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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wěn)住,一定要穩(wěn)住,如果太子真的質問起他來,就抵死不認南巡之事。 皇帝打好了腹稿,對著重大年清了清嗓子:“請?zhí)舆M來罷。” 秦崢照例先對著皇帝行禮問安后,看起無意地嘮起了家常。 “前兒收到了皇祖母給兒臣的來信,問起了宮里不少的事情,還有父皇、母后的近況,字里行間都是對您和母后的關心。” 皇帝笑著對兒子道:“太后就是這樣的性格,朕明明每月都寫信給她報平安的,誰想他還是不放心,還跟你問朕的事情?!?/br> “是啊,皇祖母一片慈心,從小對著我們兄妹也都是呵護有加,上次來信時候還問起了大meimei的婚事,說要給她相看幾個青年才俊呢。姝兒才多大,尚未及笄呢,皇祖母就這般著急?!?/br> 秦崢說完這話后,皇帝突然感覺自己腦后似有一陣閃電劃過。 是啊,他怎么就沒想到呢。這世上唯一的甘霆不能拒絕的人,那就是待他恩重如山,當年從抄家流放邊緣將他一把拉回的章太后。 若是能請得太后出馬,秦崢的婚事,還用得著他發(fā)愁嗎? 秦崢看著父皇一臉的了悟神色,就知道父皇已經接收到了他的暗示信號。 秦崢低頭用了一口茶水,再抬起頭時,換了一副不解的神色:“父皇,您這是怎么了?” “沒事,朕沒事,就是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情?!被实圩叩搅饲貚樃?,樂呵呵地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你這幾年為了朝中之事多有辛苦,朕都記著呢。你的婚事朕也一直放在心上,到時定為你擇一賢淑貌美的高門貴女為妻?!?/br> 秦崢微微一笑,欠身道,“兒臣謝父皇恩典?!?/br> 第7章 07 甘霆照例在文昭閣忙到日頭偏西才往家里頭趕,一到家就被莫氏請去了正院。 莫氏卡著點兒把甘霆叫來的原因也很簡單——貴妃送了不少東西過來,這些東西到底該不該收她拿不準,所以需要丈夫給一個答案。 莫氏先將入宮時貴妃種種對甘霆一說:“我看貴妃娘娘倒是個實在人,只是不知,若是我同喬家女眷交好,可會給老爺惹麻煩?” “不會。” 甘霆腦子轉得飛快。喬貴妃的父親雖是進士出身,但總體來說資質還是有些平庸,是而這些年里一直不上不下。 貴妃的幾個兄弟雖然不爭氣,但家中幾個侄兒倒還看得過去,智商不夠,努力來湊,且大都心思純良,這種人雖不一定能坐到多高的位置,但若為一方官吏,會是對百姓有用的好官。 是而甘霆并不介意拉貴妃家人一把:“永安宮那邊的東西你盡管收著就行,抽空再給喬家回些禮過去,不必太重,點到即可?!?/br> 喬貴妃畢竟是三皇子的生母,甘霆即便看得上喬家人,也不好明著幫襯,但如果是女眷交好,他適時拉上一把,朝中人首先想到的會是裙帶關系,不會往爭儲的想頭上引,對于兩家來說反而是好的。 到了晚間用膳之時,甘棠發(fā)現,她爹臉色出奇的好,夾個豆芽菜都掛著笑。 莫氏很明顯也注意到了這一點:“老爺今兒看起來倒是高興。” 甘霆也忘了“食不言,寢不語”的規(guī)矩,擱下筷子對妻女吐槽道:“我就說右相提拔上來那個龐源是個沒腦子的。前兒生辰時候,還當著大家的面顯擺德妃娘娘賞的畫。好歹也是進士出身,詩文上沒半點休養(yǎng),當面被罵他‘多管閑事’而不知,被賓客們好一番笑話?!?/br> 甘霆一向看不慣林、龐二人的為官做派,今天在衙門里聽了同僚們說起這事,作為長官不好跟著他們在背后議論人家,但是如果回家都不笑話林家一下那就不是他的風格了。 甘棠一個沒忍住問出聲來:“她還真的給了龐大人了?” 不是林萱標榜自家都是文化人嗎?德妃讀書不多,林大人也是草包嗎? 這下換甘霆好奇了:“棠兒也知道此事?” 甘棠就把那天在如意館發(fā)生的事情對父親一說。 甘霆驀地想起,從前他也干過類似的事情——曾送上畫作暗戳戳地內涵了豬頭上司。 許是他的花鳥畫的確作的不錯,那個豬頭上司對他那副畫極是滿意,甚至還精心裱起來掛在書房,直到幾年后才被賓客看穿指了出來。 不過那時候他的已經官職比那上司高了幾級,上司也不敢再找他的的事情,只得吃了這個暗虧。 林家人那德行他還不清楚?林萱一定是為難他姑娘了,所以棠兒才會這么整她。 真是給他長臉。 莫氏成日里總怕姑娘受欺負,他覺得那就是瞎擔心,棠兒是他甘霆一手帶出來的姑娘,怎么可能是個會吃虧的主兒? 莫氏看甘霆在一旁猶自微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懶得管他的心理活動。 她家這位,通常一天到晚也沒個正經事,不是在算計別人就是在算計別人的路上,腦子里就沒點正常東西,被人叫上一聲“jian相”也不冤枉。 莫氏轉頭,對著女兒溫柔道:“你嫂嫂祖母田老夫人的壽辰就快到了,賀壽的衣裳已經給你準備好了,用過晚膳你試一下,若是不合身還能改一改。” 甘霆感興趣道:“給棠兒做了新衣裳?什么料子的?” 莫氏瞥了甘霆一眼,說得好像他能聽懂這些事情似的:“你月初帶回來的那幾匹蜀錦我看著不錯,這時候穿正好,又襯棠兒膚色,就趕著做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