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誰養(yǎng)的小叔子???
且說那焦大直往寧府角門而出,門子看著他一身盔甲,眼珠子都快嚇掉了,哪敢再去攔他,焦大出了門直往榮府大門而去,路不遠,奈何他身子老了,一身盔甲少說十幾斤重,不一會他就累得滿身是汗。 那邊榮府門子聽見喊聲,往那邊看去同樣被唬了一跳,只見明晃晃一身盔甲,還以為有人要打上門來,嚇得正要喊著后面拿棍棒出來的時候,就見來人一下在跪在地上,朝著大門叫喊道“前車騎將軍帳下執(zhí)戟郎焦大心中有冤要拜見榮國太夫人。”直直這樣喊了三聲,門子才瞧出這人原是東府的焦大爺,而后又是面面相覷,滿頭霧水,這焦老頭莫不是瘋啦?可聽著他的話,又見他一身戎裝,卻也不敢趕他走,直叫人往后面報去。 層層上報,直到了賈母這,賈母皺了皺眉頭,“車騎將軍?那不是寧國公當年的軍職嗎?真是怪事,莫不是寧國的部曲走錯了地方,他怎么來我們這喊冤了?” 有那明事的趕緊把焦大與寧國舊事給她說明白,賈政剛也是聽說這事才來,這會聽了這陳年舊事,捏著須點了點頭,“這樣講,這老卒還是我族恩人,快快將他接進府來,問他有什么冤情?!?/br> 賈母卻是啐罵道“你倒是喜歡狗拿耗子,多管閑事。那焦大是他寧國的恩人,怎么有冤不去東府報,倒來我們這擾清靜,可見那邊沒剩幾個好的了,連這祖宗恩情也不顧了,倒叫外人看著笑話?!?/br> 賈政被罵了一頓,此時也不好說什么,只是賠笑著問道“可是讓他這樣在外面跪著也不是事現(xiàn)在還好,一會太陽毒起來了,怕是要出人命?!?/br> 賈母沒好氣地說“那邊不是說要分家嗎?既如此那就讓他們把人領回去就是了?!?/br> 瞧見賈母不耐煩了,賈政也就不好再拿這事叨擾她,讓人趕忙去東府把這事告知賈瑜。卻說那里賈瑜早就接到消息了,急匆匆披了一身衣服就往外走。 只見正午陽光下,一身鐵甲泛著金光直叫人睜不開眼,賈瑜走近一瞧,只見這焦大已經(jīng)出氣比進氣還多,急慌慌讓人趕緊給他卸甲灌水,又是派人趕緊去請郎中來瞧。 “外面吵什么呢?”正在庫房分配東西的王熙鳳皺眉問道,自從發(fā)生了上次那事,她管起家來更是親力親為,就是這發(fā)放鍋碗瓢盆,桌椅板凳,甚至雞毛撣子跟笤帚,她也要一一過目,直慪死了一眾下人,直說她這輩子是吝嗇鬼轉(zhuǎn)世。 “說是那焦大又發(fā)渾病了,把早年出兵時的盔甲穿上了,直跪在咱們府門前說是自己有冤?!弊杂心窍眿D給回道。 王熙鳳聞言心里咯噔一聲,上次賈瑜打賈赦那一巴掌著實把她嚇著了,賈赦當著眾人面吃了一巴掌都覺得沒臉在府上待,直去外面住了一個月,她每每想到,這要是她挨了這一下,只怕就沒臉活了,以后還有什么威嚴來管家? 可是復又一想,昨兒這焦大滿嘴胡嚼,自己也是為了寧府的臉面才讓人把他捆住,這說破大天最多說自己一個不知禮,又能壞到哪去,想到這里,卻又是鳳目揚起,“我去瞧一瞧,真是聒噪,大中午的擾人清靜。” 賈瑜瞧著焦大這身著鎧甲,蓬頭垢面的樣子,頗為感慨地說道“焦大爺還真是廉頗未老啊?!?/br> 焦大雖然知道廉頗是個名將,但聽著這怪氣的聲音也知道賈瑜沒說什么好話,只是微哼一聲不去理會他,賈瑜瞧見他這置氣的樣子,復看了看左右,問著下人“到底是怎么個事情,誰惹著焦大爺了。” 自有那昨天捆他的門子害怕一會被焦大指出來了,連忙將昨晚的事情一一復述,說到那扒灰養(yǎng)小叔子的事情,還拿眼去瞧賈瑜的臉色。 焦大昨晚喝醉了酒,胡言亂語了一番,也知道自己理虧,畢竟他一個守宗祠的哪知道那么多后宅秘聞,也都是道聽途說,半蒙半猜的。這時候被人這樣說出來,臉上還是有些難為。 又是瞧見賈瑜臉上的古怪,焦大知道賈瑜在這兩府內(nèi)算是不錯的一個,此時也不想他難為,便打算跟他告?zhèn)€歉。 卻沒想到賈瑜往他身邊一靠,悄咪咪地說“哎,那扒灰是我大哥,誰養(yǎng)的小叔子啊?”養(yǎng)小叔子這可是紅樓幾大謎團之一,現(xiàn)在有機會解開它,賈瑜自然不會放過。 焦大剛還覺得賈瑜是個好的,聽了這話直氣得腦袋發(fā)脹。好在有那明事的小廝趕忙拉他提醒道“二爺呀!這話哪能亂說的呀,您這也有兄嫂的啊?!?/br> 賈瑜驚訝地指了指自己的臉,又指了指焦大,“你大爺?shù)?,你不會是在說我吧???” 誰知道焦大呸了一聲“你是不害臊?只是你這毛都沒齊的娃娃有那個本事讓人瞧上你?” 這話賈瑜就不愛聽了,蹲下來跟他理論道“狗屁,你瞅瞅你那臉,再看看我,你覺得憑啥我沒那本事?!?/br> “大爺我說的不是你上面的臉,是你下面那貨?!?/br> “不是,就算是下面,我也……” 我的媽呀,這兩人在說啥呢,這還要點臉嗎?小廝趕忙給攔住,這要讓兩人繼續(xù)扯下去,只怕東府的臉就丟干凈了。 “二爺,先問問焦大爺今兒到底是有什么冤才是要緊的。”小廝這邊提醒道。 賈瑜拍拍手站起身來“你這喝了酒啥都敢罵,就這理由我也沒辦法替你伸這個冤啊?!?/br> 焦大聞言臉上惱怒幾分“要真是因為這,被丟馬圈一宿我也認了,可那李嬤嬤一介婦人竟然趁我周身被綁,毆打于我,大丈夫焉能不報此仇。” 賈瑜滿臉鄙夷“行了,你斗大字不認識一籮筐,在這充什么烈士,穿身龜殼真把自己當將軍了?”說著話又向旁邊查證。 “焦大爺被沒被打我們是不知道,早先就見他一大早被埋在馬糞堆里差點閉過氣去?!?/br> 賈瑜聞言看了看自己的手,嘴角抽了抽,難怪剛才自己聞到一股怪味,“你們幾個,抬著焦大爺去洗個澡,換身干凈衣服,這事我去說說?!?/br> 到底焦大也是那明事理的人,被扶起身來,竟又半跪下去抱拳對賈瑜施了一個軍禮,“此事多謝二爺了。” 小廝們聽聞只覺得新奇,這焦大竟然懂禮了,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賈瑜目送焦大進了寧府角門,一揮衣袖就往榮府那邊去了,上次那幾個門子被打眾人可是看得真真的,這次幾個新門子可是不敢怠慢,哈巴狗一樣的點著頭迎著賈瑜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