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鬧不清的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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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瑜本來聽聞王子騰來了恰好有事要找他詢問,可是瞧著這邊人多眼雜,只得先行告辭回府,留下一個小廝只告訴他等舅老爺要走時,就說自己有事請他去東府一議。 回來時逗蜂軒的宴席早就開始了,寶釵已經(jīng)走了,那里薛姨媽知道王子騰來了,便讓她回去見一見舅舅,然而宴席上熱鬧倒是不減,寧府丫鬟向來沒那么多規(guī)矩,加之探春湘云幾人一勸,一幫人便不再分尊卑一起玩起來。 賈瑜陪著吃了幾盅酒,就見有人來傳話,舅老爺正往府上來,賈瑜就近換了一套衣服,籠了一個香薰掩掩酒味,便往寧府大廳去。 王子騰臉上微紅,看起來也是在西府喝了些酒,賈瑜吩咐人備兩杯醒酒茶來,便在桌邊坐下。 “這次請舅舅來此確有一事商量。” 王子騰揮了揮手“瑜哥兒有事但說無妨?!弊屬Z瑜驚訝地是王子騰倒是很客氣,沒有剛剛的那種直逼人心的強勢。 雖有疑惑,但是賈瑜還是如實說道“我將赴江南大營這事舅舅應(yīng)該早就知道,只是我年歲小,哪里懂軍伍?只聽說西洋人有那火器營,便有了心思,可這火器咱們大齊不能打造,若是從洋人手中買又太貴,聽聞最近朝廷要私賣一批軍武,不知侄兒能不能占一份?” 王子騰聞言頓時便醒了酒,看著旁邊無人便低頭悄聲問道“瑜哥兒,雖說確有此事,可你是如何得知?” 賈瑜納悶了“前些日子,我按例去羽林衛(wèi)登名,遇見好些人都在說,我還以為這事早就眾人皆知了呢?” 王子騰嘴角抽搐幾下,華陽三令五申這事務(wù)必掩人耳目,畢竟朝廷管控軍武已久,這時候為了籌錢才行此策,按賈瑜這么說,他這半個多月以來的保密算是白干了? “瑜哥兒,此事切不可讓外人得知,至于其它事情,容我稟告一聲再通告你?!?/br> 賈瑜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事可能出了些問題,便點頭答應(yīng)下來,王子騰此時滿心憂慮,心不在焉地跟賈瑜說了幾句,便告辭要往家去。 這邊剛送王子騰出府,賈瑜回過頭再想時便百思不得其解,這件事有哪里不對勁的地方嗎? …… “什么?” 王子騰聽到這聲怒言,苦笑了起來“我剛剛讓人查過了,羽林衛(wèi)中并不曾有這樣的傳言,可能是那賈瑜在說謊。” 華陽手中捻動著棋子,閉目說道“莫不是賈家還有別的消息門路?” 王子騰聞言皺眉想了想,隨即搖了搖頭“應(yīng)該不可能,這些年來朝廷上賈家只有一個賈政,還是個說不上話的小官,連升妃這種大事若不是我通知他們,只怕他們還蒙在鼓里,而且在這個點,應(yīng)該沒人會蠢到用自身前程去結(jié)交一個正在走下坡路的賈家。” 華陽嘴角一彎“再怎么說賈家也是你的姻親,我怎么聽不出你有一絲一毫的擔心呢?” 王子騰俯首說道“某從來都是天家近衛(wèi),不是可供攀附的權(quán)臣?!?/br> “這話我聽得多了,你對我說沒什么用,下次去跟陛下說說?!比A陽把棋子丟回棋盒中。 王子騰小心翼翼地問道“那賈瑜想要購買火器的事情?” 華陽揮了揮手“反正這事已經(jīng)被外人知道了,誰的錢不是錢?再說他拿著東西去建軍,最后還是要歸天家。只告訴他不要想著貪斤少兩就可以?!?/br> 王子騰愣住了,不是之前還說這人選要一個個敲定嗎?怎么這會又成了誰的錢不是錢。然而他沒敢多言,正要起身告辭時,就聽華陽把他叫住了,“這次的事情我親自去做,我倒要知道他是從哪得來的消息?” 若說剛才王子騰還有些困惑,這時候眼神中便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想了想賈瑜那俊秀的面容,臉上不知露出是好笑還是嘆息的表情。 …… “沒落下手筆吧?”正在宗人府府庫中查點軍資的義親王姜津似是漫不經(jīng)心地說了一句 身后出來一人身著粗布衣裳,低頭回稟道“九人皆是流民,并無戶籍,如今面容俱毀,即便來日尸體被翻出也只能是查無此人現(xiàn)在就剩下那位羽林中郎將了,屬下不敢擅為,還請王爺吩咐” “他知道多少?” “只知道有人安排了九人進羽林衛(wèi),羽林衛(wèi)算是個好去處,名聲好活輕,每年被送進去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我想此事應(yīng)該并不足掛齒” 姜津嘆了口氣“我記得秋后要處斬一批貪餉的軍將,想個辦法送他也去吧” “王爺?這會不會有些太謹慎了?” 姜津一笑,“你知道什么,他瑾家兩代大理寺卿,吃的就是那追蹤溯源,順藤摸瓜的審案活計,瑾家那個丫頭雖然從小養(yǎng)在宮中,但卻頗有祖風(fēng),不得大意” “屬下明白” “這些日子從早到晚除了些車夫苦力,宗人府并無外人去,你是不是想左了?”水溶面色疲憊打著哈欠,看樣子最近也是事務(wù)繁忙 琉璃遞了杯參茶過去予他解解乏,水溶倒并不見外,端起杯就一飲而盡 華陽皺了皺眉,提醒他道“平常還是注意一些,真要有了事,哪怕吃再多補藥也是白搭” 水溶聞言一口茶憋在喉管差點沒噎死,好容易咽下去,這才有些難堪地說“都是那幫老大人,非要” 華陽揮了揮手,她現(xiàn)在更想知道事情為什么這么巧合?義親王不久前才在朝廷上書,這邊賈瑜就要采購,如果先后順序就是這樣,還可以用巧合來說,但如果調(diào)換一下,就真的耐人尋味了 水溶被打斷,頓時有些訕訕地,這會摸著鼻子說“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只不過一件小事,你一個公主出面未免也太給賈家面子了,陛下會多想的” 華陽皺了皺眉,“你什么時候也變得婆婆mama了?我不是說了這次我男裝赴會,去的是兵部官員瑾懷年,與公主有勞什子關(guān)系?” 話是那個理,可水溶心里卻不是滋味,只坐了一會就推說自己身上倦了,與華陽告辭后便打轎回府了 琉璃進來收茶杯的時候,悄悄對華陽說了聲“我瞧著北靜王爺好像有些不高興”只說了一句繼而閉口不言。 華陽瞥了眼她,又回過頭來看著手中的賬目,“我聽著呢,你繼續(xù)說?!?/br> “公主,你可不能”琉璃揪著辮子,一臉擔憂地說。 “這倒是奇了,你往常老是嫌我往后嫁不出去,這會子遇見個好的卻攔著是什么道理?” 琉璃自然明白華陽在開玩笑,低頭扣著手指說道“要是他不是那北靜王就好了” 華陽對琉璃的無禮倒是沒在意,只是新奇道“枉我沒白費這些心思,你如今總算是機靈多了。” “小姐啊~~”琉璃羞著臉低頭去蹭華陽的臂彎,“以為我不曉得你去見那賈公子的原因?!?/br> 華陽似是也習(xí)慣了琉璃這幅小女孩的樣子,揉著她的腦袋說“你自己心里念著人家,就別拿我打趣?!?/br> 琉璃自是不依,又跟華陽狡辯起來,一番玩鬧,這幾日忙碌的華陽公主府總算有了一陣陣銀鈴般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