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破陣曲
“殿下,這是那些失心案的名冊?!惫乓砸妼⒄圩映实綄幫醯拿媲?。 寧王側臥在一旁軟榻上,撇了一眼密密麻麻的折子,吐著棗核,問道“幾人了” 古以見答道:“三十二人。” 寧王閉著眼,手一直敲著案幾,他悠悠說道:“這火不夠旺啊!古以見?!彼鹕韥?,慵懶看著跪在堂下的古以見,他就如古井中的水一般,不可琢磨。 古以見心中有些猶豫緩緩抬起了頭,見寧王在看著他,立馬低下去說道“臣。惶恐,殿下。” 寧王坐了起來,身子慢慢湊近古以見,冷笑了一聲問道:“古大人,你在惶恐什么”他用手捏住古以見的臉頰,他的力勁十分大,古以見的臉立馬黃紅分明起來。他的眼神中處處透露出兇狠,宛如一個失了心智的瘋子一樣。他將古以見狠狠甩到一旁,說道:“我想聽是與不是,其他廢話我且不想聽,我從不用廢人?!?/br> “是,殿下?!惫乓砸娨琅f低著頭,不敢抬著頭看著寧王,他害怕,無邊的恐懼從寧王的身邊蔓延開來。 外頭的小廝急匆匆來報:“殿下,安先生來了?!睂幫醵似鸩?,品了一口,古以見依舊是低著頭,若是這里是黃泥地,估摸著他要將頭埋土里了,寧王冷哼了一聲,暗罵了句“慫貨?!彼麑⒈臃畔拢瑢χP說道:“讓安先生進來吧!”話畢又對著說道:“你先回去吧?!?/br> 古以見懸著心,直到聽了這話才安定下來。他唯唯諾諾退了出去,用手捂著自己的臉頰,剛好迎面走來的安先生,打了一個照面。 “王爺,身子進來可好。” 寧王嘴角笑了一笑,伸手將安先生往暖閣里迎,笑道:“先生,是知道我一直在裝病,還拿這個來打趣我。” “來人,沏一壺巴山雀舌來,用我前年埋在梨花根的雪水烹制。” 安先生大笑道:“那我今,可是又口福了?!?/br> 丫鬟端來一個大青花盤子,里頭放著如小山堆樣的柑橘。寧王這柑橘剛從嶺南那邊運來,我嘗了幾個倒是蠻甜的。 一旁的丫鬟,將茶遞到安先生的面前,寧王則在剝著柑橘,一聲也不吭,安先生看著寧王,喝了一口茶說道:“王爺,這幾日,沒休息好吧!” 寧王聽了安先生這么說,笑了笑,又搖了搖,臉上又些許的無奈:“不瞞先生,休息對我們來說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睡覺也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以防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安先生只是聽著他說,嘴角依舊帶著笑意,自打謝姝走后,他好似心不在焉,也隨著她的走也一起離開了。安先生悠悠的說道:“她回到了南疆?!?/br> 寧王停了下來,楞了半晌才輕聲說道:“回去好啊!回去好。”他必上了雙眼,長舒一口氣,將頭微微靠在椅后,喉結上下動了一下。 “你這是何苦呢?!?/br> 寧王將頭抬起來,無奈的笑了一下道:“大丈夫這么能為,兒女私情所困?!?/br> 安先生將著一切看的很透徹,因為他是個局外人,他繼續(xù)問道:“她也未必會明白,你這么一片苦心。” 寧王透過窗戶,看著外頭掛著銀雀,它的腳上掛著金屬鐵環(huán),它站在金屬架上,煽動著翅膀,明明自由近在咫尺,自己確被腳上的鎖鏈所牽絆著,她何嘗不是這樣的呢?這一幕也觸動到他的心。寧王走到廊前,將雀兒足上的鐵鏈解開,他捧著雀兒,親了親雀兒的,將它放走。銀雀用力煽動著翅膀,這次在也沒東西束縛著它,她自由了。 寧王看著飛遠的雀兒說道:“她走了,我才沒了牽掛,才好干我的事。這樣我便是個無情的人,再也沒有軟肋。她就像那只雀兒一樣,飛遠了就沒有人會找得到她,她不應該有這么多東西束縛著她,不管以后事情好與壞,皆與她無關?!睂幫醯拖铝祟^輕輕說道:“這樣她就能安安心心過日子,嫁做他人婦,我何苦去耽誤她?!?/br> “那事,你可決定了”安先生依舊看著寧王,他對寧王來說算的上,良師益友。 “先生,事已至此,您不必在來勸我?!?/br> “王爺,這棋還未開始,還可以斟酌斟酌,若下了,可就落子無悔了?!?/br> “先生,我以無路可退了?!?/br> 安先生跪下給寧王磕了一個頭,鏗鏘有力的說:“那吾必盡心竭力,扶助王爺?!?/br> 寧王扶起安先生,笑了笑,說道:“有勞,先生了?!?/br> 山間的雪水,噼里啪啦的化了一大半,水滴就如豌豆一樣流了下來,狐貍洞外頭,也和水簾洞一樣。 西燭坐在玉姑的床邊,替她擦拭著虛汗,喻平修著坐在案旁直勾勾盯著西燭,好似怕她跑一樣。屋內的腐臭味,越來越濃郁,西燭看著喻平修一眼,說道“要是受不了,你自己出去透透風,放下我跑不來?!?/br> 喻平修依舊冷冷的說到“不用?!?/br> 玉姑臉上狂冒著虛汗,身上滲出的腐水,比先前還要嚴重,玉姑全身顫抖了一起來,瘋魔般大叫。 西燭喊來喻平修道:“別坐著了,你來幫我把她的手腳綁住?!庇窆靡驗樘弁矗l(fā)著瘋,盡管手腳綁住依舊不得安分。 “你這樣不行,你得抱住她,這樣她還是瞎亂動的。”西燭用紅綢將玉姑死死綁在椅子上。玉姑則一直張著嘴,欲咬著西燭。喻平修拿出浮塵重重朝著玉姑的頸后打去。 西燭拿出一把匕首,將自己的手掌劃破,她將手握成拳狀,血液順勢流到玉姑的嘴中,西燭的嘴唇慢慢發(fā)著白,只覺自己的頭很重,向后傾。喻平修見狀,忙上前扶住西燭,他的臉上一臉的急切。 西燭將喻平修推開道:“我沒事?!彼龑⒂窆梅銎?,把自己半身妖靈度她一半。玉姑慢慢平復了下來,逐漸睡了去。她看著玉姑,也松了一口氣,說道:“這樣應該可以緩幾日?!?/br> 喻平修看著西燭的手,他將自己的衣裳撕破,扯下一塊布條來給他包扎傷口,西燭笑著,她笑他呆,笑他傻,她也順勢靠在他的肩上,這次他也未推開她,只是讓她靜靜的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