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寒枝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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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一家小院里才過辰時便起了炊煙,也不知道這家人吃要做早飯還是吃午飯。安先生見今日大好便叫書童搬了張椅子到院中。一邊玩笑道“到底是人老了,一遇見這種天氣,便發(fā)困?!?/br> 謝姝蹲著院中的角落,拿著蒲扇往著小火爐里扇著風(fēng),煙將她嗆的是淚水橫流。安先生躺在搖椅上,身上蓋著羊毛毯子,一旁放著幾個紫檀角幾,上頭放著茶水糕點(diǎn)一應(yīng)俱全,身旁還跟著兩個小書童,一口一個先生叫著??烧媸且桓备毁F閑人的樣子。 安先生看著從院中上升的那團(tuán)黑煙,又看著底下扇風(fēng)的謝姝,臉上露出一臉的無奈。安先生坐了起來,朝著謝姝喊道:“這柴濕了,點(diǎn)不著的?!?/br> 謝姝站了起來,隱隱約約聽見背后在喊她,她回過頭去,問道:“什么” 安先生見謝姝沒聽清又朝她喊道:“那柴沒干,廚房里有些干柴?!眱扇讼嗑嗖⒉贿h(yuǎn),可謝姝依舊聽不清先生在說些什么。 先生見她還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于是打發(fā)一旁的書童去和謝姝說。 謝姝看了眼冒著煙的小火爐,放下手中的蒲扇,立馬跑到廚房抱了堆新柴出來。將舊柴一一取出,往里頭放置新柴。謝姝蹲在角落里干著手中的活,安先生也走到她的旁邊。她的手上纏著一圈紗布,掌心還有些血跡,像是新傷。 謝姝看著火爐中冉冉升起的火,她的嘴角笑了一下,一種滿足的笑意。她坐在長廊下,雙手托著頭,眼中卻只有那個小火爐,聽著藥在陶罐中沸騰的聲音,怪不然人人都覺得她“癡”。 安先生就站在她眼前,她視為無物。 “謝姝?!卑蚕壬垎玖怂宦暋?/br> “這么了先生?”謝姝抬眼看著安先生。 安先生看著謝姝的眼睛,忽然嘴角笑了一下,問道“你手上這傷是這么弄的。” 謝姝看著手上綁著的紗布,楞了很久,她抿了抿朱唇,支支吾吾,說道:“這個啊是我回來說話,坐車不小心弄去的” 先生坐在謝姝的身邊,從袖子中拿出用油皮紙包好的酥油糕,將它放到謝姝的手上。 謝姝拎起上面的麻繩,戳了戳上面的油皮紙問道“酥油糕?!?/br> “是啊,你從前最愛吃的?!卑蚕壬χ粗掷锏纳茸硬煌u啊搖。見謝姝的手一直停在麻繩上,則繼續(xù)說道:“傻丫頭,想什么呢!”于是便將酥油糕從她手上拿了回來。他扯開繩子,將里頭的油皮紙一層一層扒開,酥油的香味撲面而來。 安先生拿了一塊遞到謝姝的面前問道:“嘗一塊吧!” 謝姝看著眼前那塊酥油膏,笑了一下,伸出手來,輕輕的咬了一口,細(xì)細(xì)的品著。 “怎么樣?”安先生問道。 謝姝停了下來,她舔了下嘴角的糖粉,摩擦著指尖,說道:“還行,只是覺得沒有從前那樣好吃了?!?/br> 安先生有些疑惑,說道:“還是從前哪家糕點(diǎn)鋪子,并沒有變過?!?/br> 謝姝看著那個寫有“陳記糕點(diǎn)”的紅紙,用手指輕輕的劃過,淡淡說道:“糕點(diǎn)的味道沒有變,可是我變了?!彼D(zhuǎn)過頭去看著安先生。 “是啊,人是會變的。小時候我喜歡吃糖蓮子,上了年級了偏偏喜歡吃苦杏仁?!眱扇硕冀朐诤挽愕年柟庵?。安先生看著院中玩耍的謝孌,說道:“我見你時你也才和謝孌一樣大。” “哪有,比她大多了。我十四跟著他入京的?!敝x姝將那個他字說的及小聲,可安先生依舊聽得十分清晰。 安先生笑著,說道:“那你今年芳齡” “二十五啊!”謝姝一邊玩著手中的木條,一邊不以為然的答道。 “你瞧瞧,那時候我初見還是個黃毛小丫頭,如今卻成為二十五的老姑娘了。” 謝姝看了一眼安先生,不服氣回到:“您已過不惑之年怎么還不娶妻,都是老先生了?!?/br> 安先生看著謝姝,無奈的笑了一下。四周彌漫著藥香味,鳥兒落在院子的角落,啄著撒在地上的小米,他問道“王爺之前不是答應(yīng)放你走,你怎么又回來了?!?/br> 謝姝一邊弄著藥,一邊說著“說到底,還是放不下他?!彼α?,笑自己傻。 “他的頭風(fēng),可還好些了嗎?”謝姝小心翼翼的問,就如同一只偷魚的小貓一眼,眼中有些膽怯。 “好些了?!?/br> “那就好?!彼p輕說道。 可是安先生心中有些納悶問道“我明明按照,你交于我的藥方配的藥,可為何,那段時間王爺?shù)念^風(fēng)一直反復(fù)無常?!?/br> 謝姝低著頭看著自己手上的紗布,淡淡說了句:“只是少了一味藥引子。” 先生的目光也停留在謝姝的手上,她的手也不知覺在紗布上摩擦著,他問道:“那引子,可是你的血” “是?!敝x姝輕輕答道。不知為何當(dāng)聽到謝姝空中的那個是字,他的心口便好像有什么東西堵住一樣。她的手并不柔軟,上頭寫著她十多年的風(fēng)霜雨雪。 “你這丫頭”他的語氣中有些責(zé)備,又些心疼,這十多年的朝夕相處,他早就將謝姝這個丫頭視為自己的半個閨女。 “王爺他并不是簡單的頭風(fēng),被人下了蠱蟲。也不知是何人下的,是那種蠱,我便一直拿著我血養(yǎng)著?!?/br> “可還有其他法子嗎” 謝姝搖著頭道:“不知道。先生,你千萬別讓王爺知道?!?/br> 這幾日,寧王吃了前幾日安先生送來的藥,頭風(fēng)癥便好幾日便沒有再過,人也覺得舒暢些。他順手摸出那一小瓶藥,拔開那用紅布包著的軟木塞,藥香瞬間撲鼻而來。他細(xì)細(xì)的聞著這股味道似曾相識,腦子里卻浮現(xiàn)謝姝的音容笑貌。他有些手忙腳亂往底下的抽屜找著從前謝姝給他配的藥瓶子。不知為何他有些緊張,或許是因為自己太想她了吧。他看著眼前那幾個空瓶子,眼神有些欣喜,輕聲道:“或許,她并未離開?!?/br> 不知不覺謝姝與安先生兩人聊了一個下午,看著飛回來的鴻雁,那新抽的筍,以及那個老花窗。 安先生道:“謝姝啊,你今年都二十五了,在等下去可真的變成半老徐娘了。” 謝姝哼了一聲說:“你還好意思來說我你都過了不惑之年,在過幾年可真的算半只腳進(jìn)土里了,你還是多cao心你自己吧?!?/br> 安先生指了指謝姝說:“你呀你,嘴不饒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