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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兒個的行動都交代好了?”抽著煙桿的教主頭也不抬,看著桌上的堪輿圖對走進來的圣女問道。 圣女恭敬地回答:“都交代好了,船只,桐油和弓箭都準備齊全,就等待明日了?!?/br> “好?!苯讨髀犚娺@話,這才抬起頭來,他模樣看上去很是瘦削,顴骨高聳,留著一把山羊胡,穿著也很樸素甚至稱得上簡陋,乍看上去,這教主倒像是個地里刨食的,而不像是白蓮教的教主。 但偏偏就是他這副模樣,才能夠說動那些山野村夫都信了他的鬼話連篇,相信他們的教義。 教主眼睛里閃動著仇恨的光芒,他抬起手,在燭火下看著自己殘缺的手掌,在三年前那次圍剿之中,他被朝廷的人砍斷了半截手掌,此后,他就只剩下一只手能用了。 這仇恨日夜驅(qū)使著他去想盡各種辦法報仇,原本皇帝老兒在皇宮里,誰也奈何不了他??墒乾F(xiàn)在不同了,皇帝老兒自己出來了,現(xiàn)下就是他的大好機會。 次日凌晨時分。 一大早起床,顧倩倩洗漱完畢,眼皮就直跳,她有些心生不寧,杜鵑給她遞茶的時候,險些還接漏了,得虧杜鵑眼明手快,接住了茶盞這才不至于撒了一地。 “娘娘,您沒燙著吧?”杜鵑忙把茶盞放下,看著顧倩倩的手掌問道。 “本宮沒事?!鳖欃毁粨u了搖頭,她皺著眉,“本宮就是不知為什么有些不安穩(wěn),眼皮一直跳。” “您是哪只眼皮跳?”百靈隨口接了一句話。 “右眼?!鳖欃毁惶ь^看向百靈和杜鵑,“人都說這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這預兆是不是不太好?” 杜鵑和百靈都有些沒法接這個話,這該說是呢,那就不太吉利,要說不是,回頭要是真出事了,可怎么辦?而且她們娘娘也很少有過這種情況。 杜鵑百靈兩人心里都有些發(fā)虛。 杜鵑回答道:“娘娘,要不咱們今兒個多留意一些,或者少出去走動,橫豎躲過今日這日就是了?!?/br> 顧倩倩想想這倒也是,躲一天也沒什么,反正如今船上也沒什么其他人,她不出去也沒什么大不了。因此,去給太后、乾隆和皇后請安后,她就老老實實地呆在船艙里。 永瑞卻是個坐不住的,在她那里做完了功課便不想再在船艙里呆著,想出去走走。 顧倩倩本想攔著,可瞧永瑞一臉渴望的樣子,話到嘴邊都咽了回去,畢竟是個六歲的孩子,哪里真能指望他老老實實地呆在船艙一整天不出去,而且,說不定回頭偷偷跑出去那才麻煩。但眼皮跳這件事又讓她的心頭有種惴惴不安的感覺,因此她說道:“出去可以,不過你得去你皇阿瑪那里,行嗎?” 她想,無論是什么人想算計,都不能夠把手伸到萬歲爺跟前去。 讓永瑞和萬歲爺呆著,她一百個放心。 “行,兒臣一定會乖乖地陪皇阿瑪處理奏折?!庇廊饾M口答應,歡笑著跑出去了。 顧倩倩笑了下,隨手翻看了下永瑞做好的功課,到底是個孩子,即便再聰明早熟也是貪玩的。 “娘娘。”劉嬤嬤不動聲色地把一張紙條塞到皇后手中。 皇后打開一看,眉頭皺了起來,永瑞竟然跑到萬歲爺那邊去了,她的眼眸中露出不悅的神色,捏著紙條的手指因為用力而發(fā)白,本想借此機會弄死嫻貴妃母子,永瑞到萬歲爺那邊去,就有些難辦了。要等他回去,就怕錯過時辰,要放過他,又心有不甘。 思來想去,皇后咬咬牙,就先放了永瑞這條小命,只要嫻貴妃死了,永瑞再能耐也就是個孩子,大不了將來她把他養(yǎng)在膝下,那時候怎么搓揉拿捏他還不是她說了算,將來保不齊還能夠叫永瑞把自己當親生額娘看,讓嫻貴妃在地下氣得半死。 一想到這里,皇后突然覺得繞過永瑞似乎也沒什么不好的了。 永琮的命是嫻貴妃害了的,既然如此,嫻貴妃陪她一個兒子也是理所應當。 “計劃照舊?!被屎蟛粍勇暽貙⒓垪l塞入袖中,沉聲說道。 劉嬤嬤點了下頭,轉(zhuǎn)身出去。 沒一會兒,顧倩倩的船只上有個粗使宮女便悄悄地在船舷的地方綁上了一根紅帶子。 這條紅帶子一出現(xiàn),河水里早已潛入其中的“刺客”們便開始活動了,他們接到的命令是要不惜一切代價殺死綁紅帶子船上的嫻貴妃和七阿哥。 這些“刺客”都是傅恒挑選出來的好手,水里的功夫堪比浪里白條張清,一入水就跟魚兒入海一樣,平日里干的勾當也是在河上干不要本錢的買賣,因此這樁事對他們來說可謂是手到擒來。 幾個人游到了顧倩倩船下,用刀子給船下開了好幾個洞。 河水咕咚咚倒灌入船身里,漸漸地,負責這艘船的侍衛(wèi)就感到有些不對勁了,這船怎么慢下來了?如今這會子是順風,應該船速很快才是,可現(xiàn)在的速度就跟懶驢上磨似的,慢吞吞。 “不好了!船下面破洞了?!辈恢钦l喊了一聲。 侍衛(wèi)們聽見這聲音時嚇了一跳,顧不得查看是誰喊話,便急忙要去查看下船底的情況。 他們打開底倉一看,迎面的河水讓他們眼前一黑,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有幾道身影潛藏了進來,因此,當那幾人撲過來時,侍衛(wèi)們連拔刀的時間都來不及,只能發(fā)出幾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