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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相信乾隆竟然會對她這么殘忍,今晚上她受了這么大的委屈和這么多的驚嚇,乾隆不彌補她,竟然還要降她份位。 “高妃!”太后見高貴妃一副鉆了牛角尖的模樣,連忙提高聲音敲打了一句,“你還不快多謝皇上?!” 高貴妃,哦,不,高妃這會子恨得心里頭直咬牙,咬著下唇,紅著眼眶,屈膝行了禮,“多謝萬歲爺?!?/br> 先前乾隆對她的脾氣是很縱容,那時候畢竟正新鮮,高貴妃傲嬌,脾氣爆,他也只當是情趣,可是現(xiàn)在看見高妃這般不情不愿的模樣,乾隆心里頭就有幾分不高興了,還覺得自己罰得太輕,這要是其他人,他早就直接降到答應的份位,讓她好好學學教訓了。 想到這里,乾隆心中越發(fā)覺得嫻妃多妥帖,脾氣溫柔卻不失古靈精怪,模樣好,又懂事聰慧,只會幫他解決麻煩,從沒給他找過什么麻煩。 他這樣一想,頓時覺得自己給嫻妃的份位太低了,只是現(xiàn)在一時半會兒也沒什么機會給嫻妃動動位置。思及至此,他將這番思緒暫時擱在一旁,對皇后說道:“皇后,朕明日還得早朝,其他的人,你看著處置。” “臣妾明白。”皇后屈了屈膝,目送著乾隆離開。 她的眼眸慢慢收回,眼神在沈太醫(yī)等人身上一掃,平靜地說道:“沈太醫(yī)失職,去官關入天牢,秋后處斬,家人流放寧古塔,紅葉等人助紂為孽,念在還算老實,賜毒酒留全尸,至于柳嬤嬤和齊嬤嬤,照看陳答應不力,掌嘴六十……” 一場鬧劇這才就此落下帷幕。 從鐘粹宮回到長春宮時,已經(jīng)快寅時了,天際邊泛著魚肚白,微微晨光落在琉璃瓦上,徐徐清風吹來,叫人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顧倩倩只覺得無事一身輕,陳答應這顆□□總算是炸了,而且結(jié)果還不錯,高妃這人對她來說用處不小,她不希望高妃現(xiàn)在就沒了。畢竟高妃不但是她和皇后之間的緩沖帶,更是拖著太后的大包袱,有高妃在,太后有諸般手段都會受限,要是沒了高妃,轉(zhuǎn)眼太后扶持起其他人來,那才叫做麻煩。至于,皇后,顧倩倩就更加滿意了。 別看昨晚上乾隆和太后口口聲聲說相信皇后,可實際上,陳答應的話是真的說進了乾隆的心里頭去了。不過,陳答應手段實在太過稚嫩,壓根不夠皇后玩的,她那個叫紅葉的宮女應該早就在同劉嬤嬤接洽的時候,被劉嬤嬤給收買了,否則也鬧不出今日這一出反水。好在陳答應雖然失敗了,但乾隆卻已經(jīng)開始懷疑皇后了。 這疑心一起,皇后完美無缺的形象就受損了,日后要想對付皇后,便容易的多了。 “今兒個不必請安了,你也回去好好休息吧?!鳖欃毁粚幊T谡f道。 “是。”寧常在行了個福禮,才離開。 “高妃娘娘,奴才是奉旨來取東西的?!彼渭猜冻鲆粋€憨笑,對著滿臉憔悴的高妃說道。 “取東西?取什么東西?”高妃恍惚地問道,昨晚的事對她的打擊實在太大,以至于現(xiàn)在到下午了,她還一副魂游太虛的模樣,這一整天也沒吃一口飯,更是沒喝一口水。 “富察總管說了,您現(xiàn)在是妃位,有些東西您用不得?!彼渭策€是那憨笑的表情,看上去傻乎乎的。 他這番話卻叫高妃回了神,兩眼冒著火氣直直地看著宋集安,身子都氣得發(fā)抖,她有心想咒罵幾句這個死閹黨,墻倒眾人推,可現(xiàn)在她的情況,罵了宋集安又如何,不過是叫別人看笑話罷了。何況今時不同往日,這宋集安打死也沒關系,他背后站著的富察傅恒可不好惹。 思來想去,這口氣竟只得忍下來,這在以前,高妃哪里能做到,現(xiàn)在只能說是形式比人強。 “布施仁,你陪著他們?nèi)ト !币Я艘а?,高妃恨恨地說道。 布施仁詫異地道了聲是,跟著宋集安在鐘粹宮走了一圈,把所有貴妃才能用的東西全都整理出來,足足兩個大箱子,一并抬了出去。 “叨擾高妃娘娘了。”宋集安客客氣氣地告辭。 高妃扯了扯唇角,算是笑了下,等宋集安走了后,她一并將屋子里所有花瓶,擺設全都砸了個稀巴爛,一時氣急,還吐了一口血出來。 “娘娘!”宋嬤嬤等人嚇得不輕,這年少吐血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本宮無事。”高妃用帕子緩緩擦拭去紅唇上的鮮血,眼神中的仇恨濃稠得幾乎滴出來,無論是皇后,還是嫻妃,有朝一日她都會讓她們跪在她的面前,求饒。 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一件事,次日眾人去慈寧宮請安的時候,都格外規(guī)矩,連話都不帶多說幾句,生怕觸了太后的霉頭。 好在,太后也沒什么心思同眾人說話,同皇后略說了幾句就說有些乏了,讓眾人散了。 出慈寧宮,顧倩倩步上輦子,輦子走在半道時,就瞧見布施仁走了過來,弓著腰打了個千,“奴婢給嫻妃娘娘請安?!?/br> 顧倩倩沖眾人擺了下手,示意眾人停下。 “有什么事嗎?布公公?” “嫻妃娘娘,我們娘娘有請。”布施仁說道,眼神朝著右手邊一瞧。 顧倩倩順著他的眼神看去,高妃穿著一身華彩異常的湘紅色蜀錦海棠金雙禧字紋旗服,鬢發(fā)上滿是珠釵,但這華貴的裝扮下,她皮囊下外強中干的氣息卻越發(fā)明顯。 顧倩倩想了想,接著杜鵑的手下了輦子,朝著高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