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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嬤嬤高深地笑了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當初剛入東宮時候,紀嬤嬤并沒有半分想要同她相爭的意思,從來不主動上前接近太子妃,溫嬤嬤越發(fā)覺得自己穩(wěn)了。 可如今紀嬤嬤開始有所表現(xiàn)和行動后,溫嬤嬤對于當初的想法有些不大確定了。 太子那么難纏的人,紀嬤嬤都伺候得來,且?guī)缀鯊臒o不是之處,可見功力并不一般,日后同她過招的日子怕是很難去占上風。 = = 年后淑妃娘家出了不少事情,長兄貶官,次兄欠債,余下幾個兄弟為了家產鬧得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淑妃膝下無子,在宮中常日寂寞,又逢上家中糟心事一樁接著一樁,難免心緒煩悶,脾氣也越發(fā)不好。 正好她嫌日日同祥嬪作伴無趣,結果皇后娘娘換了蘭嬪來她宮里。 宮里頭規(guī)矩繁多,但皇帝仁善,皇后寬和,對于下頭要求并不嚴格,大多數(shù)人也緊跟兩位主子步伐,對于規(guī)矩這事不過是睜只眼閉只眼,只要不太出格便好。 淑妃心里不痛快,自然也不會叫祥嬪、蘭嬪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過得太是滋潤,她不過是把那些繁瑣嚴苛的宮規(guī)拾了起來,以主位的身份要求宮里人照做,就是皇后也不好說她太過。 蘭嬪搬到淑妃宮里后,被這位主子折騰得夠嗆,她也實在有些想不明白,好端端的,為什么皇后突然會叫她和祥嬪換了住處。 蘭嬪苦思良久,最終得出結論,自打那日她從東宮見過太子妃回來后,整個人就開始背運,她幾乎可以確定,這是太子妃在皇后面前給她上了眼藥,導致皇后對她印象不佳,才會被分派到淑妃宮中受她折磨。 蘭嬪郁悶之前,忍不住跟同一批選秀入宮的玫嬪訴苦了一番。 梅嬪聽了蘭嬪的話后覺得十分詫異。 蘭嬪這也太自不量力了些,不過是個小小的嬪位,就敢去人家中宮皇后的兒媳那里搞事情。 庶母管教嫡子房里的事情本就是大忌,這也就是她膝下沒有孩子,外人都以為她只是單純的愚蠢。若是蘭嬪真的膝下有個皇子,這么盼著人家太子去妾侍屋里,是真的想阻礙人家要個嫡出皇長孫不成? 蘭嬪見玫嬪沒什么反應,一點都沒有表現(xiàn)出和自己的同仇敵愾,不免心中郁郁。轉而又去找了海貴人訴苦,沒過兩天就傳到了皇后的耳朵里。 皇后從前只是覺得蘭嬪有些不著調兒,卻沒想到她腦子竟然會壞到這種程度,遷宮的事情都能賴在太子妃頭上,著實叫人匪夷所思。 難怪皇帝昨兒還說,左相實在很不容易,明明為朝廷出了這么多力氣,受了太多cao勞,世人卻只管誤解、誹謗于他。沒想到這些人不光謠言中傷左相,就連他唯一的女兒都不放過,實在太過分了。 皇后自然不能縱容這等歪風邪氣,專門叫了鐘嬤嬤去蘭嬪宮中將她教導一番。 蘭嬪怎么也沒想到,她不過是犯了宮中女人都會犯的錯誤,不過是因為招惹了太子妃,就被皇帝定義為“妄圖顛覆朝政”。 這罪名實在太大,蘭嬪擔不起,陳家也擔不起。 鐘嬤嬤走后,蘭嬪嚇得不輕,第二天就病倒在了床上,直到第二年開春才出現(xiàn)在了大眾視野。 東宮跟后宮之間的消息不是特別暢通,甘棠并不知道蘭嬪掀起的這場風波。 自從經(jīng)歷了呂氏生產一時,甘棠腦海里總忍不住出現(xiàn)那天的皇子所看到的零碎畫面。 甘棠問了太醫(yī),也從宗人府的檔案里面做了一些統(tǒng)計,最終得出結論,還是年紀再稍微長大一些,在這個沒有醫(yī)院的年代生孩子更穩(wěn)妥一些。 兩個良娣而今挪遠了,太子每晚都歇在她這里,只要她方便,每次都會發(fā)生點事情。 甘棠決定想辦法跟太子商量一下,暫時停止一下造人的進程,實在不行就把他推到良娣那里去,雖然良娣們是住得遠了點,但沒出東宮距離也都能接受,沒事多過去兩趟就權當散步鍛煉了。 秦崢自然明白甘棠的心事。 這段時間正值最近北邊準備出兵換防,加上甘棠經(jīng)歷了呂氏生產,心里有事。秦崢想著,既然甘棠現(xiàn)在排斥這個,就暫時不要強迫她,便直接連人帶鋪蓋搬到了書房。 盯著東宮的人實在不少,太子這廂一搬去書房,各方隨即便有了反應,紛紛議論起太子和太子妃不睦來。 甘棠倒是松了一口氣,雖然太子不喜歡她不是什么好消息,但只要想到短時間內不要生孩子,就覺得這是一件最好不過的事。 溫嬤嬤知道了這件事情,不免又過來勸她:“小夫妻都是床頭打架床尾和,男人只要哄好就行了。太子妃還是應該跟殿下先低低頭,將殿下早早哄回來,要個嫡子才是正經(jīng)。” 榮華富貴是很重要,但是命更重要??! 甘棠無所謂地翻著話本子:“還是隨緣吧?!?/br> 東宮外頭的皇城中人對于太子妃夫婦之事不過是看看熱鬧,東宮里的人心卻開始浮躁。 陳良娣聽說太子和太子妃分居的消息后,雙手合十念了聲阿彌陀佛,對著身邊可兒笑逐顏開:“可算等到這一天了。我就說嘛,太子妃那樣剛強的性子,仗著自己是甘相的女兒,強行干涉太子心意,把兩個我和裴jiejie都給挪到了后頭,太子安能不惱?” 裴良娣入東宮時間不短,見太子妃一直沒有提攜的意思,心中也忍不住焦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