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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原本微笑的臉上瞬間籠罩上一層寒霜。 她的笑意也比先前更加冷。 所有人都因為她的動怒而膽戰(zhàn)心驚,顧倩倩卻仿佛沒看見一般,“這線索就在荷包上。” “荷包?”嘉嬪眉頭皺了皺,看向桂枝手中的荷包,嫌棄地說道:“這荷包這么皺巴巴,又這么臟,能有什么線索?!?/br> 顧倩倩看了她一眼,輕笑一聲,“估計那些人也是同嘉嬪一樣想法,所以這事到現在都還沒解決?!?/br> “你!”嘉嬪的臉色倏地一下就變了,殺人誅心,顧倩倩這話不帶臟字,但罵的是真狠。 就連怡嬪也都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意。 顧倩倩懶懶地拂了拂鬢邊的碎發(fā),道:“本宮不過是實話實話,這荷包的發(fā)絲帶著一股玫瑰香,本宮想,這玫瑰香定然是因為那女子用了玫瑰露,才有此等味道。故而,只要讓這些宮女上前來,讓本宮聞了聞味道,便知道誰就是荷包的主人了?!?/br> 玫瑰露?! 眾人都怔了怔,路無垠抬起頭,滿臉錯愕地看向顧倩倩。 他的錯愕在眾人看來,卻成了佐證嫻妃說法的證據,畢竟若非嫻妃說對了,這小太監(jiān)怎么會一臉驚訝? 皇后神色微沉,她對著桂枝招了招手,桂枝連忙送上荷包,皇后接過之后,打開來聞了一聞,她眉頭緊皺,遲疑不解地看向顧倩倩,“嫻妃,你說這發(fā)絲有玫瑰香,本宮怎么沒聞見?” 顧倩倩唇角扯了扯,微微一笑,“皇后娘娘,這香味并不十分明顯,臣妾鼻子靈,才聞得到,別的人怕是不行?!?/br> 聽了這話,皇后看著她的眼神更加懷疑,但她沒有對此多說什么,而是微笑著說道,“既然如此,那本宮便放心。不過,嫻妃meimei,本宮將這事交給你辦,可不是讓你屈打成招?!?/br> 她這番話格外意味深長,分明是暗指顧倩倩故弄玄虛,想隨便尋個借口就誣陷這些宮女。 顧倩倩笑容依舊,不見慍怒,“娘娘放心。” “本宮辦事,定然會讓人心服口服?!?/br> 皇后瞇了瞇眼,心中的忌憚更加強盛。 顧倩倩對那幾個宮女招了招手,道:“你們都過來?!?/br> 那幾個宮女互相瞧了一眼,膽戰(zhàn)心驚依次走到顧倩倩跟前,顧倩倩探著身子,稍微聞了聞,便揮揮手讓她們走。 所有人是越看越糊涂。 摸不清楚到底嫻妃是真的有把握還是在故弄玄虛?! 等聞過所有人的味道之后,顧倩倩的眼神落在那那幾個宮女中一個身材姣好的宮女身上,她的身體微微前傾,聲音慵懶,“本宮記得,你剛才說你是蘇州人士?” 那宮女嚇得一哆嗦,連忙屈膝跪下,“娘娘,奴婢用得不是玫瑰露。” “你慌什么?!鳖欃毁徽f道,“你的確用得不是玫瑰露,這玫瑰露也不是你用得起的,不過,這荷包卻千真萬確是你的?!?/br> 眾人都聽糊涂了。 那路無垠卻是臉色慘白,滿臉驚愕地看著她。 顧倩倩對那宮女招了招手,“靈音,你過來。” 靈音臉色格外難看,她手指都在顫抖,膝行到顧倩倩面前,低著頭,“娘娘……” 她連說話都在哆嗦。 顧倩倩看了她一眼,又朝那路無垠看去,眸子里掠過一絲同情神色,說起來,這靈音和路無垠又有什么錯呢,男歡女愛,天經地義,若非是在這宮中,若非是在這年代,這對情侶應該會有好的結局。 千金易得,真心難求。 “本宮聽說你是蘇州人時,其實就已經猜到是你了,”顧倩倩說道:“這荷包上面繡著的是竹子,繡面平展,色彩清雅,這是蘇繡的特點。但本宮不敢做肯定,直到剛才本宮讓你們上前,本宮其實不是為了聞你們頭發(fā)的味道,而是要看你們領口的圖案。” 宮女的衣著都有規(guī)定,像她們這些宮女只能穿青色等素色旗服,色澤單一。 但是,這些宮女都在青春年華的年紀,哪里真的能忍受這枯燥單調的衣裳,所以,她們私下都會在袖口、領口各處繡各種圖案。 顧倩倩剛才仔細瞧過,這靈音身上的衣裳就有不少圖案花樣,而且繡得很是精致。顧倩倩這些時日跟著杜鵑等人學女紅,在女紅方面進步不小,只一瞧,她便認出靈音身上衣裳那些花樣同這荷包的繡工是一樣的。 “娘娘……”靈音眼眶都紅了,她渾身哆嗦,連話都說不出來。 皇后沉下臉來,她朝劉嬤嬤看去,劉嬤嬤會意,快步走到靈音跟前,提起她的手,仔細打量袖子上的圖案,又和那荷包一對比,劉嬤嬤陰沉著臉,頗有不甘地說道:“皇后娘娘,的確是如嫻妃娘娘所說。” 皇后眼眸里掠過怒色。 她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好大的膽子,你身為宮女,竟然敢和太監(jiān)對食!” 那靈音慌忙磕頭,“娘娘,奴婢知錯,請娘娘責罰奴婢?!?/br> “娘娘,此事同她無關,是奴才強逼她答應的?!甭窡o垠見事情敗露,慌忙膝行上前,磕頭想替靈音脫罪。 高貴妃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對食之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若非她自甘下賤,哪里會同你這種閹黨在一起!娘娘,臣妾看,此事應該從重處罰才是。若不處罰,恐怕往后宮中人心浮動,人人都生出不敢有的念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