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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沾衣手里還拿著一條被褥,“來看看你的傷?!?/br> 路晚亭的臉色看起來比昨日好多了,她微微挪開了一個位置,對沈沾衣道:“白梅峰很少有人來,你是怎么避開她……輕而易舉來到這里的?” 沈沾衣沒想到路晚亭又會提到這個問題,看起來小反派的疑心確實很重。 不過這也好理解,畢竟路晚亭是主角后期最大的對手,冷血又無情,根本不相信任何人,也不會善待他人。 路漫漫其修遠兮啊…… 沈沾衣將被褥鋪在干草垛旁,說道:“我說了嘛,我是受人之托,你就不要再問了?!?/br> 路晚亭纖長的睫毛輕輕撲閃了兩下,才道:“嗯……” 沈沾衣還是稍微有些心虛的,她鋪好了被褥,道:“晚上這樣睡就不冷了?!?/br> 路晚亭緩聲道:“多謝……” “餓不餓?”沈沾衣看路晚亭還縮在墻角,垂眸溫聲道:“我去后面的小廚房給你做點吃的。” 得多吃點才能養(yǎng)好身體,現(xiàn)在瘦得跟紙片人一樣,以后還怎么做大反派。 沈沾衣想到這,像是哄meimei一樣,想將自己的手放到路晚亭頭上揉一揉。 然而還沒碰到她,路晚亭就立刻躲開了,沈沾衣的手尷尬停在半空中。 空氣像是埋著一根看不見的線,兩人對視,就噼里啪啦的燃起來。 沈沾衣默默收回手,道:“我先去了……” 說罷,沈沾衣便抬步去了小廚房,她一邊走一邊摸自己的臉。 只要自己不做出什么作死行為,應該不會被發(fā)現(xiàn)吧。 小廚房的板桌上只有些生姜和蔥什么的,沈沾衣四處翻了翻 ,又找到了一袋紅棗和幾顆雞蛋。 做個蛋花粥應該不難。 沈沾衣琢磨了一下,這便挽起衣袖做了。 “把米粥用小火熬好,再打散一顆雞蛋,等到熬出淡香味,再將紅棗放進去……”沈沾衣一邊默念步驟,一邊低頭往小灶里添柴。 她隨手撿起一顆石子,屈指一拋,那石子落進柴縫中,霎時間「砰」地燃起來。 沈沾衣看火勢剛好,便要起身去洗幾顆紅棗,誰知剛站起來,就聞到一股燒焦的怪味。 是自己的頭發(fā)! 她右肩上的頭發(fā)剛剛勾到了木柴,也跟著燒掉了一小撮,現(xiàn)在正微微卷翹著。 沈沾衣趕忙拍了拍頭發(fā)上的灰燼。 還好,只燒了一點點發(fā)尾,不算多。 等蛋花粥完全做好了,沈沾衣拿上一支木勺,這才匆匆回了柴房。 路晚亭已經(jīng)站起身了,她不高,剛到沈沾衣的肩膀。她看見那人端著一只瓷碗回來,輕聲問道:“那是什么?” “蛋花粥……”沈沾衣笑瞇瞇道:“過來嘗一嘗吧?!?/br> 路晚亭猶豫了一下,緩緩走過來,她還受著傷,走起路來不太穩(wěn),沈沾衣過去扶住她,“坐下吃吧……” 路晚亭接過那碗蛋花粥,“謝謝……” “不用謝,快點吃吧?!鄙蛘匆挛⑽⒁恍?,她看著路晚亭低頭默默嘗了一口,心想不容易啊,總算把人哄著吃上飯了。 路晚亭垂著眼眼眸,覺得手里的蛋花粥清口又軟糯,熱熱的蒸氣熏到她的眼睛,莫名一陣發(fā)燙。 除了她已故的娘親,許久都沒人給她做一碗熱飯了。 兩人就這么沉默的吃完飯,路晚亭抬頭,忽然看到沈沾衣的頭發(fā)好像焦糊了一小截,她道:“你的頭發(fā)……” 沈沾衣看了一眼,道:“剛剛不小心燒到了,沒事?!?/br> 說罷便抬起指尖,用靈力將那一小撮頭發(fā)切斷了。 路晚亭乖乖吃完了那碗蛋花粥,連個湯底都沒剩下。 沈沾衣心里笑道小反派還是挺給面子的嘛。 兩人就這么相處了幾日,沈沾衣每日都會過來和路晚亭說話,一開始路晚亭還逞強不讓她扶。 然而沈沾衣看她行動不便,就強行給她灌輸靈力和擦藥,漸漸的,路晚亭的身體也快好了。 雖然相處還算融洽,但路晚亭心里明白,她的疑慮還沒完全消失。 少說這個人已經(jīng)來了好幾日,而那個自稱是她師尊的人,卻再也沒有來過。 這人靈力深厚,給自己治傷時手段自如,至少是金丹之后的靈階。 都怪她到現(xiàn)在連最基本的筑基期都沒達到,不然也能看出一些低階法術(shù)。 可無崖宗那些心法她明明也認真學了,但不管她如何試,就是無法順利升階,更不要說使用靈力了。 這晚沈沾衣剛看著路晚亭喝了一碗米粥,外面突然下起大雨來了。 柴房外傳來綿延不斷的流水聲,白梅花瓣凝出幾滴清凌水珠,從枝丫滑下,軟軟地溶開。 沈沾衣在窗口站著,冷風夾著雨滴撲面而來,帶了一股寒意。 施個避雨訣走吧。 沈沾衣這樣想著,剛要轉(zhuǎn)頭跟路晚亭說一聲,卻發(fā)現(xiàn)那人抱著衣服縮在墻角,一動也不動。 路晚亭怎么了? 沈沾衣疑惑蹙眉,她走近干草垛,半蹲下輕輕搖了搖她,“我走了哈,明日來見你。” 一只纖細蒼白的手忽然從衣裳底下伸出來,一把拉住了她,“我不舒服……” “怎么了?”沈沾衣聽她聲音嘶啞,好像是有些不對勁,她連忙摸了摸路晚亭的額頭。