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一群殺人犯
“為什么呢?” 問了這句話,賈瑜突然輕笑一聲,繼而愈笑愈烈,最后竟然狂笑不止,跌靠在一旁的大紅漆柱上,頭上的紫金冠也因為他身子劇烈的搖晃而掉落下來,在地上滾動著。 賈赦看著似乎有些魔怔的賈瑜,表情變得有些恐懼,那柄在他手上抖動著的龍泉劍不斷發(fā)出一聲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聲音回蕩在大殿中,顯得極為詭異。 “瑜,瑜哥兒,你是不是中邪了?我,我瞧著你不,不對勁,我給,我給你叫個郎中去?!辟Z赦咽了口唾沫,慢慢向后面退去。 “嘡啷”一聲,龍泉劍隨風出鞘,一頭亂發(fā)的賈瑜提著劍指著賈赦的面門,他原本大笑不止的臉龐此刻如水般平靜,“我讓你走了嗎?” 賈赦被他這樣一嚇,腳下頓時一個踉蹌,被門檻一絆,頓時摔倒在地,這把老骨頭算是夠嗆,然而賈赦卻顧不得疼,連連擺手說道“瑜哥,你定是魔怔了,我是東府大老爺,我,我是榮國府一等世襲將軍,我是你長輩,我……我……” “賈赦啊,你知道嗎?我來到這里更想當一個過客的,原本的故事已經(jīng)在我心中根深蒂固了,所以我不想去破壞它,只是為了求活,我不得不做了一些必要的事情,沒想到還是有了蝴蝶效應?!?/br> 賈赦一頭霧水壓根聽不懂賈瑜在說些什么,只以為他是中了邪說著胡話,然而看著他手中那柄明晃晃的龍泉劍,卻只能雙手撐著地,慢慢把自己挪出祠堂。 “我對這個世界是善意的,烏進孝貪了那么多銀錢,按照我大哥的意思,是要把他杖斃,其族男充軍,女充坊,可我想著萬事留人一線,饒他去了北地勞作,如果踏實下來,指不定將來還能回南方來?!?/br> 賈瑜蹲坐下來,看著外面的夜空,慢慢回憶著往事,“后來是誰?王熙鳳是吧?說實話,她印子錢沾著血債我那都留著證據(jù),要想整死她也是一瞬間的事情,至于什么親族不論的責罰,你覺得我會在乎嗎?” “可是啊,我不想那樣做,金陵十二釵,故事才剛剛開始,這要是少了哪個?后面的那幾出大戲還怎么演呢?” 賈赦已經(jīng)爬到院子中央了,瞧了瞧距離,他覺得賈瑜應該追不上自己,便立刻一個翻身,起來便向大門跑去。 “哎呦?!?/br> 奮力撞去的大門絲毫不動,賈赦耷拉著剛剛撞痛的肩膀,忍痛拍著門環(huán)哀嚎“快來人?。。?!你們二爺瘋了!??!中邪啦!??!要殺我?。?!” 然而無論他多么大力地拍著門環(huán),多么大聲的喊叫著,外面都是死一般的沉寂。 “可惜這個世界并沒有用善意來回報我,好像我就是一個病毒,侵入了這個原本健康的故事,它現(xiàn)在要用盡一些辦法把我殺死。” 賈赦絕望地回過頭去,發(fā)現(xiàn)賈瑜已經(jīng)走到了自己跟前,披頭散發(fā)的他,身著黑金祭服,在月光下宛若一個厲鬼。 “賈赦,我從來沒有跟人說過這些,連平日最親近的meimei,相處最長的丫鬟都沒有告訴,只告訴了你一個人,你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好嗎?” 賈赦此時已經(jīng)嚇得尿了褲子,哪還有膽子說話,只是嘴里嗚咽著。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答應的,你真是個好人?!?/br> 在賈赦還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是,他的喉管便隨著一道白光閃過,瞬間斷裂開來,鮮血如同涌泉般朝著四周飛濺。 賈瑜呆呆地看著賈赦一只手捂住脖頸,一只手指向自己,而后慢慢地跪了下去,最后躺倒在地上。 他就這樣看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早晨焦大帶著綠竹找來了這里,只一推門,便看見倒在血泊之中的賈赦,以及站在一旁,渾身沾滿鮮血的賈瑜。 綠竹嚇了一跳,趕忙上去握著賈瑜的胳膊,查看他有沒有受傷,然而賈瑜突然一撲,將綠竹緊緊抱住,隨即在她懷中嚎啕大哭起來。 心急如焚的綠竹一邊安慰著他,一邊向一旁的焦大求助,焦大看了看賈赦脖子上的傷口,已經(jīng)那一柄龍泉劍就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嘆了口氣道“能哭出來就算不錯了,當初見過不少新兵卒子殺了個人把自己活活嚇瘋的都有?!?/br> 綠竹這才安下心來,拿起繡帕為賈瑜擦拭著臉上的鮮血和眼淚,賈瑜哽咽地說道“綠竹jiejie,我殺人了?!?/br> “這種人就該死,你殺的沒錯,勛貴家的爺們就該如此才是?!?/br> “可是……” “沒什么可是,今早朝廷來了令,說是榮府大老爺犯了大案,正要緝拿他,你這會子殺了他算是為族遮羞,諒別人也不說得什么。” 說到這里,綠竹又跟他絮絮叨叨講了一堆寬慰的話,發(fā)現(xiàn)他許久沒聲音,心中一慌,低頭看去,發(fā)現(xiàn)賈瑜竟然在自己的懷中睡著了。 …… “你不至于吧?殺個人而已。”維奇瞥了瞥嘴,走到正在船邊看景的賈瑜身邊說道。 “我們兩思維邏輯不一樣。”賈瑜厭煩地擺了擺手。 維奇對這個說法顯然不能同意,“你們大齊不是有句古話叫做殺一人為賊,屠萬人為雄嗎?” “我可不想讓我meimei以為我是個殺人狂?。?!”賈瑜沖他怒吼一聲,便走進了船樓。 維奇尷尬地攤了攤手,朝著一邊袒露胸膛擦汗的焦大說道“我也覺得,他有些小題大做了,不就是殺個人嗎?” 焦大撇撇嘴“大爺當初十二歲拿著槍捅死了個韃子,那家伙等我把槍頭抽出來的時候,里面的腸子也順著洞滑出來了,當初就吐那了,晚上邊嘔邊打顫,多虧太爺賞了我一碗?yún)?,這才吊回來條命。要知道少年人本來肩頭陽火就輕,他還在宗祠里面殺人,不入邪就是好的了。” 維奇聽不懂這東方這鬼怪學說,也是撇了撇嘴“我倒覺得還行,我第一次殺人時手有些抖,沒捅到心,還讓那奴隸掙扎了一會,弄得我滿身血?!?/br> 焦大聽到這冷笑一聲“殺個奴算什么本事?要真這么算,我七八歲就殺人了,有本事去血海里面走一回才算條漢子?!?/br> 維奇聳了聳肩膀“我也是拿那家伙試手啊,原本我想殺我哥來著,那家伙跟我一起去捕的奴,結(jié)果偷偷把所有奴隸記他手上了,還把我打了一頓,勒令我不準說出來?!?/br> 聽到這焦大來了興趣“那最后你殺了沒?” “誰能想到這個混蛋心臟長在右邊,要不然我也不會被趕出國,來到這里了,不過好在那家伙后來也就死了,倒還是便宜我了。” 在樓船內(nèi)的賈瑜把頭埋進被子里,現(xiàn)代人的思維快要將他折磨瘋了,一群殺人犯竟然光天化日討論起來殺人經(jīng)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