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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宮還說那人說不定是你的人,是皇后娘娘的人?!鳖欃毁蛔跈跅U旁邊,眼睛看著池塘里游來游去歡快的鯉魚,又轉過頭笑瞇瞇地說道:“比起是本宮的人,是皇后娘娘的人可能性更大吧。畢竟這后宮可是皇后娘娘在掌管,而且皇后同高妃有仇,當年高妃小產,皇后娘娘可是嫌疑不小,陳答應在鐘粹宮生了個死胎,也同皇后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你說,這些高妃知不知道?她知道后,皇后娘娘能容她繼續(xù)活下來?本宮這么琢磨,這周直還真像是皇后娘娘的手筆?!?/br> 富察傅恒冷笑一聲,“貴妃娘娘如此聰慧,當初為何不告訴萬歲爺?” “這話本宮反而要問你了。”顧倩倩站直了身體,以手指戳在了富察傅恒的肩膀上,壓低聲音道:“富察大人,您這么聰明,懷疑是本宮所為,為什么不告訴萬歲爺?” 富察傅恒沉默了。 但顧倩倩卻沒有沉默,她微笑著步步緊逼,“你是不愿意嗎?你是善良打算包容本宮嗎?還是說你打算棄暗投明,投靠本宮了?”她頓了下,從喉嚨里輕聲笑了一聲,“不,都不是。你是沒有證據?!?/br> 富察傅恒的眼睛微微瞇了瞇,“這話,娘娘您是承認了 ?” “本宮承認什么了?”顧倩倩歪了下頭,“倘若富察侍衛(wèi)查出什么,本宮說不定還會怕幾分。如今靠這幾句話,想要誘哄本宮,你可真是太小瞧本宮了?!?/br> 她后退一步,拉開同富察傅恒的距離,“富察侍衛(wèi),高妃的案子,你什么也沒查出來,是吧?!?/br> 富察傅恒沒有回答,但他的回答已經是回答了。 顧倩倩臉上的笑意更深,“看來你可真是讓萬歲爺和本宮失望啊。富察侍衛(wèi),你到底還是太年輕?!?/br> 要不是有把握絕對讓人查不到她頭上,顧倩倩怎會大膽做出這種事來。當日她讓榮祿把假太監(jiān)送到高妃院子里,就知道那假太監(jiān)的一切都已經被人抹除了痕跡,任憑誰去查,都只能查出他就是一個貨真價值的太監(jiān)。這件事自然是高妃的外家做的,大概是高斌的手筆吧。正正好便宜了她。 “天冷,坐在這里怕是要受寒,本宮就不同富察侍衛(wèi)多說了,先走一步?!鳖欃毁恍τ卣f道,側身從富察傅恒身旁走過。 “那假太監(jiān)腦袋后面有淤血。”富察傅恒握著拳頭,像是壓著憤怒一樣,冷冷說道。 顧倩倩站住了腳步,巧笑倩兮,“那日亂糟糟一團,不小心摔了也該是可能的,富察侍衛(wèi)可要再好好查查,幾時查到什么線索,再來找本宮也不遲。” 說完這話,她也了富察傅恒一眼,似笑非笑地離開。 亭子里,富察傅恒剛才一直偽裝出來的憤怒神色慢慢消失,他的面容恢復成冷漠從容。 宋集安走了上來,低聲道:“總管,貴妃娘娘這邊是找不出什么線索的?!?/br> “本官知道?!备徊旄岛愕f道,“但試一試也未嘗不可?!?/br> 顧倩倩這人手段實在太狠辣了,他擔心jiejie斗不過這人,因此但凡有什么可能性能夠對付顧倩倩,他都絕對不會放過。 原本他這樣突如其來的質問,尋常妃嬪多半都會被嚇到,少不得會露出些馬腳來。 但顧倩倩卻從頭到尾都那么冷靜,甚至到后來還反而掌握了節(jié)奏,質問起他,還套出他的話,這個女人,真是不能久留。 “那烏拉那拉侍衛(wèi)那邊?”宋集安遲疑地問道。 高妃的案子很明顯是她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但那假太監(jiān)卻不會無緣無故跑錯地方,除非是有人把他搬到其他地方去。那假太監(jiān)被凌遲前,富察傅恒就用自己的辦法審問過,那假太監(jiān)是不會說話了,但他不是聾了,讓他點頭搖頭還是能做得到的。 因此,富察傅恒得知了他被人打暈過,而打暈他的人很有可能是烏拉那拉榮祿。 畢竟,要拿捏好把人打暈的程度,尋常太監(jiān)是做不到的,唯有習練功夫的侍衛(wèi)才能做到這點兒,更何況這種事這么緊要,富察傅恒也相信顧倩倩會選擇自己的哥哥,而不是選擇相信太監(jiān)。 “不必查了?!备徊旄岛銚u搖頭說道,他的手背在身后,看著池子里的鯉魚,說道:“如果真的是他,那我們什么也查不出來。” 從避暑山莊到回京這么多天,一路上可有太多機會銷毀證據了。 “是?!彼渭颤c了下頭。 富察傅恒握著欄桿,眼眸幽深,他有一種無力和憤怒感,但偏偏他還得上報萬歲爺此事同嫻貴妃毫無干系。沒有證據,就不能胡說。萬歲爺用他,不是因為相信他,而是因為他是皇后的弟弟,不會偏袒嫻貴妃,但與此同時,他也不能隨便污蔑嫻貴妃,否則倒霉的不是嫻貴妃,而是他和皇后。 假山后面。 一個小宮女探頭探腦看了過后,見亭子里已經空無一人,才縮回頭對身后的女人說道:“貴人,人都走了?!?/br> “那就好。”那女人拍著胸口,長舒出一口氣,從假山后走了出來。 如果此時顧倩倩在這里,定然能認出這人就是今年被封為貴人的魏貴人。 魏貴人的鼻尖沁出細汗來,本來這會子她是要去慈寧宮陪太后拜佛抄佛經,但因為想瞧瞧御花園里的花,魏貴人就換了條道走,可沒想到,偏偏碰見嫻貴妃同富察侍衛(wèi)在亭子里不知道說著什么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