大宗師級強者。 這片空間靈氣充裕,每天靈果靈水滋潤,再加上那些充滿靈氣的蔬菜,她的體質(zhì)有了很大程度的改變,比一般人更年輕,身體細胞活力十足,皮膚緊致而又彈性,相信她的丈夫看見她的第一秒也會大吃一驚。 “怎么樣,遇到了煩心事兒?”斐老望著芷煙,幽幽道,每當(dāng)她醞釀著心事時就會變得特別安靜。 “小事兒而已,對了斐老,不知道你認不認識丹藥協(xié)會的會長?”芷煙搖搖頭,聲音剛落,突然覺得自己問得有些白癡,即便是認識,那也是好多屆之前吧,現(xiàn)在有沒有活著還不一定呢。 “呵呵,原來是為丹藥協(xié)會的事兒煩心了,丹藥協(xié)會的老會長我倒是認識,不過現(xiàn)在在哪兒就不知道了。”斐老搖搖頭,感慨道,以前他和丹藥協(xié)會的老會長可是忘年之交。 “啊,你是說,他還活著?”芷煙驚呼,訝異道,他的意思難道是說那個人還活著?這怎么可能?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或者是活著,或者是死了,也不能保證不會像我一般,這個世界原本就充滿奇幻,越是爬到高處,越是能夠體驗常人所不能想象的事兒,比如長生不老,比如生命無盡,或著達到另外一層界面,見識另外一個新奇的空間……” 斐老雙手背后,目光透過眼前的空氣看向更遠的地方,感慨道。 芷煙渾身一顫,從他的話中捕捉到很多信息,生命無盡,新奇空間么?她很期待呢…… “呋呋,呋呋!”小魅兒雙足一蹬,躍上芷煙的肩頭,小腦袋瓜在她的臉上蹭著,很是歡喜的摸樣。 “這小家伙不錯,成長的速度夠快,相信會成為你的一大助力?!膘忱系哪抗赓澷p地落在小狐貍臉上,四級巔峰赤狐,戰(zhàn)斗力堪比大宗師級,比芷煙目前的實力還要強盛。 “呋呋,呋呋!”一聽到斐老的贊賞,小魅兒得瑟地歡叫兩聲,頓時惹來芷煙一記瞪視。 夜色暗沉,一黑一紅兩抹身影朝著前方急速掠去,很快隱入夜幕中。 芷煙和唐嬸在路口分別,一個朝著街道而去,一個朝著王老五的府邸而去。 趁著夜色,芷煙悄無聲息進入了堅守很嚴的大院,屏住呼吸,靈識查探下,很快發(fā)現(xiàn)了王老五的房間。 門扉一閃,下一秒閉合,芷煙閃進室內(nèi),一步步逼近大床,肥豬一般的王老五全身赤裸,壓在一個女人的身上呼呼大睡,根本不曾察覺到有人到來。 芷煙眸光冷冽,唰地一下,銀芒在夜色中一閃即逝,唰唰,兩枚銀針同時甩出,哎呦一聲大呼,男人痛得從沉睡中醒來,一轉(zhuǎn)頭,脖子頓時被扭住。 芷煙早在他醒來的一秒閃身離開,這只是初次的報復(fù),真正的懲罰,她想交給楊大叔等人。 天色轉(zhuǎn)亮,眾人從沉睡中醒來,因為楊老漢和王老漢身體不適的緣故,大伙兒都沒有出任務(wù),誰也不敢保證王老五會不會再派人過來鬧事兒。 “小兄弟,這么快就醒了,來洗把臉吧?!眿D人端著一盆清水,樂呵呵地對著芷煙笑道。 “謝謝,以后這種事兒就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可以的?!避茻燑c點頭,絲毫不嫌棄地當(dāng)著她的面清洗起來,兩天的相處,她對這些熱心的傭兵產(chǎn)生了由衷的好感,態(tài)度也很是柔和。 “瞧小兄弟說的,我不過是順手,談什么麻煩不麻煩的?!眿D人爽笑一聲,對這個客氣而又禮貌的少年越發(fā)喜愛了,如果可以,真希望芯兒那丫頭把他留下來。 吃過早飯,芷煙為楊老漢換了一次藥,又為王老五全身針扎了一番,這才和芯兒一同出門。 此次他們要的地方是傭兵公會,眼看任務(wù)期限快到了,所以芯兒要在這之前將川嶺采的草交上去。 “冷煙公子,要不你在外面等著吧,里面人多,氣味重,怕是不好?!眮淼絺虮珪暗膹V場上,芯兒建議道。 傭兵公會乃大陸性的傭兵組織,人流多,眼看就要到夏天,每個人身上發(fā)出的氣味聚集起來很是難聞,如果說丹藥協(xié)會是高雅之人的聚集之所,那么傭兵公會無疑是平民百姓的聚合地。 “不用,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吧。”芷煙搖搖頭,她還沒有見識過那些傭兵如何領(lǐng)取遞交任務(wù)呢,現(xiàn)在芯兒要去,不由心中騰起一抹興趣,跟著去看看也好。 “那好吧,如果實在受不了,你就提前出來?!毙緝核伎家幻耄c頭倒,實在不忍心拒絕冷煙公子的要求。 傭兵公會統(tǒng)一的灰色調(diào),建筑大氣,前面一共開了兩個門,供前來的傭兵進入。 門口的位置立著兩個很大的牌子,上面標(biāo)注著任務(wù)領(lǐng)取以及要求。 牌子周圍圍著一圈的人,他們指指點點頭,分別挑選著適合自己的任務(wù)。 芷煙隨著芯兒,直接走進了傭兵大廳,一進入,一股難聞的氣味迎面撲來,芷煙的眉頭微蹙了下,臉色一貫的平靜漠然。 傭兵大廳人滿為患,黑色的水晶柜臺前排著兩條長長的隊伍,一邊遞交任務(wù),一邊接受任務(wù)。 休息區(qū),一大群傭兵或坐或躺,臉色很是疲憊的樣子,這些人來往匆匆,為生活奔波著。 “冷煙公子,你在這里站一會兒吧,我去遞交任務(wù)?!毙緝簩χ茻煵缓靡馑嫉?,遞交任務(wù)的隊伍排得很長,估計等到自己要很久以后。 “沒事兒,你去吧,反正也沒事兒吧。”芷煙點點頭,對著芯兒安慰道。 楊芯兒投給她一個感激的眼神,這才朝著隊伍而去。 “哈哈,小兄弟這是第一次來吧?!币粋€大叔坐在地上,上身靠著墻壁,看著芷煙打趣道。 這位黑袍少年皮膚白皙,氣質(zhì)文靜,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子弟。 “嗯,第一次來。”芷煙點點頭,自然地接話道。 “呵呵,不是大叔愛管閑事,如果喜歡人家女孩子,就對她好點兒,傭兵生活可苦著呢,連我們這些人都受不了,更何況是那么嬌弱的女孩子?!贝鬂h搖搖頭,對著芷煙嘆息道,自然地將她和芯兒湊成一對。 聽到這兒,芷煙頓時覺得哭笑不得,她是純純女娃啊,這大叔也的確是愛管閑事。 “大叔說的極是,傭兵生活枯燥辛苦不說,還時時伴著危險,可以的話,我盡量勸她不要干傭兵這行?!避茻燑c點頭,態(tài)度溫和的回道,如果可以,這次回去她會勸大叔等人都不要干傭兵了,找個正當(dāng)事兒,或者開一家小店,生命有保障多了。 “小伙子不錯,那女娃找上了你是她的福氣?!币娮约旱脑挶蝗瞬杉{,大漢滿臉贊嘆,對著芷煙一個勁兒夸耀。 旁邊的傭兵也都投入到話題中來,場面頓時熱鬧起來。 “讓開,讓開,都讓開……”一道粗魯?shù)穆曇繇懫?,接著一隊身著黑色馬甲的傭兵走了進來,帶頭男人一臉狠戾之色,目光掃過眾人,大家紛紛向一邊閃去。 “是赤血傭兵團的,嘖嘖,小兄弟快閃一邊來吧。”大漢唰了那些人一眼,頓時臉色大變,催促著芷煙道。 “赤血傭兵團,他們莫不是又有大的任務(wù)要接?”旁邊有人小聲議論,嘀咕道。 芷煙閃到一邊,幽幽地看著那隊氣勢洶洶,拽到不行的隊伍,赤血傭兵團?沒想到這次來豐城還真熱鬧呢,時隔三年,這個名字依舊記在她的腦海,校園門口的人狗混戰(zhàn)也清晰地提醒著她——他們之間有過一段過節(jié)。 “讓開,讓開,前面的別擋道……”一個滿臉橫rou的男人cao著大嗓門,催促道。 眾人仿若受驚的鴨子,紛紛朝著旁邊閃去,雖然不滿,卻依舊忍著不敢爆發(fā),赤血傭兵團可不是他們這些勢單力孤的傭兵可以得罪的。 赤血傭兵團,幽冥大陸十大傭兵組織之一,勢力龐大,人員分布遍布整個大陸。 “又是他們,每次都這么蠻橫。”一個年輕的傭兵蹙眉,不滿地抱怨道,臉上露出憎惡之色。 “噓,小聲點,別被他們聽到?!蹦昀系膫虮鴩u了一聲,一臉緊張地警告道。 “哼,怕什么,他們敢做,難道就沒有想到別人會說么?!蹦贻p傭兵輕哼,無所謂地說道,聲音拔高了一分。 傭兵大廳原本因為赤血傭兵團眾人的進入很安靜,此時年輕人的高了一分,清晰地落入眾人的耳中。 走在前面的男人腳步一頓,凌厲的視線霎時投了過來,目光微瞇,臉上染著一絲狠戾,“你剛剛在說什么?”男人聲音低沉,卻含著一股迫人的威懾力,看向年輕傭兵問道。 在他迫人的氣勢下,年輕傭兵的身體抖了下,卻依舊強裝鎮(zhèn)定地迎視上去,“難道不是嗎,你們這些人無禮蠻狠,根本就不將我們放在眼中,這傭兵大廳是大家的,憑什么每次進來就趕別人走?” 少年話語清晰,一針見血地道出他們的罪責(zé),傭兵大廳原本就是所有傭兵共有的,赤血傭兵團的行為早就令那些傭兵不滿,只是礙于他們勢大而沒有道出,年輕傭兵無疑是說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大家均在心里默默地贊同著,也同時為這位年輕的傭兵捏了一把冷汗,這可是赤血傭兵團的高副隊,乃赤血傭兵團十二主隊的一支,得罪了他,簡直就是自尋滅亡。 眾人看向年輕傭兵的目光覆上一層同情,臉上帶著不忍之色。 唰唰唰,那些正在排隊的傭兵均是轉(zhuǎn)過頭,好奇地打量著,楊芯兒原本就站在隊伍的位子,對這邊的狀況稍微了解一些,待看見那張剛硬霸氣覆著狠戾之色的臉,心露跳了一拍,天,竟然是赤血傭兵團的高副隊。 靜,周圍一片安靜,眾人屏住呼吸,害怕地看向怒目而威的高副隊,大廳內(nèi)的工作人員嘴巴微張,愕然地看著場上的一幕。 赤血傭兵團的專橫野蠻他們早就見識過了,為了不引火上身,每次都客客氣氣地滿足他們的要求,而現(xiàn)場的狀況,顯然是有人倒霉地得罪上了他們。 “有膽子再說一遍?!蹦腥艘徊讲奖平?,皮靴在地板上發(fā)出蹬蹬的響聲,一下一下敲在眾人的心間。 “說多少遍都一樣?!蹦贻p傭兵瞳孔一縮,皺眉倔強道,話既說出口,他便不愿收回,即便代價是死,他也無懼。 看著少年臉上的堅定,芷煙在心中默贊了一聲,可惜了,這個人光有一身傲氣,卻沒有實力,出門在外,很是吃虧。 “找死!”赤血傭兵團中,剛剛那個滿臉橫rou,大聲呵斥眾人退下的男人大聲道,臉上滿是嗜殺之色,拳頭握緊,要不是被高副隊眼神示意,他早就沖上去,將他狠狠揍一番。 “很好,有骨氣?!备吒标犜谀贻p傭兵的身前站定,大手探出,砸著那人的下巴冷笑道,咔嚓一聲,骨頭脫節(jié)聲,年輕傭兵眉頭緊蹙,額上滲出冷汗,卻倔強地沒有發(fā)出一言。 “你不是很能說么,說啊,在說一遍啊,把剛剛說再大聲地對大家說一遍啊……”男人捏著他下巴的力道再度重了一分,咔嚓,似是骨頭粉碎,年輕傭兵終于忍不住哼出聲,臉色痛到扭曲,大顆大顆的汗水滑下,將男人的手打濕一片。 高副隊目光一寒,退后一步,身上滌蕩出綠色的光芒,右腿狠狠踢像傭兵的腹部,轟地一聲,年輕傭兵被大力拋出重重地摔在地上,咔嚓幾聲,又是骨頭斷裂聲。 “把他拖下去,喂狗!”男人的聲音很冷,很寒,絲毫不顧及周圍眾人注視,對著手下吩咐道,眼底一片兇殘,渾身透著高傲與自負,好似根本不將場上的人放在眼中一般。 “啊,那個,高副隊看在我傭兵協(xié)會的面子上,還是放了那人一馬吧。”一個中年男子從柜臺之后走了上來,對著男人躬身道。 “傭兵協(xié)會的面子?就是因為給傭兵協(xié)會面子,所以我才沒有血濺當(dāng)場!”男人唇角微勾,扯出一絲殘忍,冷冷道。 “是,是,是,既然如此,高副隊這邊請接任務(wù)吧。”男人頭冒冷汗,點頭哈腰,恭敬地請道。 看見這幕,芷煙臉上的顏色頓時變得冰冷起來,堂堂傭兵協(xié)會竟然墮落至此?懦弱膽小,眼睜睜看著傭兵成員受傷而不管,等到事前快要完畢時才上來求和,一句話還沒說出,便被人擋了回去。 場上眾傭兵氣憤,敢怒不敢言,同樣是傭兵,同樣前來接受任務(wù),然而,他們的差別就是這么大,甚至打不能還手。 楊芯兒氣憤地看著,小臉憋得通紅,秀拳緊握,恨不得上前狠狠給那個男人一耳光。 如果可以,如果有實力,她一定不會讓這些人囂張蠻橫,可惜她只是一個小小的中級靈者中階,根本斗不起。 芯兒臉上的色澤以及即將爆發(fā)的表情全都落入芷煙的眼中,心中為她默默擔(dān)憂著,一定要忍住啊。 察覺到芷煙的視線,芯兒抬頭,在她的眼神安撫下,眼中的怒色漸漸平息了下來。 芷煙投給她一個小心的眼神,悄悄閃出了傭兵大廳。 那個年輕傭兵被人抬到了一處偏僻的角落,兩個赤血成員滿臉桀笑,手中各自持著一把寒氣四溢的劍。 “哈哈,小子倒是很囂張呢,竟然敢當(dāng)著我們高隊的面罵赤血傭兵團,媽的,老子就沒見過像你這么蠢的人……”男人狠狠地呸了一聲,眼中殺意涌動。 “格老子的,敢罵赤血傭兵團,老子定讓你多痛幾分?!绷硗庖粋€男人陰狠地笑著,露出一口黃牙。 “媽的,別管了,立馬做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