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燕雙飛
已過八月十五,天氣逐漸轉(zhuǎn)涼。喻平修做完法事已是卯時,四周草叢的蟲鳴聲依舊叫的熱鬧,地上的落葉踩上去發(fā)出清脆的颯颯聲。天色雖不是很亮,但城門已大開,守衛(wèi)手拿長槍站兩旁。隨后城內(nèi)傳來陣陣銅鼓聲,由遠到近,前頭是三個上了年紀的老者,一個敲著銅鑼,一個打著白燈籠,另一個則撒著紙錢。老者身后是幾個年輕人,他們抬著架子,有的舉著旌旗。他們走到城門處,守衛(wèi)將他們攔下,問道:“何故出城” 老者上前說道:“官爺,我們是田家村的,我們要去東郊。” 守衛(wèi)朝后頭看了看說道:“出殯啊!” 老者點著頭,嘆了一口氣,朝著后頭揮了揮手,示意著后頭的繼續(xù)走。 “這是怎么了?” “你還不知道啊?田家村前幾日一連死了十四口人?!?/br> “同一夜?” “可不,都是一等一的青年人?” “全被挖了心嗎?” “別說心了,這回連腸子都沒了?!苯址粋冋驹诔鰵浀年犖楹竺?,眾說紛紜。 自打那日寧王稱病后,便將所有的瑣事一律都推給平王,自己閉門謝客。平王坐在書房內(nèi),看著那如山般堆起來的折子,心中自然是不大自在。 小廝從外頭跑了進來,說道:“王爺,馮大人來了?!?/br> 平王扶著額,捏了一下鼻梁說道:“讓他進來。” 馮溪被小廝請到了里間,平王坐著雙眼閉著,臉上盡顯著疲憊,案上放到參湯也一口未喝。平王緩緩的睜開眼,說道“你來了?!彼穆曇袈詭е硢?。 “是,王爺?!?/br> 平王看著馮溪,上下打量了一會,喝了一口那杯早已涼透的茶,說道:“聽說田家村也出了同樣的事?!?/br> 馮溪道:“秉王爺,卻有此事。前日小人得到消息,便已前去田家村查看。一夜之見田家十四口男子全部被人開膛破肚,臉部被毀,面目全非。那些男子均為青壯年。” 平王閉著眼睛,用手敲著桌案,問道:“田家村在哪兒,與先前東郊十一口有什么區(qū)別” 馮溪從袖中抽出一張地圖,呈到平王面前。他將地圖攤開,并拿著朱筆圈出東郊與田家村的位置,又一面說道:“王爺請看,這兩塊位置為京城的東西兩側(cè)。經(jīng)過臣在周邊地區(qū)的走訪,發(fā)現(xiàn)最北的段家莊幾個月也曾發(fā)生過此類事情,但奇怪的事,段家莊的人對此毫不伸張,還將尸體早早掩埋?!?/br> 平王問道:“死了幾口” 馮溪:“七口,但聽村中人說在,只埋了六具尸體,其中一具尸體在下葬的前一晚被人偷走了?!?/br> 平王摸著自己的下巴,好似在思考著什么,問道:“被偷走可查實沒”丫鬟輕聲走進來,給平王沏上了新茶,他喝了一口,蹙了一下眉,說道:“這并非說我平日喝的。” 丫鬟見王爺蹙眉,心神也慌了起來,忙解釋道:“秉王爺,這是多姑娘讓小人送來的?!?/br> 平王看這里這個杯子,嘴角略微一笑,說道:“你先下去吧!”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可男人那些小心思也未嘗不是呢。 平王抬眼見馮溪看著自己,他繼續(xù)問道:“剛才說到哪兒了” 馮溪將折扇打開,作勢扇了兩下,說道:“那尸體至今還沒有找到,我已派人追查但還沒有一點頭緒。還有一個傳言說是這個尸體讓狐娘子給背走了?!?/br> 平王冷哼了一聲說道:“荒唐!這些事情都多久了還沒有眉目,你同他們說,我在給他們十五日的時間,若再沒有眉目就都別回衙內(nèi)了。” 馮溪正聲答道:“是?!?/br> 平王看著那對滿山的折子,又瞧了眼馮溪,他問道:“下午可有什么事” 馮溪喝了一口茶答道:“并無什么事,臣今日休沐。” 平王一聽大喜說道:“沒什么事便留我這兒,看看這些折子,自打?qū)幫醴Q病,便閉門謝客,將所有的大小事物都推到我這里,他倒好給自己落了一個清閑。”馮溪看著這堆折子,心如死灰一般。好不容易休沐,卻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遠山的叢林被深秋的風吹得一片枯黃,馬車碾過時回出清脆的碎裂聲,就像人最后的吶喊。 狼精跪在地上,他的眼神充滿這膽怯和懼怕,就像一只被打敗的狗一樣,夾著尾巴。洞里十分昏暗,只燃兩盞幽藍色的鬼燈。魔主坐在椅子上,他的坐位后面站著三四只烏鴉。洞中十分昏暗,并看不出什么模樣,他慵懶靠在椅子上,看著跪在底下的狼精,臉上還不帶一絲表情。他說道:“回來了”他是聲音很冷,好似無盡的冰淵。 狼精見主人開口,他向前爬到魔主的腳邊,從自己身上結(jié)下一個袋子,雙手呈給自己那位尊貴無比的主人。他說道:“這是主人要的人靈一共陰人三十二個。” 魔主打開袋子,將靈如數(shù)倒了出來。他的嘴角出現(xiàn)了一絲微笑,他看著那些靈,將它們放在自己的心口處。忽然狼精的面前出現(xiàn)一根冰柱刺穿他的衣裳。 洞外傳來一陣清脆的銀鈴聲,洞內(nèi)的溫度急速下降,狼精開始打起了哆嗦。外頭開始刮起了狂風,枯草立馬被霜雪覆蓋變成銀白色的。魔主緩緩站了起來,霜雪立馬往洞內(nèi)蔓延著。狼精朝著外面看著,外頭以是白茫茫的一邊,他揉了揉眼睛道:“下雪了” 洞外的風雪愈演愈烈,冰霜很快蔓延到整個洞府。她站在洞府的門前,風霜吹著她的衣裙。她一頭鶴發(fā)戴著一張假面,一身全白的衣衫,腳上只戴著一串鈴鐺,并未穿鞋襪,懷中還抱著一只毛如白雪的貓。她拿下假面放到左側(cè),她一步一步想著他們走來。 魔主見她來,立馬恭敬的說道:“恭迎時姑。” 狼精心中納悶:“這姑娘好大的牌面雖看上去也只有十五六歲般大,卻讓魔主對她如此恭敬,來頭定不小。” 時姑將貓兒放了下去,貓兒就立馬變成了白虎,立馬朝著狼精怒吼了一聲,狼精見那一排排的虎牙,嚇得縮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