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教授檢查了一下生產(chǎn)日期，放下心來享用，開始嘮家常：“你們仨哪個學校的？”

    譚既來不忍直視，這老爺子以為這三位是長湖鎮(zhèn)那群老頭老太太呢，這么瞎打聽。

    果然三人裝聾，都不答話。

    秦教授渾不在意，契而不舍地說：“看你們年紀都還小，本科還研究生？我外甥是北通大的副教授，你們以后考研考博可以報他門下?！?/br>
    譚既來實在沒忍住：“別害人了行嗎？”

    當孟桐的研究生簡直倒八輩子血霉。

    吃完飯，五人分組。

    考慮到秦教授和譚既來戰(zhàn)斗力低弱，他倆被拆分。

    左伊肯定不能跟秦教授呆在一起，不然非憋死不可。

    于是最后秦教授與他的“宿仇”譚斌一組，譚既來跟李則安和左伊走。

    譚斌在洞口蹦跶兩下，做熱身運動。

    活動開了之后，他說：“我們先進去，五分鐘后，你們?nèi)ナ程谩！?/br>
    李則安點頭，譚斌又說：“老爺子，一會兒跟緊我，聽話。”

    秦教授冷哼一聲，譚既來說：“秦教授最隨和了?！?/br>
    譚斌眼神在他和李則安身上溜過一圈，睨他道：“你，也老實點?！?/br>
    譚既來：“哈？”

    李則安不放心地看著譚斌和秦教授，說：“要不我跟這位教授走一路吧?！?/br>
    譚斌挑眉：“分組的時候你說隨便，現(xiàn)在又要換?！?/br>
    左伊也適時輕咳一聲，表示不認可。

    李則安只能作罷。

    三人對表，然后譚斌和秦教授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地進去。

    待到望不見他倆人影之后，左伊終于張嘴：“omg，能嗦話了，憋死，難受，終于?！?/br>
    譚既來笑到岔氣。

    左伊指了指譚既來的手腕，中文說不明白，就換成她熟悉的語言哇啦哇啦說了一通。

    李則安不時跟她探討兩句，交流完之后，他友情翻譯：“左伊認為這個手鏈可能來自高維空間，它本不屬于我們這個世界，來到這里后，被降維壓縮了?！?/br>
    譚既來發(fā)現(xiàn)自己聽不聽得懂，跟語言沒關(guān)系。

    什么高維、降維、壓縮……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他握緊自己的右臂：“左伊懂高維空間？”

    “嗯?！?/br>
    “你也懂？”

    “還行。”

    “以我淺薄的自然科學知識來說，這算物理學吧?！?/br>
    “嗯?！?/br>
    “干你們這行，還得學這個？”

    譚既來匪夷所思，他還以為只要肱二頭肌發(fā)達即可。

    李則安眼眸里帶笑：“我們，哪行？”

    譚既來說不出口。

    他們是特工，殺手，還是雇傭兵？

    或者集三者于一身，反正做的都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的勾當。

    左伊不滿地瞪李則安，估計嫌他話多，又抬起手腕看表：“五分鐘?！?/br>
    三人進山洞。

    走到指路牌那里之后，三人目瞪口呆。

    吊在頭頂?shù)闹嘎放?，明明白白寫著右邊是“吃堂”?/br>
    但是無論仨人拿多少個手電筒打光，右邊都他媽的沒路啊。

    譚既來哭笑不得：“不是吧阿sir?！?/br>
    這山洞逗他們呢。

    左伊氣到一拳打在墻面上，簌簌落下些塵，嘴里嘰里咕嚕幾句罵人的外文。

    李則安站在原地定了一會兒，說：“去前面，找他們?！?/br>
    另外兩人別無他法，只能同意。

    三人都有手電，循著山洞走了一會兒，李則安忽然說：“留我的光，你們的熄掉?！?/br>
    譚既來聽話照做，左伊臉色煞白，用她的塑料普通話夾雜著英語問：“transfer，地點？”

    譚既來聽的云里霧里。

    李則安下巴一抬，倆人朝前方看去。

    這山洞，變窄了。

    譚既來打了個寒戰(zhàn)。

    這條路他來回來去走過好多趟，雖說山洞隧道中昏暗無光，但是路面寬闊平坦，是條大道。

    但眼前哪兒還有大道？

    他們現(xiàn)在走的這條路，更像是食堂通出去的那條小路。

    譚既來抬頭：“我們是不是得做好往上爬的準備?！?/br>
    李則安抿嘴，片刻后說：“可能會更糟。”

    譚既來面色發(fā)灰，左伊好心安慰他：“跟緊，沒事，保護你。”

    譚既來低頭：“謝謝?！?/br>
    “工作內(nèi)容?！彼摽诙觯职脨赖貏e過頭去。

    譚既來愣了。

    三人繼續(xù)向前走，越走越黑。

    李則安手里的光圈延伸出去，有去無回。

    他忽然想到什么，把手電筒的光打在地面。

    李則安：“……”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手電筒的光全被吞噬掉。

    往前打光啥都看不見也就罷了，但是照地面都看不到光圈，除非他手電筒壞了。

    可他分明能看見手電筒玻璃片處是發(fā)光的。

    手電筒沒壞，只是光線出來的一瞬間，就被這山洞吃掉了。

    他在黑夜里叫了一聲：“譚既來……”

    譚既來：“?。俊?/br>
    “你看得見我嗎？”

    “看不見……能看見手電筒，怎么了？”

    后面仨字，已經(jīng)抑制不住地開始顫抖。

    李則安循著聲音，伸出握著光的手：“把手給我，左伊，你也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